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哀傷涌入眼眸,霍景林不停的呼氣吸氣,沉默了幾秒,他才能平靜的把噩耗說出來。
“媽,爸,今天是心怡的五七。如果你們有時間,就祭奠祭奠她吧。”
權國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
陸雪漫震驚了。
霍心怡那麼年輕,怎麼就死了呢?難怪霍景林會不擇手段,報復權慕天。
這下慘了!
仇結的這麼深,霍景林會不會殺了她?
“心怡的丈夫死了。那個糟老頭走的很快,沒有留下遺囑。他的兒子們不想讓大部分財產落在她手裡,逼着她放棄遺產。等我接到消息趕到迪拜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緊緊攥着拳頭,可提到妹妹的死,他就無法冷靜。
權慕天爲了給自己的女人報仇,把親妹妹嫁給一個糟老頭。如果不是爲了陸雪漫,妹妹就不會死。
霍心怡雖然任性,但是權慕天葬送了她的一生!
霍浚川扶着權國秀站穩,整個人被瞬間掏空,只剩下空蕩蕩的軀殼。
“心怡她,她是怎麼死的?”
“據說,她想爬牀逃跑,把牀單擰成繩子。結果被人發現,她一時手滑,從樓上掉下去摔死了。”
“……”
官方的解釋都是屁話!
心怡的死不是意外,一定是謀殺!
霍景林知道這個消息會給父母帶來怎樣打擊,但是不要緊,他會讓那些害死妹妹的人付出代價!
“那個糟老頭的兒子們正在一個接一個的死去,用不了多久,他們都會下地獄。”
霍浚川呆掉了,“景林,你做了什麼?”
聽筒裡傳來陰冷的狂笑,讓在場的人都不好了,“Neno基因是個好東西,人吃了以後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你瘋了嗎?”
對,他是瘋了,被權慕天逼瘋了!
他要報復,讓權慕天嚐嚐失去最心愛的人是什麼滋味,讓他眼睜睜的看着最愛的女人離他而去。
“景林,收手吧。爸爸求你,收手吧!”
“我哥有媽這樣出身高貴的母親,有夜雲山那樣顯赫的父親。爲了他的出身,爲了牽制、報復夜家,他從小就被外公當作繼承人來培養。即便如此,他也擁有了一切!”
權慕天心裡咯噔一下。
因爲他是夜雲山唯一的兒子,外公纔對他另眼相看?難道老爺子的苦心栽培都是出於利用?
讓他們父子反目,把夜雲山帶給母親的傷害加倍奉還,這樣外公會無比痛快?
決定跟夜雲山合作的時候,他還覺得內疚。
實在太可笑了!
“我們霍家是靠着我媽的嫁妝纔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是,我哪裡不如他?爲什麼我要活在他的陰影裡?我不甘心……他害死了心怡,我會讓他永生不幸!”
霍景林的眼睛不斷充血,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豺狼。
陰森恐怖的氣息撲面而來,陸雪漫既震驚,又恐慌,怕他下一秒會對自己不利,傷害到她的孩子。
“景林,收手吧……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了!”
權國秀撕心裂肺的哭喊被最疼愛的小兒子忽視,也深深傷害了權慕天。
霍景林是她的兒子,那麼他算什麼?
既然母親這麼厭惡他,爲什麼要把他帶到這個世上來!
歐陽川見慣了豪門的人情冷暖,卻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難怪夜雲山一直未婚,原來他早就知道權慕天是誰的兒子!
“信號來自公海,我馬上聯繫水警,讓他們配合。”
權慕天若有若無的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手機,接聽了電話。
聽說陸雪漫失蹤了,蔣斯喻都要急瘋了。派人找了整整一夜,始終沒有任何消息。
“我女兒呢?”
“在霍景林手裡。”
二十年了,她好不容易把親生女兒找回來。對她來說,沒什麼比陸雪漫重要。
可是,權慕天不知道珍惜,洛琳一出現就跟那個女人攪在一起。
本以爲他能通過考驗,沒想到,他跟洛琳交往過的男人一樣,都是見色起意的東西!
“你是幹什麼吃的?自從她嫁給你,遇到多少危險?連你的老婆都保護不了,你不配她的丈夫!”
冷哼了一聲,權慕天對蔣家的人沒有好印象。
如果不是看在陸雪漫的面子上,他才懶得跟蔣斯喻廢話。
“你沒資格指責我!出事的時候,你的人就在附近。結果呢?還不是讓她落在了別人手裡?蔣家的人也不過如此!”
她仔細盤問過保護陸雪漫的人,也親自去過事發現場。
出事的路段是單行道,位於兩座大廈之間。道路又窄又短,只能容納一輛車經過。
車禍發生的時候,陸雪漫的車佔據了整個車道,她的人不能轉彎,只能等着。然而,僅僅一個彎道的距離,人就失蹤了。
從停車場開出來的貨車撞癟了駕駛位,給後座帶來了劇烈的衝撞,卻沒有傷到人。
很顯然,有人精心佈置了這場車禍。
可權慕天憑什麼指責她?
