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羅溪玉是從一片潮涌般的疼痛中醒過來,那種熟悉又窒息的痛感讓她一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該死的功德白芒,又沒了!

因爲太疼,冷汗刷刷的便從全身的毛孔中滲透出來,卻是連叫都沒有叫出,羅溪玉整個身體都弓成了蝦米狀,開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

她緊閉着眼,手不由的揪住了胸口,無論疼多少次她都無法習慣,但卻只能忍着,因爲這疼痛無藥可解,除非有功德白芒,否則一*的痛感會每夜按時降臨。

而在旁邊閉目的聖主,卻是突然清醒過來,一睜眼便見懷裡的女子痛苦的躺在那裡,汗水殷透了身上的布單,雙目緊閉似隨時都會死過去一般。

聖主頓時臉色一變,有些蒼白的起身抱着女子,然後扣着她後腦勺便要探她的鼻息,直到感覺到鼻息若隱若現,便頓時將衣袍往她身上一包,一翻身便抱出了“黑棺”。

在睡得正香的葛師被叫醒,折騰了一夜後,天氣微微放亮,羅溪玉終於覺得疼痛漸緩,整個人有些萎靡的坐在“棺材”裡,葛師則在她手臂上插着金針拔了出來,然後又把了一次脈,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

不由道:“古怪啊古怪,羅姑娘雖然身體有些虛弱,但是氣血還是有力的,身體並未有什麼問題,怎麼會突然疼痛起來,羅姑娘晚上可曾吃了什麼?”

聖主在她身邊,此時臉色也不好:“飯都是與我一起吃的,她又多吃了兩枚果子,是不是那些野果有問題,她這幾日每日都要吃數顆,葛師看看那些果中是否有對她不益之物。”他語氣有些擔心又急迫。

她一向身體不錯,路上無論如何顛簸,跋山涉水亦或經過沙漠缺水缺食,都沒有病倒過,可是現在行至天淵山脈邊緣,再過幾日便能穿過天淵,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的就疼起來。

那疼痛的樣子幾乎是死去活來,便是聖主都當場臉色發白,慌張的抱着她出了“棺材”驚動睡得正香的葛師與一干十二劍。

葛老看着現在雖然緩了緩臉色,但還是臉色鐵青的聖主,不由忙道:“這些不必聖主吩咐,老夫早已經將不適合羅姑娘的野果取走,留下的都是對她有好處的,絕沒有什麼不益之物。”

羅溪玉此時臉頰汗還沒幹,疼痛過去她有了些精神,雖然之前葛老用金針封穴,緩解她的疼痛,但是根本就沒用,她的疼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來自於“鴨蛋玉蘭”所施加,任何什麼止痛的方子藥材她都有試過,一點用都沒有。

這也是爲什麼她一見白芒沒有了,就驚慌失措四處做好事求白芒的原因,要不誰好端端的要做什麼聖母,這年頭,聖母不討好,還各種被嫌棄有病,她做的真的好難啊……

不過她也不想聖主與葛老擔心,畢竟一路上趕路,加上聖主的身體就夠讓人操心了,她現在都捨不得聖主有半點不適不舒服的。

怎麼說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好歹也就疼疼,也不要命,便趕緊笑了笑編個話兒道:“我這毛病小時候就有了,高人我多做點善事,積些功德,要不都活不大,我這毛病還真是一做好事就睡得好,身體舒坦,一不做就疼……”

“還有這等事?”葛老見多識廣,居然也是聞所未聞,“怪不得羅姑娘一路上都要錢施佈施,原來是有此緣由啊。”

羅溪玉苦逼的笑笑,“其實也不算什麼……”然後轉頭就摟着聖主胳膊小聲道:“我身體沒事,以前也懂藥膳,經常給自己補身體呢,你看葛老醫術這麼厲害,不也說我沒問題麼,就是這段時間一直不見人煙,好久沒做好事,冷不丁就疼了,等遇到了有難的,我再多施點銀子就能好……”

