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如下去陪她們

俗事挽人常故故,夕陽歸棹莫匆匆。

今兒康熙只帶了李德全一人出宮,李德全剛瞧見我出去的時候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到底是跟了康熙幾十年的人啊。康熙來的用意不明確,在胤禎不在的時候,他爲什麼要把我接到宮中?

想不通的時候,那就不要去想。

康熙的馬車直直地駛向了東陵,康熙微微側身道:“朕……朕與你一起去見太后。”

一排長長的石階,一直往上延伸,高臺之上,風中的寒意越盛,隱約還可以聽到流水的聲音。

終於,爬到了白玉修的華麗高臺,屏氣凝神的宮婢太監侍衛們,恭敬的站在兩側。

康熙上前,黑色的衣袂在風中飄揚,衣襬處繡着滾邊的金線,他身後的石鼎,燃着熊熊的火光,一絲白髮散落下來。

只聽得一聲嚴肅的聲音:“子衿,跟朕一起跪下,拜祭祖先。”

我自是不敢怠慢,面朝着熊熊燃燒的石鼎,磕了三個響頭。

“咚”

“咚”

“咚”

石鼎中的火焰隨着風妖嬈的起舞,迎面是寒冷的風,陽光有些刺眼,像是怪責,像是迴應。

太后,您是怪子衿來晚了嗎?

康熙在站在前面,仰頭,負手而立,眼睛裡噴出寒光。此時此刻,他更像是一個掌控生死的帝王,只是,再多的權力,也換不回陪伴了他六十多年的嫡母。

所以,現在的康熙,是痛到極致的冷靜。更深,更長。

相傳太后病危,當時,康熙帝身體也不好,雙腳浮腫得幾乎走不動。他用手帕纏裹雙腳,乘軟輿來到寧壽宮,跪在嫡母榻前,雙手捧着嫡母的手說道:“母親,我在此。”此時,太后身體極弱,已經不能說話了,她一手握着皇兒康熙帝的手,久久望着他,嫡母眼神裡充滿了生命最後一刻,充滿了眷戀和感激之情。

十二月初六晚,太后走完了她77年的人生之路。

從十二月初四日太后去世的前兩天,直至康熙五十七年正月初三的一個月裡,康熙帝都住在蒼震門內,未回寢宮。

十二月十五日,他親自赴寧壽宮奠酒致祭。往事歷歷,物在人去,康熙帝悲不自勝,還未開始讀祭文,已痛哭失聲,祭文讀畢,仍抽泣不止。

太后的逝世,使康熙帝失去了皇室中的最後一個長輩。

康熙帝出生後三個月便有了這位嫡母,直到他去世前五年,才與嫡母訣別,母子相伴達64年。康熙帝62年的皇帝生涯中,共有57年嫡母健在,這也是中外罕見的。

他們和睦相處,感情深重,康熙帝由衷地發出“當此之時,止有孝敬朕之人,並無愛恤朕之人”的哀嘆,表明了康熙帝雖然年近古稀,兒孫滿堂,但仍然渴望被人真誠地關心、愛護,而孝惠作爲嫡母對皇兒的關心和愛護,是康熙帝周圍包括嬪妃在內的其他人,都無法給予的。所以,嫡母的離去,爲康熙帝生命最後的五年,留下一個不可彌補的缺憾。

就像是之前,康熙總盼着他的兒子之間能有一絲溫情。在廢太子胤礽對待十八弟的冷漠,他才反

應會那麼大。甚至在有一刻,在廢除太子的聖旨上,也提到這一茬。

“皇上,時辰到了,該回宮了。”李德全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提醒。

“行了,我們回去吧。”低垂的目光夾雜着複雜的情緒。

時間靜止,悲傷,無措,種種情緒閃光在眼睛裡面,最後只換爲一句:“皇上,我想在在這裡多呆一會。”

