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陸子橙,你解釋給我聽。”
陸子霖把醫生護士都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留在病房裡看護陸子橙,俊臉陰沉,冷冷地瞪着她。
陸子橙膽怯的一縮頭,沒敢說話。陸子霖冷哼,“陸子橙,你能耐啊你?敢咬人?你屬狗的?”
“我,我屬兔……”
“呵,兔子急了也咬人對吧?”陸子霖冷笑,他想起簡凝手臂上的傷,就很想把人揍一頓。忍了忍,他還是沒動手,坐在陸子橙面前,翹着腿,厲聲問她,“爲什麼咬人?”
“我……”陸子橙縮進被子裡,冒出一個頭,有點兒害怕,“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激動。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衝上去了。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
陸子霖看着陸子橙不像是假裝的,而且他妹妹一向都心思單純,實在是不會故意傷人。他盯着陸子橙,覺得她眼神空洞,像是有點精神問題。這個懷疑嚇了他一跳,他不敢再施壓,嘴角勾了勾,軟下強調,“子橙,你跟三哥說,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壓力很大?”
他走過去,摸了摸陸子橙摔斷的腿,很是心疼。這個妹妹,他從小就是放在掌心裡寵的,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可結果呢?她被人欺負的這麼狠,做哥哥的卻沒有辦法幫她報仇,還眼睜睜地看着她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
陸子霖的心裡很難受,很自責,一瞬之間,他甚至想,他可以把妹妹養一輩子,供她衣食無憂,可她願意嗎?她會開心嗎?她還這樣年輕,肚子裡還懷了一個孩子……
孩子……
他該拿她怎麼辦?
陸子霖眸光一黯,凝着陸子橙消瘦憔悴的臉頰,心裡不忍,柔聲道:“子橙,你告訴三哥,你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三哥會幫你實現的。不要再這樣折磨你自己,三哥希望看見以前那個開心快樂的小丫頭。”
陸子橙抓住他的手臂,“三哥,我……”眼淚落下,她趴在陸子霖懷裡嚎啕大哭,“三哥,我好痛苦,我好想離開這裡。周圍的人,都是壞人,他們都騙我,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活着好辛苦,好累,我一點都不想活了。”
陸子霖的心猛然一沉,大手摸了摸陸子橙柔軟的髮絲,“傻丫頭,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說你痛苦,是因爲靳非鈺,因爲孩子?”
陸子橙點了點頭,“我想回到過去。”——回到過去那種無憂無慮的快樂日子。
誰不想回到過去呢?如果時間真能逆轉,他也想穿越。陸子霖苦笑,搖頭,“走過的路,不能重來。子橙,你不是小孩子了,遇到問題,不能逃避,要面對。答應三哥,面對問題,想辦法解決問題,好嗎?”
陸子橙怔怔地看着陸子霖,“怎麼解決?”手撫摸上柔軟的小腹,她心痛如刀攪,“媽媽總逼我把孩子打掉,可是我不想。三哥,我不想失去寶寶,不想失去……”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她不想失去靳非鈺。
陸子霖抿脣,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靳非鈺?難道沒有他,她就要得精神病了嗎?陸子霖覺得陸子橙的精神已經有問題了,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瘋掉?
這兩個字從腦海閃過,陸子霖握緊手掌,“子橙,如果要你嫁給靳非鈺,你願意嗎?”
陸子橙擡起頭,睜大眼,“你說什麼?三哥,是不是,是不是靳大哥來找你了?”
那樣急迫渴望的眼神,陸子霖無法告訴她說——是,不過他娶你,是爲了爸爸留給你的遺產。
這樣殘忍的話,他怎麼說的出口?
怎麼辦?
送她走嗎?
讓她一個人出國,他又怎麼能放心?可繼續呆在家裡,她真的會瘋掉的……
如果,如果靳非鈺娶她……如果,如果……不!那是火坑,他怎麼能把妹妹推下火坑!
“不!沒有!”陸子霖起身,背對着陸子橙,“你趁早斷了這個心思!好好把身體養好,之後你想去哪,哥哥都隨你。”
陸子橙垂頭不語,去哪呢?她還能去哪呢?
她的一輩子,已經毀了,完了。
完了。
……
又過了幾天,於鳳君派人把陸子橙接回家照顧了幾天,準備把她送到鄰市去打胎,然後直接飛去日本。陸子遇在日本接機。
這天,司機和傭人都在門口候着,陸子橙卻是大發脾氣,無論如何都不肯出房門一步:“我不去!你要是嫌我丟臉,那就把我趕出去!打死我,我也不會去的!”
於鳳君氣的發抖,“現在全城的記者都等着看你的笑話,你還想在本市打胎?”
“那我就不打!”陸子橙坐着不動,衝着於鳳君尖叫,“我的孩子,你沒有資格決定留還是不留!”
“你瘋了嗎?你還真想把孩子生下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下半輩子要怎麼辦?”於鳳君怒極攻心,“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還要臉做什麼?”陸子橙大哭,把方希裡的東西砸的稀巴爛,指着於鳳君,失去理智的大吼:“媽,你也是一個母親,爲什麼非要逼我?是不是我一旦違背您的意願,我就不是您的女兒了?我是個人,不是您的附屬品,你不能用法西斯那一套強權政治來逼我!”
於鳳君氣的幾乎要暈倒!
陸謙跑過來扶了扶,勸慰道:“媽,媽,您別生氣,子橙還小,慢慢勸。”
“你給我滾開!”於鳳君怒氣四溢的推開陸謙,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了一些什麼小動作。我讓你去找記者,你找了嗎?你怎麼說的?你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不但不幫忙,還想要害他!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混賬!你給我滾,滾出陸家,從此以後,我們陸家,沒有你這個大少爺!”
陸謙愕然的站在原地,“媽,我,我……”
於鳳君今天是要徹底撕破臉了,冷笑道:“都扮了這麼多年的慈母孝兒了,我也懶得再裝下去了!陸謙,你這個孽種,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認你!這些年,我一直縱容你,不是因爲我愛你,只是因爲我想把你慣成一個廢物!而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哈哈,你這個廢物,一事無成,留着還有什麼用?至於你老爸給你留的錢,也被你支用完了,你現在,身無分文,走到大街上,只能乞討!滾,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