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芙房間的門被首領官兵一腳踹開,呆了呆,連忙跪在地上,轉過喝令:“退下。”
蘇辛芙悠閒地落下一顆棋子,對着坐在對面的人說:“姍姐姐,該你了。”
失蹤了一夜的東院夫人居然在這裡跟死對頭下棋。
淺碧呆在原地,忘了行禮問安,這時候,姍扶飄來一個眼神,淺碧立即順着她的視線瞧過去。
少爺正仰面躺在牀上,她靈機一動,唯有趁這個時候拆穿蘇辛芙的把戲,立即撲過去,大喊大叫:“少爺,你怎麼了,少爺,你醒醒啊。”
所有人都圍聚過來,兩位的棋還沒下完,蘇辛芙佯裝驚呼:“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昏迷不醒了,來人,快叫大夫。”
素絹也是機靈的丫鬟,走上前來,陪着夫人唱雙簧:“哎呀,昨個兒可有發生什麼不一樣的事?”
“也沒說什麼,不就是姍姐來找我下棋。”
兩人一唱一和地把嫌疑推到姍扶身上,作爲知府手下的小兵自然樂得成全。姍扶面對着撲過來的髒水,又氣又悲,雙手攥得發抖,仍是發不出一點兒聲響。
淺碧護主,擋在她面前跟衆人理論:“辛芙蓉,少爺是暈在您的房裡,您難道不覺得太湊巧了?”
“無憑無據的,你想說什麼?”
“您不也是無憑無據,信口胡說嗎?”
“大膽,夫人面前,那裡輪的到你放肆。”同時叫出聲的素絹和知府手下,淺碧走的是險招,如果兩人內外勾結裡應外合誣陷姍夫人,那時就危險了。
這個時候要是有個大夫在這兒就更好了。
淺碧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我有證據,我有人證。”
蘇辛芙和素絹的臉瞬間一變:素絹問:“是什麼人?”
“是前幾日給少爺看診的李大夫。”
素絹的臉瞬間煞白,蘇辛芙仍舊冷靜異常,她似乎若有所思,深沉地盯着姍扶的臉,竟有一股恐嚇之意。
“好啊,那你就把李大夫找來,否則我就制你個誹謗污衊之罪。”
“李大夫他……他長得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蘇辛芙眉角一沉:“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夫人救我。”淺碧縮到了姍夫人身後,畢竟是丫頭的身份,剛纔的確是自己失分寸,可是同爲主子,姍扶此時此刻的阻擋是多麼無力啊。姍扶不停地開合嘴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什麼聲音都發布出來。
蘇辛芙雙拳緊攥,手心裡全是汗,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幸好她是個啞巴,但是……一定要在別人明白她的意思之前,讓這個女人所看到的成爲永遠的秘密。
哪怕是拼着被告上公堂,他也不惜動用私刑:“把她……丟到井裡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屋內的官兵面面相覷,爲首先是震驚繼而變得爲難。平妻的身份擺在那兒,誰都知道她是殷骨最寵愛的女人,萬一殷骨追究起來,爲了保護小姐,他們還不是得當替罪羊。
“夫人,此事大有不妥,萬一鬧出人命,屬下……”
“本夫人只不過是動用點手法逼這丫頭說出真相而已,你在衙門擋拆那麼九,難道連這點刑法都沒見過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拿跟繩子拴住,死不了人。”
“這……”首領咬咬牙,“夫人,蘇大人吩咐屬下快去快回,衙門案件繁多,屬下先行告辭,稍後得空,定派人前來協助夫人調查此事。”
“你說什麼?”
“屬下愚魯,請夫人海涵,來人,趕快去請大夫。”
此時,一個小兵拱手稟報:“大哥,大夫剛到門口。”
“這麼快?”說話間,殷小虎已經領着一個大夫走了過來。那是個年邁的老者,精神頭倒不錯,胸前抱着一隻放大鏡,看樣子眼神不大好。
獨牙慢騰騰走到窗前,拿出脈枕墊到殷骨的手下,開始細細搭脈,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捻着鬍鬚:“沒什麼大礙,沒什麼大礙,一時的氣息不暢導致的昏迷而已, 我開付藥吃下去就好。”
就這麼簡單?
殷小虎點點頭說:“那李大夫是個庸醫,淨把情況往差的說,其實只是因爲他自個兒醫術不精而已,白白害得兩位夫人相互猜忌,實在可恨,這不,他都沒臉回來,早早捲鋪蓋逃出城了。”
蘇辛芙面對獨牙,放下身段恭敬道:“還請大夫開藥。”
“開藥不成問題,只不過這地方不對。”
“哪兒不對?"
"氣不對,此處陽氣不夠旺啊,需把殷少爺移到冬面去,以陽剛之氣調息,不出三日定能醒來。”
這大夫說得一套一套的,說得也不像是醫書裡記載的。
獨牙大夫笑着解釋:“在下以前是算命的。”
衆人恍然打呼。
爲了殷骨的身體,也因爲自己麻煩纏身,蘇辛扶點頭同意:“那就有勞大夫了,不過,有言在先,如果三日之後,夫君不能醒來,那麼……”
獨牙大夫搶先打斷了她的話:“無妨無妨,老夫用命做抵。”說着拽着殷小虎往眼前一推,特地強調了一遍:”年輕人的命值錢着呢。”
這老傢伙,欠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