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那可是皇上,說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誰敢亂說?呃,治不好也是要掉腦袋。
墨銘軒到來的時候,齊佑正在發脾氣,“有罪,有罪,你們除了有罪還會說什麼?!”
“臣有罪!”
“臣有罪!”
太醫院的太醫跪了一地,齊佑的臉色更黑了。墨清影也在,看到他焦急暴躁的情緒,低聲道:“太子,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她清冷的聲音微微緩和了齊佑的怒氣,衆太醫看她的目光感激無比,真是救苦救難啊。
齊佑揮揮手,“去,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該找偏方的找偏方,該翻醫書的翻醫書,一定要治好父皇!”
“是,臣等一定盡力而爲。”衆太醫鬆了口氣,你推我,我推你的,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望着齊佑疲憊擔憂的臉,墨清影心中一痛,他還可以爲父親擔心,而她……已經許多年不曾叫過爹了。
“別擔心了,皇上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她走到他身邊,輕聲安慰。
齊佑很是受用,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貼在臉頰旁,這是他難得的脆弱,“清影,還好,還好還有你。”
她微微一頓,忍耐住想要抽回手的衝動。
“神武將軍到!”太監的尖銳嗓音突然傳來,墨清影心中一喜,理所當然的抽回了手。
“我哥回來了!”
齊佑也是心裡一鬆,墨銘軒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其實這幾天,太醫院的太醫們壓力很大,齊佑的壓力也很大。他是一國儲君,而此時躺在病牀上的,是他的父親。他的家事,更是國事。他一隻生活在父親的庇佑之下,面對一個國家的未來,他真的很茫然。
說的更現實一些,如今大昭國在關外虎視眈眈,一旦啓國有任何風吹草動,大昭隨時可能來犯,內憂外患,他多怕,多怕受不住父皇留給他的江山。
墨銘軒回來了,齊佑在骨子裡是依賴他的。不止是因爲他是墨清影的大哥,更是因爲,他知道,墨銘軒會保護這個國家。
怎麼都像是把守護啓國的責任推給墨銘軒。
墨銘軒風塵僕僕地走進來,得到了齊佑的熱烈歡迎,都紅了眼眶了。
“大哥!”齊佑無比激動,充滿感情地喚了一句。
墨銘軒打了個冷顫,很想提醒他,他和清影還沒結婚呢。算了,不要跟他計較這麼多了,他恭敬的雙手抱拳,“太子殿下!”
齊佑不敢受,連忙雙手托起他,“大哥,別多禮了,我和清影都快成親了。”
墨清影忍了又忍,纔沒提醒他,明明還有一年半呢。
墨銘軒也沒客氣,看了一眼妹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目光。然後墨清影便放心了,一切有他在。
“皇上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齊佑的目光一黯,擔憂無比,“父皇一隻在昏迷,那羣沒用的太醫,連什麼病都診不出來!”這時候太子殿下都沒忘記貶低太醫院的庸醫們。
墨銘軒不置可否,“皇上昏迷幾日了?”
“已經七日了,就用蔘湯維持着。”
墨銘軒眉頭皺起,已經七天了,再不醒來,皇上餓也餓死了。沉吟了一下,他眼中精光一閃,正色道:“爲今之計……只有去扶蘇國求救了。”
齊佑和墨清影對視一眼,扶蘇國。扶蘇國醫學發達,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墨大將軍,你是不是忘記了,他們逼死過人家的公主啊!
齊佑就不相信,父皇打壓白染夜的事,墨銘軒就不知道。逼死了人家的公主,還欺負人家的外甥,現在還要去找他們求醫,這會不會太無恥了點?
既然是墨銘軒提議的,齊佑就不能反對,思趁一下,齊佑深深地做了個大禮,“還要勞煩大哥跑一趟。”
此言一出,第一個瞪他的就是墨清影。這種事想起她哥了,能不能再陰險一點啊。
墨銘軒卻是心中一喜,唔,這個提議,真是深得他心。去扶蘇國求醫,他也是極願意的,纔不是去看哪個女人呢,纔不是呢!
“臣定幸不辱命!”他又抱拳施禮,比剛進門的時候有誠意多了。
墨清影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家兄長的身上,總有一種,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的感覺呢。
齊佑很是感動,連忙握住他的雙手,熱淚盈眶道:“大哥!一切就拜託你了!”
墨銘軒微微一笑,“太子放心。”我一定會將那個女人抓回來的。
喂喂喂,你是去求醫的啊,不是去找女人的啊!