葛老行醫久且是醫毒雙絕,聖主對他的醫術極爲信任,但即使如此,他的目光還是有些不虞,不過羅溪玉再三保證,而這上世確實有些無法解釋的症狀,只得做罷。

但是當晚,卻是勒令不准她再勞累做飯洗衣了,雜事都交給十二劍來做,果子也一併沒收,而一行人的行程也改爲日夜兼程,每日只休息兩個時辰,一直在行路。

這樣的話,聖主的休息時間就又縮短了,羅溪玉心疼的要死,雖然晚上她也疼的要命,可是這不一樣,她無論疼多少次,還活着,聖主若有個一星半點的不妥,那就永遠不見了。

可是他又是個強硬專橫的人,命令一下,誰也改變不了,看着每睡兩個時辰就準時醒過來,帶着疲色上路,簡直是讓她坐立不安。

她現在有三朵玉蘭,每天會有小半瓷瓶的露水,她一滴都不捨得喝,全部留給聖主,兩個時辰是四個小時,如果睡得香睡得沉也能很解乏。

顯然可能是因爲疲累,又或者每天三次的露水養神,聖主休息的時候都會睡得很香,他躺在羅溪玉懷裡,羅溪玉都不睡的,側倚着軟枕,然後邊看着他邊給他輕輕打着扇子,給他驅趕蚊蟲,直看着他睡足四小時,纔會休息。

天淵山脈山多地廣,看着連綿不絕,行起來簡直是望不到邊,一山比一山高,可是再多的山也總有走到盡頭時,加上黑袍人這一路風塵僕僕,連休息都不捨耽誤,日夜兼程,總算在羅溪玉疼了三夜後,一口氣穿出了天淵。

接着便是羅浮洲,它是五洲離四獄最近的一處,也是五洲最遠的一個島洲,只要能穿過此地,便可到達東獄了。

可以說,到了這裡,離東獄也就只剩三五日的行程。

因天淵山脈向人很少有人橫穿,而天險根本無人能過,所以那些五洲的鷹犬無法將一行人包圍偷襲,但是離開後便有風險,以葛老所說,這羅浮洲不比其它四洲,因它離四獄頗近,屬於邊緣化,控制起來也不同其它四洲得心應手,加上離惠州更是十萬八千里,相當隔了半個圓的距離。

所以鷹犬應該不會如此快的到達此地,在此處佈下陷網,但雖然如此,一行人也極爲小心,在未過天淵時,便讓十二劍中的劍三劍五先行探路。

待到確認無任何人頭榜與畫像,及不見多少朝廷鷹爪,甚至還有些四獄人自如進出,一行人這才前行。

要按以前斷不會在離東獄不過千里之地,幾乎是在自家門口畏畏縮縮,但是此時不比以往,聖主的狀態不能再受一點點刺激,便是葛老不說,十二劍都專挑着沒人煙的地方走,能走山野鄉路,就不走官道,能在野外或農家小院將就,就絕不到城鎮中的客棧明晃晃的休息。

不過就算走得再偏僻也會遇到人,而羅溪玉在見到一羣像難民一樣的人,穿得破破爛的補丁兌補丁,大包小包的破被子,還有幾個髒兮兮的小孩子,眼晴都要放光了。

看到這些人,羅溪玉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顯這些人應該是背井離鄉逃難到此,不知周邊是否又有什麼天災*,這年頭四處戰亂民不安生,被迫逃難的人太多太多。

羅溪玉看着她們面色臘黃,還有的人臉上有大病的燒紅,似乎還在搖搖晃晃的堅持趕路,她美目透着“棺材”小窗的縫隙一看,便見着其中有幾人胸口都有白芒。

雖然只有熒火蟲大小的幾個小點,但是對此時受疼痛折磨的羅溪玉而言,簡直半點都不嫌少了,她不由的拍了幾下門板。

正好也是快午時,趕了半夜及一早上的路,該讓聖主和十二劍休息一下,落了腳後,餵了聖主摻了露水的泉水,和一些昨夜做好的點心。

然後她便從“黑棺”裡拿出一些在天淵山脈摘的一些解飢的果子分給那些人,還有放得太久有些潮的米和麪,畢竟就這些有味道的米麪做了食物,聖主根本是不吃的,且到了前面可以買賣的地方,葛老又會採購新鮮的,這些舊的也是經丟掉的。

