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漫與權慕天面對面的坐着,周圍佈滿各種拍攝設備,在幾十雙的眼睛關注下,旁若無人的互掐。[燃^文^書庫][]
但是,從外人的角度看上去,他們坐在一起十分和諧,毫無違和感。親暱曖昧的神情如同熱戀中的小情侶,完全不像分開了六年。
“你想知道什麼?”
儘管被記者包圍,可兩人的聲音很低,只有彼此聽得見。陸雪漫懂脣語,權慕天的聲音更是低不可聞。
相對於密度較低的私人空間,這裡似乎更適合談事情。
眉峰微挑,他緩緩說道,“你做過的那些事情瞞得過司徒信,卻瞞不過你媽和司徒博。一旦司徒博把真相說出來,你和司徒信會怎麼樣?”
明知故問!
“這還不簡單,分手嘍!”押了一口酒,她神色淡漠,似乎早已經想好了退路。
“只怕沒有分手那麼簡單吧。”
陸雪漫不懂了。
鬧到這步田地,她跟司徒信不分手,難不成還會按部就班的註冊結婚嗎?
這廝的腦袋報廢了嗎?
“你什麼意思?”
“他是盛昌集團的總經理,作爲酬勞,你把5(百分號)的股份過到了他的名下。這5(百分號)不起眼,但如果他把股份轉讓給別有用心的人,或者倒向你的對立面,你會失去對董事會的控制權。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權慕天的話讓她打了個激靈。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可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萬一董事會失控,整個盛昌集團就會脫離軌跡,與她和顧家漸行漸遠。
這些年,她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不斷擴張集團的業務。但是,資本擴大也會帶來弊端,而權慕天所說的正是最可怕的後果。
當然,逼不得已的時候,她可以撤資、另起爐竈。可讓她放棄這麼多年的心血,她真的不甘心。
抿了抿脣瓣,她硬着頭皮說道,“司徒信不會背叛我的。”
他當然知道小女人在死撐,心裡卻一陣陣發酸。
令權慕天傷心的不是她不肯向自己求救,而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選擇相信司徒信。
那個人就這麼值得她信賴嗎?
“反過來設想一下,你的未婚夫並不想娶你,但爲了面子,他不得不跟你舉行婚禮。爲了讓婚事泡湯,他挑唆前任大鬧婚禮,還帶走了你的未婚夫。你能咽的下這口惡氣嗎?”
“他會很生氣,可我也有我的理由。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堅持,卻不知道有很多事他纔是被矇在鼓裡的人。”
沒有人能對這麼荒唐的事情無動於衷。
爲了他們的婚事,司徒信與司徒博吵過很多次。每一次似乎他都是贏家,但實際上主動權始終牢牢握在司徒博手裡。
沒有他的首肯,司徒信的承諾只是空頭支票。
離開司徒博,他什麼也做不了。
不管他承不承認,這都是陸雪漫所看到的事實。
她無法忍受別人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所以,他們分手是必然的。
嫣紅的脣瓣勾起淡淡的苦澀,她的語調裡帶着自嘲的意味,“如果沒有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如果沒有我,你早死了八百回了。”
他的話讓某女陷入了沉默。
過去的事情一幕幕在腦海閃過,她忽然有種錯覺,好像這個男人從來沒有離開過。可是這股念頭越明顯,她越恐懼。
怕某一天,會重蹈慈善舞會的覆轍。
那枚帶血的戒指不斷在眼前晃動,讓她森森抖了一下。
仰起頭喝光杯裡的酒,她的聲音冷若冰霜,“這隻能說我跟他有緣無分,而你我早已緣盡。”
冰冷的拒絕只換來權慕天的嗤笑,“我知道你擔心什麼,無非是那個看不見摸不着的深度催眠。我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根本不在乎。”
你在乎不在乎不重要,我在乎就夠了!
“你太把自己當會兒事了。我早就說過,你已經不在我心裡了,是你自己不相信罷了。”
這個女人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命是我的,我都不在乎,她計較個什麼?我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矜持、矯情也該有個限度,她非要擰着來,有什麼意思?
啪的一拍桌子,權慕天陰沉的嗓音帶着明顯的怒氣,“把你剛纔的話給我收回去!”
“你收一個我看看?”冷了他一眼,某女從容的捋了捋鬢角的髮絲。
“陸雪漫,你不要太過分!”
