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季節,南港市碧空如洗,天,藍得眩目,雲,白得耀眼,空氣裡瀰漫着陽光的味道,青草的味道,綠樹的味道,鮮花的味道,自然界一切充滿生機的味道都在空氣中盪漾。

是個週末,一輛紅色捷達和一輛奧迪A4一前一後開到了綠野休閒農莊,捷達上下來的是陶文澤、陶竟男、霍冰媽,司機是凌凱;奧迪上下來的是柳玉茹、康侃侃、霍冰的弟弟霍小泉,司機是馮小冠。凌凱現在是陶家的準女婿,兩家人約好週末帶孩子們出來玩,凌凱義不容辭地替準岳父駕車。

半年前,霍冰的父親心肌梗塞猝死,陶竟男讓凌凱陪她一起把霍冰的母親和弟弟接到了她家。霍冰媽勤勞樸實,家裡家外操持得井井有條,大人孩子照顧得精心周到,陶竟男又找到了有家的感覺,失去母親的痛苦一天天淡化起來。她每週都到母親的墓地去看她,母親的身邊葬着霍冰,她希望她們倆在另一個世界裡能相依相伴。她對霍冰說:“霍冰,你替我照顧我媽,我替你照顧你媽,誰盡不到責任將來見面時得說出個一二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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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竟男再有半年就畢業了,她不打算再考研究生,她打算報考公務員,進公安局技術中心實驗室。她的計劃得到了凌凱、陶文澤、柳玉茹的支持,連靳旅都大包大攬地說,陶竟男只要能考上,他保證讓她進公安局。

柳玉茹在偵破11.22和12.22案時表現突出,靳旅本來爲她申報了一個二等功,但遭到了柳玉茹的拒絕。她說:“我說過,參加這兩個案子的偵破完全出於私心,什麼獎我都不要,這兩個案子給我帶來的收穫夠我享用一生。”

分局抽調柳玉茹到刑警大隊,她權衡再三,還是放棄了,因爲她知道,如果想做稱職的偵察員,就做不成稱職的媽媽,她現在得做稱職的媽媽。在柳玉茹心裡,最首要的任務是給侃侃慈母的關愛,把侃侃培養成一個身體健康心理健全的孩子。她已經在駕校報名學車,打算買個奇瑞QQ,專門接送侃侃。雖然馮小冠也很盡職盡責,但她怕時間長了他會厭倦,她已經做好充分準備,將來如果馮小冠有嫌棄的苗頭,她馬上把父母送養老院,帶侃侃單獨過。柳玉茹覺得自己現在簡直無所畏懼,她不知道自己過去那些年怎麼就那麼懦弱。

侃侃和柳玉茹馮小冠相處得很好,這個陽光小男孩知道媽媽病了,爸爸又在出國的飛機上失事,他還知道爸爸生前把他託付給了柳媽媽和馮爸爸,新媽媽和新爸爸對他比自己的爸媽還要親,雖然他常常會想起爸爸媽媽,但柳媽媽一說放假帶他去外婆家看媽媽,他又覺得不情願。暑假裡柳媽媽和馮爸爸一起帶他去外婆家看過媽媽,外婆一家不冷不熱,媽媽看到他也是淡淡的,讓他傷心了很久。他知道失去爸爸後自己的家庭不存在了,他得努力適應現在的生活,不能讓柳媽媽爲自己傷心。家庭的變故讓這個八歲的孩子一下子成了小大人。

霍冰媽到菜地摘菜時,陶文澤幫她拿菜,凌凱和陶竟男去划船,柳玉茹和馮小冠去釣魚,侃侃和霍小泉跳進一個人造小池子裡捉蝦,大家各幹其事,其樂融融。

柳玉茹和馮小冠各用一副魚杆,馮小冠出師大捷,十分鐘內釣到兩條魚,一條鯪魚,一條鯉魚,柳玉茹的魚線紋絲不動,她要和馮小冠換魚杆,馮小冠不幹,柳玉茹就擰他的耳朵,馮小冠大聲叫道:“侃侃——,快來救爸爸,你媽媽欺負我。”

