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蹤

房間裡,金迷心疼的摸着司南的臉頰。

原本帥氣的臉此刻看起來卻憔悴得很。

她爲他心痛,也爲自己心痛。

忽然,他睜開了雙眼,深深的盯着她,一把用力抱住她,粗魯的吻着她,利用她來發泄着心中的怒火與傷痛,絲毫不顧及她能否承受得住。

她沒有反抗。

如果這樣可以減輕他心裡的傷痛,那麼她願意。

良久,她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遠處似有人影走來。

是媽媽嗎?

是媽媽來接她了嗎?

她開心的跑過去,遠處的人影卻消失不見了。

“琦兒......琦兒......”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深情而悲痛的聲音,還夾雜着一絲怒氣。

她的眼淚順着眼角在黑暗中悄悄滑落。

而他的眼角亦有一滴眼淚輕輕落在她烏黑的髮絲上。

八年了,他找了琦兒八年。

八年裡他不敢換手機號,就怕哪天琦兒會打給他。

他努力的在公司裡樹立威信,逐步讓爸爸放心的將公司的經營權交給他,他一次次的在商場戰爭中取得完勝,成爲媒體眼裡的“少年奇才”,他出席每一次新聞發佈會和商界的重大酒宴,就是希望她能在新聞裡看到他,然後來找他。

他在等她,他一直都在等她來找他,可是她始終沒有出現,甚至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

八年的時間改變了太多東西,他已經將近三十了,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她所熟悉的少年了,就算他們在馬路上偶然相遇,只怕也認不出彼此了吧。

漸漸地,他開始動搖了,甚至想到了放棄。

都這麼些年了,也許她已經不愛他了,也許她已經徹底忘記了他,和另一個男人結婚生子了。

可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她出現了。

那天在鐘樓,他走路沒注意看,不小心撞到了個女孩,那女孩手裡的幾本考研的書籍散落了一地,他蹲下來幫她一起撿,卻無意間看到那本被風吹開了一頁的書上寫着“金琦”兩個清秀的字眼,那一刻他激動極了,他立馬向她介紹自己,還刻意提起八年前在三亞的事。

“你就是那個叫月亮的男孩。”她恍然大悟的說道。

那一剎那,他高興的快瘋了。

她真的是他珍視了多年的星星女孩,她認出了他,她沒有忘記他。

就這樣他們重新在一起了。

後來,他們談到那年分手的事時,她對他解釋道:“那晚吵完架後,我就生氣的把手機扔到了海里,定了飛機票直接回了上海。其實後來我有想過打電話給你,可是我記不清你的手機號了,沒多久我家又出了事,想着要是有緣我們總會再見的,沒想到等我們再次重逢已經隔了八年。”

只要能再見到她,別說八年,就算十年他都覺得是值得的。

重逢後的那段時間,他們過得很開心,每天彷彿都有聊不完的話要說,他不捨得與她分開片刻,怕她會再次消失在他的生命裡,所以他邀請她搬過來與自己一起住,她答應了,他高興的爲她佈置着她的房間,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滿足她。

聽着她訴說起這幾年的生活時,他滿眼的心疼,一個年幼的女孩突然失去了爸爸,又失去了媽媽,由一個富家千金淪落成生活拮据的貧窮女孩,這其中的落差與辛酸是常人難以體會的,他很後悔爲什麼沒有早點找到她,讓她受了那麼多的苦。

當他以爲他們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的時候,她卻在他們結婚的前一晚吞藥自殺了,沒有任何預兆,沒留下一句話。

他們的孩子才兩個多月,前一刻她還幸福的躺在他的懷裡和他討論着孩子的名字,後一刻她便絕情的離開了他。

她怎麼能對他如此殘忍?

他不相信她會捨得離開他,所以他一直在暗中命人調查她自殺的原因,可他從來沒想過事實會是那麼醜陋。

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從沒想過要嫁給他,她真正愛的男人竟然是莫氏集團的公子爺莫揚。

不僅如此,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莫揚的,她答應他的求婚只不過是爲了報復莫揚的始亂終棄。

更諷刺的是,她在自殺前還去找過莫揚,說是懷了他的孩子,求他帶她走,但莫揚拒絕了她。

多殘酷的事實啊。

他記憶裡的那個驕傲而美好的星星女孩居然爲了挽回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卑微到那種地步。

