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然迫不及待想要去找顧川銘,她不顧一切跑回家,拿過自己的東西,轉身跑出家門,剛出門就看到了納西。
“蘇,你怎麼了?”納西剛回家,看到蘇晴然一臉慌亂,擔心地問她。
蘇晴然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目光復雜地看了納西一眼,轉身小跑離開了。
打車一路趕往機場,她握緊手機,盯着安東尼的來電,眼裡充滿掙扎的痛苦,最後閉上眼睛,還是伸手掛斷了電話。
緊緊閉上眼睛,靠在車窗邊,望着窗外快速閃過的街景,蘇晴然滿心疲倦。
對不起,安東尼!
到了機場,蘇晴然剛衝進機場,在售票口買了最近回國的機票,轉身走到等候席等着進站。
“蘇晴然!”安東尼呼叫的聲音突然響起,蘇晴然渾身顫抖,她真的很怕安東尼會找到他。
現在她真的沒有臉去見安東尼,滿心的煩躁,顧川銘的生死未卜,米娜說的那些話,幾乎一下子涌進蘇晴然的大腦,她已經害怕再去做一個決定。
看到遠處耀眼的金色頭髮,蘇晴然捂着肚子緩緩後退,直到身體突然碰到一個人,下意識先道歉,“抱歉!”
對方沒有回答她,卻伸手按住蘇晴然肩膀,她下意識要躲開,卻被那人壓抑的聲音驚住,“蘇蘇,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蘇晴然瞪大眼睛,緩緩回頭,看到身穿一身黑色大衣,頭髮梳得流光順滑,方巖沒有戴眼鏡,那長臉如同刀刻的一般帶着一絲狠戾,望着她的目光卻充滿柔情和痛苦。
眼前一片漆黑,蘇晴然再也聽不到安東尼喊她的聲音,最後只記得方巖幾乎是狂怒的一句話,“這輩子,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離開你?方巖,到底怎麼了?你爲什麼變得那麼陌生,我幾乎都不認識你了。
……
安東尼找遍了整個機場,明明查到蘇晴然的航班,可是她沒有上飛機,整個機場的人保安都出來跟他一起找人。
安東尼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機場大廳亂轉,額頭急出一層冷汗,“蘇晴然,你到底去哪裡了?”
一傢俬人飛機在空中飛過,方巖一張薄脣微微抿住,眼裡閃過一絲暴戾,聲音冷如寒冰,“一箇中國軍人,三十個僱傭兵還要不了他的命?你們真是讓我另眼相看啊!”
方巖聲音低沉陰狠,坐在他斜對面的外國籍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滿頭冷汗,就是不敢伸出手擦,“金當家,顧川銘不是普通人,我們也要顧着中國軍方和顧家,不敢明着出手。”
方巖緩緩擡起頭,一雙眼睛晦明變化,看得對方脊背發涼。
“不用了,既然你這麼忌憚他的身份,這場買賣也不用做了。毒蛇,送他離開!”方巖緩緩起身,離開這個會客艙。
一手控制了東南亞和非洲的毒品生意,還不到三十歲的影子殺手,如今身份擺出來了,誰也猜不透這個顧家的三公子到底是個什麼心性的人。
一分鐘過後,機艙門打開,一抹人影被扔了下去。
方巖走進休息艙,看到蘇晴然還躺在牀上,臉色蒼白,一直不安地皺着眉頭,忍不住伸手撫平她的皺眉,聲音喃喃,“蘇蘇,就讓這一切劃上一個句號,我們從新開始好不好?”
毒蠍走進來,剛好聽到方巖的話,頓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會成爲你的軟肋,想想顧川銘現在,他就是被人抓住蘇晴然這個軟肋,纔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局面。你要步他的後塵嗎?”
毒蠍一直扮演小黑想要靠近顧川銘,結果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顧川銘就算對她有愧疚,也不曾放鬆警惕,毒蠍怕他呼發現什麼,除了暗中給蘇晴然使絆子之外,什麼都不敢。
方巖握住蘇晴然動手,身體僵硬三秒鐘後,頭也不回地開口,“這與你無關!做好你的本分!”
“ok,我不管你!顧川銘已經離開中東,我們失去了除掉他的機會,現在意大利這裡,安東尼也在奮力尋找蘇晴然的消息。我們要立刻回到大本營,還留在歐洲太危險!”毒蠍報告現在的處境。
方巖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冷冷地下命令,“去瑞典!我要見的人在那裡!”
“明白!”
毒蠍轉身離開,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蘇晴然一眼,咬住嘴脣。
顧川銘,早就告訴你,你跟蘇晴然不會有好結果的,可是你還是不顧勸告往上撲,到底值得嗎?
走進駕駛艙,讀者攥着拳頭,看着毒蛇鎮定地開口,“去瑞典,中東那裡,顧川銘已經逃了,那就先不管了。”
毒舌有一絲驚訝,“現在就去瑞典?”