白染夜和溫凝在大山裡轉悠了一天便得救了,白叔親自來找人,用了什麼方法,白叔爲了作神秘狀但笑不語,後來也就沒人問他了。
“什麼?你說蛇?”白叔放下手中的水袋,驚訝地問。
此時他們正在休息,溫凝添油加醋的說起自己的兇險的經歷。
溫凝大力地點了點頭,“是啊!可長可長的了!可兇了!多虧我機智勇敢,是不是?”問白染夜。
白染夜笑眯眯地點頭,喜歡看她神采飛揚的樣子。
白叔顯然沒有心情欣賞她的優點,“那蛇膽呢?你們有沒有拿出來?”
溫凝呆愣了一下,他們能死裡逃生已經不容易了好嗎?還要去取蛇膽,“那麼噁心的事,我們倆會做嗎?!”溫凝理直氣壯地回道。
白叔看她的目光,那叫一個沉痛,恨鐵不成鋼道:“你們兩個敗家孩子!百年蟒蛇的蛇膽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們居然……”
溫凝和白染夜對視一眼,乖乖挨訓。白染夜覺得,他尤其有責任,溫凝不懂就算了,他卻也忽略了。
那個時候,他只一心慶幸她平安無事,哪裡有心思管得了其他?
“白叔,別生氣了,我還記得在哪裡,我們回去再去取就是了。”白染夜連忙安撫道。
白叔連忙站起身,“那別休息了,現在就去,萬一沒了可怎麼辦?”
幾人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身,溫凝衝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白染夜好笑地點點她的額頭,“別抱怨了,白叔做事都是有原因的。”
白叔聽到了,回過頭,臉色好了一點,“還不都是爲了公子的病,有了那蛇膽,公子就能少受一些苦頭。”
這下沒人不滿了。
“那我們快走吧!”剛纔還病怏怏的溫凝,馬上健步如飛,走了兩步,又停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咳咳,小白,你帶路,我不記得路了。”
這個稱呼,讓白叔、秦箏和秦歌一同變了亮色。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還小白?怎麼他們家公子還一臉無奈?反駁她啊。
沒有理會他們心中所想,小白公子很是配合,已經習以爲常。
小白公子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幾人又回到了那個山谷,那跳翠綠的大蛇還靜靜地躺在地上。白叔眼冒金星的撲過去,溫凝頓時一哆嗦。
她向白染夜那邊靠了靠,看着白叔手法利落地爲大蛇去皮,破肉,取膽……嘴角還掛着興奮的笑容。
“別怕,他不會取你的膽的。”白染夜這樣安慰她。
溫凝心有慼慼,一隻到返程,溫凝都離白叔遠遠的,跟看變態殺手似的。白叔沒理她,讓白叔更爲驚喜的是,在山谷他又發現了好幾種珍貴的藥材,算是因禍得福,開心的都不想回去了。
回家之後,根本沒給白染夜休息時間,直接拉着他去試藥……呃,拉着他去治療了。
喜兒陪着溫凝回房洗漱,汀蘭早已經等在房間了,熱水澡都準備好了,看到她回來,喜悅頓上眉梢。
這把溫凝給感動的。
“嘿嘿,還是你們好啊!”溫凝坐在牀上,任由喜兒爲她寬衣解帶。
喜兒一張包子臉看不出喜怒,淡淡道:“這麼說,你以前一直覺得我們不好來着?”
溫凝笑容一僵,拉着她的手,撒嬌:“人家纔剛回來,哎哎,都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驚嚇……”
喜兒翻了個白眼,“行了,別裝了,喏,去泡澡。”
溫凝甚爲乖巧,乖乖地坐了回去。喜兒將熱水灑在她的背脊,溫凝舒服的嘆了口氣。
“那天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回掉落山崖的呢?”喜兒一邊幫她洗澡一邊問。
說到這個,溫凝也有些疑惑,想了想,老實道:“就是那天我去摘花,然後剛一回頭,就發現有一股力量向我襲來,我沒站穩,就掉下去了。”
喜兒眼中殺氣一閃,眯起眼,“當時白染夜站在你前面?”
溫凝沒在乎她直呼白染夜的姓名,點了點頭,“是啊,他和秦箏。”
“後來呢?白染夜怎麼會掉下去的?”
“小白爲了救我,被我帶下去的。”
喜兒眉頭一擰,神情有些不解,“爲什麼你要去摘那花兒啊?”
溫凝理所當然道:“是小白說那花很漂亮,我就幫他摘了。他和秦箏都有恐高症。”
喜兒全都明白了。秦箏……她眯起眼,向來憨厚愛笑的眸子裡滿是冷意。先是秦歌,再是秦箏,也是她太大意了,他們要出去踏青,她就該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