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走不遠,就見一男子迎面走過來,見到無憂卻很是驚訝:“師妹?你總算是回來了,要是你再不回來,我就打 算去渝州城找你了。”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師叔呢?”無憂面無表情的說。
“哦,師叔在裡面。對了……這位是?”無憂那個口中的師兄,這才注意到了她身後還有個長恭,目光中流露出了 幾分警惕。
“在下……”長恭搶先自我介紹着,卻被無憂忽然打斷。
“醫師,給我看病的。”無憂只是這麼說。
長恭見此,也只能把話嚥了回去,順着無憂的話點了點頭。
跟着無憂有些侷促的走進了大堂,無憂見她要找的人還在談事情,便在一邊稍作等候,順便告訴長恭:“這是我師 兄,那個是我師叔。”
“哦。”長恭無聊的回答。
等到那幾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中年男子才抽出空來對無憂說道:“無憂,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受傷了,可嚴重? ”
無憂搖搖頭:“沒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渝州城裡都是我的通緝令,所以我回來住些時間,等風聲過去了再 說。”
“也好……這位是?”師叔見到長恭,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哦,我是無憂姑娘的醫師,無憂姑娘的傷,就是我治好的!”這次長恭倒是機靈的說着,還略帶一些自豪。
只不過,不同於其師兄淡然的反應,這位中年男子卻說道:“無憂,你跟我過來一下。”
長恭看出這男子眉心緊蹙,帶着一絲防備,還有不滿。無憂沒說什麼,只是跟着男子往後間走,長恭卻只聽清了一 句話,那就是中年男子果然很是不滿的一邊走,一邊對無憂說道:“你怎麼隨便帶一個外人進來!”
後面的話,兩人走遠了,長恭便聽不清了。
大堂之內,剩下幾個下人,和無憂的師兄,隨便聊了幾句,長恭得這無憂的師兄叫做蔣文浩。
“你隨便坐坐,我那邊有點事,先過去了,抱歉。”蔣文浩雖語氣略顯冷漠,但該有的禮數卻不少。
“蔣公子且去便是,等無憂姑娘出來,我囑咐幾句便離開。”長恭起身迎送道。
蔣文浩匆匆的離開,這裡好像只剩下長恭一個活人一樣。
長恭一邊四處走動,一邊思索着這明月山莊。雖然正值深秋,景色更是怡人,可此時長恭卻沒什麼心思去看,因爲 他有一種感覺,就是這明月山莊,有些奇怪。
無憂師叔對無憂說的那句話,不小心被自己聽到,便更加確定了這裡面的蹊蹺。明月山莊本就隱蔽於世,現在又不 準外人進莊,這莊裡,定是有着什麼秘密……而且看這些人的行頭,長恭忽然想起無憂的身份,難不成這裡,便是無憂的殺手組織?人人皆知殺手無憂,十步之 內取人頭,下手狠辣,乾淨利索,來去無蹤。只要能給她滿意的價錢,只怕就是當今皇上,她也會去殺。更多會深入了 解的人,也都相傳無憂是個百變殺手,無組織無幫派,一向獨來獨往。
如今讓長恭沒想到的是,若是沒猜錯,這無憂,根本也是有組織的人……長恭自己在這邊想了沒多久,無憂和她師叔就從裡面出來了。長恭剛要上前告辭,哪知無憂的師叔卻忽然開口挽留 道:“既然薛醫師是將無憂的傷醫好,又將無憂冒險帶出城來,一路奔波勞累,我看這天色已經不早了,便在本莊休息 一日,明日再走吧。”
“不用了,我還要趕回城去……”長恭推辭道。
“對了,你可知道……無憂的身份?”師叔忽然這樣問。
長恭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怕自己回答不知道,他們殺人滅口,知道了,還是殺人滅口!
