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貞德的眼前,異樣的光景正展開着。
不論黑龍如何頑抗反擊,他與曨應相比就像是個小孩,攻擊、沒有用的,在出手的瞬間就會被看穿並被先制截斷,防禦更是不可能,擁有了弒神劍的權限能力,黑龍何種防禦都和紙片沒有區別。
曾經是黑龍自己才能完全壓制對手的景象,此時此刻正在自身上上演。
“可惡!可惡啊啊啊啊!滅燒炮……!”
“太脆弱了,你這只是單純的火焰噴射,只是模仿了外表而已啊。”
曨應的身影連續變化着位置,刻在空間裡的殘影剛剛消失,黑龍展開炮擊的身軀就遭受到強烈的打擊,若非有裡世界帶來的治癒權限,否則至此軀體已經被拆散數次。
“倒是很耐打吶,趕快喪失意識吧。”
“噢噢噢噢哦哦哦!龍吼·爆芯!”
黑龍不願意承認弱勢,即便剛剛手臂被折斷,短時間內就快速修復,然後繼續用黑炎化成龍爪形態,雖然招式的完成度很低,但氣勢方面無疑強大無比。
不過緊接着他的拳頭就被曨應撥開,再次受到兇猛的打擊。
“啊咔……!還沒完!”
黑龍身軀向後飛出數米,他的軀體裡黑色的血液染滿了荒野,現在就像熱血作的主角,傷痕累累卻奮然反擊,堅持着自己的不敗意志,勢必奪取勝利。
但對曨應來說,這樣的姿態實在太難看了,同時也在黑龍身上看到了些許自己曾經的身影。
(快出現了,等到這個黑龍的意識昏迷,那個時候——)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弒神劍隨着曨應的動作一起行動,彷彿真成爲了替身使者,幻影般的無數拳頭在黑龍面前釋放,將他的打擊技彈反回去,緊接着火焰拳擊在他身上爆開,無敵護盾幾乎就像不存在。
“噢噢噢噢哦哦哦……!這種程度的攻擊!看穿了!”
【爆芯·瞬連擊】
忽然,原本普通拳連打被曨應加大了力量,一擊比一擊猛烈,再不是黑龍強化的身軀可以承受。
他化成倒飛出去的流星,撞碎了後面的數塊岩石,最後於滑行中在黑暗深淵部分停止。
就是這個時候,曨應察覺到對方的氣息變了。
一如初次相遇那樣,盡是漆黑的身影將周遭的空氣染黑,那並不是火焰,是純粹纏繞於心頭的怨念的實質化,代表着無法容許世界以及自己自身的負面感情。
恍惚間,曨應似乎回到了當時血染的大地,在猩紅的雨水中那份被浸染的絕望。
(或許那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東西。我曾經以爲爲了某人犧牲會是正確的人生,像追雪那樣,但是我錯了。)
毫無辯解的餘地,曨應甚至不覺得自己那時候的莽撞有對得起誰,不止如此,那還是愚蠢的覺悟。
“…………”
曨應眼前就是曾經絕望着的自身,容姿一模一樣,依然是三年前的稚嫩臉龐,但上面存在着的無盡悲涼如同極度冰寒。
所以真正的黑龍,他的黑炎沒有任何溫度,那是會吞噬一切的絕望火焰。
“但現在不一樣了不是嗎,我已經不再絕望,不只是霞還活着的原因,爲了其他人,我也必須活下去。吶‘我’,現在我最想做的事情,即便是你也能理解吧。”
“……”
從地上站起身的黑龍沒有回答。
以前的繃帶是他束縛自身腐朽的枷鎖,也是抵抗另一個黑龍意識的道具,此刻他重新佔據了身軀的全部掌控權,所以能夠使用的權限力量也會是相同的。
“……”
黑龍沉默着擡起手,隨後荒野的天空被撕開一條裂縫,在那個對面,雪櫻應當還在繼續戰鬥。
不管是曨應還是此時的黑龍,心裡所想的都有一致的特徵。
“多謝。貞德,櫻就拜託了,諾薇兒,你也去。”
曨應輕輕請求了現場唯一可以行動的同伴,他還得留在這裡與黑龍做最後的了斷。
“這個世界的我啊,你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無論是我在血染戰場忘掉的記憶、還是你在這裡經歷的記憶,我會全部承受,悲劇連鎖已經被斬斷了的現在,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我吧。”
“…………”
黑龍一言不發地釋放了黑炎,以行動當作回答。
曨應臉上的決意更加濃厚。
“啊,代價我會付的,以這場戰鬥爲終點,你的悲傷、你的絕望,我也會一併承受。”
————
與荒野正相對的空間裡,雪櫻的處境到了十分危險的地步。
雖然在落櫻的願力補充下勉強戰鬥,以兩敗俱傷的拼命戰法切開了三個仿羽劍的陣型,成功將手持大斧釋放衝擊波的九號先行斬殺。
但接下來就很難說了,因爲剛纔的衝鋒,少女被陰冷的二號砍傷了腹部,此刻傷口在一步步後退中擴大,眼看就要被壓制住。
“……呼,幫大忙了。”
就是這個危機時刻,空間縫隙出現,貞德從上方降落,迅速給雪櫻進行了治療。
“啊,多麼可憐,明明就差一點就可以被我斬殺了。”
“我纔沒有死在雜魚手上的興趣。”
雪櫻將手中的斷劍握緊,大口喘息了幾下,同時貞德逼退了側面的盔甲十號,形勢儘管有所好轉,但少女還在擔心剎娜她們。
這個地方的敵人還有不少,不清楚與二號、十號這樣強力的仿羽劍還有多少。
“你不用管我,去找她們,我和剎娜之間有某種聯繫,現在她肯定遇到了危險。”
“你……好,我去救她們。”
貞德掃視了一下血跡斑斑的戰場,很快就發現了已經失去呼吸的未央,她痛惜着,立刻突破出去,鎖定了有戰鬥的方向飛速趕去。
“好了,讓我們繼續吧。”
雖說身邊沒有任何可用的武器,但雪櫻還有與貞德一起到來的弒神劍當同伴,因此神聖龍女纔會放心離開,不過少女似乎只是不想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斬殺這些羽劍的,應該是我。弒神劍是嗎,她身上的劍刃倒的確可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