這些逃難的人,人數不多,大概只有七個大人,剩下的五個全是孩子,見到果子都搶着吃,而幾個大人拿到米也都不斷的道謝。

羅溪玉逃過難,所以知道難民雖可憐,但也不都是好人,遇到人數少的還會互搶,甚至若有馬車落單也會圍上去搶食物,爲了糧食有時也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去。

不過因爲有聖主一行人,卻不存在這樣的事,光看這些詭異黑袍人的那精氣頭,便無人敢惹。

羅溪玉見一行人有白芒的只有三個,有一個是燒得快死還在趕路的人,這沒有白芒未必就是壞人,可能是並不需要羅又玉的幫助,但是這一行人哪個此時又不需米麪填肚呢,就算有金銀也會有沒地方買米的急迫。

但白芒卻如此少,可見路上沒做什麼好事兒了,功德都耗光,羅溪玉不會理會那些需要幫助卻沒有白芒的白眼狼,她目標只是裡面有白芒的,因爲這些人才是好人,救了他們纔有價值,她才能得到功德。

這一路上因爲存有照顧聖主病情的想法,所以已經開始看醫書,向葛請教如何施金針了,葛老的看家本事,本是不能隨意外傳,但是兩人都一心爲聖主,一方面他的年紀大了,等到百年後,他怕聖主無人照顧,或照顧的不好,一開始只是猶豫,到後面覺得羅姑娘宅心仁厚,見她如此上心,實在是陪伴聖主的最佳人選,便也是有意相授。

一個願教,一個願學,加上她天賦極高,還有些淺底子,學起來倒是頗快,此時這個因傷口感染的難民,發燒的症狀,她也斷個*不離十,讓人熬了些草藥灌下去,發了汗,又去了傷口膿毒,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給這些人意思分了些米麪後,又趁着她們把脈學習時,偷偷塞給了三個有白芒的人一隻白帕,帕裡包得都是一錠十兩的黃金,只希望她們用這些銀子安家落戶,然後能做個好人,幫忙更多的人。

聖主葛老一行人,就這麼看着羅溪玉忙前忙後,如蝴蝶般穿梭在幾個難民中,而聖主在見到羅溪玉還給那個病倒的男子把脈,簡直眼底都似有黑霧纏繞了,葛老在一邊都看着心驚膽顫,害怕聖主一個脾氣上來,上去給人砍個十段八瓣。

還好,從始到終,他都是拳頭握了又握,卻沒有動,身後咽半生不熟的米飯的十二劍,也跟着抹了把冷汗。

進入九月末,夜晚是越來越冷了,偏偏聖主的體質十分懼怕寒冷,一冷就暴燥,爲了減少他脾氣的反覆,羅溪玉簡直是傷透了腦筋,聖主厭惡野獸皮的怪味,羅溪玉只能收集較乾淨的兔毛,做成那種兔毛褥子,然後用長兔毛用那種織毛線的方式,編織成內簾襯子,將整個“棺材”都鋪滿,一點縫隙都沒有,白日可以捲上去,晚上放下來,特別避風暖和。

長兔毛在山脈中特別多,羅溪玉喜白色的,十二劍每日抓不少,她可勁的剪下長毛細心編織,又因毛編完清洗的乾淨,曬的蓬鬆,又染上了羅溪玉身上的玉蘭暖香。

聖主在裡面總算能少些寒冷睡得香甜。

此時夜晚衆人又露宿在半坡的竹林,竹子生得密集,足有十五六米高,十分遮擋冷風,但即使如此,入夜仍是寒意陣陣。

此時,看着外面黑乎乎的“棺材”,裡面一大半卻是純白的一片,放置衣物糧食的地方被羅溪玉用一條毛毯隔開,整個棺內都暖乎乎的。

而那潔白溫暖的毛褥上,正有個全身只着件白綢小衣的女子,白嫩的細腿比那兔毛還要白透幾分,彷彿是放在兔毛皮的水晶,極是惹眼。

白日天氣還算暖和,太陽一落氣溫便降了下來,所以一行人早早就要做了吃食,然後在寒意襲來之前讓聖主進“黑棺”休息。

聖主進去時,她便過去趕緊給解了外面的袍子,然後擰了熱水巾給他擦身,擦得乾淨了,聖主打坐一會兒便要睡覺了。

睡前羅溪玉拿了她白日做的到羅漢蜜棗糰子,正好是一口一個,特別鬆軟清甜,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吃完就親一親。