侃侃應聲跑了過來,柳玉茹說:“兒子,你爸爸用好魚杆,把釣不到魚的魚杆給我用。”侃侃說:“爸爸是男子漢,應該讓着媽媽,把好魚杆給媽媽,你用破魚杆能釣出魚,顯得更有水平,對不對呀爸爸?”馮小冠一下把侃侃舉起來說:“還是兒子說得對,換。”

馮小冠剛把侃侃放在地上,陶竟男在那邊湖裡大叫:“侃侃——,小泉——,快來救姐姐,凌凱哥哥欺負我。”

侃侃對霍小泉說:“小泉哥哥,我們比大人們還忙,我們還得管着他們,不讓他們搗亂,不讓他們欺負人。”霍小泉好象狡猾一些,他說:“他們鬧着玩,不是真欺負。”

柳玉茹把釣到的魚送給霍冰媽時,看見她和陶文澤站在一起,邊洗菜邊說話,很和睦的樣子。柳玉茹說:“陶師傅,你什麼時候娶大姐呀?”陶文澤和霍冰媽倆人臉都紅了,陶文澤說:“再過兩年吧,卓然和霍冰爸都沒走遠呢。不管怎麼說,我不會虧待她母子倆,虧待他們我女兒也不答應。”

柳玉茹意味深長地說:“你也不能虧待我兒子,你虧待他我也不答應。”

陶文澤笑笑說:“妹子你太多心了,孩子有啥罪過?我幾十歲人了連這個都不明白?你放心,我也能把侃侃當自己孩子,我要沒個當長輩的樣你吐我一臉粘痰。”霍冰媽也接過話茬說:“侃侃是你的孩子,也是大傢伙的孩子,我們都很喜歡他,”

柳玉茹說:“這就好,你們結婚時我幫你們張羅。”

霍冰媽紅着臉說:“我做飯去,你們聊吧。”

柳玉茹還想和陶文澤說些什麼,馮小冠大呼“玉茹過來”,柳玉茹跑到馮小冠跟前,馮小冠把正在接聽的電話遞給了柳玉茹,靳旅的吼聲一下傳到了柳玉茹的耳朵裡:“馮小冠你別裝孫子!你欠着我人情呢,以後到哪裡玩都不能落下我們全家,我沒空我孩子老婆有空。”柳玉茹說:“好啊,老靳,原來你揹着我就這樣欺負我們馮小冠?真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我這就讓馮小冠去接孩子,還有孩子媽,沒你的份,你就在家啃方便麪吧!”

馮小冠說:“他們已經走到半道了。靳旅這小子原來對我不這樣,自從抓住我的小辮後,他動不動就對我大呼小叫。”

柳玉茹說:“活該,他是我哥們兒,你要再敢對不住我,他還敢揍你呢信不信?”

馮小冠說:“信信信,你別看這位冷麪熱心,我還真有點怕他。”

倆人正說着,侃侃抓着幾尾小蝦走了過來,他說:“媽媽,我把蝦拿給霍伯母讓她做給我們吃。”柳玉茹走過去蹲下身把侃侃的褲子向上提了提,把他的衣袖往高處挽挽,親親他的臉蛋說:“侃侃,待會靳伯伯會帶給你一個新朋友,就是靳伯伯的兒子。你樂意不樂意和靳伯伯的兒子做朋友呀?”

侃侃說:“只要他講理,我就和他做朋友。我最怕不講理的人了。”柳玉茹一下摟住侃侃說:“瞧我兒子多有是非觀。靳伯伯的兒子肯定講理,不講理早被你靳伯伯揍扁了。”

侃侃瞪着圓圓的眼睛問:“靳伯伯不講理?”

馮小冠在一邊吃吃地笑:“靳旅他別厲害,我兒子能治他。”話沒說完,電話響了,靳旅扯着大嗓門說:“馮小冠,快到北京路建行門口接我兒子,我有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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