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杜子鳶說這句話時,臉上閃過一抹不安,她的畢業論文剛寫好,需要再查點數據。又擔心他會佔用她的時間,因爲昨夜的話,她想起來,還覺得臉上火la辣的。
“哦!”簡短的一個字,他繼續吃着東西。
杜子鳶很快吃完。“賀大哥,我等下下來收碗,你吃完後就放在這裡就可以了!”杜子鳶說着站起來,要上樓,她害怕和他單獨相處,會覺得連空氣都稀薄。
賀擎天點點頭,餐桌上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按下接聽鍵,瞥了一眼杜子鳶,對着電話道:“寶貝兒,什麼事?”
杜子鳶的心猛地一顫,寶貝兒?
是啊!
賀氏集團的賀擎天總裁,身邊又怎麼會缺寶貝兒呢?
她自嘲一笑,轉身上樓,走上樓梯在二樓的轉角處,她轉身看了他一眼,陽光灑在他的周身,強烈的光暈照耀得讓人有些看不清楚,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雕塑般的下鄂線,冷漠的氣質,疏遠的讓人無法接近的,即使說着最溫柔的情話,也一樣深寒無比。“寶貝兒,想我了啊?好啊,嗯,等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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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擎天那日早晨接了個電話後就離開了,然後一走就是三天。
週二的時候,杜子鳶加班,很晚才下班,出來時依舊是去等公交,剛出市府大門,就看到一輛車前站着的修長的身影,正在抽菸,看到她出來,那人立刻丟了菸蒂,大步走來。
“賀君臨?!”杜子鳶看到是賀君臨。
“你身體怎樣了?”賀君臨上前一步,一身黑衣的賀君臨,關切的凝望她,平光眼鏡後面一雙眸子藏着複雜的情緒。
“沒事了!”杜子鳶笑笑,“再見!”
身體並沒有大的損傷,而且賀君臨那天也幫她付了醫藥費,沒必要不依不饒,今天加班處理了一些事情,現在時間應該九點多了,再過一會兒就沒車子了。
“我送你回去!”賀君臨急急的說道:“這麼晚了,***那邊只怕等你轉車的時候沒車了!”
“呃!”杜子鳶一怔,“不用了,我可以打車!”
“哎,我說,我是蛇蠍麼?你就這麼厭惡我?”賀君臨挑挑好看的眉,“至於嗎?你也說我不是追你的是不是?”
“呃!”杜子鳶一晃,聽賀君臨這麼說,杜子鳶反倒是不好意思了,搖頭失笑:“我真的可以自己回去!”
“杜子鳶,我發現你很固執啊!你就不能當我在追你嗎?”
“我沒那麼自戀啊!如果對身邊每個出現的男士都認爲是追自己的話,那一定是變態,而我確定我心裡不算扭曲,也沒那麼腦殘,我只是不習慣麻煩人,如此而已!”
“那就上車吧,我今天開的就是出租車,如果覺得不好意思,你可以付車費!”賀君臨絲毫不覺得尷尬,眨眨眼睛,促狹地道:“收你半價如何?”
杜子鳶一呆,訝異他平光眼鏡後面眼中閃爍的光華,覺得自己再拒絕就太矯情了。“好吧!那就謝謝你了,不過我會付你全價,不讓你吃虧。”
上了車子,賀君臨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杜子鳶,她還真的是很安穩,年紀輕輕就跑到市直機關做公務員,雖說待遇不錯,適合女孩子做這種工作,但是年紀輕輕,不出去闖闖真的有些可惜。
剛上車,還沒發動車子,杜子鳶的電話就響了。
閃爍的屏幕上顯示着賀擎天的名字,她的心頓時一驚,視線竟下意識地搜尋了下窗外,依稀中看到了他的車子,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接了電話,“喂?”
“下車!”那邊傳來森冷的兩個字。
“呃!你在這裡嗎?”杜子鳶小心翼翼地問。
電話居然斷了,不是,是她的電話沒電了,自動關機,杜子鳶怔怔的看着電話,半天沒反應,而賀君臨也把車子開了出去,杜子鳶沒有下車,車子就這麼滑出去。
下車做什麼?
她沒有下車,心裡卻莫名地開始恐懼,心裡有種發慌的感覺,美麗的臉蛋也跟着有些不對勁兒了。
“怎麼了?”賀君臨的視線幽深的掃了眼後座的杜子鳶。
“沒事!”她搖頭否認,視線又下意識地掃向車窗外,沒有看到那輛車子,也許看錯了,她搖搖頭,自己一定是太min感了,總是幻想他會出現,早知道他沉迷在別人的溫柔鄉,她在期許什麼呢?三日不見,她怎麼能想太多呢?
車子在前行,杜子鳶看了眼前面的賀君臨,忍不住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等你啊!”賀君臨直言,“我爸今晚也加班,剛好知道,想着你加班回去的時候可能沒車,就來等你了,也順便問一下你身體恢復怎樣了?那些傷沒感染吧?!”
聽到這樣的話,杜子鳶的心裡無法不撼動,這個賀君臨眼中沒有情yu,卻這樣關心自己,這種更可怕,不管他什麼意思,她現在都沒心情多想。“沒事了!”
想到那些擦傷被賀擎天處理過,杜子鳶的思緒又不由得飄到了某一處不爲人知的領域。
“哈!我終於放心了!”賀君臨又笑了起來。
杜子鳶也笑笑:“你真的是出租車司機?”
