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好哪知道他會突然出定,自己一直看着他的臉現在被他逮了個正着,臉一紅後便胡亂攪和:“我給你護法,觀察你的面色你該感謝我纔對。”
“感謝表妹。”他微微頜首,“我只是覺得你似乎對我的臉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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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靜好知道他一語雙關,將方纔蹂躪他的臉的事拿出來說,怕他找自己算賬,只得引開話題。
“接下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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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出去。”他低聲道,“沐悉已經摸透了路徑,別苑底下有地道,等下讓他帶你出去。”
“你不走嗎?”蕭靜好問道:“我走了盛王會懷疑,難道你還打算留在這?”
沐沂邯一笑,這個笑不再是那種浮於表面的笑,而是帶着自心底透出的喜悅和深摯,“你擔心我?”
蕭靜好移開眼睛,用喉管說道:“是福叔擔心……”
“好吧。”他笑意不減,道:“我還不能走,需留些時日,等摸清了這裡的關竅就會想辦法出去。”
蕭靜好見他執意如此,心有不快但也沒說什麼,沐沂邯看了看她的表情,稍稍俯近了身子,靠在她耳邊輕聲笑道:“放心,我有辦法讓他不懷疑,安全把你送出去。”
蕭靜好摸着被他吹麻的耳朵讓開了身,問道:“什麼辦法?”
沐沂邯不語,起了身,掏出個小藥丸投進浴池,蕭靜好看到水面立時變成淡淡紅色,接着顏色褪去一切如常,她知道那是毒藥,但他往水裡投毒的原因她卻猜不出。
正要問,沐沂邯將她一抄,道:“走!”
他抄着蕭靜好飛檐走壁,不多時躍到了重重樓閣的盡頭,蕭靜好一看,腳下屋檐連着的竟是山脊,俯身往下看足有五層樓那麼高。
沐沂邯放開她,蹲下身,手在山壁上四處摸了摸,“咔”輕微一聲響動,山壁竟自動打開,裡面一邊漆黑沒有任何光線。
“走!”他抱緊蕭靜好往裡一鑽。
身體急速下落,蕭靜好此時才發現這裡面是一個旋轉型的陡坡,四壁光滑,她被護在沐沂邯的懷裡,只聽得見耳旁疾風呼呼,突然身體一輕,他抱起她躍起,輕輕落地。
“盛王手筆真大。”蕭靜好看看四周,問道:“他是想造反嗎?”
“那不是我該操心的。”沐沂邯淡淡看着四周牆角擺滿的兵器,“去前面看看。”
蕭靜好隨着他走,走到一塊空牆處,他停下想了想,手摸上牆壁,用手掌在牆上丈量了片刻,輕輕按了幾處位置,又是一聲輕微響動,這牆面和方纔山壁一樣,自動開啓。
蕭靜好暗自好笑,敢情這主僕兩是把別人盛王的地下兵器庫都給玩穿了,盛王若知道自己惹了這樣一個陰壞的祖宗回來,會不會後悔得將自己給拍死。
踏出山門,眼前是一條過道,九曲十八彎看不到邊,但是能感覺到腳下的路不是平的,而是不明顯的陡坡向上延伸,她現在確定,盛王將山給挖穿了,若一直走說不定出口就在山外,但也不會這麼簡單,他大興土木挖了山不會只是挖一條通往山外的山道。
她想起沐沂邯兩次開門都是找的機關,這裡的門想必全是隱於無形,這樣一想也許現在經過的山道兩邊不知道有多少暗門和暗室,她問道:“你下來一次,爲何不將每個暗室都瞧瞧?”
“來日方長。”他走在前面淡淡道:“你的安全最重要。”
語氣淡淡無波,但比他平日裡刻意帶着聲調起伏說出的話要重上千倍,直接敲進她的內裡,胸腔裡什麼東西被震動同時又在被融化。
“別分神。”他回頭笑了笑,笑容帶着揶揄,“步子可得輕點,這山壁不傳聲音但腳步會傳出輕微震動。”
蕭靜好心想着這人一邊凝神打量前路一邊還能揹着面猜到她的情緒變化,這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她突然想起那個姓王的門客獨獨最後點到了她,當時想着就不會是巧合,一直沒機會問,於是她現在就很好奇的問了,沐沂邯答得很簡單。
“除去那個被拖走的,剩下十五的女子,他從第五個開始點,四句七言數完正好就點到你的位置,就這麼簡單!”
蕭靜好追問:“你怎麼知道他一定從第五個開始數,還有,怎麼確定他會選七言而不是五言?”
