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
見裡大將很快反應了過來。
她看着左昌臉上的困惑,暗笑自己敏感,想得太多。
莫名涌現的狂熱,也隨之消散。
她的確知道了左昌的身份。
但是,左昌還不知道這件事。
“……”
左昌他,應該還不知道吧?
見裡飛鳥略作思考,不敢打包票!
她不動聲色,決定試探一下:“左先生,您爲什麼想寫天王將軍的傳記?是因爲……你和他長得非常相似,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麼?”
真弓的耳朵豎起來了!
“唉……”
實話可能很傷人,左昌當時只是——
呃。
如果回答“愛”,左昌會不會立刻攤牌?
不。
玻璃杯和桌面碰撞,清脆的聲響直入心扉,見裡飛鳥擡頭,看着左昌。
左昌聞言,端起了茶杯。
見裡自問自答:“推崇天王者,要麼是慾壑難填的冒險者,要麼是極具野心的領導者,他們看到的是豐功偉績,想成爲的是下一個‘天王將軍’,下一個傳奇。”
要將情況,導向對自己有利的那一側。
左昌微微一笑:“作爲一個傳記作者,我當真這麼想;我收集到的所有資料,也都這麼表明。見裡大將,人會說謊,事實不會。這也是我說天王‘不懂人心’的原因。”
“很好解答?”
原來……
左昌應對從容:“我不過是想了解天王這個人而已。他分明是一個暴君,爲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推崇?我想了解這個問題的答案。”
飛鳥沉默。
真弓迎着飛鳥的視線,擡起了下巴:“母親大人,您有些話想和左昌說,我理解;你有些話想‘單獨’和左昌說,我不能理解!”
真弓的記憶模糊,早不記得天王將軍長什麼樣。
涼子起身,看向真弓。
左昌放下茶杯。
“角度不同,感受不同。愛或者恨,無非是立場問題而已。”
左昌停頓了一下。
但……
以上思考,花費0.3秒。
“是。”
以上思考,花費0.2秒。
左昌聞言,頗爲贊同。
她目光輕柔,轉頭對涼子說道:“涼子,你帶真弓先回去。有些話……我想單獨和左先生說。”
飛鳥微微一怔。
左昌話講完,客廳中出現長長的沉默。
這裡,應該——
左昌看着她,笑道:“天王不懂得珍惜。他爲了個人的榮譽和野心,傷害太多人!縱觀他的征程,充斥着殘殺和屠戮,他邁出的每一步都由無數的屍骸組成。最後呢,他得到了什麼?且不說他最後被天神擊敗,就算他戰勝了天神,他又收穫了什麼?”
他吹開熱氣,趁升騰的白煙模糊面目的瞬間,擡眼看着見裡飛鳥:“真有趣,你想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對嗎?在這裡回答‘恨’,是想讓我亂了方寸,從而陷入你的節奏?”
這不是謊言。
“他與光陰聖女的結合,只是爲了得到光陰教會的支持。您一定知道,如果沒有光陰教會的全力協助,天王升不到三位數。而他之所以得到教會青睞,就是因爲他迎娶光陰聖女;”
老實說,那雕像和左昌不是很像,不過神似而已。
她垂下眼簾,默然不語。
左昌和見裡飛鳥的婚姻,也不是被飛鳥吸引。
現在……
“唯獨……”
“唾棄天王者,看到的不是豐功偉績,而是天王腳下的累累白骨。他們是悲天憫人的正義之士,亦或者……就是白骨本身。”
左昌微微一怔,答不上來。
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和光陰聖女、辛香料之主的結合,左昌真的帶有強烈的功利目的。
錢無益在天王城的城門口造了個天王將軍的雕像,真弓知道那是她的便宜繼父,特意留心過——
“是的,很好解答。”
見裡飛鳥看着面前的男人,聞聽他的感悟,體會到他的變化,也咀嚼他的言語。
這是……
他看着見裡飛鳥複雜的眼神,隱隱激動的面容,繼續說道:“唯獨他的第一段婚姻,和您結爲夫妻的那一次,我看不到太多的利益,伱和他相互扶持,共同進步,談不上誰依賴誰。我猜測,天王將軍當時……應該只是單純的被你吸引了。”
見裡飛鳥難得嚴肅,呵斥道:“真弓,不要任性。”
咔鐺。
母親大人,覺得左昌和天王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飛鳥心頭氣憤,礙於左昌在場,不好發作。
他擡眼看着飛鳥,問道:“您呢?您對天王,是愛是憎?”
見裡飛鳥緘默不語。
飛鳥面色如霜,開口說道:“妾身,恨他入骨。”
她金色的眼裡沒有什麼情緒,她只是看着左昌,彷彿要把他的靈魂都看穿!
真弓從來沒有見過“天王將軍”,只是在很小的時候,看過飛鳥辦公室裡掛着的,她和天王將軍的合影。
爲了保全王位,他連血薔薇這等無私到無我,忠誠到竭命的人,也流放!
在左昌看來,天王將軍謬之極矣!
想試試這個結婚系統,看看能有多少收益。
涼子問道:“左先生,願聞其詳。”
“原來,我是特別的嗎?”
此乃謊言。
那麼,絕不能進入她的思路。
淡綠色的茶水清香撲鼻,鳩摩烈準備的茶葉很上檔次。
那張合影在左昌娶新妻之後就被銷燬,涼子、石原等僕從更是諱莫如深,只當左昌沒有出現過。
試探?
真弓,不爲所動!
她端坐着,說道:“涼子,你自己回去吧。我本來就是來找左昌的,我也有些話要對左昌說。”
見裡飛鳥笑道:“這問題……不是很好解答麼?”
見裡看着左昌,反問道:“推崇天王者,大多是什麼身份?”
左昌將雙手放在大腿上,十指交疊:“衆所周知,天王將軍有過三段婚姻。您,光陰聖女,以及辛香料之主赫塞。”
她問道:“您當真,這麼想?”
如果她回答愛,那麼左昌將從容,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他和辛香料之主的結合,更是徹頭徹尾的利益交換。當時的天王山窮水盡,爲了一場不可能贏下的戰爭傾盡所有,如果不是那場婚姻,他早就被推翻了。”
左昌淺飲茶水,說道:“我想也是如此。見裡大將,我越是瞭解天王將軍,就越爲您感到惋惜!天王將軍不懂人心,他之所以能功成名就,很大程度上歸功於他的鐵血;但他的鐵血,也勢必傷害他身邊的人!”
許久之後,飛鳥幽幽一嘆。
是自己太寵愛她了嗎?
今天怎麼這麼不聽話!
真弓眯着眼睛,突然說道:“母親大人,你……不會是看上左昌了吧?”
雖然還沒到晚上,但是今天的加更先發了吧。
感謝休要聒噪I吵的老夫頭疼、書友20210602172631416的打賞,謝謝你們!
這一更是加的第三更,一個盟主是還清了,還剩下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