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妙迴天

出版外部分.唐驚染 四十七,妙迴天

“是。”錢皇后答應着,兩人剛要往外面走。卻聽到牀底下撲的一聲,緊接着,有個人從牀下滾了出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躲在牀下的香蠟。

“香蠟,怎麼是你?”錢皇后和萬貞兒見到香蠟,都大吃一驚。

香蠟早已經被嚇的不輕,她兢兢戰戰道:“有人有人要殺奴婢,奴婢就躲在這牀下了。”

“是誰要殺你?”簡懷箴不怒而威,她雖然口中還是詢問香蠟,心中卻早已經有了答案。果然,香蠟的回答和她所想的分毫不差:“是周貴人。”

“你且說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爲簡懷箴早已經吩咐太子朱見深去照看皇上,所以並沒有慌亂。

“是。是香蠟不好,香蠟家裡需要用錢,奴婢擔心家裡人。這時候,貞兒姐姐找到我,說是周貴人說,讓奴婢向皇后娘娘建議,說家鄉有個神人王道靈,可以爲人祈福,說不定能治好皇上的病呢。貞兒姐姐還給了奴婢五百兩銀子,說是周貴人給奴婢的。都怪奴婢一時貪心,收下了銀子,就和皇后娘娘說了王道靈的事情。接下來皇長公主和皇后娘娘都知道了。“

香蠟的話,直指萬貞兒,萬貞兒卻一言不發。

錢皇后頗爲有些憤怒,語氣有些顫抖道:“萬貞兒,王道靈是周貴人和你安排入宮的?”

萬貞兒知道此事無論怎麼求情都沒有用,唯一要做的便是要鎮定,便道:“奴婢說,娘娘肯信麼?起初貴人娘娘吩咐奴婢買通香蠟,讓王道靈進宮。娘娘只說是爲了皇上的病情。她原本想自己請的,卻因爲剛剛被皇長公主申斥過,說不出口,因而才讓奴婢找到香蠟,讓皇后娘娘像皇長公主提出。奴婢只當貴人娘娘是爲了皇上,因而奴婢所言俱爲事實,若是皇長公主和皇后娘娘不信,儘可以將奴婢處死,奴婢死而無怨。”

簡懷箴見她說得坦然,不似有所隱瞞,便對錢皇后說道:“貞兒所言,可能的確是實情。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周貴人有什麼計謀,又怎麼會告訴她呢?”

錢皇后聽簡懷箴這麼一說,才緩過神來,道:“皇姑奶奶所言很是。的確如此。”

她轉而又對萬貞兒說道:“貞兒,你救了本宮,本宮卻還誤會你,你莫要放在心上,實在是本宮心中緊張皇上所致。”

萬貞兒搖搖頭,咬着嘴脣道:“皇上與娘娘鶼鰈情深,惹人羨慕。”

簡懷箴望了一眼香蠟,道:“香蠟,你犯了大錯,要是皇上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是共犯!我們現在就去看皇上,你也要跟着一起來,與周貴人對質,你肯麼?”

香蠟此時早就被嚇的三魂不見了七魄,忙磕頭道:“皇長公主怎麼說,就怎麼說,奴婢全聽皇長公主吩咐。”於是,簡懷箴帶着錢皇后、萬貞兒和香蠟,一起向皇上寢宮而來。

卻說周貴人命令萬貞兒帶人去處死錢皇后後,就把皇上寢宮中,所有的太監奴婢們都趕了出去。此時此刻,周貴人連錢皇后都敢賜死,宮中的宮女太監們哪個不懼怕她,因此她一聲令下,衆人都紛紛出去了。

周貴人望着龍榻之上,臉色蠟黃的朱祁鎮,忽然之間就冷笑了一聲道:“皇上,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哪,你說是不是?”

朱祁鎮中毒之後,迷迷糊糊,哪裡能聽得到周貴人說什麼。周貴人見他不吭聲,心頭卻恨恨起來:“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您呢?您對臣妾可有半分恩惠可言?臣妾對您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最不重要的妾室而已。我爲你生兒育女,帶大皇太子,你呢?卻只讓我做個小小的貴人,讓那個死瞎子當皇后,真是笑殺天下人了!”

周貴人越說越恨,見到朱祁鎮病怏怏的臉,又繼續道:“你以前疼愛錢氏那個賤人,也就罷了。她雖然生不出孩子來,以前的確還生的好看。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重新登上皇位之後,還是那麼疼愛那個賤人?她眼睛是瞎的,腿是瘸的,整個人看起來,就跟怪物沒有什麼區別,爲什麼你還讓她做你的皇后,而不是讓爲你生兒育女我我?”

