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懷了太子爺的孩子,請皇后娘娘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奴婢一命!”
蝶秀的話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了,連楊勇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蝶秀怎麼會懷了他的孩子呢?這對主僕倆到底想做什麼?爲什麼都要把孩子賴在他的頭上呢?
蔡彎月只覺得眼前一黑,閉上雙眼緩了一會兒,纔沒有倒下去。
這個楊勇可真夠能耐的,居然主僕通吃!狀盡來血。
高良娣也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她站起了身,一雙丹鳳眼惡狠狠地瞪着蝶秀,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口把她吞掉!
什麼樣的賤婢都可以爬上太子爺的牀嗎!而且還真懷上了太子爺的孩子!
“蝶秀,你亂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誹謗太子爺,這是要殺頭的!”
元芷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厲聲地喝斥着蝶秀,直覺告訴她。蝶秀是第二個青夢。
“奴婢沒有亂說!這種殺頭的事,奴婢豈敢亂說!還請皇后娘娘做主啊!”
蝶秀看到那些被打的宮女一個一個地暈倒在自己的面前,她害怕了。要是那些板子打在她的身上,她腹中的孩子不死掉纔怪!她自己也會有性命之憂!那她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但她若是此時暴露了一切,她還是有可能會被賜死,她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也會跟着她一起死掉。
反正橫豎都有可能會死,她就冒個險,主動把事情抖出來吧。
“你怎麼會懷上太子爺的孩子?快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了!趕緊給本宮滾出去!”
元芷的話聽上去像是在護着蝶秀,而實際上,她是怕蝶秀真的懷了楊勇的孩子。
“慢着,先讓她說!”
獨孤皇后冷冷地瞟着蝶秀,心裡頭卻在怪元芷看不住自己的下人。
“謝皇后娘娘!”
蝶秀又千恩萬謝地磕了頭。卻又不急着說出事情的始末。而是先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荷包。
“此物原來在你的身上!難怪本宮到處找也找不到!”
楊勇一出聲,倒是承認了一半他與蝶秀有染。
但他說完就後悔了,他不自覺地看向了蔡彎月,見她臉色甚是難看,他的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了。他還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一個女子的感受。
這個荷包,獨孤皇后認得,元芷認得,蔡彎月也認得,確是楊勇平日所戴之物。
獨孤皇后見到這個荷包,一張臉拉的更長了,她陰惻惻地瞧了楊勇一眼,這個兒子勾、引小宮女的本事倒是強的很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點速速說來!”
獨孤皇后臉一沉,眸光狠厲地瞪着蝶秀。
蝶秀被她喝叫的激靈一下,這才緩緩地道出事情的始末。
“上個月深夜的一天。奴婢起夜的時候,正好看見太子爺從太子妃的屋中出來。當時夜黑,太子爺身邊又沒有一個跟着的人,奴婢就想着還是跟着太子爺,護他回到明德殿!”
“可太子爺沒有回明德殿,而是去了遂初堂。奴婢就更怕太子爺會出什麼事了,就也跟着進去了。”
“奴婢一進屋中,太子爺就把奴婢給抱住了……”
蝶秀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不用她說,衆人也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會逃開呀!”
元芷忍不住了罵了一句。
“太子爺當時情智不清,身上滿是酒味,奴婢猜太子爺定是喝醉了……奴婢當然想掙脫,但太子爺根本不給機會讓奴婢掙脫……”
“事後,奴婢慌亂地抱起衣衫就走,卻不慎拿走了太子爺的荷包,奴婢找不着機會還他,更是不敢還他……”
什麼叫不慎拿走的,根本就是故意拿走的!
什麼叫不敢還,根本就是故意不還的!這可是他們滾牀單的證據,她怎麼可能會輕易地拿出來!
蔡彎月在心中氣憤難平!
這個楊勇居然在遂初堂,他們約會的地方,和別的女人滾牀單!
楊勇心虛地偷瞄了蔡彎月一眼,想着,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勇兒你說,事情真如蝶秀所說嗎?”
獨孤皇后怒吼了一聲,聲音之大,直震的蔡彎月耳膜疼。
“母后……兒臣乃酒後亂性……”
楊勇直到此時才知道,原來那夜跟他在一起的女子,不是蔡彎月!
那天夜太黑,自己又喝的爛醉,居然錯把蝶秀當成蔡彎月了!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要是說出來,會害死蔡彎月的。
“又是一個酒後亂性!”
獨孤皇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容滿面,上次青夢的事,也是因爲楊勇的酒後亂性,這一回,又是這樣!而且這次是真的滾在一處了!
她擡起手來,想怒扇楊勇一個巴掌,卻終是下不了手。
“啪”的一聲,手掌轉向,甩向了蝶秀。
心中的怒氣無法排解,她只能對這個宮女撒氣了。
“你說,是不是你勾、引的太子爺!是不是你想麻雀變鳳凰,想成爲太子的侍妾,所以才故意這麼做的?若不是今日要挨板子,你是不是想等着把孩子生下之後,再把這件事告訴本宮,再讓本宮替你作主?”
