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琉璃看着她這小眼神,再看看凌雲霄淡然的表情,心中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朝着春巧擺了擺手,道:“巧兒,去再燒壺熱水來,給王爺泡上茶!”
“誒!”春巧顛顛跑着去了。
嶽琉璃再次凝眸看向凌雲霄,問道:“王爺,唐笑最近幹嗎呢?”
還是忍不住問了!
凌雲霄臉上看不出喜怒,回道:“你是想問關於南門佳溪的事吧!”
知道他不想讓自己管這些事,但是事關朋友,她還是覺得非常有必要插手的。
既然凌雲霄毫不避諱,她便也乾脆開口道:“嗯,我就是覺得,佳溪是個好姑娘,讓她嫁給凌宇鋒實在委屈了!”
凌雲霄默了片刻,才道:“你要知道,這件事雖是國事,卻也是南門家的家事,若非必要,本王不會過問太多。”
“他家事又如何?你們這就是包辦婚姻!可不是每個人都會像我這麼幸運,能遇到王爺這樣值得攜手一生的人。凌宇鋒他就是個瘋子,南門佳溪不過一個小姑娘,犧牲她,成就你們大家嗎?”
她說完,凌雲霄面色認真想了想後,說道:“有些時候,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也未嘗不可!”
聽他這語氣,嶽琉璃惱火道:“凌雲霄,那如果有一天,要你犧牲我呢?你會怎麼做?”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凌雲霄這回倒是想也沒想便立即回道。
嶽琉璃翻了白眼給他,嘟囔道:“你心裡就是這種想法,若是真有那麼一天,還指不定你會怎麼做呢!”
無心抱怨一句,不成想對方卻認了真,目光直直看向她,沉了聲道:“本王說了,不會有這麼一天的,也沒有‘如果’!”
“……”不想跟他拉扯這個,嶽琉璃還想問什麼,凌雲霄卻道:“這件事,就看唐笑想怎麼做了,但不論他想怎樣,只要他開口,本王便會幫他!這下,你滿意了?”
儘管嶽琉璃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這麼在乎唐笑的意思,但聽他說出這話,心裡也算是落下一塊石頭,至少知道凌雲霄不會不管。那麼,南門佳溪就不一定會真的嫁給凌宇鋒了。
天色漸暗時,唐笑才抓了燙傷藥去了驛館。
仔細幫南門靖換了藥之後,才悶悶地開口說道:“師父找我什麼事?”
南門靖擡頭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在怪師父?”
唐笑嗤笑一聲,“徒兒怎麼敢?一直以來,你不都是這樣嗎?說是與我商量,結果卻是完全不在乎我的想法便獨自做了決定。也罷,反正這南夏國我也不想要,不如師父就拿去坐吧,需要徒兒怎麼幫忙,唐笑定義不容辭!”
“你……”南門靖被他這話氣得不輕,小鬍子都翹起來了,一隻手指着他,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唐笑又道:“我不知道你都跟佳溪說了什麼,這傻丫頭一根筋,你說什麼她便信什麼,倘若她就此事出了什麼意外,徒兒此生都難辭其咎,更沒有臉面去談什麼國家大事。”
“倒不如幫師父成就一番大業!”
他說得輕描淡寫,南門靖是氣得險些跳腳。
努力壓了壓胸中怒火,南門靖深吸兩口氣,道:“你是當真不想讓她嫁給太子?”
唐笑扭頭看他,那眼神彷彿在說“難道我表現得不夠真誠嗎?”
南門靖瞄了眼他,也不再廢話,說道:“現在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不待他說完,唐笑便問道:“什麼辦法?”
南門靖思忖良久,才道:“今日我給那位凌王妃卜卦,你猜結果如何?”
唐笑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扯上這件事,禁不住眉心皺了皺,擡手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燙傷,說道:“這不就是結果嗎?徒兒不是早跟你說過,年歲大了,就少玩兒火!”
南門靖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功夫聽他貧,又道:“還記得之前我也給凌王爺卜過一卦,那時候也是卦錢落地而裂,天命不可窺,但我還是從中看出了隱在他眉間的帝王之相。”
“而今日,同樣的事情竟然又出現在了那位凌王妃身上,甚至比上次更奇怪,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唐笑並不十分關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道:“說明你的占卜術越來越不靠譜了!”
南門靖沒有理會他,接着說道:“天現異卦,此女定非凡人,世人都說‘禍水紅顏’,卻不知,‘鳳鸞星臨’,天下大亂!”
他說完,唐笑像是明白了什麼,目光定定地看向他,狠皺了眉頭,道:“師父,你這話什麼意思?”
南門靖見他終於正眼瞧了自己一眼,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據我推測,那一日我算出的堯都城劇變,或許就是因爲這個女子!”
“所以呢?”不知爲何,唐笑頭一次對他這所謂的占卜術反感起來,淡淡然問道。
南門靖沒去看他,繼而說道:“爲師跟你說過,堯都城即將要經歷一場劇變,而這件事起因便是凌王爺,亦或者是他身邊的人,我原本以爲有可能會是你,可是今日卻不想……”
說着他頓了頓又道:“那凌王妃乃天定命格,身帶鳳息,之所以現在還沒有人看出來,皆是因爲被凌王爺的帝王之氣壓了下去。待有朝一日,鳳鳴欒山,堯都必大亂!”
看他說得煞有其事,唐笑卻面帶幾分不耐,道:“師父,你這卦雖說從未出過錯,但這一次,我覺得你失算了!我倒是看那凌王妃,生性懶惰,在此之前,後院爭寵的事她都不屑於一顧,你莫不是高看了她!”
“哼!你師父何時看錯過人?”南門靖兀自搖着頭,說道:“你可知,鳳鸞星百年不遇,這一次正巧被你碰上,更巧的是,她就在你身邊,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法?”
南門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般。
唐笑被他盯得莫名心裡一慌,嘴上卻道:“想法有,我的想法就是,這女子太會算計,而且比佳溪還能折騰,只怕也就是凌王爺能降得住她!”
他才說完,南門靖就笑了,一副高深莫測道:“非也!算計是她本性,折騰只是她藉機掩藏自己的手段罷了!你若是隻當她是一個善妒算計的尋常女子,纔是真的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