朱祁鎮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發出一聲呻吟。周貴人見狀,眼中充滿惡毒之色,整張臉扭曲變了形狀:“就因爲那個怪物假裝擔心你,跪在地上爲你念幾句阿彌陀佛嗎?就因爲那個女人,假惺惺的流下幾滴眼淚嗎?就因爲這些,你就讓她高高凌駕在我之上嗎?我爲你辛辛苦苦,帶大孩子,爲什麼你完全看不到?爲什麼?”

周貴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聲音越淒厲,真個人變得十分可怖。

毒藥,在朱祁鎮體內發作,他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人卻越來越清醒。他晃動了一下頭,嘴角吐出黃沫來。

周貴人見到朱祁鎮忽然之間,口吐黃沫,倒是被嚇了一跳。等到發現,那隻不過是朱祁鎮迴光返照的時候,她便越發的放肆起來。

“你不是寵愛錢皇后嗎?你不是當那個瞎子是你的寶貝麼?如今你病的半死不活,最後一個看着你走的,是誰?是誰?還不是我!等到我的深兒登基做了皇上,到時候母儀天下的是誰?你以爲會是你的瞎皇后嗎?讓我告訴你,那個人是我!是我!”

周貴人越說,心中的仇恨堆積的越激烈。她瞪着朱祁鎮,很是肆無忌憚。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傳來太監兢兢戰戰的一聲:“皇太子皇太子駕到!”

周貴人起初被嚇了一跳,以爲簡懷箴來了,可是聽到來的只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朱見深後,頓時又輕鬆下來。所謂母子連心,母子一條心,無論如何,這種時候朱見深都會幫着自己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

“母親,父皇怎麼樣了?”朱見深邁進門來,第一句話便開口問他的父皇。

周貴人心頭不由自主涌上一陣失望的情緒,但是很快就被她給遮掩住了,她知道無論如何,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面前,絕對不能損壞自己的形象。

“深兒,你可來了,我正擔心你的父皇呢。那可惡的皇后,給你父皇下了毒藥,如今你父皇正受苦,我這心裡面,也十分難受。”周貴人一見到朱見深,就上前拉着他的衣角,和他哭訴道。

朱見深心裡也覺得此時怪蹊蹺,儘管如此,他卻沒有多問。因爲一來對方是自己的生母,二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皇上的性命。

“太醫呢?太醫哪裡去了?”朱見深見只有周貴人一個人孤零零的陪着朱祁鎮,心中大怒,對着外面的太監吼道。

太監們見狀,個個嚇的臉色大變,望了周貴人一眼,半天才說道:“太醫太醫娘娘讓太醫先回去了。”

周貴人狠狠地瞪了那個說話的太監一眼,轉而對朱見深說道:“深兒,是我命令太醫回去想法子診治皇上去了。”

朱見深看了朱祁鎮一眼,見他口吐黃沫,臉色蠟黃,情狀實在堪憂,忙道:“母親,依兒臣之見,父皇已經拖不得了。來人,趕緊讓太醫回來下藥,無論如何要把父皇給治好。”

周貴人見朱見深一心爲朱祁鎮打算,心中不禁有幾分憤懣。但是她覺得朱祁鎮本來就已經病入膏肓,如今又身中劇毒,不論太醫怎麼下藥,也一定是必死無疑,因此,卻也沒有那麼擔心。

唯一讓她擔心的,只有一個人,就是簡懷箴。

倘若,簡懷箴把錢皇后救下來,那麼恐怕事情就難辦了。還有香蠟那個死丫頭,也不知道現在已經被殺死了沒有。萬一宮人辦事不利,香蠟未死,而錢皇后還活着,那時候事情就不可以想象了。

周貴人想到這裡,渾身驚慄,卻又怕被朱見深看出來,只好隱着不說,朱見深忙着救治朱祁鎮,哪裡還顧得上週貴人。就在這時候簡懷箴帶着錢皇后、香蠟等人來到了。

周貴人一眼瞥見錢皇后和香蠟,整個人頓時臉色大變,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簡懷箴已經走上前去問朱見深:“皇上的病情怎麼樣了,抑制住了嗎”?

