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不肯吃,那就吻

許家。

趙芳華以爲許旺和許明川不回來吃飯,所以並沒有給兩人留飯。

許情深坐在餐桌前,許明川在她身側陪着,“姐,別再難過了,方晟哥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

“明川,別擔心我,我真沒事。”

許旺在廚房下着麪條,趙芳華和許明川的姥姥在沙發上嗑瓜子,聲音噼啪噼啪傳到兩人的耳中,許明川神色不悅起來,“媽,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怎麼了?”趙芳華看着電視問道。

“你明知道我們心裡都難受。”

趙芳華咬着嘴裡的瓜子,聲音含糊說道,“方晟走了,我也難受啊,只是我沒表現出來而已。”

許旺端了兩碗麪出來,給兒子和女兒一人一碗,“都趕緊吃了吧。”

家裡沒什麼菜,碗裡有面條和青菜,許明川接過碗,將筷子遞到許情深手裡,“姐,吃吧。”

“我不是不想吃,是真吃不下去。”

“不吃怎麼行?身體會垮掉的。”

許情深輕搖頭,“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到那一步的,只是我現在沒有調整好,我想去睡會。”

“姐,你睡我房間,被褥我早上剛換的。”

“好。”

“不是,你讓她住你房間,那你怎麼辦?”趙芳華不悅問道。

許旺從廚房端出最後一碗麪,“明川跟我睡,你跟媽擠一下。”

“誰同意的?”

許情深徑自走向許明川的房間,將房門重重關上,外面傳來明川和趙芳華的幾句爭吵,許情深也聽不進去,她一頭栽進許明川的小牀內。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放在枕頭旁的手機一直在響,許情深不想接聽,但是沒辦法,手機的震動聲令她不得不睜開通紅的雙眼。

許情深沒有看來電顯示,接通後直接放到耳邊,“喂?”

“許情深,你在哪?”電話那頭依稀傳來的好像是蔣遠周的聲音。

“我在家啊。”

“胡說什麼,我剛從那兒出來。”

許情深手掌搭在額頭上,“蔣遠周?”

“你才聽出來是我?”

“我說我在家,在自己家裡。”

蔣遠周口氣明顯一鬆,“你怎麼回那邊了?”

“嗯,有明川和我爸陪着我說說話。”

蔣遠週一下不知該怎麼接話,許情深等了半天沒有聽見說話聲,“我先睡了,頭疼。”

“好。”

蔣遠周將手機放在掌心內,司機朝他看眼,“蔣先生,現在去哪?”

“回九龍蒼吧。”

這個時候,任何人的陪伴其實都沒用,更何況還是他。

翌日。

老白來的時候,蔣遠周剛好從樓上下來,傭人提着東西從外面進屋,“蔣先生,萬小姐昨晚就沒吃東西,早飯也沒留下。”

“她要有這個能耐,就永遠別吃。”

幾人正說着話,又有人朝着主樓走來。

“蔣先生,警察來了。”

蔣遠周擡下眼簾,“他們來做什麼?”

“說是有關方晟的死,找萬小姐瞭解下情況。”

這也就是說,方家那邊報警了?蔣遠周擡起腳步出去,警察還在門口等着,蔣遠周讓保鏢放行,爲首的警員跟蔣遠周認識,“蔣先生。”

“這又是怎麼了?”

“方家報了案,說方晟是被萬毓寧害死的,我們過來了解下情況。”

蔣遠周斂起眼中的倦色,衝老白道,“帶他們去見萬毓寧。”

老白有些擔憂地看向蔣遠周,並且試着小心提醒,“蔣先生,萬小姐現在精神狀況不佳,我怕她一受刺激,會胡言亂語。”

“那也不是我們能控制得了的。”

他們來到小樓前,門上上了鎖,幾人面面相覷,老白示意傭人開門。

“請。”

幾串腳步聲相繼進去,裡頭的萬毓寧依稀聽到聲音,她快步從臥室內跑出來,“遠周,遠周,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一眼看去,見到的卻是幾張似曾見過的臉,萬毓寧頓在原地,“你們……”

“萬小姐,又見面了。”對方出示下證件,萬毓寧往後退了步,“我都說了,阿梅的死跟我沒關係,不是我。”

“這次,我們是爲方晟的事而來,想找你瞭解下情況。”

萬毓寧搖着頭,“他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方明坤報警,說是你用藥害死了方晟。”

“胡說八道!”