是啊,到時候孩子已經生下,他是楊勇的孩子,獨孤皇后是不忍對一個活生生的孩子下殺手的。而母憑子貴,蝶秀不但不會被責罰,還會有封賞。
獨孤皇后把蝶秀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
但蝶秀怎敢承認這些呢?
“娘娘冤枉奴婢了!奴婢豈敢有如此非分之想!奴婢本是想把這件事爛在自己腹中的,豈料,那夜之後,奴婢懷上太子爺的孩子……這個孩子,奴婢也是近日才發現懷上的……”
蝶秀又咚咚地磕着頭,“奴婢一向謹守做下人的本份,伺候太子妃多年,對太子妃從來就沒有過二心!還請娘娘明察!”
“趙太醫,你給她把把脈,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獨孤皇后朝趙碩道。
“是,娘娘!”
趙碩應了一聲便彎下腰,拉起蝶秀的胳膊,給她把起了脈。
“回娘娘,蝶秀確有身孕,且已有月餘!”
趙碩把完脈後道。
楊勇臉色一變,這麼算來,蝶秀懷的倒真是他的孩子呢。
蔡彎月直在心裡艹了一聲,又是孕有月餘!這麼說,楊勇上個月在差不多的時間裡,跟元芷主僕兩個滾了牀單!還同時播種成功了!
真是地肥,種也好啊!
元芷那塊地還是她親自調養的呢!
“芷兒,你說,蝶秀平日裡可是如她所說的忠心對你?”
獨孤皇后朝趙碩點點頭,一雙鳳眸凌厲地掃向了元芷。
“皇后娘娘,蝶秀在妾身的母家就從小一直伺候着妾身,做事細心周到,跟妾身入了宮之後,也跟從前一般無異!”
元芷也只能實話實說,畢竟蝶秀的表現,衆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你呀,總是這麼護着下人!也難怪連你的這些貼身宮女都一個一個地背叛你!”
獨孤皇后氣不打從一處來,“今日本宮就要好好地處罰蝶秀,以儆效尤!來人,把蝶秀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這話一出口,可把高良娣給高興壞了,賤婢就該被打,就該被打死!不打死出不了心中的那股妒氣!
元芷也覺得有些解氣。
倒是蔡彎月,卻有於心不忍了。再怎麼說,蝶秀也是一個有身孕的人啊,怎麼可以挨那麼重的板子呢。這獨孤皇后是不是有些狠毒了呀?
“饒命啊娘娘!奴婢真的沒有勾、引太子爺!一切都是誤打誤撞啊!奴婢真的沒有對太子爺有過非分之想啊!娘娘……”
蝶秀嚇壞了,莫非這一步險招還是走錯了嗎?
早知道這樣,剛纔就乖乖地挨那三十大板了,興許還可以撐過去。若是孩子沒了,也可以藉着身上的血跡矇混過去。一切等事情過去了,再從長計議。
日子那麼長,她總會找到再與楊勇滾在一處的機會的。
可如今她把事情和盤托出之後,獨孤皇后不但不饒她,連她腹中的孩子也不顧了。三十大板,她尚且撐不住,更何況五十大板!直接一屍兩命了!
而屋外打板子的聲音,還有那些被打宮女的慘叫聲,仍是不絕於耳,蝶秀的心裡更害怕了。
“休想再狡辯!來人,趕緊給本宮拖下去!”
獨孤皇后怒氣暴盛,一張臉因爲暴怒而扭曲着。
蝶秀嚇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着,突然就兩眼一翻,栽了下去,身下紅了一片。
來拖人的兩個官士見此情景面面相覷,不知道還要不要把蝶秀拖出去打板子。
“趙太醫,快救人!快救蝶秀啊!”
楊勇見此豈能坐視不管,他抱起蝶秀就往外面的偏房奔去。
趙碩卻是不敢跟着去,他還得看獨孤皇后的臉色,畢竟這裡,她說了算。
“去吧!”
過了一會兒,獨孤皇后才嘆了一口氣,朝趙碩揮了揮手,臉色甚是疲累。
趙碩應了一聲便趕緊去了。
陳弘政扶着獨孤皇后坐到了桌前的凳子上,輕柔地幫她捶着雙肩。
高良娣見楊勇把蝶秀抱走,氣的一個勁地扇着帕子。
元芷靠坐在榻頭,心中自是苦悶不已。防來防去,終是防不過身邊的人。她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她。先是青夢,現在又是蝶秀,都是她從府裡帶出來的丫鬟。如果連她們都不能相信,在這個宮裡,她還能相信誰呢?
蔡彎月卻是苦笑連連,瞧楊勇對蝶秀的那副緊張樣!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