她正要反駁,卻被司徒信攔住,“媽,漫漫是個孕婦!現在不是爭論誰對誰錯的時候,找人要緊!”
也對!
陸雪漫經不起折騰,即使車禍現場沒有血跡,也不代表她們母子平安。
“人在哪兒?”
“公海。”
蔣家的賭船就停在公海,既然人在那兒,事情就好辦多了。
“20分鐘後,我的人會從郵輪碼頭出海救人。”
權慕天非但不感激,反而認爲她這麼做會陸雪漫帶來生命危險。
“蔣斯喻,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在弄清對方的情況和意圖之前,你不能貿然行動。”
“她是我的女兒!”
“她是我老婆,我孩子的母親!”
既然大家目的相同,爲什麼不能好好說話?
司徒信滿臉黑線,從蔣斯喻手裡接過了話筒,“那你說該怎麼辦?”
“等我消息。”
洛琳也在他們手上,霍景林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但是,他猜不出對方想做什麼。現階段,只能暗中部署,以靜制動。不然的話,他會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蔣斯喻不冷靜,司徒信也擔心的要命。可這種時候,他們必須沉住氣。
“蔣家的賭船停在公海,船上有直升機。在郵輪碼頭,停着五艘遊艇,隨時可以出海。如果你有需要,隨時打給我。”
“知道了。”
公海的遊艇上,陸雪漫坐在沙發裡,邊吃東西邊看電視,完全把霍景林當成了空氣。
吃了一些三明治和蛋糕,她有點兒口乾,拿起桌上的橙汁,想潤潤嗓子。剛把杯子拿起來,桌上的衛星電話便響了起來。
前一秒還歪在沙發裡的男人,下一秒就坐正了身子。
來電話的是什麼人,能讓他如此緊張?莫非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受人指使?
聽筒裡傳來一個陰冷低沉的嗓音,“跟權家的人聯繫上了?”
“是的。”
“陸雪漫不僅不能殺,你還要保證她的安全。留着她,對我們有利。”
儘管不明白原因,可他只能照做。
因爲只有這個人能幫實現他的報復,也只有這個人有能力打敗權慕天。
“接下來要進行B計劃嗎?”
B計劃是什麼?
在霍景林背後,果然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操控一切。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沒錯。”
“我知道了。”霍景林掃了女人一眼,發現她被動畫片逗得笑個不停,這才放下心來。
“把船上另外兩個人處理掉。”
“明白。”
收了線,他臉上帶起陰森的笑意,定定的看着陸雪漫,反問道,“嫂子,動畫片好看嗎?”
忽略掉對方眼中浮動的殺意,她指着屏幕,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當然好看!灰太狼笨死了,煮熟的鴨子都飛走了,真心沒救了!”
“那我請你看出更好看的!”
“好啊!”
對着門口的保鏢招招手,幾分鐘過去,劉丹便走了進來。
一個多月不見,她清瘦了不少,臉色黯淡無光,沒了以前的風韻和傲慢,顯得有些落魄。
“霍先生,你找我。”
霍景林拿起桌上的橙汁,揚手潑在她臉上,聲音冷的沒有半分溫度,“你在這裡面加了什麼?”
橙汁順着臉頰滴滴答答往下淌,劉丹狼狽極了,卻心慌到不行,硬着頭皮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說是嗎?”
他輕輕揮手,兩個保鏢快步走來,一個人擰着她的胳膊,把人摁倒在地。另一個拿起剩下的果汁,折回劉丹面前。
“給她灌下去,一滴也不許剩。”
“是!”
她慌了神兒,掙扎着想要反抗,卻被黑衣人捏住下頜,強行扳開了嘴。
劉丹嚇得魂不附體,尖銳的嗓音透着恐慌,“我說,我說,我說!放過我,霍先生,求你了……”
“你在果汁里加了什麼?”
“墮、胎藥……”
“還有呢?”
“沒了……真的沒了……”擡眼望着陸雪漫,劉丹眼中充滿恨意,“這個女人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讓她的孩子爲我兒子償命。”
她一陣後怕,要不是剛纔那通電話,只怕她已經……
劉丹,你太惡毒了!
“你小產跟我沒有關係!”
“陸雪漫,如果不是爲了你,周邁就不會推我。他不推我,我的孩子就不會死。都是因爲你,我們纔會搞成今天這樣!你爲什麼總來破壞我的生活?爲什麼!?”
氣的渾身發抖,陸雪漫恨不能一巴掌把她怕死,“走到今天,都是你自己做的!”
劉丹這個女人十句有九句半是假話,剩下一句也是半真半假。
冷笑了一聲,霍景林吩咐道,“來人,給她灌下去。”
“不,不,不……霍先生,你不能這麼對我。”劉丹嚇得渾身發冷,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裡面只有一種藥,你相信我……”
“想讓我相信你,就喝下去,別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