“我們只是想找你簡單瞭解下情況,你不用害怕。”

萬毓寧的視線落到老白身上,“遠周呢?蔣遠周呢?”

“萬小姐,蔣先生說,讓您配合。”

萬毓寧悲痛萬分,“他真的不管我了是吧?”

老白也轉身退出去,萬毓寧最後的救命稻草沒了,她看着面前的這幾張臉,她領教過他們的厲害。況且上一次,阿梅的死確實跟她無關,可這次呢?方晟的藥是她親手交到他手裡的。

萬毓寧不想跟他們有任何的正面交鋒,她如今以一個瘋子的身份被關在這,這種感覺,讓她不得不覺得她就是個瘋子。

蔣遠周站在外頭,老白來到他身後,兩人聽到裡面傳來歇斯底里的聲音,蔣遠周面無神色地盯着前方,“找來的醫生說,萬毓寧心理方面確實有疾病,那段時間,方晟給她用了藥,再加上之前那個心理醫生的引導,這種隱患一直埋藏在她心裡,如果哪天控制不住,她就會徹徹底底瘋掉。”

“可萬小姐被接過來後,不是一直在接受治療嗎?”

“效果應該算是挺顯著的,我看她最近並沒怎麼發病。”

老白點着頭,蔣遠周沒有多作逗留,“這邊就由你照看着,我去趟醫院。”

“好。”

許情深一大早就起來了,來到洗手間,屬於她的那些東西早就沒了。趙芳華打着哈欠站到門口,“住過大別墅的人,我家明川的小牀你睡得習慣嗎?”

許情深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她拉開抽屜,裡面有幾個一次性的牙刷,是許情深之前備好的。

她取出來一支,擠上牙膏,打開水龍頭準備刷牙。

趙芳華掩不住心裡的氣憤,“我要上廁所,你先出去吧。”

“我馬上就好。”許情深沒有刷牙杯,雙手掬了把水。

“許情深,你讓我等你?你可搞清楚,這是我家。”

許情深擡頭朝她看眼,伸手將門砰地關上。

“你什麼意思!”趙芳華在外面吼了一句,但到底沒敢多說什麼,許明川還在家,她怕這個兒子又躥出來幫着許情深說話。

在家洗漱好後,許情深出了門。

來到方家樓底下,樓道口聚着幾個阿姨,正在熱火朝天地聊着。

“方家那個小夥子,多神氣啊,怎麼忽然死了呢?”

“好像說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不會吧!”

“警察都來了,哎,之前那麼風光,那小夥子心腸也好,就是不怎麼笑……”

警察來了?許情深聽到這,加快腳步過去,來到方家,幾個親戚還陪在家裡。只有重新踏進這個屋子,許情深纔不得不再度接受方晟已經去世的事實。

方晟就躺在客廳內,一動不動,許情深走過去,透過玻璃面望向裡面的人。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許情深可以強迫自己不去想,可他的臉、他的眉眼就這麼衝擊力十足地撞入許情深潭底。方晟穿着那套新買的衣服,他的臉上再也沒了紅潤,甚至再也不能衝她微笑,許情深手掌隔着那層玻璃不住做出撫摸的動作。

只有經歷過了死別,才知道原來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活着。

失戀了,無妨,可以鼓足勇氣再去愛,失敗了,也無妨,可以在原地爬起來重新開始,可如果……人沒了呢?

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許情深嘴裡輕喊着方晟的名字,但他聽不見,他睡得極其安詳。

方明坤紅着眼圈從房間裡出來,他走到許情深身邊,他撲到棺面上痛哭起來。

所有人都勸他,看開點,節哀順變,可他就是接受不了,又能怎麼辦呢?