原來聖主根本不懂如何親口,只學羅溪玉碰一碰,後來因喂藥他便又學了一個技能,每次都要伸進去,現在已經純熟到羅溪玉都難以達到的難度,法國熱吻什麼的都顯得不夠激烈。

“聖主,你看,那個高人是不是說的很準,只要做些好事兒,就真的不疼了,現在已經兩日沒事了。”羅溪玉氣喘噓噓的說着。

聖主此時留連着她精巧下巴,然後順勢而下,聽着話只是嘴裡哼了聲。

聽着聲就知道他正不高興呢,這人不許她接觸別人,把脈也不行,跟個吃醋的孩子似的,臉黑的要命,所以羅溪玉這兩日只是錢施了,遇人給錢其實得到的白芒遠不如救人於水火多,但是爲照顧他的情緒,也只能這樣以少積多,好在聖主的銀子很多,羅溪玉都花光了,他都不眨下眼晴。

此時與外面的寒意相比,“黑棺”裡極爲溫暖,女子光溜溜的加上一頭油亮的黑色長髮,在那潔白的褥上美得像一幅不容人眨眼的黑白墨畫。

而這個女子正被一男子摟在懷裡,仔細的品嚐着,彷彿是人間美味一般細細的雕磨。

羅溪玉覺得胸前一溫一緊,不由的將他的頭抱在懷裡,然後神情柔柔的在他頭髮上印了一吻,如玉的手指輕輕撫着他的後頸。

聖主的技巧特別的好,好到她時不時的輕輕哼了哼,有些難耐,很快像沒斷奶的男子,又慢慢往下移,最後停一處。

這是羅溪玉最羞澀也最喜歡的地方,吃得好會是那麼的舒服,聖主除了未斷奶的戀母外,最喜歡的就是這裡,一開始還弄得她有些疼,但是她一直慢慢的引導着,現在已經能吃得很好了。

她的手摸着他的頭,似在給鼓勵一般輕輕呢喃着,時不時的拉着他的手覆在上面,目前在這方面,兩人簡直是和至極。

羅溪玉潮紅色的臉,眼神有些迷霧一般,其實她也想過不如便這般順着他吧,男歡女愛不就是這樣正常的繼續麼,至於自己是否會疼死,在心態不一樣的時候,這種怕得要死的想法,不知不覺間也消散了大半,開始全心全意的只爲他考慮了。

可是,有時又怕的很,聖主現在是童男之身,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對體內的胎毒有抑制作用,一旦破了它,會不會對聖主有什麼影響,現在的他已經經不起任何一點的妨礙,所以她心中雖然不忍,卻又一直不敢讓他再進一步。

而此時羅溪玉身子一震,不由的羞愧的合了起來,而聖主此時卻是躺下將她摟在懷裡,手臂摟着有些雜亂無章,顯然再無視再忍耐,也會難受,尤其是抱着心意的女子,平常覺得十分簡單的事頓時也變得艱難無比。

羅溪玉面色霞紅,卻又極爲心疼的給他擦去嘴角的水漬。

“聖主,辛苦一天了,早點休息,明早還得趕路呢。”她將他摟在胸口,睡覺他都要這樣,這樣能睡得舒服,睡得快一些。

聖主習慣的叼着一側,在嘴裡咕嚕的含了含,捲了卷,便含糊的道:“我讓葛老給你留的那些年瓜吃了麼?”

“吃了,每天一個呢,就是瓜有些不甜,種子好多啊……”提起那個,羅溪玉就想說,那瓜那麼大,怎麼一點都不甜,吃得好痛苦啊,還必須生吃,葛老的意思是對她心肺特別有好處。

可是這時聖主用手託了託,然後臉又靠近了些,聞着那馥郁的玉蘭香,和滿眼滿手的柔膩,有點貪戀,恨不得全揉進身體裡一樣,親親咬咬了半天才低低道:“嗯,果然如葛老說的……

瓜不錯,以後繼續吃……”

