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劉丹淒厲的慘叫,周邁循聲而來。 走進房間就發現她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手腳還在不住的抽搐。
他驚呆了,定定的看着她,“劉丹,劉丹……你怎麼了?”
“她在果汁里加了不該加的東西。現在好了,她自食其果,死翹翹了。”
陸雪漫震驚了。
霍景林早就知道劉丹在橙汁里加了什麼。如果不是那通電話,他是不是會眼睜睜看着自己把果汁喝進去?
如果她喝了,會跟劉丹一樣,死的很難看。
霍景林,你好狠毒!
合上劉丹的眼睛,周邁雙眼冒火,瘋了似的站起來,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霍景林,我殺了你!”
一個保鏢從懷裡摸出手搶,對準了他的後心。
“周邁,不要,不要!”
陸雪漫大聲提醒,想阻止他瘋狂地舉動。然而,此刻的他理智被完全淹沒,什麼也聽不進去。
砰,砰!
周邁摔在地上,血順着彈孔源源不斷地涌出來。轉眼間,在他身下形成一個嫣紅的血窪。
他掙扎着擡起頭,向陸雪漫伸出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嘴脣張合,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幾秒鐘過去,他的手頹然落地。
陸雪漫怎麼也想不到,短短几分鐘之內,劉丹死了,周邁也死了。
霍景林,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看着女人驚慌失措的表情,他得意的笑了,挑眉問道,“嫂子,這齣戲好看嗎?”
“你說呢?”
“兩個活人死在你眼前,你連眼睛都不眨,不愧是海都最好的法醫。”
她整個人都呆掉了,腦袋裡一片空白。不是她膽子大,而是已經渾身僵直,想動都動不了。
“多謝誇獎。”
挑起她的下頜,霍景林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我知道你懂脣語,他最後跟你說了些什麼?”
“太快了,我沒看清。”
她的眼力很好,在仁愛醫院能一眼認出喬裝後的劉丹。
“真的?”
“我在你手上,騙你對我沒好處。”
周邁沒見過大老闆,也不清楚他們的計劃。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這兩個人死了,至少會讓她安分點。
“算你識相。我會讓人把這兒收拾乾淨,你好好休息。等我拿到錢,自然會派人送你回去。”
直到手下把房間整理乾淨,霍景林才離開。
陸雪漫抱着膝蓋,蜷在沙發裡,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生怕一不留神,被他殺個回馬槍。
不知等了多久,他都沒有再出現。
她暗暗鬆了口氣,眼前閃過周邁臨死前的情景,五臟六腑都縮到了一起。
他的最後一句話是,“漫漫,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幹嘛?
可是,他死了。
即使他生前做過許多錯事,又能怎麼樣?他已經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了代價。
六個小時過去,權慕天一動不動的盯着手機。看到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的號碼,他立刻接聽了電話。
“喂!”
“哥,等急了吧?”
“霍景林,你到底想要什麼?”
冷笑了幾聲,他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已經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你們家右邊牀頭櫃的第一個抽屜放着三張即期支票。有了這30億英鎊,我想去哪兒都可以。”
他居然摸進了萬麗海景!?
這樣一來,就沒有機會活捉霍景林了!
氣的咬牙切齒,權慕天沉聲說道,“既然你已經拿到錢了,該放人了吧!”
“待會兒我會發給你一張照片。歐陽川是你的好朋友,他一定有辦法幫你找到你的女人。只不過,你們的動作要快點兒。”
家裡放着30億的即期支票,他可真大方!
眉心一緊,他追問道,“霍景林,你什麼意思?”
“她身上有一顆定時炸、彈。從現在開始,你們有45分鐘。至於能不能讓你的女人平安脫險,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歐陽川的手下已經找到了霍景林的位置,但是不在海上,而是在海都。
洛琳也在他手上,現在無法確定那個人是誰?
秒懂了他的意思,權慕天冷喝道,“我要聽一聽漫漫的聲音,否則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
“沒問題……嫂子,跟我哥說兩句吧。”
“我沒事,暫時死不了。”
這是陸雪漫的聲音,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一時間卻想不出問題在哪兒。
歐陽川示意他問一問炸、彈的種類。
陸雪漫是公大的高材生,又當過警察。她分得清身上綁的是哪種炸、彈,他們這邊也好早做準備。
“漫漫,那個炸、彈長什麼樣子?”
霍景林卻沒耐性跟他耗下去,不耐煩的說道,“只剩下42分鐘了。再耽誤下去,只怕你連她的屍體都找不到。”
“你最好不要耍樣!不然的話,即使你逃到天邊,我也會把你碎屍萬段!”
“好啊,我等着!”