許情深去拉他,“乾爸。”

“情深,”方明坤臉上的痛苦,似乎比昨天還要深,“我報警了,我不想讓方晟這樣白白死去。”

許情深手掌在方明坤的肩膀上輕按兩下,“乾爸,方晟是自己要解脫,就算真的查出來他的藥是萬毓寧給的,恐怕萬毓寧所接受的懲罰,也會比你心中預料的輕得多。況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

許情深望向方晟的臉,“警方要查案,必然需要鑑定,您受得了他們將方晟的屍體拉去解剖嗎?”

方明坤聽到這,面如死灰,“不,這絕對不行,我的兒子生前吃盡了苦頭,絕對不能再死無全屍。”

“方晟走得很安詳,而且死前的時間都跟我在一起,我們不能說藥是萬毓寧給他強行灌下去的,她頂多算是提供了藥物,而且萬毓寧精神還有問題。”許情深眼圈微紅,“乾爸,我也受不了方晟躺到解剖臺上,萬毓寧的帳,我們慢慢跟她算,總有一天能算得清楚。”

許情深是醫生,也不是沒接觸過那樣的場景,只是這要放到方晟身上,她實在受不了。

方明坤擦拭着眼淚,衝着方晟說道,“兒子,你好好地走吧,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身體上的疼痛,也不會有心靈上的折磨,爸爸想開了,你是解脫了,解脫了。”

許情深在方家待了一天,離開的時候天都黑了。

方明坤此時也顧不上她,許情深走出樓道,路燈昏黃地打在身上,她彷彿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等她,許情深閉了閉眼簾,再次睜開時,原來也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她肩上背了個大包,其實裡面並沒有多少東西。

許情深想回宋佳佳那,她不想心裡那麼難受的時候,還要看着趙芳華的臉色。

她順着街角的光一點點往前走,身後有汽車喇叭聲傳來,她以爲自己擋住了別人的路,她離開人行道,走在花壇的邊緣處。

可喇叭聲還在響,許情深心裡儘管是煩躁的,但她以爲自己不對,趕緊又開始讓道。她漸漸地往裡走,最後一腳踏進花壇,恰逢裡面有個坑,許情深右腿摔了進去。

她聽到有匆忙的腳步聲過來,緊接着,許情深上半身被拎起來,“沒事吧,你沒長耳朵是不是?”

許情深伸了伸腿,還好沒有大礙,就是摔進去的姿勢有點醜。她拍了拍腿上的泥漬,擡頭看向身邊那抹高大的身影,“蔣遠周,是你啊。”

“剛纔司機不是按喇叭了嗎?”

“我聽見了,但我以爲是催我讓道呢。”

許情深說話有氣無力的,他也就一天沒見她,怎麼憔悴成這樣?“晚飯吃了嗎?”

“沒吃。”

“中飯呢?”

“好像沒吃,又好像吃了。”

蔣遠周氣得說不出話,拽着她的手臂將她拉出花壇,許情深兩個膝蓋上都有泥漬。蔣遠周去拉她的手掌,許情深沒什麼力氣,被他一拉就走了。

“去吃飯。”

許情深這幾日,聽到別人跟她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他們都以爲她傷心到絕食,只有許情深心裡清楚,她是完全吃不下,就是不想吃一口東西。

“我不去。”

蔣遠周手臂被甩開,許情深撥了下頰側的頭髮,“我要回家。”

“你看看你的樣子,渾渾噩噩,像個什麼東西!”

