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菲腦海裡回放昨晚那幕,心頭微微發燙,杏眸一片清澄:“那些都是娛樂記者捏在出來的輿論,已經澄清了,就只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
她和靳冷睿的事,暫時對外保密。
“那就好,那就好。”黎安國對她沒回避自己的問題這點顯得有些受寵若驚,“那什麼,我自己住不了那麼大的房子,不如你們搬回來住,我……租個小點的就行。”
“房子離大小寶的學校有點遠,他們上學不方便,你住着吧。這兩天我請個保姆照顧你,有什麼需要跟我提,贍養該有的我一樣不少你。”
黎雪菲裝東西的動作稍微停頓,杏眸忽閃了一下,脣角似有譏諷。現在做這些還能彌補什麼,不過讓他心裡好受些罷了。他們之間現在只剩責任和義務就挺好,不用搞的多血濃於水。
黎安國聽出她的藉口,卻沒資格要求她什麼,蒼老的瞳眸裡悄聲劃過黯然,站起身來脊背微弓,先走出病房。不到五十就有些步履蹣跚。
父女倆路上無話,回到黎家,偌大的房間靜悄悄的。黎安國目之所及都是寂寞無聲,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到死亡。
黎雪菲走之前,他坐在沙發上望着空曠的房間,艱難的開口:“逢年過節帶孩子回來吃頓飯吧。”聲音小心的好像在請求。
迴應他的只有輕輕一聲。黎雪菲走後,整個世界就剩他自己了。未來漫長的餘生裡他都將在孤寂中贖罪。
黎雪菲從黎家出來,接到安溪兒的電話朝公司趕去。
今天休息,公司沒什麼人,安溪兒就在她辦公室等她。見人到了簡明扼要的事情經過告訴她。
“子怡被廣告製片人邀請去參加聚會了,那製片人對她有意思,怕是要來強的。”
宮子怡拍攝的廣告很成功,本來是好事,可昨晚製片人忽然說要舉辦個派對慶祝,商量下一支廣告,子怡想爭取機會就答應去赴約。
“那現在子怡人呢?”昨晚舉辦派對,今天上午才把這事說出來,八成是找不到人了。
果然,她料想的不錯,宮子怡昨晚去赴約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黎雪菲又氣又急,昨晚到現在辦什麼事不能辦,現在要找人估計黃花菜都涼了:“她經紀人呢?這種事怎麼不早說?”
說到這安溪兒更氣:“她經紀人只想讓她多接廣告早點紅,好給自己謀利,哪管她死活。”這種經紀人圈裡不是沒有,但讓他們遇上才知道多噁心人。
黎雪菲氣歸氣,現在爭論這些也沒有必要。她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好看的眉擰成淺淺的川字。
怎麼辦,這種情況她也沒遇到過。
她下意識的小動作暴露此刻心裡的緊張思考,忽然想起一人。如果是靳冷睿遇到這樣的事會怎麼做?他那麼雷厲風行,肯定不會讓自己考慮太多太久。
她停下腳步有了決斷:“給她經紀人打電話,務必要找到她經紀人,問出昨晚他們在哪裡聚會。”
“她經紀人看出事情不妙已經全說了,可現在知道也爲時過晚,這都要中午了。”安溪兒在業界這麼多年,對這樣的事情也是無奈居多。
“在金夜彎。”塢城著名夜生活娛樂會所。
黎雪菲開車帶她去金夜彎,非營業時間店裡沒客人,只有一兩個工作人員在店裡打掃衛生。
“抱歉,晚上八點開始營業,請晚點再來。”
工作人員臉上帶着濃濃的倦色,似乎昨晚就在工作。
“請問昨晚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這個人來過這裡嗎?”黎雪菲把手機遞過去,上面是宮子怡的照片。
工作人員短暫愣神後,忽然瞪大雙眼,指着照片裡靚麗的女子:“啊,就是她。”
黎雪菲和安溪兒相視一眼,等他繼續說下去。
“昨晚她跟一羣人一塊來的,在2038號包房,期間還叫過幾個陪酒小姐。但後來不知玩大發還是怎麼了,被人追着跑出來,爲了逃跑還把個男人用酒瓶給打傷了,好像是個什麼製片人。”
應該是宮子怡不從,那製片人來強的,她爲了逃跑才把人打傷的。
製片人身旁跟隨的人不少,製片人又不是好惹的,她把人打傷自己怎麼脫身。安溪兒忙問:“那她人呢?”
“當時亂成一團,還有人報警找來警察,她好像被人帶走了,至於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工作人員回答完纔想起問他們是什麼人。
電光火石間黎雪菲想到對策:“方便給我們看下事發時間段的監控嗎?”邊說邊掏出幾張鈔票塞到他手裡。
工作人員稍微推辭就收下了,態度好轉不少:“其實你們給我錢也沒用,我只是個小服務生,監控室我進不去。但你們可以去警察局看看,我昨晚聽見是三道街外的那局子來的人。”
“謝了。”黎雪菲問不出其他有用的東西,兩人離開金夜彎,“溪兒,你自己去警局成嗎,我回去讓我家大寶試試調出這裡的監控。”
“你懷疑人不是警察帶走的?”安溪兒也算老油條了,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不僅不慌張還能抽空誇讚兩句,“行啊,現在你這思維和我一個高度了。讓我乾兒子小心點,別留下痕跡。”
黎雪菲回到家讓大寶調出昨晚的監控,監控裡宮子怡打人之後被人抓回包廂,但等警察來之後卻沒有把宮子怡帶走,這期間的空檔裡宮子怡遭遇什麼,除了包廂裡的人之外沒人知道。
正巧安溪兒打來電話,宮子怡不在警局,看來是被製片人的人給藏起來了。
黎雪菲一時有些無措,現在就算找到製片人也要不回宮子怡,敢行事這麼囂張的可能背後有人。
“乖兒子,怎麼做才能讓別人沒法再看到這段監控呢?”要是監控畫面流傳出去,宮子怡必涼無疑。
大寶又酷又穩重的接下這事,讓她放手去找人。
黎雪菲拿着手機猶豫片刻才撥通電話:“我這邊有點事,有點棘手。”她還沒說是什麼事情,那邊低沉的聲音傳來,“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