“有疑問去找方巖!”毒蠍轉身離開。
中東一座繁華熱鬧的都市,顧川銘捂住還在流血的胳膊,躲進一個小巷子,把呼吸慢慢延長,目光如同狼虎一般緊緊盯着巷子口,手裡只握着一把尖刀,等着下一個不怕死的人衝進來。
大力甩甩頭,把暈眩的感覺甩出頭,咬住舌頭,狠狠用力,直到血腥味在嘴裡散開,一股鎮痛讓他頭腦猛然清醒一瞬。
“撤,上面的消息,全部撤退!”
一道聲音傳來,顧川銘只覺得這是他們的誘敵之策,看到遠處是一個高牆,用力翻過強院,到了一戶人家後院,看到院子裡有一個晾衣服的架子很低,只到他腰上的高度,架子上晾了很多衣服,顧川銘全身精神緊繃,不敢有絲毫放鬆。
悄悄流進房間裡,快速觀察了四周的環境,這裡是一個單身女子的家,加上外面晾衣服的架子,立刻確定了屋主的身份,單身女人,身有殘疾,而且是異國女人。
聽到輪椅慢慢靠近,顧川銘很像要借這裡藏身,拿過刀躲在門口,等着門慢慢推開。
“喵喵,今天我們——”
“別動!”刀橫在她脖頸,女人是背對着顧川銘,所以兩人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女人身體僵硬,懷裡的貓似乎被顧川銘嚇着,從女人腿上跳下去跑了。
“非常時期,希望小姐能夠配合我,我不會傷害你!”從門口慢慢走到女人正面,離開了門口讓開了擋住的光線。
顧川銘站在她面前,看着女人的臉,整個人都如同雷擊了一般,只剩下滿心的仇恨和憤怒,他咬牙道:“你還活着,紫蘭?!”
紫蘭,顧川銘曾經以爲會牽手走一生的女人,卻像個傻瓜一樣愛上了方巖,甚至爲了方巖讓顧川銘的母親死在了車禍裡。
顧川銘還記得自己拼命去找她們的時候,紫蘭從車裡爬出來,驚恐地看着他,滿臉淚痕,“我只是很愛他,我不想嫁給你,川銘,這都是你逼我的!”
顧川銘不管她,發瘋一樣衝進車裡想要把母親從車裡帶出來,可以母親已經奄奄一息,那戒不掉的毒品已經腐蝕了她的身心。誰能看到這個骨肉如柴,面如土色的老女人是那個優雅如女神的顧夫人。
“媽,我帶你出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不!”瘋狂纔是二十二歲,他已經在部隊裡獲得了獎章,只要他堅持下去,顧家的魔爪是伸不到國家軍隊來妨礙他的,他終於可以把母親帶出顧家了,等到結了婚,他就帶着母親和紫蘭離開。
這都是他計劃好的,一切都很順利,只要今天結婚了,明天他們就可以離開。
“小銘,照顧……自己!”車裡的女人強撐着睜開眼睛,到了最後一刻,她終於清醒了。
“不要,媽,你別怕!”
她強撐起的眼皮慢慢垂下,眼角一地淚痕滑落,最後還是擔心兒子以後的生活,拼盡最後一口氣,“離開……顧……家,不要回……去。媽媽……愛……你……”
顧川銘臉上血色盡褪,嘶吼一聲,“不!”
汽油已經燒起來了,顧川銘咬緊牙關轉身往外跑。
轟——砰!
從回憶中回到現實,顧川銘的震驚和憤怒漸漸趨於平靜,收起手,身體突然撐不住往地上摔,腹部的血浸溼了衣服。
“川銘!你怎麼了?”紫蘭驚呼一聲,就要伸手扶住他。
顧川銘毫不客氣打開她的手,這輩子都不想跟這個女人再有任何干系,恨她,恨不得殺了她,哪又能怎麼樣?
這一切都是方巖跟他母親設計的,無盡的毒品是他交給紫蘭手上,婚禮逃婚是方巖有意的引導。方巖借刀殺人,那把刀就是紫蘭。
這也是爲什麼顧川銘明明知道紫蘭沒有在那場車禍裡死亡,卻從來沒有去反駁。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方巖,這仇他從沒有忘記過。
爲什麼會在這裡遇到她,顧川銘掙扎着要起來,這輩子最不想面對的就是紫蘭。
撐着爬起來,扶着門框,顧川銘步伐重如千斤,胳膊上青筋暴起,他咬着牙,強忍着走出房間門。
“你不能離開,你受重傷了!”紫蘭推着輪椅到他身邊,擔憂地望着他,眼裡帶着一絲眷戀,經歷了太多之後,才知道什麼是珍寶,才知道她曾經捨棄的是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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