“我不想吃飯你也要管?”許情深只想要清淨,別人看着覺得她頹廢,可她除了悲傷之外,旁的都正常得很。

蔣遠周見她這般口氣,一簇火苗在胸膛處開始往上竄,“我就是要管。”

他雙手輕鬆扣住許情深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前,“沒人管你,我管你,就從今晚的晚飯開始,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許情深張了張嘴,蔣遠周將她拖到車旁,車門打開着,許情深雙手扳住車門,“你要帶我去哪,我都說了我吃不下。”

男人朝着她腰際一掐,輕輕鬆鬆將許情深推進去,車內的暖氣瞬間包裹而來,她還想去打開另一側的車門,蔣遠周見狀,張開強壯的雙臂將她抱在懷裡,他冷了嗓音,衝着司機道,“開車。”

車子開始提速,許情深肩膀左右晃動、掙扎,蔣遠周下巴枕着她的頭頂,他要控制住她,所以也用了些力道,氣息明顯有些紊亂,許情深聽着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她身子在他懷裡動了動,“放開我吧。”

“不掙扎了?”

“沒力氣了。”

蔣遠周箍緊她的力道微鬆,只是雙臂還抱着她,許情深被車內的暖氣一吹,頭腦昏沉沉的。“我想睡會。”

“睡吧,到了吃飯的地方我會叫你。”

“這樣睡着不舒服,沒有枕頭。”許情深嗓音悶悶說道。

蔣遠周心想她要求還真多,他鬆開許情深,往邊上挪了挪,幾乎靠到了一側的車門,許情深見狀,往那真皮座椅上睡下去,她將頭枕着蔣遠周的雙腿。男人腿部肌肉緊繃,許情深不由摸了摸,“比枕頭硬了些。”

蔣遠周輕輕一笑,許情深正好睜開眼,望到男人臉上,也看到了他許久未展露過的魅惑笑顏。

許情深眼皮沉重,“蔣遠周,我真的不想吃東西,別逼我了。”

“不行。”男人斬釘截鐵地回道。

“你們都放心好了,我儘管難受,但我知道生死有命,我活到這麼大,還沒什麼事讓我熬不過去的。”許情深閉着雙眼,嘴裡輕說道。

蔣遠周的右手落向許情深頭頂,手指穿過她柔軟的髮絲,大拇指落向許情深太陽穴處。

他輕輕按動幾下,“既然走得過去,就不要讓別人擔心你。”

許情深鼻尖再度泛出酸意,“但我害怕這個過程,我多希望現在是一個月後,三個月後,甚至半年以後。”

“有些事落到了頭上,就不能不接受。”蔣遠周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她眼淚流淌到蔣遠周的褲子上,透過一層薄薄的布料滲進去,“你陪我吧,蔣遠周,你陪着我走過去吧。”

“好,我陪你。”

“每天每天都陪着。”

蔣遠周手掌摩挲着許情深的頭頂,一把嗓音溫柔無比,“好。”

許情深將握成拳的左手放到嘴邊,她張開嘴咬住食指,說出的話有些模糊不清,“你明知道我是爲誰難受,你還要陪着我,蔣遠周,原來做過你的女人,竟然能這樣幸福,你是不是也太大度了?”

男人擡起手,食指彎曲,朝着許情深的腦袋扣下去。

一記爆慄痛得許情深倒吸口冷氣,她剛要擡頭,就被蔣遠周的手掌按了回去,“我蔣遠周可以跟天跟地爭,但我不跟死人爭,許情深,傷心期誰都會有,你說過你跟方晟是再也不可能的,我信你的話,所以在我看來,你只要把這一段時間度過去,就能好了。”

“好什麼?”許情深反問,“我走過去了,跟蔣先生又有什麼關係?”

蔣遠周的手掌往下滑,落到許情深纖細的頸間,他修長手指收攏,然後鬆開,反反覆覆好幾下,“等你走過去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許情深上半身使勁,想要起來,但蔣遠周顯然不想同她有任何眼神的交流,他面色頗爲不自在地看向窗外,“你不是困嗎?躺好了。”

“蔣遠周,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你別跟我裝糊塗,高難度的手術都沒能難倒你,這幾個字,你還能理解不了?”