賀君臨笑笑,搖頭。“不是!”
“那你是?”
“報社專題記者,我在體驗生活,打算寫一篇關於出租車司機的專題報導,這車子是我包來的!沒事的時候就出來溜溜,順便拉幾個乘客!”
“我就說,你怎麼可能是出租車司機!”杜子鳶記得那天刮傷她的那輛車子不是出租車呢,而且賀主任家的公子,好歹也是官二代,怎麼可能就去開出租車呢?
“爲什麼我不能?”賀君臨挑眉。
“因爲你沒長開出租車的臉吧!”杜子鳶笑笑,又下意識的瞅了一眼他,眉清目秀,這個男人到有些小白臉的特質,長相有些陰柔。
“那我長了一張什麼臉?”賀君臨很好奇。
“小白臉!”杜子鳶直言不諱,完後又補充了一句。“你有當受的潛質!”
“呃!”賀君臨翻翻白眼,臉色有些不自然,咳嗽了一下。“不至於這麼損我吧!”
“我開玩笑的!”杜子鳶學他的樣子,笑着道。
“你這小丫頭,學我呢?”
杜子鳶抿脣,“你倒是個敬業的記者,居然自己掏錢體驗生活!”
“錯!是報社給報銷,我纔不會那麼傻,自己掏錢,我傻呀?”
“呃!我以爲你自己掏腰包呢!”
“我還不至於那麼傻!”賀君臨笑笑,“對了,我爸要是找你麻煩告訴我一聲,我幫你報仇!”
“賀主任很好,怎麼可能找我麻煩?”
“也是,你是杜市長的千金,我爸怎麼敢得罪你爸呢!”
“我爸很可怕嗎?”杜子鳶在想自己來政府部門工作到底對不對呢?現在外人都知道她是杜市長的繼女,卻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是他的親生女兒。
“你爸是個嚴厲的領導,大家都這樣傳!不過現實怎樣,不知道!”
爸爸是個嚴厲的領導,杜子鳶笑笑,爸爸是怎樣的人,她不想去評說,因爲,她並不是真的就贊同爸爸的一些行爲,比如他跟媽媽,他背叛了姨媽,偷着和媽媽生下自己,二十多年的地下情,只是媽媽願意,上一輩子的恩怨,她也不想參與。但,骨子裡,她並不喜歡爸爸的這種行爲,連帶着也不喜歡媽媽!可是現實又不許她有過多的異議。
“子鳶,爲什麼這麼年輕就結婚呢?”
杜子鳶一愣,嘴角扯起一個苦澀的笑。“早晚都要結婚,早點晚點似乎沒什麼區別!”
賀君臨聽到她的回答,視線微轉,“學長他對你好嗎?”
“好!”關於自己的婚姻生活,她不想爆料,那是*,好與不好,冷暖自知,別人誰也替不了,沒必要人盡皆知。
“哦!”賀君臨的眼神黯了下去,久久不語。
很快到了家,兩人一起下車,杜子鳶拿錢給賀君臨,可是他卻不要,杜子鳶又給,賀君臨乾脆握住她手,把錢塞給她,“跟你開玩笑呢,還真的要付車費啊,錢就不要了,不如明天你請我吃飯吧。呵呵,你真可愛,好了,美麗的小姐,晚安!”
“那,謝謝你了!我請你吃飯!”杜子鳶笑着道,也不再推辭,正說着,布加迪吱的一聲從身邊滑進了別墅大門裡。
杜子鳶驚恐,賀擎天的車子居然真的在賀君臨的車後面跟着,天哪,難道她在市府大門邊見到的車子真的是他?
而賀君臨在看到布加迪時視線不由得望了過去,深眸中竟滑過了一抹難以名狀的複雜,又轉向杜子鳶。“晚安,美女!”
賀擎天真的有點剋制不住憤怒的情緒,瞧他看見了什麼?
倒車鏡裡,他的太太,杜子鳶女士,三更半夜被男人送回來,還聊的如此開心的樣子。
那個平時低眉順眼一副唯唯諾諾偶爾也會叛逆反抗的小女人,此刻居然親暱的對着別的男人笑,她當自己是賣笑的嗎?
杜子鳶送走了賀君臨,一轉身,周身被一股強烈的氣息包圍,頓時升起一股危機感,猛地打了個激靈,她知道自己是惹怒他了,這也不能怪她,誰讓電話突然沒電了呢,“賀大哥,我電話……”
“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很開心是不是?”他倏地打斷她的話。“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是不是?”
杜子鳶想說她電話沒電了,可是被他打斷了話,一時愣在那裡,賀擎天的薄削的脣角微微上揚,一雙深邃的眸子裡不知道充斥着怎樣的情緒。
杜子鳶自認倒黴,站到旁邊等候他的發落。
而賀擎天,看着這個低垂着眉眼的小女人,憋了一路的火氣總算有了出口,劈頭蓋臉一頓暴訓。“你當你是小姐啊?坐檯賣笑的啊?見不得男人是不是?見到男人就像發qing的母狗一樣啊?”杜子鳶只是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這樣的話很傷人,如一把利劍插入心臟,而她無力辯駁,也不想說什麼,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哦,是該買雙新鞋了,這鞋子居然前面破了一點皮,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