“姑娘,這裡面沒有活人的,陰氣重,你萬萬不能就久留啊。”李德全好心提醒我。

我點點頭,他扶着康熙,一步步的離開。

站在東陵的正中間,詭譎的氣氛,有些嚇人。寒氣襲人,激靈靈的打了個噴嚏。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餘音繞繞,一種發自內心的悲壯膽怯涌上了心頭。這裡就像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沒有人陪着聊天,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

突然覺得很疲憊,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了。如果有一個人,在這裡孤獨的躺着,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我雙臂直伸,有點想躺下去試試看。

“子衿,不要!”一個聲音突然就闖進來。

我被唬了一跳,擡頭一看,居然是胤禩。

他,他,他怎麼會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是你現在趕緊跟我走。這裡潮氣大,多呆一刻以後就會留下後遺症,你身子本就不好。”

頎秀的手指欲拉住我的手腕,卻被我倏地一退。

他眸光一暗,看了我一眼:“走吧。”

我心裡顫了顫,輕輕點點頭。

一路上,我們一前一後。

表面上看着很近,可是實際上,遠隔的何止是光年那麼遠。

“這些年,你可好?”

“好與不好,您不是看的到麼?這裡你都能找到,還有什麼事你不能的。”

胤禩微蹙眉道:“你躲在十四弟的府裡,我怎麼可能找得到你?”我自嘲的低下了頭,這個時候,問好於不好,在哪裡,不是太可笑了麼。

我笑道:“只是最近幾天罷了。”

胤禩眯起眼看向我,半晌,笑着搖頭道:“你怕是往西藏那一帶去了,今兒爲什麼進宮?皇上也知道你在十四弟那兒了?”

我道:“進宮來只是看看太后。”

胤禩的神色即刻變得有些黯然,靜默了一陣才道:“那我額娘呢,你也不願意看看嗎……”

他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復又道:“是我太執着了,這麼多年了,你不記得也沒有什麼的。”

提起良妃,我的心裡就好似有幾萬根針在扎一般,生疼生疼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拼命忍了忍,才壓抑住聲音的顫抖,故作平靜道:“我沒有忘。”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不提了,好嗎?我不想提。”抱歉,不是我不想去看良妃,太后我尚且不忍,何況是良妃。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一直在十四弟那裡,沒名沒分的,也不是辦法。不明不白的,外人也會說閒話。皇阿瑪有什麼表示嗎?”

我低下頭道:“皇上一直心裡有數,他……他想爲我和十四賜婚。”

胤禩倒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反是很平淡地說道:“嗯,像是皇阿瑪會做的事兒。他心裡一直是疼愛你的,如果以後你能好好的過日子,他也會很高興。十四弟……十四弟也是個好人選。”

“好人選?”我未料到他能如此說。

胤禩笑了笑道:“細細想想,也許十四弟真是娶你的最好人選。按照現在的情況,十四弟是最好的儲君後備,好好地聽皇阿瑪的話,嫁給十四弟吧。“

我怎麼都沒想到他會說這樣一番話,傻傻地愣了老半天才道:“你……你要我嫁給十四?”

胤禩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希望你過的幸福,如今看來,十四弟是能給你幸福的,恐怕也只有他能給你幸福,那……那你嫁給他,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嫁給十四?嫁給十四麼?爲了我自己,爲了我身邊的人,嫁給十四好好地過下半生麼?那每個人,都可以好好的麼。真的可以這樣嘛。忘記一切,便沒有任何苦楚。

是時候決定了,請求胤禩帶我去見康熙,今年已經是康熙六十年了,我必須在康熙還健在的時候,做出這個決定。

好久沒有見乾清宮,有些拘束的走進去,之下的人全部走出。我才笑了笑:“皇阿瑪,子衿能這麼喊你麼?”