許情深視線甚至接觸不到蔣遠周的臉,更加看不見他面上的神色,她盯着前方,蔣遠周的外套裡頭,就穿了件白色的襯衫。他往那一坐,肌肉繃緊,以至於襯衫緊貼着腹部那一塊。

“蔣遠周,阿梅手機裡的視頻,你還記得嗎?你都看到我是怎樣的人了。”

“情有可原,你做的也不算過分。”

許情深食指在自己嘴角處輕點着,“還有方晟的體檢報告,我都跟你承認是我做的了。”

“那件事,也不是不可原諒。”

“可……蔣遠周,你不覺得我的內在跟我的外表,有很大出入嗎?”

男人接過許情深的話,“不覺得,在我看來,你的外表就不純良,我又怎麼去要求你內心有多瑪麗蘇?”

許情深嘴角無意識勾起,“瑪麗蘇?老白教你的吧。”

“許情深,我對你善良這一塊,從來沒有苛刻的要求,你可以心狠,但不可以毒辣,我給你那麼長的一段距離,讓你在我的界限內遊刃有餘地能做最真實的你。”

她貼着蔣遠周的腿部不再動,許情深單手遮住面部,她怕被人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一眼看透,所以總喜歡用手這樣擋着。

司機在前面詢問,“蔣先生,去得月樓嗎?”

“嗯。”

“不要,”許情深輕開口,“買些東西在車上吧,我不想被人看見我這幅樣子,也不想去太熱鬧的地方。”

蔣遠周卻並沒將她的話聽進去,“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今晚不能再對付着。”他擡頭看向司機,“定個包廂。”

“是。”

司機有那邊的電話,很快撥了過去,但得月樓生意向來爆棚,想要訂包廂都得提前一週。那邊似有推脫的意思,蔣遠周傾過身,從司機手裡接過電話。

“喂,我是蔣遠周。”

許情深閉着雙眼,隱約聽到蔣遠周在說,“我不管你怎麼難辦,我要一個包廂,天字號最好的那一間,我十分鐘以後到。”

車子穩穩地開向前方,許情深頭痛欲裂,好不容易要睡着,頭上卻被輕拍兩下,“起來,到了。”

“我真不想動。”

蔣遠周拽着她的雙臂,許情深不得不順着他的力起身,司機已經下車給她開了門,外面的冷風伺機而動,呼呼地吹在許情深腿上。

她兩眼腫着,頭髮亂成一團糟,許情深勉強下了車,呆呆地望着霓虹燈下的得月樓三字。

蔣遠周脫下外套,並未披在她肩頭,而是罩上了許情深的頭頂,他的大衣那麼長,蔣遠周再一把將她攬在懷裡,許情深整個人都被包裹其中,好像就露出了小半張臉。

“這下還差不多,你這幅樣子沒人看見,你也不用注意別人的目光。”

蔣遠周右手臂摟緊了許情深,兩人踩着寒冽的冷風往裡走,穿着旗袍的服務員在門口鞠躬,“歡迎光臨。”

大概是覺得許情深這樣很奇怪,右側的服務員朝她多看了兩眼,許情深垂下眼簾,這裡的人,要認識也是認識蔣遠周,要丟也是丟他的臉。

得月樓的人果然給蔣遠周騰出了一個最好的包廂,門口守着的服務員將門打開,許情深一腳踏進去,被裡面的富麗堂皇差點震得往外退。

她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包廂,巨大的復古水晶燈下,擺着一張能容納二十人以上的圓桌,朝南靠近牆壁的地方,是一張雙面繡的屏風,牡丹的豔紅張揚透過一雙雙巧手躍然於白色爲底的布面上。許情深低下頭,就連腳底下的地毯都是花型紋路,這兒的每個細節,無一不透露出精緻,又大氣到令人有種hold不住全場的感覺。

蔣遠周將那件大衣拿下來,許情深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都亂了。”

“本來就亂糟糟的,也不差多亂這麼一點。”

服務員走過來,將菜單交到蔣遠周手裡,許情深坐在旁邊,聽着他報出一道道菜名,她沒有阻攔。待服務員出去後,她這纔開口,“你叫這麼多也沒用,吃不下還是吃不下。”

她手插進外衣口袋內,摸到了自己的手機,許情深拿出來,給許旺撥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接通後就開口道,“情深,這麼晚了,你在回來嗎?”

