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南門佳溪說完,南門靖臉色更不好了,顧不得處理脖子上的燙傷,便又對她說道:“佳溪,你去把你師兄叫來,我有話與他說!”
想到唐笑,南門佳溪掩下眸中痛苦之色,應聲道:“哦!”
轉身下了馬車,她即刻朝着殺手盟的方向去了。
昨天看到那皇榜之後,她先前還嚷嚷着要去找唐笑,可是等南門靖跟她說完那些話之後,便猶豫了。
此時看到唐笑,先是被他身上濃重的酒氣薰得皺了下眉頭,而後又裝得若無其事的說道:“師兄,虧你上次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是個酒鬼嘛,喝這麼多!跟誰喝的啊?”
唐笑雖然拉着霍鍾喝了不少,但卻絲毫不顯醉態,只是看着南門佳溪的眼神沒有以往的隨意,甚至於多了一些愧疚之意。
“我若是個酒鬼,那你就是小酒鬼!”唐笑看着她,寵溺一笑,修長的手指朝她一伸,道:“來,小酒鬼,今天師兄陪你喝,不醉不歸如何?”
南門佳溪眼睛一紅,撇了臉故意不看他,道:“誰要跟你喝!我爹讓我來找你,說是有事情跟你說!”
她說完,唐笑悽笑一聲,道:“師父能有什麼事跟我說?所有的事不都是他一個人作主了嘛!”
“你說什麼?”南門佳溪清晰地捕捉到他話裡之音,扭過頭問道。
唐笑淡淡看向她,忽然一本正經,神色嚴肅地說道:“師妹,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嫁給太子的!聖旨下了又如何?只要佳溪不願意,師兄就給你把這天掀了!”
唐笑話還沒說完,南門佳溪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她跟唐笑算是從小長大到的,雖然從她十歲開始,唐笑就被送到了大盛國,兩個人之間聚少離多,甚至於一年都見不上一次面,可是師兄妹之間的感情並沒有因爲距離而產生任何隔閡。
而唐笑對她,一直都是那種大大咧咧的疼愛,偶爾也會生氣呵斥她幾句,但也是轉頭便會忘。
一直以來,沒有太多的華麗辭藻,情感卻是與日俱增。
雖然她不知道唐笑對自己,是不是自己對他的那種感情,但是當她看到皇榜的那一刻,當親爹跟她說無論如何也要嫁給凌宇鋒的那一刻,南門佳溪腦子裡想的全是唐笑。
此時,更是心痛到幾乎窒息。
看着面前向來放 蕩不羈的師兄,強顏歡笑,又對她百般討好的樣子,南門佳溪努力收起眸中淚水,扯了一個面笑皮不笑,道:“師兄你說什麼呢?我纔不要你掀這天,掀了天,就沒有太陽了,沒有太陽,冬日裡冷了,就沒有人陪我曬太陽了!”
小時候,冬日裡天冷,南門佳溪不願意練功,唐笑就陪她偷溜出國師府,跑到南夏國城外的山坡上曬太陽,有時候一曬就是一下午。
回來之後,兩人一起被師父罰跪……
曾經美好的一幕幕,忽然間涌現在二人腦中。
“師兄,佳溪從來沒有想過會嫁人,而且還這麼快。不過,你也別傷心,雖然我嫁人了,可我還是你的師妹啊!而且,我還是嫁到大盛國了,這回也算是離師兄更近了些,日後我再也不用偷溜進大盛國來看你了!”南門佳溪說着,唐笑劍眉就擰了起來。
“你說什麼?”
“師兄,佳溪沒說不願意嫁給大盛國太子,你也不用爲了我去掀什麼天,多累呀!”南門佳溪說着,忽然轉過身,說道:“爹還在等你呢,他剛纔給琉璃卜卦,出了意外,我想他可能要跟你說一些事關琉璃的話吧,所以你還是趕緊去吧!”
習慣了她的無理取鬧,刁蠻任性,突然間這麼乖巧的南門佳溪,讓唐笑莫名地一陣心疼。
然而他再想說什麼,南門佳溪已經快步跑了出去,眨眼消失在了門外。
琉璃殿,還在因爲卜卦之事暗自神傷的嶽琉璃,越想越覺得對不住南門佳溪,想着若不是自己,她大概也不會跟凌宇鋒扯上關係,更不會被突然賜婚。
如今這番情景,她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無能爲力,一切發生得太快,她這計劃纔剛開始,就被南門靖的出現瞬間打亂了。
正在屋裡煩悶着,門外羅阿妹就走了進來,看着她神色間略帶着惆悵,羅阿妹上前,柔聲說道:“琉璃,你說、如果我去求皇上撤了這皇榜,是不是佳溪和太子之間還有迴旋的餘地?”
她說完,嶽琉璃猛地就看向了她,聲音滿帶着斥責,道:“阿妹,這件事已經昭告天下,你就不要再做傻事了!皇上他是對你有想法,也很在乎你,可是他是不會因爲你一句話就收回這聖旨的!”
“佳溪是因爲我纔去招惹太子的,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落入虎口。那太子是什麼人,你我都清楚,而佳溪心裡裝的誰,我們也清楚,所以,我想試一試!”
“羅阿妹,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想這麼多了,不管佳溪是因爲誰,這件事情都不能任其再發展下去。凌宇鋒不過就是想借用她來刺激我嘛,既然他要玩兒,那我便陪他玩兒好了,至於佳溪,我正在想辦法,你容我幾日!”嶽琉璃頭有些疼,但凡一想到凌宇鋒那副嘴臉,她就恨不能上去撕扯一番。
這個男人幾番糾纏,現在更是不惜於牽扯上自己身邊的人,着實討厭得很。
羅阿妹走後不久,凌雲霄就回來了。
嶽琉璃坐在旁邊一瞬不瞬地盯了他好久,凌雲霄適才打破她這迷之安靜,道:“聽說今天南門靖給你卜卦了?”
“嗯,但是沒有卜成,而且他還被龜甲燙了,他這回算是玩脫了!”嶽琉璃撇撇嘴,說道。
凌雲霄又接收到一個新詞,禁不住問道:“玩兒脫了?”
“就是玩兒砸了的意思!然後他還扯了個什麼藉口,說大貴之人,其命不可窺,我覺得吧,他就是在找面子,忽悠我呢!”嶽琉璃說着,又道:“但是畢竟又因爲我受了傷,你說,我要不要去表示表示,慰問慰問去?”
凌雲霄施施然斜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已經表示過了嗎?”
“啊?”嶽琉璃尚未反應過來他這話什麼意思,門外春巧已經疾步走了進來,正要說話時,眼神落到了凌雲霄身上,很自覺地便住了口,順便把藏在衣袖裡的錢莊信物又往裡推了推,小心謹慎叫了聲:“王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