七月掌心糾結的握着手機:“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接受了霍靳琛,你會不會覺得我庸俗拜金低趣味,一點沒有節氣?”
電話那邊,蘇景撓了撓雞窩頭,稍微撐開眼皮,反問:“你什麼時候有節氣過?”
七月:“……”
“還跟我‘如果’,哪有什麼如果。從霍靳琛看上你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早晚得跟了他!”
七月不服氣的擰了擰眉心:“我有那麼明顯嗎?”
蘇景索性也起來了,扭開牀頭燈,一本正經的陪她嘮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在我看來,你那些矯情顧慮,分明就是一種炫耀。”
七月哼了一聲:“什麼炫耀?”
“你就是高高在上昂着下巴——看看你們這些弱爆了的單身狗,老孃可是連國民老公都給踹了!”
蘇景的口氣惟妙惟肖,七月忍俊不禁,扯着被子咯咯的笑:“我有嗎?是你想太多吧?”
“那你還半夜打給我,嫌暴擊還不夠?”蘇景也生氣了,撈着被子翻個身就要掛線。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蘇景用一副不耐煩的口氣打斷她:“既然你愛他愛得無法自拔,不管他有個十六歲的兒子,還是有過多少風流情史,都毅然決然的要跟他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唄。”
“我哪有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還嘴硬。你騙騙自己就行了,別侮辱我的智商。他既然決定跟你在一起,那這些問題你就交給他去考慮,瞎操什麼心?”
七月想起晚上霍靳琛也是這麼說:“你跟我在一起,我照顧你是理所當然。這些煩惱的事,你大可以都扔給我去考慮。”
她閉了閉眼,22歲,確實還年輕,還有去愛和承受傷害的勇氣。
……
快要掛線的時候,蘇景忽然想起一事,提醒她:“你去象山一個月,這次可別忘了再幫我要顧男神的簽名照啊。”
提起顧南舜,七月也想起來:“當時要不是他挺身而出,我這次真的難逃黃總的魔爪。你說我要不要正式的謝謝他?”
蘇景着急的說:“你都有你家老霍了,男神就放開讓我來吧。看在姐們半夜給你當樹洞的份上,你明天找他要簽名照時,順便問問他有沒有女朋友?”
“不要吧?這麼八卦?”
“還是不是朋友?”
……
第二天醒來,七月揉着略有些浮腫的眼眶,起牀洗漱。
換衣服的時候,手機上傳來一條短信:“中午一起吃飯。”
七月盯着那條不算陌生的號碼,心頭微微泛甜,他也給自己打了不少電話了,而她,到現在還沒存過他的號碼。
想了想,解鎖,添加到通訊錄,在存入人名時,猶豫了。
僅僅是看到“霍靳琛”這三個字出現在自己的短信欄和通話記錄上,她都會面紅耳赤,不好不好,萬一被別人拿手機去看到,豈不是容易引起誤會?
想了想,刪除,又改成“霍總”。
也不太好,每次他一發來短信,感覺像領導吩咐下屬一樣。
霍先生?太生疏了。
而且“霍”這個姓,在港城很容易被人聯想到是誰。
最後,她靈機一動,在手機上輸入了“老男人”三個字,並且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正看着,手機一響,屏幕上顯示:“老男人”來電,是否接聽?
七月捂着嘴按下了接聽鍵。
清晨,他的聲音隔着線路傳來,有一種屬於成熟男人的深厚。
“怎麼不回我短信?”
“噢……剛看到,正準備回。”七月說着說着,總忍不住笑意。
霍靳琛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沒事。”七月繃了繃笑肌,收拾好表情,說,“進度表改了,中午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拍完。”
霍靳琛道:“我就在旅館處理文件,你什麼時候好了,打給我。”
七月點點頭,收起手機,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又折回去,從衣櫃裡拿出兩張洗幹熨平的男士手帕。
折了折,塞進口袋。
下樓時經過四樓,她下意識的朝走廊上望去。這個時間,劇組的人都下去吃早飯了,她不知不覺,走到霍靳琛房門前。
擡起手想敲門,剛舉起,又放下了。
算了,還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再還給他吧。
剛轉過身,身後的房門“咔嗒”一聲開了,霍靳琛看見站在門口的七月也愣了下。
“我……”七月正想解釋,從樓梯上傳來說話聲。
大概是吃完早飯的工作人員回來了,霍靳琛左右看了一眼,忽然長臂一伸,將她撈了進來。
房門再次被帶上,七月背抵着身後的門板,看着腰上多出來的男人骨骼分明的大手,心頭一陣狂跳。
霍靳琛一手攥着門把,另一手擱在她腰上,堅實的胸膛離她不到一釐米。
這次,她沒有推開他。
“找我有事?”霍靳琛低頭問她。
“這個……還你。”她從口袋裡掏出那兩隻被她攥得有些汗潮的手帕,解釋道,“我洗乾淨了。”
霍靳琛瞥了眼,收進口袋,仍舊保持着將她困在門板上的姿勢,聲音低沉悅耳:“昨晚我跟你說的話,有好好考慮嗎?”
他突然問起,七月耳根子一熱,有些窘迫的別開臉。
剛纔樓梯上聽到的談話聲越來越近,伴隨着的還有腳步聲,似乎就在他們身後,一道門之隔。
直到那聲音漸漸遠去,七月才微微鬆了口氣,同時詭異的覺得:他們這樣怎麼好像在偷X情一樣?
霍靳琛望着她紅透的臉蛋,笑了笑:“所以,你的答案呢?”
其實昨晚在跟蘇景交流前,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這時,難免羞赧。
“……太突然了,我還沒想好。”
下一刻,她的雙肩被握住,霍靳琛牽着她的右手手腕,來到自己心房的位置。
潮溼的掌心,感受到的是男人溫熱的體溫和有些急促的心跳。
一下一下,那麼清晰。
“感受到了嗎?”他說,“相信我,作爲一個34歲的男人,在不知道會不會被拒絕的情況下對你說出那番話,一定比你做出了更多的深思熟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