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 無論多悲慘

剎娜帶着受傷的小詩急急忙忙往回趕,她在途中遇到了雪櫻與弒神劍。

少女正將犧牲的同伴遺體搬到一起,休息的同時也哀傷地爲她們祈禱。

“櫻!太好了,你也沒事……”

“嗯,最後還能與你道別的確是太好了。”

“櫻?”

剎娜驚愕着睜大眼睛,她沒看到雪櫻身上有特別嚴重的傷,不過少女所說的道別不是那個意思,一旦將願念還給落櫻,她就會失去大部分的感情和記憶,這種情況確實和訣別沒兩樣。

“只有你們活下去嗎,那麼快走吧,空間縫隙就在那裡。”

“那你呢?這裡有剛纔那個人,她的力量比我們更強大,交給她——”

“這是必須由我來做的事情。我與賽特擅自約好了,要把這個地方全部破壞掉,所以剎娜你先走吧,這個女孩估計撐不了多久,因此別管我了。而且,我身邊還有她在。”

“櫻……”

身爲羽劍的殘片,雖然剎娜也有些想與雪櫻一起留下來,但小詩的安危此刻明顯更重要,於是她咬了咬嘴脣,向雪櫻說了聲“千萬小心”後,直奔空間縫隙而去。

不管是梔、未央、還是賽特,都永遠沉睡在這個起源之地,這個事實已經無法改變。

“本就是脆弱靈魂殘渣集合成的存在,在離開這個世界後就會粉身碎骨吧。無論如何結局早就已經註定,會被那個人毀滅的這個世界,唯獨這個地方必須由我們——”

與逝去的同伴告別,雪櫻與弒神劍開始搜索殘存的仿羽劍,將她們一一殺死。

像根源般的原型機,如果沒有她們的存在,現在這種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因此雪櫻纔想用自己的手親自結束這些可悲少女的生命,讓這些除了斬人之外就沒有目的的人偶……

“哈,哈。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嗎。究竟斬碎多少刀刃了?”

至少有五百之多的仿羽劍,大多都是失敗作還有黑龍看不上的,似乎再沒有出現有編號的種類。雖說如此,雪櫻一路劈砍下來,體力又差不多消耗完,在本體遠距離的願力補充下,兩個櫻彼此間的聯繫越來越清晰,幾乎都能聽到各自的心跳與喘息。

“還能撐住吧,那就再撐一會兒。真物啊,我的起源、也是我的歸宿,原諒我最後的任性,陪我走往這虛假人生的最後一程吧。”

少女跌跌撞撞地奔走着,差點就被地面的坑洞絆倒,一直無言的弒神劍攙扶住了她。

叮!

同時響起的還有金屬與金屬碰撞的激烈響聲。

“切,失敗了嗎。”

脖子上刻有四號字樣的仿羽劍,幾乎類似死神般的黑色披風舞動,一擊被弒神劍擋住後立刻撤回高處,銳利的眼神緊緊盯住雪櫻。

“……呼,謝謝。但,這傢伙還是由我來擊倒。”

“櫻,身體機能下降到百分之十以下,不行,不行,繼續戰鬥很有問題。弒神劍,執行命令,保護櫻。智能模式啓動,迎擊敵人。”

直到剛纔爲止都是在危機時刻出手相救的弒神劍,此時展開了武裝主動攻擊。

她毫無感情的眼瞳裡,彷彿有人性的光芒閃動。

————

另一方面,貞德抵達了仿羽劍工廠的深處。

這個地方應該沒有己方侵入過纔對,但通道上零零散散有編號仿羽劍的碎片,三具被**的遺體已經失去了生命,在最前面的大門也被強行打碎,某個不明身份的人闖入了裡面。

貞德記得這個氣息。

在之前空間漩渦的決鬥裡對敵的女人,那個叫做戾的神秘女性。

“……偏偏是你嗎!可惡,明明就差一點了!”

等貞德進入工廠核心區域,就看到那道凌亂的身影在中央忙碌。

戾早就沒有了之前還算正常的身姿,此刻身軀和服飾都破爛不堪,遭到貞德的重創後又因爲闖入這裡展開戰鬥受到損傷,會變成這樣不奇怪。

但還是不能理解她爲何會冒險做這種事情。

“不能理解?哈,確實,局外人是沒法明白的!”

聽到貞德的問題,戾發出一聲冷笑,轉過身面容扭曲着,她離開了之前的位置,那裡有着大堆的機械裝置,中心則放置着某種金屬殘塊,似乎儲存有極其強大的力量。

“你、獲得這種力量後想做什麼?”

戒備起來,貞德考慮到各種情況,決定先不發動攻擊,雖說摧毀這個地方只要展開光之箭雨就可以,但如果造成整片區域崩壞就有些麻煩了,畢竟她還不知道這個地方的真實,也不清楚雪櫻正在爲殺死所有仿羽劍而努力。

這時候戾的情緒越加激動起來。

“你懂什麼,力量在這裡就是一切!像我這樣只擁有殘破靈魂的集合體,連擁有解開枷鎖的資格都沒有!哼,結果就是成爲那個男人的道具,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捨棄。”

“確實,那個黑龍的確會做那樣的事情。”

“哈哈,看起來你還是不明白啊!那個可恨男人身邊的女人待遇就好太多,但對那傢伙來說,從這個工廠出去的仿羽劍就是隨時可以死的道具!我也是其中之一,原本我在裡世界就活得生死不如,竟然還會被硬是復活成不倫不類的存在,無可饒恕,我可不是那個雜碎的玩物!”

果然,戾就是裡世界歷史曾經出現過的鼠妖黑鐮,可能因爲某種原因失去了完整靈魂,隨後被改造成仿羽劍,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

“那混蛋絕對不得好死,總有一天會被我踩在腳下!”

“你所得到的答案就是闖進這裡獲取可以反抗的力量嗎。”

“反抗的力量?呵,不對,爲了在這個世界活下去,那個男人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我的打算是藉着這份力量取得地位,然後成爲取代那個傻女人的四大將軍,還有!”

“何等矛盾的想法。”

貞德微微皺眉,大概連戾自己都不知道神經還留存着對黑龍的忠誠,刻在靈魂深處的這個指令只要她沒死就會不斷運作,所以即使是明顯的反叛甚至是對主人的辱罵,她依然有着服從黑龍的想法。

“哈哈哈,我得到了,力量涌現出來了!這下子、現在就可以——!”

“連自身已經扭曲都覺察不到嗎,可悲的靈魂,讓我給與你安息吧。”

“閉嘴!我會立刻將你撕成碎塊,之前的仇,我可還沒忘掉!”

仿羽劍工廠的核心不斷給與戾龐大的能量,她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不僅傷口開始恢復,連同臨時的肉體都從表面崩碎。

嘩啦啦!

隨即空間頂上的天花板被開闢出一個大洞,漆黑的能量遍佈,戾就在這股力量下衝上天空。

貞德準備好的願術不禁停滯,她揮動聖槍貫穿了在下面的核心。

雖說戾吸收核心能量的節奏被打斷,但她仍可以憑藉融合了仿羽劍芯片般物體繼續變化。

“……這就是你真正的姿態嗎。”

等到聖龍貞德摧毀底下的機械工廠,然後來到外面時,戾已經轉化完形態,以有如極致魔女般的姿態出現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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