朱見深看着臉色發黃,口吐黃沫的朱祁鎮,非常擔憂的說:“我現在已經去派人請太醫了,父皇看來中毒不輕,還請皇長公主趕快施以援手。

簡懷箴見朱見深眼中滿是焦灼之情,對朱祁鎮的關愛溢於言表,不是做僞,心中感動點頭說到“好,你且不必擔心,本宮前來看看”。

她雖然安慰朱見深不要擔心,其實她自己心中也十分擔心朱祁鎮的病情。因爲朱祁鎮原本就已經病的不輕,此次又不知道中了什麼毒,毒藥攻心,說不定——

簡懷箴把手往朱祁鎮的脈搏上一搭,隱隱約約能聽到朱祁鎮的脈搏,果然是十分微弱

簡懷箴靜下心來慢慢診斷,終於被她發現,原來朱祁鎮所中的毒藥,竟然是民間尋常所用的砒霜

砒霜這種毒,雖然四處尋常可見,但是毒性及其猛烈,要想治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簡懷箴滿懷憂慮的看了朱祁鎮一眼,又看了朱見深一眼,又看了錢皇后一眼。

朱見深和錢皇后看到簡懷箴的目光,已經知道事情恐怕不好了,忙上前問道:“皇長公主,皇上的病到底怎麼樣?皇上中的毒又如何,到底還能不能救?”

簡懷箴想了好久,緩緩地搖搖頭說:”本來皇帝雖然已經病重,卻可以支撐着再活幾年,說不定遇到靈丹妙藥,還能把病情治好了,也不一定。如今卻恐怕是不能夠了!”

“難道父皇已經沒有辦法醫治了嗎?”朱見深眼中露出急切的目光,望着簡懷箴。

簡懷箴搖了搖頭安慰道:“那你們也不必擔心,我可以用上弦金針來診治皇上,說不定還能爲皇上延續性命。”

衆人一聽,心中頓時平靜下來,他們都知道簡懷箴的醫術超羣,多年來在江湖上、宮廷中都很有名聲。

她既然說能夠用上弦金針爲皇帝續命,那麼恐怕不是假的。簡懷箴的醫術,遠遠不是宮中的太醫們所能比擬的。

唯有一個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又驚又怕,那個人就是周貴人。

周貴人處心積慮的佈下這個局,想毒死皇上,並且把責任推到錢皇后身上,誰知道半路里殺出一個簡懷箴,是她千算萬算算不到的。

在毒害皇上之前,她已經特意打聽清楚,簡懷箴今日要外出,才實施自己的計劃,卻沒想到錢皇后對簡懷箴的話言聽計從,錢皇后做法的時候,發現簡懷箴不在,便已經派人出宮,去請她回來了,這麼一來一回,雖然耽擱了些時日,卻還是被簡懷箴挽回了局面。

簡懷箴對衆人擺了擺手說:“你們先出去,待本宮爲皇上醫病。”

“是”。衆人答應着。

太子你在皇帝寢宮外面把守,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知道嗎”?簡懷箴看了一眼朱見深吩咐道。

“是皇長公主請放心吧,孩兒這就去做,”朱見深答應着。

“還有一件事,錢皇后、周貴人,本宮暫時不知道你們至今究竟有什麼樣的隙怨,但是在本宮爲皇上治病的時候,你們且不可相互追究,一切等本宮來裁奪。”

“是,謹遵皇姑奶奶命令,錢皇后和周貴人對看一眼,對簡懷箴說道。

周貴人方纔還扯高氣揚,如今見到簡懷箴,頓時像一隻鬥敗了的母雞,變的精神懨懨起來。

於是衆人走出門去,簡懷箴留在皇上寢宮爲皇帝治病。周貴人和錢皇后、朱見深等人剛剛邁出宮外,周貴人便已經看了錢皇后一眼,她心中雖然害怕,卻仍舊逞口舌之爭:“皇后娘娘沒想到你福大命大,竟然謀害皇上之後,還能活着真是可喜可賀呀。”

錢皇后謹尊簡懷箴的吩咐,不與周貴人逞口舌之爭。

朱見深見周貴人對錢皇后頗有微辭,他心中很是瞭解周貴人和錢皇后的爲人,覺得錢皇后不可能謀害皇上。

朱見深因而扯了扯周貴人的衣服說道:“母親,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現在還不能妄下斷論,母親就少說兩句吧”。

周貴人見自己的兒子也不幫自己,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她瞪了朱見深一眼,卻始終是理虧在心,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零落已經押着王道靈趕了過來。衆人見到王道靈,心中又是一陣憤怒,錢皇后走上前去,忍不住怒道:“王道靈你爲何要受他人教唆,來誣陷本宮。”

王道靈不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錢皇后一眼,冷冷地說:“皇后娘娘您可不要誣衊我呀,我什麼時候陷害過您,我知道您是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也不能仗着身份壓人不是嗎?”