“五爲一組,七字前後不靠不容易玩巧,所以按盛王的意思他也不會選五言。”他停了下來,色色的輕聲笑道:“再說,除了你就數第五個女子最美,他的魂被牽到那女子身上,手指當然就最先指向她了。”
蕭靜好五體投地,當時想着他嘴裡手裡一心兩用已經是不簡單,如今看來他還不止一心兩用,察言觀色之餘還算好了人數和她所處的位置,這樣一副腦子她真想打開瞧瞧和別人的長得到底有哪裡不一樣。
突然一聲輕響,蕭靜好反應過來時,沐沂邯已經和人交上了手。
山道不寬,用內力仔細看也只能看到三個影子在亂鬥,都沒有用兵器,刻意的壓制着聲音,蕭靜好確定這兩人也是暗自潛入別苑的人。
其中一人似乎發現了在後面的蕭靜好,手一收往這邊躍過來,蕭靜好退後幾步銀鏈一放,猛的向他面部刷去。
“喂!”那人仰身一讓,低聲道:“死女人,是我!”
蕭靜好聽到那聲音,勾脣一笑右手收回鏈子,左手卻一掌拍過去,正好拍中那人胸口,那人沒想到她聽出了聲音還會出手,正中一掌,跌下了地。
“兩聲‘死女人’給你記帳上了!”蕭靜好揚眉瞅着地上的人,哼道:“讓你跟蹤我,死男人!”
地上的男人揉着胸口,不怒反笑,“好好,都是我錯,現在不是不顧危險來救你了麼。”
他站起來,到蕭靜好身邊,饒有興致的抱着手臂看那兩人勁風呼呼的打鬥。
看了一會兩人沒有停止的意思,蕭靜好打了個哈欠,懶懶問道:“元紀,你知道哪裡可以出去嗎?”
元紀聳聳肩,表示可以慢慢找。
“那走吧!”蕭靜好舉步,扒了扒打着架正好擋住路的一個人:“麻煩別擋路!”
元紀跟上幾步,問道:“不等他們?”
“等什麼等!”蕭靜好已經走遠,聲音傳過來,“一個來探地道,一個留下等死,我纔不攙和。”
元紀笑了笑,心想這脾氣發得真好,其實還能再發大點,可以像方纔賞他的那一巴掌給這兩人一人來一下子最好。
他跟上去,扒了扒已經停止打架正好擋住路的一個人:“麻煩別擋路!”
“……”
元紀跟在蕭靜好後面漸漸走遠,後面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一個若無其事的冷冷一笑,一個淡淡的移開了目光,最後一起跟了上去。
一行人不知道繞着山道解開了無數道石門,沐沂邯解開最後一道石門時,只覺得突然周身一涼,一陣空曠感襲來,這裡是一個大山洞,洞頂上有一道大裂縫,月光從裂縫透進來能看得到周身不遠的景物。
蕭靜好看了看了看比較近的山壁,能看出人工開鑿的痕跡,卻沒有任何可以攀爬落腳的位置,身後有人淡淡的說道:“若沒猜錯,這裡已經是鳳棲山餘脈的山腹,開鑿工程如此之大,絕非三年五載能完成。”
“你若早早上點心,你那些兄弟也不會張狂至此!”含着笑意的冷嘲。
“你聲東擊西挑撥離間指桑罵槐的在說誰呢?小子!”蕭靜好前面的元紀惱了。
沐沂邯笑着道:“你願意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他站在山壁暗處,黑暗裡看不清神色,但蕭靜好還是能想象到他說話時無所謂的懶散樣。
元紀的眼睛在淺淺月色裡騰騰跳着火光,蕭靜好趕緊點燃了火摺子,將幾人的注意力引開。
藉着光,能看到這洞穴很大,光源太弱照不到邊,隱約聽到水流的聲音,急劇卻很遠,幾人尋着水聲走,水流聲漸漸進了些,蕭靜好突覺手臂一緊,身旁有人一把扯住了她,道:“小心!”
她低頭一看,自己的腳已經踩到邊緣,湍急的流水聲至下面傳上來,但聲音很遠,可以想象腳下的斷崖有多麼深。
那人立即放開了抓着她的手,看向不遠處的山壁。
蕭靜好鼻端劃過他暖香的氣息,只見他已經往山壁走去,他的冷淡讓她心中突然煩躁,身旁不遠處卻傳來可惡的輕聲低笑。
她瞪了沐沂邯一眼,跟上了斥塵衣。
山壁邊有一隻不算很大的石龜,龜背上部是平的,馱着個小小的四方印章,元紀看了冷冷一哼,道:“萬年基業?還沒到自己手上就想着萬年,可笑!”
聽了他的話,蕭靜好仔細看了看那龜背上的印章,纔看出是一枚玉璽,玉石刻制大小也和玉璽差不多。
“這裡沒路了,只有下面河流興許是出路,但這麼高……”蕭靜好看向元紀,她知道沐沂邯早派了沐悉將這裡的出路摸清楚,但他們三個敵友難辨,此時也不能明着問沐沂邯出路在哪,不然就會暴露出沐悉這個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