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煥沒有回答容湘的話，只是沉默的跟她對視。
他的目光裡，有太多的情緒，是容湘看不懂的。
容湘也不需要看懂。
她只想要答案。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成天煥嘆息了一聲，“我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你可以實話實說，我不會怪你，也不會因爲你的回答，而有什麼不舒服的。”
有些東西，容湘雖然小，但能理解。
成天煥又是嘆息一聲。
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才緩緩的開口，“實話說，隔了那麼多年，第一次和你媽媽重逢的時候，我差點沒認出她。”
成天煥目光有些恍惚，開始回想，兩年前第一次跟容月娥相遇的場景。
“實話說，我遇見她的時候，還真沒敢認出她。不是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我不敢認出她，而是她的樣子，震驚到我了。”
成天煥看着容湘，微笑着，“你一定不知道，你媽媽年輕的時候到底有多漂亮。”
“她個子高，大學的時候就知道打扮自己，保持身材，穿的衣服個性又漂亮，加上那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絕對是學校裡公認的女神，誰也比不上她。”
“當年，我也是跟着你媽媽一票的追求者，追求他的。
她的追求者裡有富二代，有學校裡風雲校草，學生會長……每一個，無論樣子還是身份，都比那時候的我出色。”
“當時啊，在你媽媽選擇跟我一起的時候，我幾乎高興的在操場跑了三圈。”
成天煥說着說着，眼眶裡有了溼潤。
容湘不說話，就這麼看着他。
她能夠感受到，成天煥說這些的時候，那滿腔的感情和懷念。
只是說完以前的事情，話題在扭轉到幾年後重新遇見容月娥上，成天煥目光裡不免有遺憾，以及心疼。
“我就看着，那麼驕傲漂亮的一個姑娘，最後被歲月磨成了那個樣子，當時我心都碎了。”
成天煥重新看着容湘，“所以你問我，在遇到你母親的時候，對她的感情還在不在，我真的回答不上來。”
“那時候，我只想一個問題，爲什麼歲月不能對她溫柔一點。”
“爲什麼這些年我不能在她的身邊。如果這些年，我但凡放下我的一點驕傲，去找她，問清楚離婚的事情，那麼現在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
成天煥說着說着，也無意透露出了，當年他跟母親的事情。
其實，故事真的很簡單，不過是兩個驕傲的人，誰也不肯低頭，到最後因爲一個誤會，錯過一生。
當時葉素拿着離婚協議說是成天煥給的時候，如果容月娥能夠放下驕傲的自尊心，去找成天煥問個清楚。
那麼，這個誤會就不會有。
或者說，在收到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成天煥能夠去找容月娥，去追問清楚。
那麼，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找到她。
兩個人見了面，什麼都能說清楚。
無奈的是，當年他們誰也沒有那麼做。
一個死咬着少的可憐的自尊，帶着兩個孩子，被歲月磨的辛苦。
一個帶着遺憾惋惜，痛着過着每天的日子。
容湘嘆息，“對錯，誰能說的清楚呢？”
只剩下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