來電手機信號與下午的信號波段相同,根據定位顯示,陸雪漫被關在臨滄區的輪山小區。
那裡是一片低矮破舊的民房,道路坑窪狹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由於動、遷,除了流浪漢和拾荒者,基本沒有住戶。
霍景林把人關在那裡,找起來難度很大。
坐進監控車,權慕天把手機遞給他,“這就是他發來的照片。”
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歐陽川吩咐手下聯繫當地派出所,讓他們協助找人。
“沒有具體特徵。現在唯一的辦法是讓所有的人去找。一旦有所發現,咱們立刻趕過去。”
“也只能這樣了。”
20分鐘後,權慕天和歐陽川抵達了輪山小區。
當地的民警收到照片以後,便調動警力在小區內尋找。但現在是晚上,由於光線很差,暫時沒有發現。
“還剩不到20分鐘了,不能再等了。”
即使找到陸雪漫,還要給拆彈專家留出時間。這樣一來,剩下的時間少之又少。
該怎麼辦?
迅速在周圍掃了一圈兒,權慕天發現了警車上的紅外線探測儀。
“如果把這個放在直升機上……”
“可以試試!”
從仁愛醫院調來直升機,歐陽川的手下把紅外線探測儀搬上去,便和權慕天鑽進了機艙。
直升機在小區上空盤桓,儀器一寸寸掃過地面。10分鐘以後,終於在一座筒子樓裡發現了人體溫度的感應。
跳下雲梯,權慕天拿着手電筒,第一個衝了進去。
晚上8點,司徒信接到權慕天的短信,一分鐘也不敢耽擱,急匆匆趕去了碼頭。
蔣斯喻留在蔣公館,給賭船的船長打電話,吩咐他們根據座標,立刻去救人。一旦遇到攔截,無論對方是誰,格殺勿論!
當晚8點40分,司徒信發現了陸雪漫所在的遊艇。
船上一片漆黑,他不顧手下的阻攔,第一跳上船,舉着手電筒衝了進去。其他人呼啦啦跳上船,開始進行地毯式搜索。
“漫漫,漫漫……我是司徒信,你在嗎?漫漫……”
仔仔細細搜了一圈兒,都沒有發現。
她在哪兒?
難道他們被耍了?必須儘快要告訴權慕天,不能把贖金交給綁匪。
司徒信撥通他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他丫的,關鍵時刻掉鏈子,要不要這麼不靠譜!
調出歐陽川的電話,可結果一樣,無論如何都打不通。
這是怎麼回事?
他吩咐手下重新搜索,亂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涌出來。一時間,他心慌意亂,完全淡定不起來。
正在苦思冥想對策,一個手下急匆匆跑了過來,“大少爺,找到了,人找到了!”
眼前閃過一重晶亮,他瞬間看到了希望,“人在哪兒?”
“……大小姐被關在冷櫃裡。”
冷櫃!?
那些綁匪想活活凍死她嗎?
這幫畜生!
“不過,好在他們沒有開電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司徒信暗暗鬆了口氣,看到手下呆呆的站在那兒,擡起腿給了他一腳,“哪兒那麼多廢話,快點兒帶路!”
黑衣人被踹的一個趔趄,急忙把人領了過去。
爲了儲存方便,遊艇上的冰櫃特別大。
陸雪漫手腳被綁住,嘴上粘着膠帶。打開蓋子的時候,她被周邁和劉丹的屍體壓住。等他們把人擡出來,才發現她已經沒氣兒了。
冰櫃的密封性很好,被關在裡面會造成缺氧性窒息。
“漫漫,漫漫……你醒醒……”
試了試她的鼻息和脈搏,鼻息雖然微弱,但是能摸到脈搏,應該還有救。
司徒信把人抱起來,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跳上另一艘遊艇,他一面急救,一面吩咐道,“給仁愛醫院的急救中心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派直升機過來。”
“是!”
她臉色蒼白,手腳漸漸失去了溫度。
司徒信心慌到不行,不斷的做人工呼吸和心臟復甦,“漫漫,你一定要撐住……要不然,你家那隻冰塊臉會殺了我的……漫漫,我查到顧家被滅門的原因了,你難道不想知道嗎?漫漫……醒醒啊!”
“少爺,仁愛醫院的人說,直升機被權少借走了。”
手下的話如同一盆冰水,澆了他一個透心涼,連汗毛孔都是冷的。
“他不是去交贖金了嗎?借直升機幹什麼?”
“那邊的人說,權少是爲了救人。”
救人!?
難道他去救洛琳了?
好你個權慕天,把自己的老婆扔給我,你跑去救初戀情人?難道你忘了,漫漫還懷着你的孩子!
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打得你媽都不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