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紫蘭的是顧川銘昏倒在她面前的身影,“川銘?”
幾個匆忙跑進來的腳步,看到地上的人,再看到紫蘭,立刻恭敬地行李,“夫人,讓你受驚了!”
“快,請醫生過來,把他扶進我房間,小心一些。他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們全部陪葬!”紫蘭目光閃過一絲殺意,聲音也在瞬間冷清下來。
看到顧川銘,讓她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在顧家待嫁的女孩,而是中東石油大亨紫夫人。
一個十九歲的女孩,身無分文,被最愛的男人欺騙,被愛她的男人捨棄,看到電視裡宣佈她的死訊,紫蘭就知道,這輩子她再也得不到顧川銘的原諒了。
走投無路,紫蘭遇到了改變自己一生的男人,如果沒有愛情,那麼跟什麼男人似乎都不是問題了,她不知道自己跟的男人是什麼身份,她也不在乎,直到她被當作禮物到處送給不同的男人,很久之後她才知道她的金主,在這片狹小卻富饒的地區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這麼多年的陪伴,直到他死前那一刻,卻在衆人面前宣佈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死後財產的唯一繼承人,紫蘭沒有喜悅。
“如果我知道有現在,我一定不會把你送給別人!”穆尼什最後痛苦的眼神,並沒有讓紫蘭動心,她已經不是十九歲單純的女孩了。
“這一切,是我的賠償,我要讓你今生再不受任何人約束!”
這是穆尼什的保證,而且他真正做到了!
等到醫生趕到,朝紫蘭行了禮,立刻動手幫顧川銘處理傷口。
紫蘭推着輪椅焦急地抓着門框望着醫生的動作,手下的最新任的乾妹妹喬靈兒過來,帶着一絲疑惑看了顧川銘一眼,才向紫蘭報告,“全部都撤離了,沒有詐,剛纔來的電話,已經確認了。”
“去查一下,我要知道那些人爲什麼要殺顧川銘!”紫蘭目光裡滿滿的擔憂。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紫蘭纔敢到推着輪椅到他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撫摸自己的臉,最後埋在他手掌裡,失聲痛哭。
“好久不見,紫蘭你又長高了吧!”那時候顧川銘又一次接受了半年訓練剛回到顧家,就迫不及待去找紫蘭了,看到她在花圃裡忙碌,走過去拉起她,一臉溫柔的笑。
“等到你年齡夠了,我們就結婚。紫蘭,我看中一套房子不過現在還沒有足夠的錢買,不過等我們結婚,肯定能買下來了。”顧川銘摟住紫蘭,一臉興奮地暢想。
那時候紫蘭滿心想的都是那個只見過一面的方巖,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息,讓她無法直視,卻又忍不住去靠近。
很久很久之後,紫蘭終於知道了,那是邪惡之氣,就像是身處黑暗中的人會渴望純潔美好的人;同樣一直被保護得很乾淨的公主,也會渴望去觸碰如同毒藥般的黑暗刺激。
往事一幕一幕向走馬燈一樣在紫蘭腦海中劃過,她慢慢擡起頭,一雙通紅的眼睛,望着顧川銘,心痛如刀絞,聲音沙啞不已,“那時候,你也像我這麼痛苦是不是?”
顧川銘臉色蒼白,失血過多還沒有醒來,但是身體還是做出來身體反射,緊緊繃住。
“川銘,如果能回到過去,我願意付出一切。可是,你會願意嗎?”手指輕輕摩擦他無名指的戒指,這戒指讓她憤怒,想要拔掉他的戒指扔掉,最後還是沒敢這樣做。
這一生她已經欠顧川銘太多了,怎麼能再做傷害他的事!
顧川銘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黑了,房間裡燈光柔和,麻藥消了,身體的各種痛全部都涌上來,顧川銘額頭很快就冒了一層汗,掙扎着坐起來,看到房間很簡單,但是穿身上蓋的被子上繡着一朵紫羅蘭,他眼裡劃過一絲憤怒,想要扔掉被子,卻硬是忍了下來。
門被推開,顧川銘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直直射過去,看到喬靈兒推着紫蘭走進來。
“你醒了!”紫蘭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
顧川銘強撐着下牀,穿上鞋,深呼吸一口,把痛感跑到腦後,冷漠地開口,“我該離開了。”
“你不能現在離開,你身體太差,我已經像顧家發了電報,你很安全。”紫蘭一聽他要離開,語氣也跟着急起來了。
“你絕得你困得住我嗎?”顧川銘一雙冷眼直視她。
紫蘭苦笑一聲,卻無法反駁他,她總是欠了顧川銘一條命,一條永遠都無法彌補的生命,他的媽媽!