思來想去,長恭只好說道:“爲醫者,自是不看身份貴賤高低,受傷之人,皆是我的患者。”
果然,這個說法對於師叔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只不過,似乎不由得長恭說什麼,就已經來了兩個人,表面上是 請,實際上,是將長恭帶了下去,看來今晚,是走不成了。
長恭看了無憂很多次,暗示着她幫自己說句話,可是無憂卻面無表情,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一樣,努力了多次,長恭 也終於放棄了,心中不免自我安慰道,這明月山莊的景色也不錯,在這住一晚上也沒什麼,正好藉此難得機會,欣賞下 美景。
太傅府上,沈家從那以後再也沒來過。徐麗華倒是去了幾次,說是要親自收拾女兒留下的東西,每次她回來,大家 也都能看出她是紅着眼眶,就知道肯定是哭過了。只是該勸的也都勸了,畢竟這種事,也不是一時半夥兒就能想的開的 ,只希望大家都能慢慢的好起來。
府上的氣氛似乎沒有因爲多來了一個新媳婦而變的活躍起來,也許更多的是因爲瀾若離開了這件事。夏太傅的身子 越來越差了,每天見到他的幾乎少之又少。幾乎早上起來就去宮中,回來了就窩在書房裡,大家唯一能見上一面的,就 是在吃飯的時候。
而坐在一起吃飯,除了大家各自起身說一句吃飽了,幾乎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就這樣僵持着,本以爲雖然死寂, 可就會一直這樣平靜下去,沒想到只是幾天,府上就來了以爲客人。
那日正巧趕上夏太傅休假在家,仍舊是待在書房裡不知道忙些什麼。瀾雪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發呆,心裡有些亂,也 捋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老爺,府裡來了個女子,說是叫什麼上官婉兒,來拜訪老爺的。您看……見還是不見?”大夫人輕輕的走進書房 說道。
夏太傅放下手中的筆,擡頭嘆了口氣:“她怎麼來了?不過她的身份,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和朝廷走的很近,特 別是沐王爺。許是沐王爺讓她來的,我去看看。”
說着,夏太傅便起身,隨着大夫人走入了前堂。進門見上官婉兒備着賀禮,已經等在裡面了。
“上官小姐久等了,不知大架到府上,有何貴幹?”夏太傅很客氣的問。
上官婉兒坐到一邊,笑道:“夏太傅如此客氣,叫我還怎麼好意思來玩啊!”
夏太傅笑了笑:“原來上官小姐是來玩的,那到是很好,只不過……上官小姐一個人來的嗎?”
上官婉兒點點頭:“是啊,初來府上,給夏太傅備了點賀禮不成敬意。上次託瀾雪給夏太傅問好,便覺得有些失禮 ,想了想,婉兒到渝州這麼久,還沒來拜訪過夏太傅,便親自來了。畢竟婉兒也知道夏太傅和王爺交情甚好,所以便來 冒失了。”
“哈哈,上官小姐太客氣了,既然知道老夫和王爺交好,就不必如此客氣。若是上官小姐不嫌棄,將這太傅府只管 當做自己家,隨便來玩就好。”夏太傅很是大方的說着,大夫人也在一邊笑着點點頭。
婉兒欣喜的說:“好啊。對了夏太傅,王爺託我問一聲,那通行證可能用?那日進宮辦置的有些急,通行證上有些 漏洞,不知道,可耽誤了事?”
上官婉兒此言一出,夏太傅剛剛還帶着笑意的臉,立刻變得有些發白,笑意僵持在臉上許久,才趕緊問道:“上官 小姐,你剛剛……剛剛說什麼?什麼通行證?”
上官婉兒見夏太傅如此反應,詫異的說道:“夏太傅,你……你不知道這件事嗎?前幾日瀾雪妹妹到王府託王爺辦 個通行證,王爺便應了下來,當日下午就進宮辦好了送了過來,只不過因爲有些急,今日才知道,那一批的通行證上面 ,有些漏洞,可能出城的時候,有點麻煩,不知道有沒有耽誤夏老爺和瀾若的事?”
夏太傅聞言,哪裡還坐的住,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的問道:“你是說,瀾若的通行證,是瀾雪託王爺辦的? ”
“是啊,瀾雪說瀾若有急事,一定要用通行證出城,所以……所以王爺也沒問,就直接幫了瀾雪這個忙,畢竟大家 都是朋友,怎麼……夏太傅不知道這件事?”上官婉兒一臉吃驚的說道。
“這……這真是……氣死我了!原來是這樣,我就說瀾若的通行證是哪裡來的,沒想到居然是瀾雪!咳咳咳……” 夏太傅一激動,又開始咳個不停。
上官婉兒見夏太傅的情緒如此激動,有些抱歉的問道:“對……對不起啊夏太傅,我不知道瀾雪沒將這件事告訴你 ,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是受王爺所託,想問問,若是不能用,王爺好去幫着重新辦一個,想不到……”
夏太傅一手扶着椅子,一邊強忍着怒氣說道:“上官小姐,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若是沒事的 話……今日就不留上官小姐了,下官還有些家務事要處理,改日再去王府登門……拜謝……”
上官婉兒見到這種情況,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待了,便起身一臉抱歉的說道:“夏太傅……對不起啊,這件事怪我, 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傷了身子,我擇日再來……”
上官婉兒說完,就轉身走了。而夏太傅卻氣的跌坐在椅子上,聲音發顫的說道:“去……去把瀾雪給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