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熊貓男人事件之後,到凌音閣看玉兒表演的客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大大增加了,就算對舞蹈沒有太大興趣的人也都來看看,因爲大家都想看看能讓冷酷又冷情的瑞王如此看中的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不過,也是那次事件之後,所有的客人突然變得文明起來,連口哨聲都聽不見了。來的客人誰都知道,在二樓正對舞臺的雅間裡有位惹不起的人物。天天來做免費保鏢,幾乎沒有中斷過。所以,至今還沒有不要命的再趕出來惹是生非。

玉瀾杉每天準時去看玉兒的表演,表演結束後,也不說什麼,起來就走。別人倒沒什麼,玉瀾杉身邊那幾個侍衛倒被弄得雲裡霧裡,猜不着頭緒。

一日,玉超忍不住問道,“王爺,您着甜甜去,卻什麼也不說,恐怕人家都不知道您去呢!”

玉瀾杉呵呵一笑,“他知道的,每天他都和我打招呼。”

“啊?我們怎麼不知道!玉武,昨天是你賠王爺去的,你知道麼?”

“我一直在王爺身邊,沒看見啊!”

幾個人更糊塗了,你問我,我問你的,玉瀾杉也不理他們。

傍晚,王府裡的丫頭爲玉瀾杉準備好便服,轎子也備好在門口等着,玉瀾杉每日去凌音閣,就像每日去上朝一樣準時,所以,根本不用吩咐,都知道做什麼。

時間一到,玉瀾杉坐着轎子向凌音閣而去,穿過熟悉的街道,看着來往的人羣,想着熟悉的身影,心底滑過一絲甜蜜,每天,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讓玉瀾杉有這樣的感覺。

不一會,轎子便停在了凌音閣大門口,小廝一見,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將玉瀾杉迎進二樓的雅間,自從玉瀾杉來過之後,二樓這間雅間就成了他的包房,就算他不來,別人也進不了這間房間。

熟悉的音樂響起,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出現在舞臺上,習慣性的擡頭,看向二樓,對着玉瀾杉微笑着點了點頭,薄脣微張,說了句無聲的話。

玉瀾杉明白玉兒說了什麼,也點了點頭,回了句,‘你好’。心裡既高興,又心疼。高興的是,玉兒不再懼怕他,心疼的是,他的話語不再有聲音。一想到這有可能都是自己造成的,那顆跳動的心更是疼痛不已。

很快,表演結束,玉瀾杉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轉身對身後的兩個人說,“本王有些事,你們到外面等候。”

玉瀾杉跟着玉兒來到後臺,彬彬有禮,“不知在下可有榮幸請玉公子過府一敘?”

玉兒一愣,隨即微笑着搖了搖頭,並施了一禮,表示抱歉。

“那在下不打擾玉公子了,用機會再請公子吧。”說完,帶着一臉失望轉身欲走。

玉兒撲哧一笑,拉住了玉瀾杉的袖子,拿起身邊的筆紙,寫到,“不過,我可以請瑞王爺喝酒,以答謝王爺前幾日相助。只是不知王爺是否願意屈尊降貴?”

玉瀾杉一看,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盼的就是等玉兒不再怕他的時候,能有機會和他獨處,怎麼會不願意,想都沒想,立刻答道,“在下榮幸之至。”

玉兒回到住處換了身衣服,再出現在玉瀾杉面前時,完全換了一個人,俊美的五官,溫柔的笑容,配上一套素雅的長衫,淡雅,脫俗,如九天外的仙子降臨凡世。

玉瀾杉有些激動,脫口而出,“靜優……。”

而玉瀾杉身邊的兩個人也有些明白,爲什麼王爺對方靜優那麼在意,換了誰也都會如此。

幾人來到街對面不遠處的一個酒樓,在樓上臨街的窗邊坐下,由於已經過了飯時,人並不是很多,只零星的有幾桌客人,環境相對安靜。玉兒見玉文,玉武站在玉瀾杉身後,伸手示意他們坐下,兩人看了看玉瀾杉,沒敢動,玉兒皺了皺眉。

“你們兩個過來坐下。”玉瀾杉心不甘情不願,本打算和玉兒獨處,沒把他們轟出去就不錯了,現在倒好,做到身邊來礙眼。

玉兒點了幾樣菜,要了酒,然後詢問玉文,玉武想吃什麼,不過這次不是用寫的,而是用手語。他們二人見玉兒如此和善,對玉兒的好感不禁又增加了幾分。

“玉兒,從小就會手語?”

“剛學不久,還不太熟練,在外面用筆不太方便。”

玉瀾杉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酒菜上齊,幾人邊吃邊聊。

玉兒拿起酒壺,爲玉瀾杉滿了杯酒,拿起自己的杯則倒了杯茶水,“玉兒以茶代酒,多謝王爺前幾日相助,也多謝王爺對玉兒的厚愛。”

“玉兒不會飲酒?”玉瀾杉記得方靜優是會飲酒的。

玉兒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無奈的一笑。

玉瀾杉看在眼裡,端着酒杯的手緊緊的握着,差點把酒杯捏碎了。

玉兒會意,拍了拍玉瀾杉的手,又是一笑,搖搖頭。玉瀾杉明白,玉兒在告訴他,自己沒事。可越是這樣,他的心就越是揪着。

“玉兒,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好。”

“玉兒的舞跳得很美。”

“多謝誇獎,很久以前學的了。”

“你是從小在凌音閣長大?爲什麼會不能說話?”

………。。

“今天的天氣不錯。”玉兒假裝沒聽見,微笑不語,故意岔開了話題。

幾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天漸漸晚了。

玉瀾杉叫過小二,準備結賬,玉兒沒有阻止,仍微笑着說道,“說好,是我請王爺,以答謝王爺相助之恩,原來王爺是閒玉兒……”

“怎麼會,我只是……”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玉兒也不理會,自行結賬離開。玉瀾杉則趕緊跟在後面。玉文,玉武又一次目瞪口呆,一向威嚴,說一不二的王爺,什麼時候變成和自己一樣的跟班了,真是不可思議。看來,王爺在這個俊美的男子面前還會有更多的不可思議。

回府途中,玉瀾杉心情大好,身後兩人則滿腹疑惑。

“有什麼話,說吧。”

“王爺,您確定玉兒就是您一直尋找的方靜優麼?若不是……”

“以前,本王還有一絲不確定,但現在本王十分肯定,玉兒就是靜優。”

“……?”

“他點的菜色都是我喜歡的,如果他不是靜優,怎會知曉我的喜好。”

“我說會好好保護他,他沒猶豫就說好。”

“如果他真的只是凌音閣的舞伶,應該每日練習,學習舞技,又怎會說是很久以前學得呢。”

玉文二人這才明白,玉瀾杉邀請玉兒,不單是爲了和玉兒能相識,而是要試探玉兒的真實身份。

既然玉兒就是方靜優,那爲什麼他不和王爺相認呢?兩人邊走邊想,最後也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