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小女人陷入沉默,權慕天隱隱覺出了不對,扭臉望去,發現她站在那兒,望着自己的脊背出神,她的神情中有着說不出的落寞,還帶了淡淡的憂桑。複製網址訪問
這是怎麼了?
“漫漫,你在想什麼?”
男人的聲音驚得她打了個激靈,陸雪漫慌忙收回遐思,抿着脣瓣搖搖頭,抽身整理艾灸器皿。
“先放着,待會兒在收拾。”
伸手將人拉到身邊,他對上女人的眼眸,輕聲追問,“究竟怎麼了?”
沉默了片刻,她選擇了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你有沒有想過找個算命先生批一批咱倆的八字?”
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批八字?
“咱們扯證的時候,外公不是找人算過嗎?”
“我的身份證和簡歷上的出生日期是進孤兒院的日子,不是我的出生日期,用那個算不準的。要不然,咱們再算一次吧?”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嗎?
可是,她究竟想表達什麼呢?
“爲什麼要找人算命呢?”靜靜的看着她,權慕天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難道你不覺得你跟我八字不合、命中犯克嗎?”
他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故意裝糊塗?
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陸雪漫把心一橫,一本正經的開始分析。
“自從我們認識,就麻煩不斷,多災多難。我被人綁架、撞下山,還差點兒被炸死。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車禍、搶傷、刀傷什麼都經歷過。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咱們去騎馬都能遇到意外,你還時不時被我誤傷……”
懊惱的垂下頭,她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仔細想來,她好像很有剋夫的潛質。
這廝跟我在一起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危險好嗎?
眼前的女人鼓着包子臉,沮喪的擰着眉心,權慕天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了,“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萬一哪天,你被我剋死了怎麼辦?”
你能盼我點兒好嗎?
再說,我有那麼遜嗎?
“不會的。”
“要是我就是傳說中的天煞孤星呢?剋夫克父親還克子……”
咳咳……
好像真被我說中了!
我出生沒多久,顧氏集團就被五大家族合夥算計,我父親也無辜慘死。如果不是他臨危不亂,我和我媽都會沒命。
不行不行,必須找個靠譜的大師算一算!
揉了揉她的額頭,男人霸道的把人撈進懷裡,輕緩的語調裡帶着幾分無奈和寵溺,“你這個小腦袋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挑眉望向那張妖孽般的俊臉,她捏着男人的麪皮,嬌聲嗔道,“我說的是正經事,沒有跟你開玩笑。”
“我也是很正經的在說。管你是什麼命格,我都不在乎……”
堅決地搖了搖頭,陸雪漫捂住他的嘴,一字一頓道,“這件事不能讓聽你的!”
微微蹙眉,他明白小女人的心思,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沒有繼續爭辯。
漸漸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染了睏意,彼此依靠着沉入了睡夢。
不知睡了多久,陸雪漫率先醒來,發現天色擦黑,下意識的摸過牀頭櫃上的手機。
五點半了!
居然睡了這麼久!
傷處疼痛已然緩解,加上艾灸的作用,此刻的權慕天睡得深沉,絲毫沒有察覺到身旁的變化。
慢慢坐起來,陸雪漫給他蓋好被子,轉身正欲離去,卻被一跳短信阻住的了腳步。
沈韻!?
難道昨天給她的教訓不夠?她還打算纏着權慕天不放?
這女人的臉皮可真厚!
重新拿起手機,她熟門熟路的輸入密碼,點開那條短信。當看到信息的內容,她心裡咯噔一下子,手心沁出一層冷汗。
短信的內容非常簡潔,只有一行字,昨天晚宴開始之前,陸雪漫私會司徒信。
下面附了幾張照片,分別是司徒信把她拽進角落、他們一起走進休息室和分別的情景。
沈韻怎麼會有這些東西,難道她的人一直在暗中跟拍?
如果是這樣,就糟了。
偷偷掃了男人一眼,確認他還在熟睡,陸雪漫才把信息轉發給自己,迅速刪除了原始短信,順便清空了手機緩存。
一口氣繃在胸口,她輕手輕腳的把手機放回原位,一溜煙兒似的離開了臥室。
悄無聲息的躲進拐角,她撥通了左言的手機。
幾秒鐘過去,電話便被接通,“顧董,您有什麼吩咐?”
“你去查一查昨晚有沒有娛記混進了亞特蘭蒂斯酒店。如果有,一旦發現他們拍到了不該拍的,立刻銷燬。”
警覺地四下張望,陸雪漫刻意壓低了聲音。電話另一端的助理髮覺她說話不方便,隨即打起精神,側耳聆聽着指令。
“這件事我親自去辦。”
“另外,沈氏集團是不是在迪拜拍了一塊地?”
