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說着什麼紀星洲是魔鬼,總裁是魔鬼,其實你只是在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你對他而言纔是那個魔鬼吧?”易滾滾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所有的實話都替他說出來:“你跟我說過,你父母下葬的時候,總裁都沒有流一滴眼淚,其實那件事你沒有說全對不對?”
紀明修痛苦的閉上了眼,似乎像是不想去聽。
“你還沒說出口的是,他也沒有責怪你!甚至沒有罵你!所以你纔會一直說他恨你,討厭你……”可偏偏易滾滾卻清楚的說了出來:“是因爲……你希望他恨你吧?牧起說你從小就一直在闖禍,一直在惹怒總裁挑釁總裁,他不明白,但你自己心裡清楚的很吧?”
紀明修動了動脣:“不要說了……”
易滾滾一字一頓繼續逼近他說到:“這都是你故意讓他懲罰你!責怪你!討厭你的手段!所以你纔會一次次的挑釁他,惹怒他,給他闖禍……是因爲你寧願他更狠的打你一頓!責怪你!恨你!都好過他不哭不鬧不責怪!更不在乎!”
紀明修蜷縮起來,捂着耳朵壓抑而顫抖的重複:“不要說了,住嘴!”
“你所做的這一切,那些所有過激的手段和行爲,目的都只有一個。”
“閉嘴!閉嘴!閉嘴!”
“你只想聽到他說出那一句話……”
“住嘴啊!不許說了!”紀明修終於忍不住的睜開眼,伸手猛地將眼前的人往下一拽。
砰——
易滾滾跌進沙發裡,紀明修整個人將易滾滾死死的壓在沙發裡,他的雙目通紅,青筋暴出的按着她的手臂,卻也擋不住易滾滾清晰而堅定的說出的一句話。
“紀明修,都是你的錯。”
唰——
紀明修兇狠的低下頭,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易滾滾卻看着上方,盯着天花板,一字一頓道:“都怪你。”
疼痛從肩膀處蔓延開來,逐漸浸溼她肩膀上布料的除了被咬出的血之外,還有透明的液體,叫做眼淚。
“爸爸媽媽的死,都怪你,是你闖的禍,是你的錯。”易滾滾安靜的偏過頭,看着咬着自己肩膀嗚咽着的男人,她輕柔的問:“是想聽他這麼說嗎?”
眼淚從眼眶裡涌出,咬着她肩膀的男人嗚咽的出聲:“嗚……!”
像是被硬生生扯開僞裝,露出了傷口,血淋淋的暴露出來,讓大家看清楚,讓他自己看清楚。
痛的讓他壓根止不住眼淚,哭得像個孩子。
易滾滾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她擡起雙手,緩緩的環住他的脖子,小手在他的頭上輕輕撫摸着,她溫柔的說到:“可是你這樣自己懲罰自己,壓根沒有用,對不對?如果有用的話,你又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依然還在繼續呢?”
這樣逃避和矇蔽自己而做出的對自己的懲罰,並沒有任何用處,舒緩不了自己的愧疚,也解決不了他的難受。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易滾滾微笑着看着他:“比起逃避,最好的解決方法反而是面對?”
“………………”
“反正你想要的也是被罵,被討厭,被恨。”易滾滾歪了歪腦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用怕啦,直接去和總裁說清楚,問清楚就好啦,無論是跟他認錯道歉還是撒嬌還是責怪,無論你是出於想要哥哥寵愛還是想要哥哥責怪,反正你都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不是嗎?還有什麼比你現在還要更糟糕的下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