那什麼年瓜不會有豐胸的效果吧,羅溪玉聽得愣了下,最近她就感覺得胸口有點漲,兜子都有些緊了,本來以爲長了一歲的關係,卻沒想到瓜有什麼問題。

她這都已經是正常偏大了,還要大,那豈不是揣着兩顆球,她不由的動了一下,想跟聖主說話,豈不知一動,聖主不啃撒口,她這一動,竟是拽着疼,聖主有些不滿的叼着瞪了她一眼。

彷彿是埋怨不給奶吃的孩子一樣,弄得她哭笑不得,都說男人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就像小孩,白天的成熟冷靜都是裝給別人看的,內裡都是各種孩子氣,這話她不知道對不對,但最後一句卻是聖主的真實寫照。

女人都低估了男人貪愛細腰豐胸的程度,尤其是好吃奶這一口的聖主,簡直是巴不得日日看着摟着吃着纔好,只要睡覺必要親着貼着的。

換別的女子,恐怕早就厭煩了,畢竟日日如此,胸也有尊嚴的好麼,又不是奶嘴。

以前的她也是如此想的,但是後來她也很願意這麼寵着他,他一進來都主動除了兜子,只着外衫,方便他予取予求。

她覺得,沒有無緣無故的習慣,在聖主還不懂得男歡女愛,也不懂女子胸是何物時,就已經如此偏愛,這其實是一種對母親,或者對他願意親近的人一種難以言訴的依賴。

想到聖主殘酷的童年,空白一片,那麼的殘缺,羅溪玉如何能不明白,他對自己就像對着從未給與他溫暖過的母親,從未有過的親情,從未體驗過的男女,甚至很多普通人能輕易擁有,而他卻永遠也無法得到的所有情感。

把這些都賦予在她身上,通過動作和依賴表達出來,她如何能夠拒絕,在他對自己敞開傷痕累累內心的時候,她想,如果他需要,她願意做母親的角色,做親人的角色,□人的角色,他所有渴望的,她都願意給他。

何況只是吃個瓜,讓他更有福利一點,這種事而已。

想着夜已深,羅溪玉不由愛憐的拍着他的背,給他換了一側含後,在他額頭印了一吻,才道:“晚安哦寶貝,我會看着你睡的,明早我會做你喜歡吃的果仁餡的酥餅,閉上眼晴乖乖睡一覺,起來就能吃了,乖哦……”

這種軟軟的誘哄孩子的聲音,聖主最喜歡了,他現在每天都要羅溪玉在無人時這麼說,羅溪玉簡直真的把他當寶兒哄了,別說這一招特別好使,沒過一會,就傳來他輕微的呼吸聲,已經睡得香了。

而羅溪玉此時卻無睡意,只是低頭看着他,下巴在他頭頂上蹭了蹭,看着他眉間的疲意和舒緩,眼晴裡的淚光閃了閃,好久也沒有睡着。

以前羅溪玉做好事,那都得找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聖主經常會拉着臉的,可是自從她那次疼的嚇到聖主,加之做了好事後,又再也不疼了,於是這種本來偷摸的事,現在竟然可以做的光明正大了。

當然,只包括在錢物方面,比如不吃的東西,一些布料和首飾,連銀子都讓葛老按她說的到一個地方換那麼多碎銀,方便她財施。

見到人都會停慢腳步,讓她給銀子,這簡直是以前羅溪都不敢想象的事啊,有一次因走得太快,她看到有一個路人身上好大團白芒,當時匆匆的就取了包銀子扔過去,結果因太快沒掉在想給的人旁邊,卻被別人揀了去,真是鬱悶。

秋末的天氣兩頭忽冷忽熱,但白天依舊熱得能讓人汗流頰背,羅浮洲需行五日,第三日午,一行人行一處山路,這路因來往的鄉民多,所以路邊有人支了棚子,招攬了客人,臨時做着茶水餛飩麪條這種零碎的小生意。

偶而也是供酒肉食用的。

此時正是衆人歇息晾風時候,加上這露天小攤子裡餛飩麪條大老遠聞着就特別香,羅溪玉都好久沒吃麪條了,路經時見那餛飩餡似用的乾淨的野菜,還切了肥瘦相間的豬肉裡,看着頗有食慾,加上有茶水和座位供應,於是一商量便決定停下歇腳。