“那我也勸你不要得寸進尺!這裡是蘇黎世,不是海都,還輪不到你拍桌子!”撂下冷冰冰的一句,她站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扯下餐巾扔在桌上,他緊抿着薄脣,強行把怒火壓了回去。
女主角率先離席引起了記者們的關注,一個女記者站起身想跟上去,上菜的服務生卻在這個時候端着新菜品走了過來。
大堂經理熱情的招呼,“各位媒體朋友,這是本店的最新推出的法式燴鵝肝。這道菜並不在菜單上,只要各位給出寶貴意見,就有機會得到精美獎品。機會不多,先到先得哦!”
他的話只換來噓聲一片,一個記者不耐煩的問道,“什麼獎品?”
“一等獎是價值1歐元的馬爾代夫全家自由行。二等獎是本店的終身年費體驗卡。三等獎是價值5000歐元的北歐雙人行。”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默了。
夜氏果然財大氣粗,試菜都有這麼讚的獎勵,絕對不能錯過好嗎?
眼看記者們躍躍欲試,大堂經理給出了時間限制。
“品嚐菜品的時間爲8分鐘,在這段時間內,率先給出評論的媒體朋友,將分別獲得三種獎品。”
看到權慕天走到吧檯接聽電話,他緊接着說道,“現在計時開始!”
娛記們雖然敬業,但是天大的餡餅擺在眼前,只要動動嘴巴就能拿到大獎,索性會把動作神馬滴統統拋在腦後。
幾名資深的記者卻始終保持着清醒的頭腦,目不轉睛的盯着吧檯處的人影。
放下聽筒,權慕天走進了洗手間。
幾秒鐘過去,陸雪漫折了回來。看到這裡,他們鬆了一口氣,專心試菜,坐等男主角迴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娛記也漸漸緊張起來。
權慕天還不回來?總不會扔下陸雪漫,他一個人跑路了吧?
據說,他很看重這個女人,而且以他霸氣的做派,絕不會一個人先走。
他們正在猶豫要不要去男士洗手間一看究竟,赫然看到男主角抄着口袋,帥氣的做回了位子。
八分鐘並不長,卻足夠陸雪漫和權慕天逃走。
就在大堂經理頒發大獎的時候,一個記者衝進餐廳,大聲喊道,“坐在這兒人的是假的!男女主角上車跑了——!”
納尼!?
娛記們全部驚呆了。
幾個反應快的迅速衝上來,盯着一男一女仔細打量,發現他們根本不是權慕天和陸雪漫,而是兩個替身!
衆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他們玩了金蟬脫殼,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要是被領導知道,誰的飯碗都保不住!
娛記們哪顧得上獎品,拿着裝備一窩蜂似的涌出餐廳,個別機靈的從後門追出去,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立刻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車牌號碼隸屬盛昌集團,這麼高級的車子一定是總裁專用車。
車裡坐的不是陸雪漫和權慕天,又會是誰?
這次絕對不會錯,追!
一時間,娛記們發動各種交通工具,尾隨在賓利後面,緊追不捨。
擁擠的餐廳轉眼間空無一人,除了服務人員,只剩滿桌狼藉。大堂經理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總算把這些爺爺都送走了!
讓服務生整理餐廳大堂,他拎着便當盒走進了主廚休息室。
“少爺,外面的人都走了。林助理和周隊長就在外面,需要我幫您通知他們嗎?”
對餐廳來說,後廚和主廚休息室是禁地。即使餐廳的所有者,沒有主廚的允許,也不能隨意進出。
由於事出緊急,權慕天直接把陸雪漫帶進了這裡。
而那兩個坐在大堂用餐的是大周和林聰。
來到餐廳以後,他們分別藏在男、女洗手間,與陸雪漫和權慕天調換了外衣。爲了男扮女裝,林聰還帶上了假髮。
由於記者們的注意力被獎品完全吸引,纔沒有察覺到男女主角的變化。
然而,這只是脫身的第一步。
雖然試菜的時間有8分鐘,但是還不足以甩掉這些尾巴。如果品菜的時間太長,勢必會引起記者們的懷疑。
所以,林聰安排另外兩個穿着打扮與陸雪漫、權慕天一模一樣的人,乘坐賓利引開娛記。這樣一來,才能擺脫那些狗仔。
權慕天擺了擺手,“讓他們好好吃一頓,我們自己回去。”
獲知跟拍對象的車牌號碼是娛記最起碼的功課。
誰也無法保證,他的辦法矇蔽了所有記者。既然如此,帶着助理坐豪車反而會暴露行蹤。
他們要回家,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
陸雪漫的想法與某男可謂神同步,只不過,男人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他們哪兒都去不了。
給權慕天丟了個眼色,卻只換來他懵懂的小眼神兒。
某女鬱結了。
這廝平時比猴還精,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離過婚的男人果然不靠譜!
掙扎了一會兒,她擰着眉心,十分尷尬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