“我沒有想要困住你,你的身體現在需要休息,至少把今晚過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你不要不識好歹,如果不是我們,你早被那些僱傭兵滅了,現在你還囂張——”最後幾個字還沒有喊出口,喬靈兒的脖子已經被顧川銘捏住了。
嚇!他是什麼時候到她身邊的?
“不服你可以試試!”顧川銘鬆開紫蘭,把過她腰上的槍和匕首,轉身離開。
紫蘭連忙開口,“明天早上德曼機場,我會找人送你回去。川銘,你一個人回不去的,方巖已經向你下了絕殺令,你離不開的。”
顧川銘停住腳步,回頭看向紫蘭,眯起眼睛,“方巖?”
“他的飛機在意大利停了一站,他從意大利帶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懷孕了。”紫蘭苦澀地開口,拿到這些資料,紫蘭才知道這些年她都錯過了多少事情,顧川銘已經愛上別人了,那個人竟然就是方巖口口聲聲不放棄的女人。
一直以爲方巖的一切都是騙人的,那被他放在心裡的女人肯定也是他的障眼法,結果卻是他一掌權,就立刻帶蘇晴然離開,並且對顧川銘下了絕殺令。
紫蘭半年前才真正掌權,穆尼什還活着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敢做,更別說去打聽顧川銘的消息。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着他,知道剛纔找人調查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紫蘭的心在滴血,她嫉妒得發瘋,方巖和顧川銘愛上了同一個女人,爲了那個女人,兩人都拼盡全力。
而她,跟蘇晴然卻是截然不同的結果,恨,無法不恨。
“說清楚!”顧川銘走回來,整個人比剛纔更加迫人。
方巖怎麼可能從沃克家族的地盤把人帶走,他想跟沃克家族翻臉嗎?
紫蘭用力抓住輪椅,手指用力得都能看到青白指骨,“我認識一個跟方巖有生意關係的人,對方說金爺撒手了,大權落在方巖手上,他一掌權第一件事就是去意大利,帶了一個女人離開了,另一件事就是買兇要殺你!”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顧川銘這下不得不重視一下紫蘭現在的身份,她到底是誰能打聽到這些消息,還說能送他離開?
“我多希望你還把我當作——”
“不可能,那個人已經死了,這世上不會再有她了。”顧川銘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妄想。
紫蘭臉上痛苦表情一閃而過,努力勾起嘴角,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叫我紫夫人吧,這是我現在的身份。”
“你就是紫夫人?石油生意的幕後操作者!”顧川銘不能不震驚,他這次來這裡,就是爲了給顧家的石油生意打開另外一扇門。
方巖在顧家早就暗中下手了,雖然不至於一舉毀了顧家,但是到處都是危險的漏洞,一碰就會崩潰。石油生意是大頭,顧川銘必須要鞏固住這一塊,才能讓顧家有更多的喘息機會去處理其他方面的問題。
紫蘭看到他眼裡的震驚,微微一笑,“川銘,我會幫你,只要你需要,我會傾盡全力!”
“不需要!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是顧家的事情,紫夫人。”顧川銘皺眉,他畢竟不是正宗的商人,沒有辦法看到利益就順杆往上爬。如果現在是大哥,他或許已經想到好幾種辦法把紫蘭的利用價值全部壓榨出來吧!
心裡那道坎,過不去,這個人不能殺,卻也不能再靠近了。
可是蘇晴然被方巖帶走了,他對怎麼對她?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一想到蘇晴然在方巖手裡,顧川銘就無法冷靜地思考。
紫蘭推着輪椅慢慢靠近顧川銘,柔聲勸說,“你應該知道,現在這個局面,你的身份已經改變了,你想要斗方巖,沒有我的幫忙,你做不到,你在明,他在暗。有我幫忙,你會輕鬆很多!”
這次,顧川銘沒有立刻拒絕他,但是眼眸之間的糾結還是讓他現在搖擺不定,作爲一個軍人,他這樣猶豫不決,就已經是失敗,可是現在他是商人,商人的世界有自己規則。
想了半天,顧川銘才把目光看向紫蘭,“生意方面,我會找人來跟你談,現在請你離開!”
“那我先不打擾你了!”紫蘭心裡開心,顧川銘能夠退一步,她已經很開心了,就算是被他利用,只要不被顧川銘隔絕出他的世界,這就夠了。
來日方長,她和顧川銘之間,絕對不會就這樣結束的,紫蘭有這個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