聽糊塗了,左言本能的認爲她想在迪拜購置產業,一板一眼的說道。
“沈氏在迪拜的項目叫一品江南,是沈韻哥哥沈煊頂着董事會的巨大壓力購置的地皮。那個項目已經開工半年,預計明年年底竣工。最快也要明年這個時候才能正式對外預售,預計售價……”
對方的話沒說完,便被她的命令打斷,“查一查這塊地的土地類型……”
查證土地類型可以在迪拜規劃局的官方網站直接查詢,但是那麼做會留下痕跡。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追蹤ip地址,查到陸雪漫頭上,後果將不堪設想。
既然她這麼說,就意味着讓自己秘密查證。
可是,她已經下令封殺了沈氏集團,難道還要進一步採取行動?
以盛昌集團目前的狀況,當務之急是拉攏股東的支持,而不是與沈氏這樣的財團爲敵。
這一點她不會不清楚,但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作爲她的私人助理,左言不得不勸說幾句,“顧董,咱們而今的處境並不樂觀,我認爲咱們不應該把矛頭對準沈氏和李氏集團。”
“這個我知道。”
既然她清楚,就不該一意孤行。
“那您堅持要……”
知道她是好意,陸雪漫並沒有發作,緩和了語氣說道,“讓你轉交法務審覈的的文件都準備好了嗎?”
“按照您的吩咐,所有準備工作業已全部就位。”
“明天上午九點一開盤就把消息放出去。在中午收盤之前,我要成爲盛昌集團最大的股東。”
爲了擺脫困境,她聽取榮爵洛的建議,秘密籌備建議增資擴股。
與其花大價錢從其他董事手裡收購股份,不如趁着融資的機會大肆吃進。這樣一來,她不僅能牢牢控制住董事會,還能籌措到一大筆資金。
這個辦法固然好,卻要嚴格審覈新晉股東的資質,以免被另有企圖的人鑽了空子。
“是。”
左言堅持認爲榮爵洛的辦法太冒險,決定最後爭取一下。
“顧董,我已經通過關係聯絡到兩位股東。他們剛從國外度假回來,就住在蘇黎世近郊。如果能說服他們出讓股份,咱們就不必捨近求遠,把大筆資金耗費在購置股份上。要是您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就當我沒說好了。”
不用增發新股自然最好。
可是,那兩位股東願意出賣股份嗎?即使她親自登門,也未見得有勝算。
儘管顧慮重重,但試一試還有成功的希望,如果輕易放棄,就連50(百分號)的可能性都沒有。
“先把他們的資料發過來,我看過之後再答覆你。”
“好。”
掛上電話,陸雪漫發現郵箱裡有一封司徒信發來的郵件。正文沒有任何內容,她直接點開的了附件。
裡面有幾張發票以及合同文本的照片,甲方無一例外都是新加坡李氏控股集團。
他爲什麼要把這些東西發給我?
左思右想也不明白男閨蜜的用意,她便撥通了司徒信的手機。一連串的忙音過去,聽筒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是夜佩慈,你找阿信有事嗎?”
對方挑釁的意味十足,她當然聽得出來,可是司徒信不會無緣無故把那些東西發給她。
昨晚,他們在對付沈韻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附件裡的東西都是李氏集團的機密資料。可見,這些東西一定與他們的下一步行動有關。
“他在嗎?讓他接電話!”
作爲正牌的司徒夫人,夜佩慈派頭十足,不冷不熱的說道,“他正在洗澡,只怕沒空接你的電話。”
想向我示威,你還是省省吧!
如果不是喝醉了,他會跟你這種不知被潛了多少次的女人上牀?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等她坐上司徒集團的主席,第一個要修理的就是你!
到了那個時候,權慕天還會幫你嗎?
“麻煩你把電話給他。”
不屑的哼了一聲,她的音調冷若冰霜,無形的壓力順着聽筒迅速蔓延,讓夜佩慈忍不住抖了一下。
這裡不是蔣公館,你憑什麼命令我?
拜託你搞清楚狀況好嗎?我纔是司徒信的妻子,而你只不過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妹妹!
倒是你,連繼父的兒子都不放過,還真是不挑食!
真不知道我堂兄怎麼就看上你了呢?
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裡,她手指挽着髮梢,意味深長的問道,“你給前任未婚夫打電話,我堂兄知道嗎?”
“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都與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這麼生氣是不是做賊心虛呢?要不要我替你探探我堂兄的口風,看看他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站在你那邊?”冷嘲熱諷的話扔出來,她得意的笑了。
“不論他站在哪邊,都不會向着你。”撂下冷冰冰的一句,陸雪漫打算收線。
好不容易逮到奚落她的機會,夜佩慈怎麼捨得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既是我的妯娌,又是我的嫂子。咱們可是親上加親的親戚,你總對我冷冰冰的,未免太小肚雞腸了!”
“對於那些隨隨便便跟男人上牀的女人,我真的大度不起來。”
一句話戳中了對方的痛處,她尖細的聲音聽上去格外刺耳,“陸雪漫,難道你就乾淨嗎?”
話音未落,背後傳來一聲冷喝,嚇得她一縮脖子,手機瞬間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