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黎見到疑似青玉龍草的植物後,頓時瞪大了雙眸,忙跑到植物旁,蹲下身來,大聲喝道:“你看,這顆植物,是不是青玉龍草?”
希藍聞言,走上前去,望着青玉龍草,莞爾一笑,開口說道:“王爺,這株植物便是青玉龍草,沒想到竟然就生長在我們的身邊,真是太巧了。”
君莫黎見希藍確定這便是青玉龍草,頓時大喜,開口道:“好,只是只有這一株,夠德妃娘娘解毒之用嗎?”
希藍道:“當然足夠,青玉龍草的藥理相當的剛猛,若是體內沒有那種奇毒的人,誤食了青玉龍草的話,定然會當場斃命。”
君莫黎頜了頜雙眸,開口道:“哦?如此便好,那我們走吧?德妃娘娘的身子要緊,我們也出來了這麼久,父皇一定等急了。”
希藍玩味一笑,開口應道:“好。”
隨即君莫黎小心翼翼的將青玉龍草連根拔起,用事先準備好的紙張包好,放入了壞中,與希藍一齊向柔然的皇宮行去。
在前往柔然皇宮的路上,希藍緊蹙着秀眉,如明珠般的鳳眸內,閃過了一抹痛苦之色,朱脣輕啓開口說道:“王爺,既然事態緊急,我們便不要會父親那裡了,直接回返大晉,這樣也能及時的爲德妃娘娘用藥,您看如何?”
君莫黎聞言,墨染的劍眉微微一蹙,如黑曜石般的雙眸之中,滿是疑惑之色,開口問道:“爲什麼,我們來都來了,若是走的時候不去打聲招呼,怕是有失禮儀。”
希藍頜了頜雙眸,開口道:“父親不會計較這些事情的,我們就別去了吧。”
君莫黎覺得這裡面,一定事有蹊蹺,隨即開口說道:“是不是你出來找本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若不然爲什麼執意不要回去?”
希藍頜了頜雙眸,決定與君莫黎說實話,開口道:“是,妾身在出來尋找王爺之際,以死相逼,才讓父皇放了我走,他說,如是我走出皇宮的大門,就不再是他的女兒,所以……”
君莫黎見狀,開口說道:“本王相信,岳父大人只是隨口說說,絕不是真心的話,回去好生說說,定然會冰釋前嫌的。”
希藍道:“父皇的脾氣秉性,妾身最是清楚,他說過的話,絕對沒有反悔的時候,回去難免尷尬,的倒不如不見面,省去了很多麻煩。”
君莫黎略微思考,開口道:“岳父大人說這番話的時候,可有人在場?”
希藍道:“沒有,只有我們父女二人,王爺這番話,所謂何意?”
君莫黎聞言,微微一笑,開口說道:“相信本王,你此次回去之後,一定會認識到一個不一樣的父親。”
語畢,沒有理會一臉疑惑的希藍,徑直向柔然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希藍,蹙了蹙眉,自顧自的開口說道:“但願如您所說吧。”隨即踱步緊緊跟在了君莫黎的身後。
良久,君莫黎與希藍來到了柔然的皇宮,二人一同來到了柔然大帝的寢殿,君莫黎躬身一禮,開口說道:“參見岳父大人。”
柔然大帝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不必這般多禮,快過來坐。”
反觀希藍,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未曾說話,也未曾動作,就那般靜靜的站在那裡,柔然大帝見狀,蹙了蹙眉,開口道:“怎麼了?朕的寶貝女兒這是在和誰在賭氣啊?難不成是黎親王殿下,欺負了你不成?”
希藍聞言,頓時一愣,本以爲柔然大帝會不在理會她,沒想到真的如君莫黎所言,竟然完全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過。
希藍心中立時一暖,雙頰爬上了兩朵紅暈,朱脣輕啓開口說道:“父皇。”
柔然大帝聞言,雙眸之中滿是欣慰之色,頜了頜首,並未答話,而是轉而對君莫黎說道:“可否找到了青玉龍草?”
君莫黎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是的,岳父大人。”
柔然大帝道:“那便好,竟然朕的被你們找到了,真是萬幸,黎親王果然名不虛傳。”
君莫黎道:“這都是希藍公主的功勞,若是沒有希藍公主相助,本王總是在有能力,也是去不得這青玉龍草的。”
柔然大帝道:“只要不是小女給黎親王天累贅便好,希藍公主自幼便事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朕攔着她也是有朕的苦衷,望黎親王莫要心生芥蒂。”
君莫黎頜了頜雙眸,開口道:“岳父大人這時說得哪裡的話,您不想讓希藍公主涉險的心情,本王完全能夠理解。”
柔然大帝道:“那便好,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一定在那深山之吃了不少的苦吧,很快晚膳便會送到這裡來,晚上好好睡一晚,翌日在回返大晉救人吧。”
君莫黎聞言,墨染的劍眉微微一蹙,開口說道:“岳父大人,還是回返大晉就然要緊,便不在宮中住下了,本王想,用過了晚膳之後,便回返大晉。”
柔然大帝無奈,只得開口說道:“既然黎親王這般說了,那朕便不做多挽留,救人要緊。”
君莫黎道:“謝過岳父大人美意。”
不多時,豐盛的晚膳,便被送到了柔然大帝的寢殿,君莫黎與希藍相對而坐,開始大吃特吃起來,柔然大帝看在眼裡,不由得嘴角牽起了一抹淺笑。
隨即開口問道:“此次取得青玉龍草,一定相當的艱險異常吧?”
