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黎拖着疲憊的身軀,與希藍一同前往山頂的位置,據說山頂常常出現這種珍稀的草藥。
轉瞬便到了深夜時分,君莫黎與希藍不得不暫作休息,尋得一處乾燥的樹下,兩人還如前來柔然的路上那般,找來了枯樹枝,點起了火堆,但因打鬥的過程中,將乾糧全部丟失在路上,君莫黎身受重傷,找食物的人不便落到了希藍的頭上。
希藍莞爾一笑,如明珠般的鳳眸院滿是欣慰之色,朱脣輕啓開口說道:“還好王爺的傷口沒有繼續惡化,妾身去尋找些能用的食物,王爺在這裡等着妾身便好。”
君莫黎頜了頜雙眸,墨染的劍眉微微一蹙,如黑曜石般的鳳眸內滿是尷尬之色,堂堂七尺男兒在這種時候,還要自己的妃子,前去充滿了野獸的密林之中尋找食物,頓時尷尬不已。
隨即君莫黎開口說道:“不如本王隨你一起前去,若是再有猛獸出沒,也好有個照應,如何?”
希藍嗔怪的望了君莫黎一眼,開口說道:“王爺總是記不住,妾身與尋常的女子大不相同,妾身自幼生長在柔然境內,什麼樣的猛獸沒有見過,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事的,妾身向您保證。”
君莫黎聞言,不禁心中暗忖:是啊,本王的女人,每個都非比尋常,若是七七在這裡的話,第牛肉乾也會這般做吧。
君莫黎開口說道:“那好,你完事小心,切莫走的太遠,知道嗎?”
希藍微微一笑,開口道:“是。”
隨即提起長劍,便向黑暗中走去。
希藍來到了一片淺草從中,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頓時嘴角牽起了一抹淺笑,定睛望着前方,屏息凝神,等待着獵物的出現。
不多時,一道黑影,從希藍的眼前一閃而過,希藍頓時一喜,忙悄無聲息的向前走去。
待走到聲音傳出的位置之時,眼前的景象不禁讓希藍汗毛倒豎,只見一條巨大的蟒蛇,在纏着一隻野兔的身子,張開了血盆大口,正在進食。
希藍悄悄的向後退去,若是被這條巨蟒盯上,在這淺草從中,定然是難逃一死,隨即希藍向魚巨蟒相反的方向前進。
不多時,終於見到了一隻年幼的鈴鹿,身旁有許多隻成年的鈴鹿守護在旁,心頭一喜,悄無聲息的節接近小鈴鹿,待進入了攻擊範圍之時,希藍毫不猶豫的出手,將手中的長劍擲出,瞬間插入了鈴鹿的脖頸之中,其他的成年綾羅頓時受驚,四散逃去。
希藍見一擊得手,頓時大喜,忙站起身來,快步的跑到小鈴鹿的身旁,見小鈴鹿還在苦苦掙扎的,並未死去,希藍頓時心生不忍。
但爲了生存下去,希藍不得不下此殺手,隨即緊蹙着秀眉,自顧自的開口說道:“對不住了,本公主也是爲了生存,若是不吃你的話,本公主與王爺,都要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語畢,拖着小鈴鹿,便向君莫黎所在的位置行去,通過此件事情,便能瞧出,希藍絕不是表面上那般,在堅強的女子,終究也是個女子而已,心慈手軟乃是她們的天性。
不多時,希藍拖着一隻小綾羅來到了君莫黎的身邊,君莫黎見狀,微微一愣,沒想到希藍竟然能僅憑一柄長劍,便能殺死如此敏捷的鈴鹿。
君莫黎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希藍公主果然身懷絕技,竟然能殺死這般矯健的鈴鹿,真是讓本王佩服不已。”
希藍莞爾一笑,開口說道:“這有什麼好佩服的,只是幸運而已,雖然殺死了這頭年幼的鈴鹿,但是這種扒皮剔骨的事情,妾身……”
君莫黎會意,站起身來,踱步走到希藍身前,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沒關係,讓本王來吧,本王還是略懂一二。”
希藍頜了頜,開口笑道:“好。”
希藍雖然嘴上說幸運,但君莫黎知道,這其中一定沒有幸運的成分,不禁再次對希藍另眼相看,隨即開始扒開鈴鹿的皮毛,用短刃卸下了兩條後腿,還好沒有出現多少血液,若不然,這荒郊野嶺,一點水源都沒有,真的不知道混合着血液該如何下口。
君莫黎將兩條後腿卸下之後,用樹枝穿好,這時希藍走上前來,莞爾一笑,開口道:“王爺,妾身來吧。”
君莫黎聞言,頜了頜雙眸,將穿好的鹿腿遞給希藍,希藍接過之後,便從懷中拿出之前用過的小瓷瓶,撒上鹽,便開始開了起來。
不多時便傳出了誘人的肉香味,希藍閉上了雙眸,仰頭深吸一口氣,朱脣輕啓開口說道:“真香。”
慢慢的鹿腿變成了金黃的顏色,希藍首先將一隻烤熟的鹿腿遞到君莫黎的面前,微微一笑,開口說道:“王爺,您先用吧,妾身馬上就將剩下的另一隻鹿腿烤好。”
君莫黎接過鹿腿,定睛望着希藍,眼神之中滿滿的感激,今日若不是希藍及時出手,恐怕現在的君莫黎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無疑。