王道靈邊說着邊來到周貴人身邊,對周貴人行了個禮道:“貴人娘娘萬福”。

周貴人的臉色變的很很難,她瞥了一眼王道靈,冷冷地說:“王道靈,你謀害皇上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現在不用跟我說什麼好話,一切留待以後再說吧。”

周貴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很是惱怒王道靈,這個王道靈真是不聰明,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她請安,這不是擺明了兩個人認識嗎。

零落不動聲色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她冷冷地笑了笑說道:“王道長你現在先不必這麼着急認主子,一切還是等我們皇長公主出來再說吧”。

王道靈看衆人面上的神情都很嚴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

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這麼過去,很快簡懷箴從皇帝寢宮中走了出來,她的臉色稍微有一些蒼白,步履有些不穩。零落見狀忙上前扶助簡懷箴問道:“皇長公主您可好嗎?”

簡懷箴看了零落一眼,微微一笑道:“本宮還好,只是方纔爲皇上診治的時候,耗費了一些功力罷了,太子,你去命令太醫煎幾服補藥,給皇帝服下去,經過本宮施針後,我相信皇上的身子在半年內一定無恙。”

錢皇后和朱見深聽說皇上身子無恙大喜,錢皇后上前一步問道:“皇長公主,臣妾是否可以進去看看皇上?”

簡懷箴機敏啓誠卻仍舊搖搖頭道:“不行,皇上現在身子還十分虛弱,一切等皇上服了藥劑,醒轉過來再說吧。”

“是”,錢皇后答應着。

朱見深趕忙去吩咐太醫,爲皇上進補去了。

簡懷箴掃視一下衆人,見錢皇后神色泰然,周貴人神色奇怪,而王道靈畏畏縮縮,心中對一切早已瞭如指掌,她對衆人說道:“皇上寢宮門前也不是我們辦理家事的地方,你們且本宮來萬安宮說話吧。”

“是”衆人答應着,一起跟簡懷箴向萬安宮走去,不多久已經到了萬安宮中,簡懷箴在正殿中的黃花梨檀木椅上坐下來,又讓零落在她兩旁設了兩個座位,分別吩咐錢皇后和周貴人坐下。

一一零成禍水一百一十二博信任四十七妙迴天二十七互猜心二二九保血脈一零五授金印一百二十六蕭薔禍五十六計叢生六十計迭出四十一命之賭七聖旨到二三四難爲尼一百三十七鹽運使一零九無所忌一百六十四恃無恐一三零祖孫鬥一百六十三刺客行一五六死者矣一四五悔意漸楔子恨來遲一零五授金印第23回 少年遊六十三逼上門一百五十五闖詔獄六十二毒燕窩三十八母生嫌一百一十入虎穴第28回 ,金鳳鉤第30回 ,滿庭霜上二三八蠱之痛一八七查細作二十四爲誰癡四十一城門斗一三七火漫山三十二朱見辰一三六戰與非一百五十演舊夢第12回 迷仙引二十九夜幕臨二十四心字灰關於被人惡意刷點及扣除被惡意刷的點擊公告八十三江湖客一七八皇后媚一百六十五滅口計二六一苦肉計一六零隔雲端二三五女皇夢八十三計打聽五十九逞虎威一百一十二博信任十七將軍死二二六惡膽生一六三兩色天一八六計連環十二秋波遞十七紀惻寒五十九逞虎威一八七查細作第2回 ,青衫淚一一八長遠慮二四八中奇毒九十八鳳簫引第6回 ,向湖邊一六一女巫婆一百四十三召孫監九已知錯一八三雷霆怒十六各自飛六十九厭勝術三十九劍氣近二四六誣景王六十五與虎謀一百五十六斬石亨一九三兩心知關於本卷于謙1八十六用心苦一九二公主心七十八驚染劫六十看錯人九十六女人心五十三各所需七十五皇后祠第30回 滿庭霜下五十八狼狽謀三十六入甕中六十五與虎謀八十八危中城三十五言不順七十四君心變十六魔音女番外之江少衡荊棘滿懷天未明二五十一囚公主九十一闖龍潭一百四十二憐才意二零六有所隱一零三議兩宮舊作帝女花一四江湖令三十一探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