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神情,雙眸眯成一線,直直盯着我,抱着必死之心,訴說着,道:“好,同歸於盡。”
低眸,擡起左手,往自己胸膛上放去,將剩餘殘留在體內之劍,拔出飛向對面的她,頓時血花四濺。
在殘餘之劍,飛向對方,一襲綠衣擋在身前,十方意外,只顧着心魔,忘了冰恕隨後已跟來,走上前,忙驚呼道:“冰恕。”
“主人,我不能讓你死,自己殺死自己。”冰恕嘴角流下鮮血,半蹲下道,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來到冰恕身旁,將她扶起,“走開,不關你的事。”另一個我冷漠而無情,冰恕都已替她擋了一劍,不感激,反而責怪,說道。
我不禁凝眉,心中怒火焚燒,狠狠盯着她雙眸,道:“不知悔改的東西,我能創造你,一樣可以讓你化爲虛無。”
鬆開冰恕,雙手作輯,畫地爲守,念道:“天元神起,憫其心,去。”
就在手中光圈飛向她的那一剎那,藍色的星星點點從天而降,身着水藍色衣物的女子截住我所發出的光圈,我道:“你是誰?”
當她轉過身來,看清楚她的模樣,“哈哈……”不禁開懷大笑,她微笑道:“姐姐,我來幫你了,你可還記得我。”
說着便伸出手來扶冰恕,冰恕見她到來,很是歡喜,緊緊抓住她的手,我道:“嗯,豔萱妹妹,我怎能忘記。”
冰恕道:“豔萱,總算將你盼來了,這是你的地盤,我不好施法,你看,那是我主人的心魔,這事只能交給你了。”
對面那女子狠狠盯着我們,似要將我們生吞活剝了,“放心交給我吧。”,話音未落,繼而跳起林之舞,美輪美奐,召喚出這片林中所有精靈,穿梭在我們周圍,同時打出一個‘結’字在另一個我背後。
隨着結字不得已而飛,雙眸瞪大,不甘心地死死盯着我,強迫飛入我體內,與我再次結二爲一,閉上雙眸,席地而坐,爲平復心魔的怒氣,吐出黑霧纏繞的內丹,進入修心之中。
冰恕道:“主人,我與豔萱在這守着你。”
再次睜開雙眸,已是夕陽西下,冷豔萱坐於樹梢之上望着這無盡黃昏,悠閒的一前一後搖晃着雙腿。
然而,冰恕如我一般,席地而坐,進入修行中。
飛上樹梢,與豔萱並排而坐,道:“剛纔之事,謝謝你了!”
豔萱依舊望着遠處斜陽,微笑着道:“不客氣,我與冰恕是好姐妹,與你亦是,我上次離開之際,與你說過,我們會再見面,你可還記得?”
我道:“嗯。”
其實,我知曉,豔萱與冰恕同時精靈,怎會不相識,精靈之間,互有感應。
而精靈分不同種類,就如我們妖類般,妖類有妖王,妖界之王,精靈亦是如此。
豔萱是鬼族精靈,而這些精靈之中,冰恕乃是天地萬物的靈氣變化所化成,是唯一的精靈之王,統治着所有種類精靈。
凡是精靈之王所經過之處,附近精靈都能感應到,理當上前來拜見。
在我們入住落花院中的那些日子,那晚,星空閃如白晝,天邊流行劃過,豔萱作爲這片林中王,代表她的子民前來找過冰恕。
冰恕本以爲我不知,其實不然,冰恕作爲王,豔萱本該稱呼她爲王。
但是,也許
她們在萬年前就已相識,看冰恕看到她時高興的表情,就知曉她們的關係很好吧。
我喜歡桂花香,那晚前去庭院桂花樹下,接落下桂花做香枕,見天象有所異常,索性在桂花樹下,多逗留了些時辰,正巧見一束白光飛入冰恕房內。
耳朵聽力一向很好的我,便將她們所說之話,聽了去。
在我與心魔打鬥間,冰恕用精靈之語向豔萱傳達,召喚她前來。
豔萱偏過頭來,對我道:“姐姐,在想什麼?”
風吹髮絲拂過面容,衣訣飄飄,我道:“沒什麼。”
豔萱看着我,把玩着雙手,似乎藏有心事,謹慎道:“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與你說。”
眺望向遠方,道:“關於誰的?”
