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皇后

寂寞掩屏帷,淚沾衣。生如夢,聚散分離,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風雨伴愁眠,夜如年。

天方已經升起了魚肚白,我終於下定決心道:“太醫有何方法,不妨一試。”

張太醫從藥匣中掏出銀針來道:“情形特殊,只能勉力一施。”

銀針在夜光下,發出冷冷的銀光,眉心處突然扎進的針尖,讓他身子一顫,手腳開始亂動起來。

這醫者施針,最忌亂動,要是施錯了,那更是雪上加霜。一針針的下去,念兒面色更爲蒼白,他一聲聲的呻吟着,先前二嫂過來看過,已然暈倒。她要是現在在這裡,只怕是受不了。

“好了。”太醫將銀針收起退到一邊,我忙拍着念兒的臉道:“念兒,醒醒啊?”

他似是聽見了我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迷茫地注視着我,我欣喜地想將他擁入懷中,他卻仍是不安分地在我懷裡哭鬧:“念兒不要、不要,姑姑是壞人,念兒要額娘……姑姑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對念兒……爲什麼要推念兒……阿瑪說姑姑是最好的姑姑,爲什麼,念兒好難受……”

他聲音不大,可室內的所有人盡皆聽入了耳中,怎麼他的落水,我卻變成了元兇?我忙拍拍他的小臉急道:“念兒,念兒,誰推的你,你想想,再告訴姑姑。”

他還沒有完全清醒,斷斷續續卻不住地重複着方纔那番話,我好似被人當頭澆了一桶冷水,從頭冷到了腳趾。

從落水,到現在一個迷糊的孩子,指正我是這場事件的元兇。

“福晉,現下他既然醒過來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老臣先行告退。”

畢竟是見過許多大世面的人,張太醫不動聲色地提了藥匣施禮退下。

先前,幾個掃地的宮女如今在內值夜,看的我的面上一臉的不相信,甚至帶了一些鄙夷的情緒。

我瞪了她們一眼,她們才瑟瑟的收回眼光。

寢宮內人人懷着心事,只聽得有那“橐橐”的腳步聲一聲遠似一聲,不知爲什麼,好像就響在耳邊,冰涼

徹骨。

在榻上守了念兒一夜,這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一大早的,聽說皇后要過來這邊。

熹妃早上過來,正好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她看着我的表情,眼光一閃,笑道:“你稍稍忍耐些,不要與她作對,她也不敢把你怎麼樣的。這件事,指不定,就是她做的。”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內心裡也着實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意思。

快到正午的時候,那拉氏姍姍來遲。

手握住茶杯,腦中只有她將噬宮蠱遞給安嬪的一幕一幕——自己從此沒有孩子,這次的念兒的落水,也可能與這個婦人有關。手指不由越握越緊。心念突然一轉,還有念兒說我是壞人,心裡有一種複雜的情緒,熱烈滾燙的翻上來。

眼瞼輕輕合攏。在那一刻,怨恨便和空氣,一起悄然逝去了。

手指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努力規矩的看着她。

她就這麼款款而來,我施了一禮。看向她的臉。

不得不說,歲月毫不留情地她的額頭刻下深深地痕跡,嘴角的笑紋也十分的明顯。

只是笑,可以溫暖人,也可以在同一刻,算計的別人體無完膚。很明顯,她屬於後者。

她一直的笑意讓我在,春天裡,如坐冰牀。就這樣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身子的顫抖牽動着手腳。

她看着我的反常,露出一個關切的表情:“子衿,你這是怎麼了?”

我故意嚅嚅着脣角,待她退去了旁人。

我才燦爛的拋出一個冷笑:“皇后娘娘,子衿沒什麼,只是想要膜拜一下你的笑而已。我從來就不曾想過,面上始終帶着笑的,端莊的皇后娘娘,其實是一個心思深沉的女人……”

她也是不惺惺作態,嗤了一聲道:“哦?誰又知道?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的小侄子吧。”

我腦中一懵,半晌才反應過來,猛地擡眼瞪她:“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福晉此話差矣,本宮做了什麼,會告訴你嗎?本宮可不想走安嬪那個笨女人的老路

。羅衣前車之鑑。不過是未雨綢繆,福晉見諒一二。”

“皇后就可以隻手遮天,隨意加害別人嗎?”

