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應對之策

東方已明,蘇顏在牀上動了動,扯得傷口一陣巨痛,蘇顏忍不住哼了出來。坐在牀邊的蘇夫人聽到這一聲,如同聽到仙音一般,她聲音顫抖地說“顏兒,你醒了?”

“娘,嗚嗚……好痛!”蘇顏見母親身邊,所有的意志力全都煙消雲散,痛得哭出來聲來。

聽到蘇顏呼痛,陸子捷一個箭步竄過來,遞過一丸藥說“顏兒,你總算醒了!來,把這藥吃了就不會那麼痛了!”那丸藥約有黃豆大小,散發着陣陣香氣,蘇野連忙端過一杯水,讓蘇顏服藥。

“顏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蘇夫人關切的問。

“娘,顏兒肩上好痛!頭也有些暈!”蘇顏的面色依然十分蒼白。

“娘,顏兒好餓!”蘇顏忽然叫起餓來。

“哦,好,娘這就給你做些吃食!”蘇夫人聽說女兒想吃東西,忙走了出去。

“哥,你扶我坐起來,身子躺得好麻!”

蘇野拿過大方靠枕,小心翼翼地扶蘇顏坐起來,儘量避開她肩上的傷。蘇顏坐起來後閉上眼睛穩了一會後,睜開眼,看看室內,小乙和小青正趴在桌前,一句話都不說,眼睛都是紅紅的。“小乙,帶小青去睡覺!”蘇顏吩咐着。聲音雖然虛弱卻有不容抗拒的力量。

小乙嘴動了動,終是沒說出什麼,拉着小青離開房間。

“顏兒,你是不是想說什麼?”見蘇顏支開他們,陸子捷有所瞭解的問。

“應該是宗武那羣人傷我的吧?”蘇顏直截了當的說。

“我想應該是的!”陸子捷回答道。

“顏兒,你現在應該安心養傷,先什麼都別想!”蘇野在一旁勸道。

“哥,我沒什麼了,只覺得沒有力氣,其它並無不適之處。陸大哥,我的傷勢如何?”蘇顏問道。

“你中了毒箭,萬幸有袁老爺子送你的百避珠,才解了你的毒。你流血過多,所以會覺得虛弱,只要好生將養,很快會好的。”陸子捷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已經把叔父贈給自己保命的靈藥給她服下,她只要好好休息,十數日就能痊癒。

“落梅姐姐呢?她也受傷了麼?”蘇顏發現室內並無柳落梅的身影,緊張的問。

“落梅姐姐被毒箭擦傷了,已經吃過藥,陸大哥說她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蘇野仔細的解釋。

“哦,還好!”蘇顏輕輕呼了一口氣。

“顏兒,吃點東西吧!”柳西林端着一碗粥走進來。那碗粥正散發着甜甜的香氣。蘇顏失了許多血又餓了一夜,早就飢腸轆轆,聞到邊麼香味道,不禁嚥了咽口水。

“顏兒,這是義父爲你煮的龍眼山藥羹,這是宮裡的方子,補血效果特別好,也沒有藥味,你試試!”柳西林親切地對蘇顏說。

“嗯!謝謝義父!”蘇顏乖巧地說着。

“說什麼傻話,給義父還用謝麼!”柳西林是真的把蘇顏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疼愛,自是不高興聽她說這麼外道的話。

那粥不冷不熱,想是早就都煮好了,一直溫着的。蘇顏舀了一勺,吃下去。品了品,說“真好吃,又軟又綿,甜而不膩,義父,您用什麼調的味,這麼好吃!”蘇顏的職業本能讓她不經大腦就溜出這麼一句話。

柳西林無可奈何地笑着說“你這孩子,受傷了也不安心養傷,還想這些!義父不過是加了些蜜糖和鹽。”

蘇顏“啊”了一聲,說“我怎麼沒想到,用鹽帶出甜味,這樣的甜就不會膩!義父真不愧是御廚啊!”蘇顏習慣性的哄老人家。說得柳西林開心不已。

“這孩子,好好吃吧,別說那麼多了!”見蘇顏精神不錯,柳西林也覺得很高興。

蘇顏很快把一碗粥全部吃光,肚子裡有了飯,她的精神越發好了起來。說話也有了些底氣。“顏兒怎麼樣了!”隨着一聲柔柔地問候,柳落梅慢慢走了進來。她的臉色好多了,再不是昨天晚上那樣蒼白。

“落梅姐姐,義父剛纔做了好吃的粥,你吃了沒有?”蘇顏關心的問。

“吃過了!顏兒你看上去好多了!”想到蘇顏昨天晚上那渾身是血慘白的樣子,柳落梅高興的說。

“是啊,我覺得好奇怪呢?好象不曾受重傷一樣,我一點都不覺得難受!胃口還很好呢!”蘇顏也覺得不可思議。殊不知,陸子捷早上給她下的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小還丹。有醫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是和百避珠齊名的武林奇珍。只是不象百避珠那樣可以反覆解毒罷了。那是陸子捷的叔父在他出外遊歷之時,特地送與他保命的。陸子捷憂心蘇顏的傷勢,雖然蘇顏傷不及死,他不忍見蘇顏多受苦楚,還是給她服下了小還丹。所以蘇顏纔會恢復的如此神速。

見蘇顏的身體恢復的非常快,大家都放下心來。不過三兩天,蘇顏就能夠到處亂跑了。

一日,蘇顏讓小青請所有的人來花廳,說有事商量。

大家都聞言紛紛前來。蘇顏正從在花廳內的椅子上想着什麼。各人坐下,柳西林問“顏兒,找我們來何事?”

