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眼。
來人眉目清俊,笑意綿綿的朝我走來。
九寧心與白若辰雙雙將我迅速的護在身後。
只聽來人道,“歡歡,過來。”
我心上突突突的直跳。
身體彷彿受了什麼牽引一般,想要朝那人走去。
剛邁開一步,白若辰使了一個勁,將我拉了回來。
“宜歡,那人不尋常。危險!”
我耳畔是白若辰焦急的聲音。
只是那人似乎有什麼魔力,單單那麼站在我的眼前,我的心裡就升騰起一種莫名的微妙感。
他絳紫色的衣袍隨風揚起。
擡起手臂,對我招了招手,“歡歡,還不過來?”
我看到他英氣的眉峰微微蹙起,心裡莫名的害怕。
“莊……莊紫夜?”我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句話。
他薄薄的脣角勾起,眉宇行間帶着些許愉悅,“記性不錯。”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若是有人有事沒事打個拉不了黑名單的騷擾電話給你,你會記不住這個人嗎!
顯然不是我記性好,而是他老人家騷擾的方式好!
“你,你不是人吧?”
我甩開白若辰握住我手腕的手。
頓了頓。
對白若辰點了點頭。
慢慢走近莊紫夜。
他伸出手臂將我抱在他的懷裡,“我自然是人。”
我有些不自在的掙扎,想要從他的懷抱中出來。
他卻強硬的禁錮住我的雙手。
我擡頭怒瞪他。
他卻是俯在我耳畔,輕聲道,“若是你不配合我,眼前的這兩個人,小命或許就沒了。”
我心上一跳,頓時安靜了下來。
“九寧心可是你莊家的後裔!”我怒氣衝衝。
莊紫夜雲淡風輕,“九藍心纔是我莊家的人,九寧心……她不過是……”
“她不過是什麼?”我立馬接言。
莊紫夜忽然噤聲。
我腦中想起了九寧心在九家,那極其微妙的地位。
還有九藍心在九家與我說的那幾句奇怪的話!
莊紫夜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語氣染笑,“想要知道九家的事情?”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
“這好辦。回到我的身邊,你想要從我這裡知道什麼信息,我都可以告訴你。”
他說的理所當然,我卻被嚇得當場懵圈。
“媽咪媽咪。”小和尚站在距離我的不遠處,輕聲開口,“媽咪……嗚嗚嗚……”
難得看到這傲嬌的小娃娃,哭的這麼真切實意的傷心。
我揪起了心。
莊紫夜卻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挑眉,“他……沒死?”
語氣微微上挑,我能聽的出其中的不懷好意。
“你想要對小和尚做什麼?”在他擡手前,我用力的拽住他的手,擡眼慌張的看着他。
莊紫夜沉了臉,冷了聲音,“他不該活着!他早該死了!”
我看到一張符紙從他的寬袖中颯沓而出,往小和尚的身上飛去。
來不及了……
我來不及阻止了。
九寧心與白若辰大致是看出了我眼中對那張符紙的畏懼,想要幫我將其毀掉,卻依舊來不及。
小和尚的身體發出哧哧哧的聲音。
我想要從莊紫夜的禁錮中跳脫,他握住我手腕的手越來越緊。
怕。
我很恐懼!
小和尚是南柯的孩子,我不能讓這個孩子出事!
又一股陰風颳過。
我手腕上的禁錮一鬆,我立馬往前跑。
“莊紫夜,你不要太過分!”聲音清清冷冷的,好聽的不像話。
熟悉的異香撩人的充斥在我的鼻尖。
我知道。
是南柯。
他,來了。
“過分?”莊紫夜彎了眉角,“歡歡是我的妻子。”
我滿心的難以置信。
現在場面太混亂,除了莊紫夜和南柯,估計也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兒隨意開口了。
我的左邊站着莊紫夜,右邊站着正抱着小和尚的南柯。
前邊是沐小蝶,後邊是白若辰與九寧心。
所有人將我團團圍住,我一個緊張,眼前一黑……
太好了……
暈過去了。
全世界都與我無關了。
等我再醒來時,眼前的一片和諧場面,冷不丁的嚇得我一個哆嗦!
一片無際的大海。
一片鬆軟的沙灘。
兩把巨型的沙灘傘。
幾把沙灘椅。
還有一羣俊男靚女圍着一小娃娃瞎轉。
“南柯,這是你和小歡的兒子?”沐小蝶揪住小和尚肥嘟嘟的小臉,一頓揉搓!
九寧心抱着小和尚,“小朋友,告訴姐姐,這不是真的!”
白若辰目光復雜,對着小和尚看的格外專注,“長得真像宜歡啊。”
南柯一身酒紅色的民國長袍,襯得他又矜貴又復古的。
只聽他道,“他是歡歡的孩子,親生兒子。”
從看見小和尚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小和尚與我之間一定有剪不斷的關係!
只是這話親口從南柯的嘴裡說出來,心中的異樣感,真是令人無所適從。
唉。
我還是避免不了未婚先有娃的命運啊!
九寧心皺眉,“可是這孩子……爲什麼是這種狀態的?”
沐小蝶跟着九寧心蹙眉,“南柯,這小娃娃已經死了……好久了。”
南柯的聲音很輕,“嗯。”
他們聊的很開心,一片和諧。
我卻是一臉懵逼。
在我暈倒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詭異的大事!
讓九寧心、白若辰與兩隻鬼……
還有一隻小鬼相處的如此和諧!
“這孩子名字叫什麼?”九寧心一臉歡喜的揉搓着小和尚的臉。
南柯輕笑,“南牧。牧宜歡的牧。”
沐小蝶在旁起鬨,“噢~牧宜歡的牧!”
我起身,出聲道,“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還是我有什麼記憶斷片了?
九寧心手裡抱着小和尚,雙眼微眯,“宜歡,你兒子居然都能打醬油了!”
我嘴角抽搐,“你們能照顧一下我這個腦子有些休克的殘疾人嗎?”
沐小蝶毫無表情的接言,“小歡,你的腦子有沒有休克過的時候嗎?”
我四十五度望天。
爲什麼對鬼嫉惡如仇的九寧心和沐小蝶會突然相處的這麼有默契?
還有……
損我有意思麼?
有意思麼!
南柯將我一把抱在懷裡。
在衆人莫測的眼神中,在沐小蝶幸災樂禍的笑意中,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南柯將我放在一塊礁石上坐着,他一臉靜謐的站立在我的身後。
酒紅色長袍華麗矜貴,他一身的風度翩翩。
此刻的他氣勢很足,儼然一副鬼王親臨的架勢。
看的我頭髮發麻。
莫名一抖。
只聽南柯道,“娘子,你什麼時候又成了莊紫夜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