康熙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沒有外人在,朕永遠是你的皇阿瑪。”

我笑了笑,深吸一口氣道:“可是,子衿想堂堂正正的叫您,皇阿瑪。”

康熙皺了皺眉,像是猜到了什麼,卻又不肯定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笑道:“如果嫁給十四爺,那子衿就是您的兒媳婦兒,叫您皇阿瑪豈不名正言順?”

康熙顯然沒料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和他說這些,更沒料到我會答應嫁給十四,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你真要嫁給老十四?”

“是,我欠十四阿哥的太多太多。我只能用這種方式彌補對他的虧欠。如果,這個決定對大家都好,我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康熙蹙眉想了會兒道:“你嫁給老十四隻是爲了償還曾經欠他的?”

我怔了怔,正色道:“當然不只是因爲償還,我不會因爲這樣就託付了終身。皇阿瑪,十四爺是一個值得去愛的人,也許現在……但會有那麼一天的。”

康熙臉上終於浮起了笑意:“也好,你們倆的事情成了,你皇阿瑪的這樁心事也就了了。我的時日也不多了,希望兒孫們都可以好好的。”

這時候的康熙,眼底終於忍不住泛起疼惜和悲痛。

“皇阿瑪,您不要這麼說,您是萬歲啊,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真龍都是會長壽的。”我斂着淚,有些凝噎。

“傻孩子,胡說什麼呢。太后去了過後,朕也大徹大悟了,活那麼久幹嘛,身邊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沒有人能夠在心煩的時候走一走,良妃也走了,朕還不如提早下去陪她們,這樣也安逸。”

是啊,時光再長,沒有自己想要的人在身邊,也是折磨。

如有來生,我願爲樹,一葉之靈,窺盡勝春。然後,你會記住我最美麗的模樣,我會無悔,甘心凋零。

(本章完)

我的允禮,他的吻狗吠何喧喧,哈尼還歸門更有惆悵上柳眉忙趁生辰放紙鳶祝我生日快樂噩夢驚魂飲血崩心我不習慣你罵我今生今世,唯此一人德妃殤,恨意不自省更有惆悵上柳眉人生長恨水長東愛的平安符祝我生日快樂“情深”的報復三寸星光,一寸天堂中元夜的無聲硝煙心怡大婚,君與同別怕,姑姑在這女人何苦爲難女人艱難分娩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知我意,感君憐康熙,殯天拿自己,做賭注不與“傷員”計較狂狷鬧事有條件的自由月下,梅花糕京城難覓故人跡小雨失蹤胡攪蠻纏的福晉對峙(一更)愛的平安符你給我好自爲之霽天誰與話風流蠱毒人生長恨水長東無處話淒涼——怡魂殤(二)臘八樂,流年過別樣保全情哪般四爺的生辰(一更)京城難覓故人跡應非脈脈與迢迢遵化,守陵傷心枕上三更雨一個人的細水長流愉貴人你給我好自爲之只有他,而已梅苑的詛咒西風愁起綠波間是朕,讓你疼的玲瓏石頭嵌紅豆我的驕傲,不允許輸給你!傷心枕上三更雨甜裡裹着酸說親才立尖尖角天牢之災決絕的凋落噩夢驚魂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狗吠何喧喧,哈尼還歸門我不習慣你罵我那個緊抱你的,是我別怕,姑姑在這愛的平安符胡攪蠻纏的福晉人生長恨水長東紅消香斷有誰憐小雨失蹤狂狷鬧事我的允禮,他的吻愁緒難解殤胤禩只是當時已惘然一個人的細水長流孟影的創業生活牽住繁華哀傷遵化,守陵爲什麼,不能瞞我一輩子非卿不嫁知我意,感君憐我不能拿你的命去賭變故“情深”的報復思量卻是,無情有思臘八樂,流年過知我意,感君憐淚落滴滴化紅妝沒有我的生日,你要好好的愉貴人思量卻是,無情有思有條件的自由二哥,我會護着你清歡共,紅塵逢婚姻初體驗康熙,殯天婚姻初體驗謝,皇上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