他竟然被自己最愛的女人當成是報復另一個男人的工具。

他珍視了八年的女人竟傷他至此。

他是如此失敗。

他恨她。

翌日清晨,金迷疲憊的睜開了雙眼,身側的司南似乎還熟睡着。

她悄悄掀開了被子,正準備在他醒來之前離開房間時,一隻強壯的大手緊緊捏住了她的手腕。

“想去哪裡?”他睜開雙眼,語氣冰冷的問道。

“我回自己的房間。”她如實告訴着他。

聞言,他眼露譏諷的說道:“看來你還是沒學會怎麼當一個男人的玩物,最基本的一條就是不能不說一句就離開。”

“我不是你的玩物。”她面色蒼白的盯着他說道。

他冷笑了下,說道:“難道不是你親口答應做我的情人?我可沒有逼過你。”

她用力推開他,迅速穿上衣服,神情狼狽的跑出了房間。

他見此立馬穿上衣服走下牀,跑去拉住了她。

“放手。”她想甩開他,卻怎麼也抵不過他的力氣。

他將她推到牆上,右手緊掐着她的脖子,憤怒的大聲逼問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看着我整日懷念一個背叛我的女人,你是不是常常躲在一邊偷笑?回答我,是不是?”

樓下的安管家聽到聲音後立馬跑到樓上,見到眼前這一幕後慌忙上前使勁的分開他們倆,大聲勸道:“少爺快鬆手,金小姐透不過氣了,老張,老張......”

別墅外正在洗車的老張聽到安管家的喊叫聲立馬衝到了樓上,和安管家一起將二人拉來了。

“咳咳咳咳......”金迷慘白的臉總算有了些血色。

司南用力掙脫了老張,眼神冰冷的看了眼金迷,進了自己的房間,“啪”的一聲狠狠將門關上。

“金小姐,你還好吧?”老張不忍的看着金迷脖子間的紅印。

金迷沒有說話,面色蒼白的嚇人,空洞的眼神裡竟有了幾分絕望。

安管家扶着她回了房間躺下,見她像是睡着了才輕聲離開了。

還在樓道上徘徊的老張見安管家出來了後,關切的問道:“怎麼樣了?”

安管家輕輕搖了搖頭。

老張不禁沉默的嘆了口氣。

這時,司南換了身西裝神色冷漠的向老張要了車鑰匙,自個兒開車離開了別墅,一直到晚上也沒有回來。

之後半個月,司南都沒有上班,手機也不開,沒人知道他在哪兒,彷彿人間蒸發了似的。

司董事長把整個上海的酒店旅館、度假場所,凡是司南可能去的地方通通派人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人,急得差點心臟病復發了。

司宅的傭人們時刻提着心吊着膽,生怕自家老爺一個不高興就開除了他們。

“先是把莫老頭的兒子打傷了,現在又玩失蹤,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省心?”司董事長在客廳裡大罵道。

徐醫生一邊替司董事長量着血壓一邊勸道:“司老爺子,我知道您擔心兒子,但也要當心自己的身體啊。”

司董事長冷冷“哼”了聲,不屑的說道:“誰擔心那個沒出息的小子,整天就知道爲了個女人來氣我,哪天我被活活氣死了,那小子就高興了。”

徐醫生偷偷笑了笑。

別看司董事長整天罵自己的兒子,其實心裡比誰都心疼得緊。

這會兒司宅的老管家進來了:“老爺,少爺的別墅那裡傳來消息,說少爺可能去了三亞,老張已經定了機票去找了。”

司董事長聽到“三亞”兩字,當即生氣道:“沒出息,又是爲了那個女人。去航空公司查,看他是不是去了三亞。”

“是,老爺,我這就去。”老管家立馬去辦了。

徐醫生量完血壓後開了點舒緩的藥,多番提醒司董事長要少動氣後,才一臉無奈的提着藥箱離開了司宅。

沒一會兒老管家傳來消息,說司少爺的確在上週定了去三亞的飛機票。

司董事長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前段時間那小子提出要吞併莫氏集團,還跟他說了個周密的吞併方案,見他的計劃可行度很高而且就算失敗了也留有退路,傷不了公司的根基,加上這麼多年來他也一直有心吃下莫氏集團,於是就同意讓他試試。

沒想到那小子比他當年還厲害,短短一週就拿下了莫氏集團。

原本以爲他是爲了公司的利益,可沒想到他到頭來還是爲着那個女人。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讓他這個兒子念念不忘那麼多年,現在人都死了還不放過他兒子,真是個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