她冷笑兩聲,臉龐驀地向我逼近,雙眼放射出灼熱而刺人的光:“妹妹還是年輕,實在是太天真了些。不,不對,妹妹如今也三十多了,再也不是當年的少女了。不過往後的路還長得緊,總有一日,也會年老色衰,皇上也會嫌棄你的!”

我看着她那因嫉妒漲紅了的臉冷笑道:“我根本沒想要和你爭皇上。”

她站起了身,眼中透露着惡意的神色,一字一句地道:“是嗎?你別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本宮不知道。”

話畢,她不再看我,只是低低的說了句:“你今天頂撞本宮,本宮也不計較了。只是,怎麼才能讓本宮舒服一點呢。”

頃刻,她的嘴裡發出一串奇怪的話語,不得其解。只是,再回頭看,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我擡頭望了望天,手腳霎時間麻木,腹中有那種排山倒海,撕扯中的疼痛。一下一下的抽搐,我也發覺得不對勁,原來,那拉氏說要舒服一點,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捂着肚子蜷縮起來,小腹下面,還有滾滾的熱流。我想高聲喊人過來,可是大腦裡因爲疼痛,行將滯後。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眼前忽明忽暗,身子再也支持不住,直直向後倒去。有雜亂的腳步聲,往這個方向趕來。

強自維持着最後一抹意識,想要辨認來人是誰,未等我努力將眼皮張開,身子便已經跌入一個冰冷的懷抱:“朕來了,朕來了……”

急迫的聲音在我耳邊驀地響起,我喘息一聲,暗恨——就是這個男人,是我最近悲劇的牽引者。

你來幹什麼!!你來幹什麼!!

身下那股熱流又涌了上來,身體裡撕扯的力量越來越大,我痛得嗚咽一聲,他的呼吸似也爲之一窒:“一切都會好的,你不會有事的……”他如同唸經一般在我耳邊不斷重複着這幾句話,我再也承受不住那周身的痛楚,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本章完)

早殤(二)祝我生日快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更有惆悵上柳眉知我意,感君憐此刻,便是生別脣角彎彎想你的夜(三更)我不能拿你的命去賭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有條件的自由更有惆悵上柳眉金針引蠱音容空有淚,文文在何方狂狷鬧事狗吠何喧喧,哈尼還歸門誤會冰消兒患病,母斷腸三朝歸省德妃殤,恨意不自省西藏大戰在心上,勾勒你的名爲什麼,不能瞞我一輩子西風愁起綠波間十七落水帝崩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臘八樂,流年過彼時擁抱傾溫柔西寧之行梅苑的詛咒愉貴人指婚世間安得兩全法堪破隱情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不與“傷員”計較一地碎秋兩纏綿又見煩躁上心頭兒患病,母斷腸小雨失蹤女人何苦爲難女人甜蜜的飛蛾撲火準噶爾會戰變故董鄂氏有孕早殤(二)無處話淒涼——怡魂殤(二)玲瓏石頭嵌紅豆指婚腿疾復發他在哪,家在哪不與“傷員”計較康熙,殯天爲什麼,不能瞞我一輩子哪有格格不嫁人抓週無處話淒涼——怡魂殤(二)十七,你還好嗎他在哪,家在哪心怡你想好,再來找朕曉來誰染霜林醉有苦有淚,有笑有甜八爺的危難對峙(一更)伊人去,望斷天涯路非卿不嫁那個緊抱你的,是我愉貴人他在哪,家在哪彼時擁抱傾溫柔霽天誰與話風流二哥,是不在了……二哥,是不在了……三寸星光,一寸天堂胡攪蠻纏的福晉一個人的細水長流我不習慣你罵我兒患病,母斷腸忙趁生辰放紙鳶臘八樂,流年過你給我好自爲之西藏大戰天牢之災嫁禍——七絕殺我的驕傲,不允許輸給你!只有他,而已狂狷鬧事只是當時已惘然雍正的小心機雍正的小心機兒患病,母斷腸朕不如下去陪她們飲血崩心皇位明明是我的那個緊抱你的,是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