隨即君莫黎微微一笑,開口問道:“岳父大人不是不讓你出來嗎,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希藍一邊烤着鹿腿,一邊開口笑道:“他怎麼可能管得住本公主,只要略施小計,便輕輕鬆鬆的騙到了父皇,所以就放了本公主出來了。”
君莫黎道:“那再次回去的時候,會不會激起岳父大人的不滿,畢竟你也是爲了本王纔回返柔然的,如今又這般艱險的跟在本王身邊。”
希藍道:“無妨,父皇不是那樣的人,王爺就放心吧,妾身的也烤好了,吃過東西之後,王爺的傷口會恢復的快一些,待天亮之時,尋找些草藥,敷在傷口之上,便無大礙了。”
君莫黎見狀,心中斷定,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而事實上,正如君莫黎所猜想的那般,希藍在初犯之前,以死相要挾,柔然大帝無奈之下,纔不得不放希藍離開,而希藍走之前,在無人在場的情況下,說出了若是你離開,就不是朕的女兒的一番話,深深的觸動了希藍的心,但還是毅然決然的來尋找君莫黎,可見爲了君莫黎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希藍背對着君莫黎,眼角不由得流下了兩行熱淚。
待二人吃過了東西之後,君莫黎疲憊的身軀,微微有了些睏意,隨即開口說道:“累了吧,你先睡吧,這裡有本王守着,你放心睡。”
希藍頜了頜雙眸,莞爾一笑,開口說道:“妾身不累,倒是王爺身受重傷,又與獵豹搏鬥,想必累壞了吧,您先睡下吧。”
就在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忽然君莫黎墨染的劍眉微微一蹙,如黑曜石般的雙眸之中滿是警惕之色,伸出手,抵在削薄的脣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希藍頓時警覺,也感受到了周遭的異動,就在這時,君莫黎瞧見了遠處兩個藍色的亮光,在這荒山野嶺,無疑是碰到了狼羣。
君莫黎頓時大驚失色,希藍開口說道:“王爺,恐怕我們被狼羣包圍了,妾身這邊全是一雙雙藍色的光點,定是在夜色下折射出光線的狼羣。”
君莫黎無奈一笑,開口道:“本王這邊也是,並且不必你那邊的少。”
希藍不禁緊張起來,君莫黎開口說道:“狼怕火,我們只要待在這裡,狼羣就不會貿然衝上來。”
希藍道:“看來眼下只能這樣了,別無他法,若是強行突圍出去,定然會被狼羣撕成碎片。”
衆所周知,狼的智商,絕對不亞於人類,並且懂得運用團隊的力量,而狼羣之中還有一個首領,負責這整個狼羣的指揮,雙方就這般僵持着,誰都沒有率先出手。
良久,天邊亮起了一抹魚肚白,君莫黎與希藍,和狼羣竟然對峙了整整一夜,就在君莫黎堅持不住,耗不過狼羣之時,狼羣中,一頭明顯體型健碩的雄性,叫了幾聲,隨即所有的狼羣紛紛撤退,看來也是覺得繼續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便撤走了。
君莫黎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立時暈倒在地,希藍見狀,忙蹲下身來,抱起君莫黎的頭,晃了晃,焦急的開口喚道:“王爺?您怎麼樣?”
良久,待君莫黎醒來之時,希藍正在用竹筒喂水給他喝,希藍見君莫黎醒來,頓時如明珠般的鳳眸內滿是喜色,莞爾一笑,朱脣輕啓開口說道:“您醒了王爺?”
君莫黎坐直了身子,緊蹙着墨染的劍眉,開口說道:“狼羣都撤走了嗎?”
希藍道:“是,都撤走了,想必也是覺得我們二人不夠分吧。”
君莫黎聞言,微微一愣,沒想到希藍在如此境地之下,竟然還有心思開起了玩笑,隨即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可能真如你所言吧。”
君莫黎經過調養生息,覺得此刻的身子並無大礙,傷口也在漸漸的癒合,痛感越來越小,便開口說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們上路吧,免得時間太久,找到草藥也就不會德妃的命了。”
希藍頜了頜雙眸,開口說道:“是,德妃娘娘一定會沒事的,就算老天看在王爺如此艱險的,爲德妃尋找草藥的份上,也不會讓我們白白跑這一趟的。”
君莫黎聞言,嘴角牽起了一抹淺笑,如黑曜石般的雙眸之中,滿是欣慰之色,定睛望着希藍,開口說道:“此行多虧了希藍公主,若是本王獨自前來,說不定在剛剛進入這裡的時候,便已經喪命如此了。”
希藍莞爾一笑,開口道:“妾身並未幫得上什麼大忙,一切全是王爺靠自己的努力,才活到現在的,不說這些了,我們快些尋找草藥吧,據說這一帶,是青玉龍草出沒的次數最多的地方。”
君莫黎道:“好。”
隨即轉過身來,繼續向前行去,因爲君莫黎並不知曉青玉龍草長的什麼模樣,只是知道通體晶瑩剔透,彷彿青玉雕琢而成,根部宛如龍鬚一般的草藥,但就在這時,一株類似的植物,出現在君莫黎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