君莫黎道:“是,曾遇到過獵豹,和狼羣,但好在希藍公主機智過人,都沒有收到什麼傷害。”
柔然大帝聞言,微微一笑,開口道:“哦?這麼說,真的女兒還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啊。”
希藍嗔怪的望了望柔然大帝,朱脣輕啓開口道:“父皇,您就不要這般冷嘲熱諷的了,好不好,既然本公主已經平安歸來,我們父女也不要在爲此事,過多計較如何?”
柔然大帝道:“朕怎麼會和你一個小女孩子斤斤計較,只不過不想讓你身處危難之中罷了。”
希藍道:“女兒明白,可是……”
希藍大帝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不必可是了,你的心思,朕都明白。”
隨即希藍雙頰一紅,君莫黎見狀,開口道:“既然用過了晚膳,那本王與希藍公主便回返大晉救人,就不過多停留了。”
柔軟大帝道:“那好,救人要緊,去吧,日後若是空閒之時,多多前來柔然轉轉,讓希藍帶着黎親王好生遊玩一番。”
隨即君莫黎站起身來,開口道:“一定一定,那本王告辭。”
語畢,便踱步向柔然大帝的寢殿外走去,此事希藍秀眉微微一蹙,對君莫黎說道:“王爺,您先到門口等着妾身,妾身有些話要與父皇相商。”
君莫黎頜了頜雙眸,開口道:“好,不急。”
希藍踱步走到柔然大帝身前,緊蹙着秀眉,跪了下去,開口說道:“女兒不孝,望父皇莫要與女兒一般見識。”
柔然大帝見狀,嘴角牽起了一抹淺笑,雙眸之中滿是欣慰之色,開口說道:“你知錯便好,朕也沒有真的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希藍道:“是女兒全然明白。”
柔然大帝站起身來,來到希藍身前,將她扶起,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朕怎麼捨得不要你這樣懂事乖巧的女兒呢,只是氣話而已,沒事了,隨黎親王去吧,好生待他,黎親王真的不錯。”
希藍頓時雙眸之中,留下了兩行熱淚,哽咽道:“是,女兒明白。”
柔然大帝放開希藍,開口笑道:“去吧。”
希藍默默的轉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柔然大帝的寢殿,君莫黎見希藍淚眼婆娑的走了出來,頜了頜雙眸,並未說話,隨即二人翻身上馬,前往了大晉。
三日後。
兩人在柔然通往大晉的驛館中換乘了第四匹馬,日頭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球,焦灼着大地,看着地上癱死的駿馬,希藍秀眉微蹙,她舉步走到了君莫黎的身邊,語氣輕柔地說:“王爺,歇歇再繼續趕路了,這麼熱的天兒,您的身子纔剛剛好轉了些,如果沾染了暑氣,恐怕是……”
君莫黎啜了一口茶,靜默地頷了頷首。
這一晚,君莫黎和希藍歇在了驛館中,或許是進來這幾天的時間舟車勞頓,兩人都累得很,君莫黎更是早早就歇下了。
深夜,窗外蟬鳴聲聲,擾人清夢,希藍悠悠地掀開了眼簾,琥珀色的雙瞳斂過身邊,卻不見君莫黎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慌,自打柔然之事發生,她覺着和君莫黎的心更近了一步,可他,卻從未碰過她。
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可卻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每每入夜時分,她剛剛入了眠,君莫黎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她的房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如此,總是讓人唏噓不已。
緊了緊握着被子的手,希藍穿上了繡鞋,走下了牀,久經戰場,她聽力過人,能夠清楚地聽見隔壁客房中,君莫黎均勻的呼吸聲。
想要推門而入,可瑩白的纖手,卻懸在了半空之中,她盈盈地轉過了身子,靜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掩上了房門,玲瓏玉背緊靠在了房門上,眼淚順着雙頰簌簌而下。
在君莫黎的心中,始終就只有鳳七七一個人。
鳳七七!她何德何能,能夠佔據君莫黎的心,徐徐的夜風扯動窗外的樹梢,發出了陣陣“沙沙”聲。
陰影籠了下來,宛如搖曳的鬼魅。
忽地,門外傳來了“橐橐”腳步聲,她原以爲是君莫黎回心轉意,可堪堪轉身,卻倏然一怔,門外人影即便匆匆一瞥,她也能夠斷定,來人並非君莫黎。
下意識,希藍雙眸微眯,琥珀色的瞳仁中,瀲過了一抹凜凜森然的寒。
希藍和君莫黎身處於大晉的驛館,衆人皆知君莫黎和希藍的身份,按理說,二樓的廂房絕不會有人上來,莫不是……
呼……
正思慮間,窗外火光沖天,將墨染般的黑夜,映襯如同白晝一般。
起火了!
希藍心頭猛然一驚,因有君莫黎在,驛館怎麼會無故失火?!
她倏然轉身,堪欲衝出房門,卻被一股烈焰逼退回到了房中,她面色驟變,揮手驅散了面前滾滾的濃煙, 可還是嗆得雙眼眼淚鼻涕並下。
“王爺……王爺……”
希藍驚呼兩聲,卻並未聽見君莫黎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