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鬆開口,慢慢的從她肩膀上側過頭,露出他狼狽與掙扎的模樣,和淚眼模糊的雙眼。
易滾滾微微一笑:“去和他談談,怎麼樣?”
紀明修其實已經挺明白的差不多了,傷口也被全部揭的徹徹底底了,他動搖不已,可卻還是雙目通紅的盯着易滾滾:“你有什麼立場說這些?”
“……以你的朋友的立場,不可以嗎?”易滾滾臉上的笑容一僵,她眸光閃了閃,才繼續笑起來:“我說了,之前你在我難過的時候安慰了我,所以我也想在你難過的時候幫到你。”
“你也說了是之前,之前推開我的明明是你,爲了錢離開的也是你,你自己都能爲了錢欺騙自己的真心。”紀明修定定盯着她:“又憑什麼要求我面對自己的真心?”
易滾滾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她的眼神閃爍着,恍惚着。
身旁的牧起終於深吸了一口氣,伸出了手,扣住了紀明修的肩膀——輕輕拉開了他。
紀明修被拉的坐回了原來的地方,他抿着脣看着那邊的易滾滾無言的被牧起緩慢的扶起來,慢慢站起身,易滾滾低下頭,看着自己微微顫抖着的手,她眨着眼,卻沒有反駁他一個字。
……
紀明修悄悄攥緊了自己的手,指甲嵌入手心,他卻像是沒有什麼知覺,他閉上了眼。
整個客廳陷入了一片寂靜,直到易滾滾乾巴巴的張了張口,側頭看向了牧起,她的眼睛裡一片恍惚。
她終究還是沒做到,終究還是像總裁說的那樣多管閒事了,是嗎?
易滾滾的身體稍微晃了下,眼前的牧起皺眉伸手接住了她,語氣裡帶着慌亂:“小滾滾?小滾滾?”
易滾滾靠在他的懷裡,兩眼有些發黑,她閉了閉眼,才勉強擠出一個字:“……痛。”
“痛?臥槽,紀明修你居然給她咬出血了!!!”牧起抱着她看了下她的肩膀,但很快又注意到了另外一點:“不對!等等!血???”
比起肩膀上溼漉漉的血絲和眼淚,更嚴重的有另外的地方。
牧起低頭一看,只看見趴在他肩膀上的小人,單薄的小傢伙那淡色的上衣後背上,染紅了她的背上,隔着布料都能看清楚那一片血紅,牧起登時瞪大眼:“你後背上!後背上怎麼都是血?靠!你剛嗑茶几的那一下?”
坐在沙發上的紀明修也懵了,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臉上還掛着眼淚呢就直接嚎了起來:“臥槽!醫院!送醫院啊!!!”
趴在牧起身上的人卻掙扎了兩下,有氣無力的擡起手:“別……別……我沒事……”
“這還沒事呢?”身後的紀明修氣的嗷嗷叫,伸手想要扶她卻又沒敢接。
“不嚴重,只是有點兒……”易滾滾眨了眨眼,然後兩眼一翻,徹底趴了下去:“暈。”
……
“送醫院啊你還愣着幹啥呢!”紀明修瞪着不動彈的牧起氣的嚎了起來,只見那邊抱着小滾滾的牧起擡起頭,卻看向了上方。
紀明修皺着眉跟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時,只見站在樓梯上的人沉着臉一臉陰沉的看向這邊。
無聲、寂靜。
牧起:“……”
紀明修:“……”
他們怕是要卒。
牧起:“…………………………”
滾滾你快起來!你快醒醒!不能我們兩人人承受這眼神!我們承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