“爸,我吃完晚飯就回家。”

“好好好,”許旺聽到這話,自然是高興的,“那你……是跟朋友在一起嗎?”

“是。”

“多吃點,保重身體最重要。”

許情深掛了電話,蔣遠周替她倒了杯茶水,“怎麼又回家住了?”

“人多啊,”許情深強調兩字,“熱鬧。”

“你後媽能給你好臉色看?”

許情深單手撐起下頷,目光認真地看向蔣遠周,“當然不能,她會隨時找我的茬,但也不錯,聽到她的吵鬧聲,能讓我更快回到現實裡面。”

“你要喜歡人多,九龍蒼也可以。”蔣遠周說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許情深卻是輕搖下頭。“但那沒有我的家人。”

蔣遠周端起茶杯,眸光掠過杯口落到許情深的側臉處,他胸口悶悶的,只能將話題扯開,“那醫院那邊呢?需要給你多長的假期?”

“不用,”許情深往後靠了下,“送走方晟後,我就去上班。”

包廂外,服務員輕敲下門,然後開始一一上菜。

蔣遠周拿起雕花的筷子,給許情深夾了幾樣,許情深倒一杯鮮榨的果汁,捧在手裡後一口一口地喝。

男人見她不動,“吃。”

“吃着呢。”

蔣遠周側過身看她,“你是想走不食人間煙火那條路是嗎?”

她有些惱,別過臉,“我胃裡面在抗議,是它吃不下東西。”

“我就不信,”蔣遠周伸出手掌,攫住許情深的下巴後將她的臉扳回來,“張嘴。”

許情深真沒見過這樣的,不想吃東西還能硬逼着不成?

她咬緊牙關,可蔣遠周對付這樣的她最有一套,他兩根手指用力,許情深臉被捏的好痛,她嘴脣死死抿着,眉頭緊擰。蔣遠周下巴往上一擡,落向她的目光在許情深看來,好像多了幾分勢在必得。

許情深手落向男人的手腕,蔣遠周再一使勁,她就只能乖乖張嘴了。

男人拿起筷子,夾了小塊且不帶皮的白斬雞放到許情深嘴裡,他鬆開手,她朝他輕瞪眼,取過碟子要吐掉。

“你要敢吐,我就給你塞一盤。”

許情深聞言,嘴巴一鬆,將那塊雞輕輕鬆鬆吐出去。

蔣遠周深深吸了口氣,她這樣不聽話,他似乎也沒辦法,別說他這樣威脅了,就是平平淡淡對人的一句話,哪個不得聽着?

“你只管自己吃就好了,我要是想吃,也不用你喂。”

蔣遠周聽着,再度拿起筷子,夾了其中一盤的糖醋里脊,“得月樓的大廚,做的可都是最高端的菜,這是我今晚特意爲你點的,吃不吃?”

許情深聽他的口氣硬起來,她惱,可似乎沒辦法,“蔣遠周,我爸都沒這樣管我,都知道尊重我,你是我爸嗎?”

“你爸那是不想管你,你被掃地出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的好?”

“你——”

“行了,”蔣遠周趁機捏住許情深的臉,將一塊糖醋里脊塞到她嘴裡,“來,嘴巴上下動起來。”

許情深舌尖感覺到酸甜味,味蕾被刺激的驚醒過來,蔣遠周衝她說道,“你要再敢吐,我會找別的法子讓你吃。”

他手掌挪開,許情深拉過碟子,人還未湊過去,下巴就再度被蔣遠周攫住。

她擰眉,嘴裡含了東西說不出話,卻看到一抹人影逼近而來,蔣遠周涼薄的脣瓣印在她的脣上,許情深一驚,吞嚥下口水,居然這麼將整塊糖醋里脊都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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