“義父,這兩日可有人在園外窺探?”蘇顏不答反問。

柳西林十分吃驚,問道“顏兒,這兩日你不曾出門一步,如何得知有人窺探?”

“有人想落梅姐姐和我死,他們自然要來打探虛實!”蘇顏胸有成竹的說。

大家都爲蘇顏縝密的心思驚住了。半晌,陸子捷說“顏兒,你簡直有諸葛之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那到不至於,只不過會一點推理判斷罷了!”蘇顏輕巧的說。

“義父您認爲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蘇顏轉頭問柳西林。

柳西林沉吟片刻,說“將計就計!”蘇顏立刻接了一句“暗渡陳倉!”這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好計!”陸子捷欣賞地看着蘇顏,由衷的說。

蘇父沒有說話,只是笑着看着女兒,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驕傲。

蘇野說“顏兒,你莫不是要詐死脫身,再伺機而動?”

蘇顏點點頭,說“義父您秘密找兩具女屍,與落梅姐姐和我越相象越好,然後爲我們大做法事,風光大葬。讓全揚州的人都知道我們已被人害死!而我則悄悄入京,參加御廚選拔賽,並伺機揭穿宗武的陰謀,將他繩之以法。”

蘇顏之話一出,滿座震動。蘇夫人第一個反對,她連連搖頭說“不行,絕對不行!顏兒,你一個女孩兒家,連自保都不能,又如何能抓壞人?爲娘絕對不同意!”蘇夫人堅決的說,柳落梅也連聲應和着。

“是啊,顏兒,你和梅兒兩個人都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遠渡關山?”蘇父擔心的說。

“顏兒,不能這麼做,陸大哥一定會爲你報仇!你就不要以身犯險了!”陸子捷也勸道。

“顏兒,你非去不可麼?”蘇野比較瞭解妹妹的性子,無奈的問。

而柳西林在一旁沉思不語。

“爹,娘,陸大哥!顏兒必須去!一來,淮南道參加御廚選拔賽的資格是我們雙仙閣的,我去了可以參加御廚選拔賽,阻止那宗武勝出,這樣就能光明正大的復仇,二來,落梅姐姐和我不能永遠隱姓埋名,總得讓我們重見天日。三來,我自己的仇一定要自己報,不能假手於人,雖然我沒有武功,但我有智慧,看那些人行事,雖然有嚴密的組織,但是行事之中還有不少漏洞,這說明他們沒有一個不錯的軍師,這樣就會給我取勝的機會。”蘇顏的話說得雄心勃勃又殺氣騰騰。

大家都楞住了,沒有想到平時溫和善良的小女孩會這樣的絕決。“我一定要自己報這個仇!誰都攔不住我!”蘇顏堅定的說。

“顏兒,你可以這樣!”蘇夫人哭了出來。

“娘,女兒不想一輩子都躲躲藏藏的活着!”蘇顏對母親說。

蘇掌櫃聞言渾身一震,說“顏兒,你說什麼?”

蘇顏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蘇掌櫃低着頭再三玩味這句話,半晌,擡起頭堅定的看着女兒的眼睛說“好吧,顏兒,你去吧!是要面對了!”蘇顏不明白父親後半句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父親同意自己上京了。高興的說“謝謝爹!”

“爹,女兒也要和顏兒妹妹同去!”柳落梅大聲對父親說。

“不,姐姐,你留在家裡,讓顏兒一人去就行了!最多三年,顏兒一定會報仇的!”蘇顏大聲勸阻着。

柳落梅淡淡一笑說“顏兒,一開始你就不想參加廚師大賽,是姐姐硬要參加的。現在出了事,我怎能躲在一邊,讓你去承擔,這種事姐姐還做不出!你不是說自己的仇自己報麼?他們兩次害我,我又怎能忍氣吞聲,任人宰割!”柳落梅說的合情合理,讓蘇顏無法反駁。

“梅兒,你就去吧!爹會你的!但是要記住,仇,能報便報,若不能,也不要勉強,一定要和顏兒平安回來!”柳西林沉聲說。

蘇夫人見女兒心意已決,而丈夫和兒子也都表示,哀哀伏在桌上哭泣起來。

“娘,您別哭了,顏兒保證平安回來還不行麼?”蘇顏無奈地對母親說。

“伯父,伯母,小侄會陪顏兒入京,便是拼死,也會將她平安送回來。”陸子捷鄭重的對蘇氏夫妻承諾着。

“那就仰仗賢侄了!”蘇父把女兒託付給陸子捷。

“我們也要一起去!”小青和小乙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行!”蘇掌櫃斷然拒絕道。前路兇吉未卜,他怎麼能讓這兄弟倆再跟去赴險。

“義父,顏兒姐姐對我們兄弟恩同再造,這一路不知要有多少兇險,我兄弟雖不才,但也不能眼見顏兒姐姐這樣隻身赴險,雖不能幫上大忙,鞍前馬後的服侍我們還是能做到的。若是義父執意不讓我們去,我們也只有偷偷跟着去了!”小乙流利的說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卻讓蘇掌櫃爲難起來。

“就讓他們去吧!小孩子多些歷練也不是壞事!”柳西林說道。蘇掌櫃點頭不語。

於是,還和以前商議的一樣,由陸子捷,蘇顏,蘇野,柳落梅,小乙小青兄弟六人同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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