“你,與冰恕。”
不禁感到好奇,我與冰恕之間情同姐妹,亦是宿命的安排,沒有什麼應當不說的。
看向豔萱,道:“莫要擔心,我與冰恕沒有隱瞞,有何事儘管說就是。”
豔萱有些擔憂道:“嗯,冰恕迴歸,似乎比往常都要頗爲小心謹慎,並且不斷在努力增強自己法力,不知,她是不是預測到了關於你未來的什麼事,你要好生注意下才好。”
這一襲話,讓我爲之一驚,不由在緊鎖眉黛。
在生活上,冰恕與尋常無二,若是與豔萱談政治上之事另當別論,最是容易看清一個人的作風。
豔萱想必是與冰恕商談時,有所發現,這才與我說明。
低眸,看向樹枝下正在認真修煉的冰恕,暗自道,冰恕,你還有何事在隱瞞我。
只是,預測之事,是否是真實。
我回答道:“嗯,謝謝,我會注意的。”
豔萱道:“嗯,在萬年前,她也曾預測到你有生命之憂,並告訴你,只是,你沒聽她的話,瞞着她去了,才釀成今日的局面。”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了,依豔萱之言,預測,是真的,因,我與冰恕也確實是血脈相連。
也許,這是天意,萬年前的事就是天意的證明,明知飛蛾撲火,還是去了。
如今,冰恕不再告訴我,是怕我再如萬年前一般離去。
瞞着我,不斷加深法力,只是爲我。
回想冰恕迴歸後的種種表現,寸步不離,我只當是很久不見我,而不想跟我分離。
這般想來,冰恕是在爲我擔憂,保護我。
我不知該說冰恕是傻還是笨,不過,我也確實也太過弱,害得人人爲我操心。
若我恢復記憶,想必不用像今日般吧。
失憶,是福是禍,我已分不清,在失憶這段期間,看清所有人的用心,誰好誰壞,皆是露出真真實實的狐狸尾巴讓我看了個透。
相至此處,冰恕收回內丹,睜開雙眼,飛身一躍,坐來我身旁。
開心拉着我手臂撒嬌道:“主人,好了。”
微笑着點點頭,擡起衣袖,給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液,這才發現,我身上衣物的斑斑血跡已風乾,這幅樣子,狼狽不堪。
只想着快點回去,將身上的衣物換去,便道:“冰恕,回去了,再不回去,那家子人該爲我們擔心了。”
飛向樹下,腳尖輕輕點着地,冰恕隨後跳了下來。
回頭
看着豔萱,道:“豔萱妹妹,我們先走了,下次見噢。”
豔萱微笑着與我們道別,回到落花院已是深夜,停下腳步在門口。
院內,蕭風一襲白衣,拿着根蠟燭,將院內擺放的油燈個個點燃,邊點邊自言自語道:“我將油燈全數點燃,等你在外玩夠,回來之時,就不會怕黑了,要快些回來噢。”
冰恕站在一旁不語,他這一襲真心話,難得聽到。
走進門去,來到他身後,法力高深的他也未曾發現,一心只顧着掌風莫要將蠟燭之火吹熄滅而點燈。
若是在這時,有人襲擊他,豈不是易如反掌,他怎如此掉以輕心。
在他轉身的一剎那,見他眼中驚訝的神色,不禁手悟口鼻,撲哧笑了出來。
繼而,平靜之後,見我衣物上滿上斑斑血跡,手上劃傷傷口,拉過我的手,邊走邊關心道:“回來了,你衣物上怎如此多的血。”
以免他擔心,便道:“沒事了,只是,心魔被誘出來罷了。”
他點點頭,問道:“去哪?”
“我的書房。”
一路無言,隨他走去,來到書房,只見他在書桌上拿出一把佩劍,金黃色劍柄,碧色劍身,煞是好看。
遞在我手上,仔細端詳,劍柄上寫着“鳳舞劍”,道:“這是何意?”
“送給你。”
繼而拿出一瓶生理鹽水,拉過我的手來,清洗着傷口,痛的凝眉,想將手縮回來。
他斥道:“莫要再亂動,往後若留疤就不好了。”
在衣袖掏出傷藥粉末倒在我劃傷的手背上,深深的傷口,血雖凝結,傷口卻依舊觸目驚心。
本能反應,感覺到粉末倒在傷口處的疼痛,再次用力掙開他緊握的手來。
另一隻手覆上我手背,待他放開來,傷口已痊癒。
不禁感到他竟如此細心,一眼看穿我的佩劍已消失,無防身利器,與手背上傷口。
低眸看看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不禁再次凝眉,拿着手上之劍,道:“謝謝!”說完轉身離開。
冰恕早已在門口等待,“走吧。”
與冰恕各自回到房間,沒能來得及換去身上血衣,忽地,憶起其他人不知都去了何處。
開門,走了出去,再次來到蕭風書房,門開着,蕭風人卻不見。
來到書桌旁,白紙上寫着:
“雪子。”兩個字,再翻開另一張,亦是寫着“雪子。”二字。
翻開第三張、四張、五……,都寫上“雪子。”二字。
低頭,垃圾簍裡扔滿廢棄白紙,拿出一張,解開來,第一張寫着:
雪子,你在何處。
翻出另一張,寫着:
她離開了,而我,每一天,都在掐着手指算她的魂魄在何處,那一天,我算出她的所在地,很是高興。
放下,翻開另一張,寫着:
當我看到她化形,滿心歡喜,我就知道,她回來了,雪子不會離開我。
翻開另一張,寫着:
雪子,你何時纔會真正回來,永不離開!
看着紙簍內其他的廢紙,已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此時,一襲白衣出現在門口,而我,石化於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