此時棚裡已經有些人在吃飯喝茶避暑,聖主一行人進去時引來不少人視線,但是衆人只在離得最遠的角落幾張桌子坐下,倒也沒嚇走幾個人。

不過說話聲卻是低了些。

這小生意家的男子馬上便過來招待客人了,給填了好茶,因這羅浮洲本就與四獄相鄰,難免平日有不少四獄的人出沒,倒也沒像九州那邊見之便躲,看到就腿發軟,該怎麼招待還是怎麼招待,只要不招惹,這些人才懶得管你幾個鼻幾個眼的。

很快十幾碗香噴噴的熱湯餛飩便端了上來。

聖主鮮少能吃別的地方的煮的東西,羅溪玉也知道他這習慣,餛飩再好吃也難免會有些鍋不淨,人手不淨,或者,如果計較就不用吃東西了,普通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聖主不行,一點點異味兒都聞得出來,如果換羅溪玉也要瘋掉的。

所以坐下時,她就去了棚子後的煮鍋,然後塞了錢,討了個火坑放小鍋,親手給聖主揉麪做了碗素面條,沒有放蔥花,聖主討厭蔥花,只在上面切了野菜末,又切了水果盤,然後端了過去。

本來便盯着那帶着洞垢的桌子縫隙皺眉看的聖主,此時見了面前的餛飩更是緊緊皺了眉毛,嫌棄之色溢於言表,那表情連羅溪玉都要吐槽一番,她有時也不懂,明明都餓得不行,偏偏還要嫌棄食物連一口都不動。

別說不動了,筷子送他面前,都不帶擡眼拿的,待羅溪玉將做的白湯麪放到他眼前時,他這才拉了筷子。

麪條做的有咬勁,湯又放了露水,鮮美的很,聖主這才緩了臉色,吃上幾口。

羅溪玉拿了他的那碗也取了筷子,她沒啥特殊五感,就覺得餛飩湯美菜鮮肉也香,好吃的很,因爲之前在沙海一線天的事,她剛纔還在後面看了看,確定是豬肉,不是人肉,才吃的。

其實是不是人肉,聖主聞一下就知,他沒阻止十二劍食餛飩,羅溪玉便已知是好肉。

一行人正戴着帽子,遮着半面臉吃着時,棚子裡進來幾個人。

看着高頭大馬,馬頭戴紅櫻,顯然是官爵子弟,不知怎麼跑到了這山間小道,幾人不知在哪喝醉了酒一般,有些搖搖晃晃,下了馬便指手劃腳的讓人給馬喂草。

隨即便大搖大擺的進了棚中,後面兩個家宅的小廝還扭着一男一女拖了過來。

男的有四十多歲,女的年芳十*,生得花容月貌,只是頭髮有些散亂。

一見這幾人,本來還在喝茶聊天的人頓時個個噤若寒蟬。

“夥計拿好酒好肉來,哈哈劉兄,這次我們賽馬還沒分個高下呢,不如另比一事決勝負怎麼樣?”其中一個面白帶玉冠的男子嘻嘻哈哈道。

另一人一看便知是城中富家執垮之輩,“項弟要比什麼事?小爺奉陪就是……”

“劉兄,小弟最近可聽說富蘭苑新出的頭牌輕易的不接客,還是淨身子,咱就比比誰能破了她的峰巒……”

“那富蘭苑還有淨身子?不過項弟說的這個我倒見過,是個俏美人,在小爺我見到的美人裡至少要排前三,不過聽說已被人贖身做了妾了……”

“什麼?孃的,小弟居然差了一步,可惡……”

“項弟何必苦惱,眼前不就有一個美人麼。”說完便讓身後小廝將一男一女便拖到了桌前,“小弟若不嫌棄這美人就歸你了罷,可彌補那俏美人之憾。”

那個白麪帶玉冠項公子,喝得醉熏熏,不由瞥了眼,眼晴有些直,大舌頭道:“哎喲,沒想到劉兄出去轉一圈,竟然帶回個美人……不對啊,劉兄帶的可都是犯人,今兒個怎麼帶了美,美人來了,定是不安好心了吧,哈哈……”

“說來也不瞞你,這二人乃是逃犯,正好與項弟你賽馬時遇到,順手捉了回來,本來是要向府衙交差的,不過,小弟要是喜歡,這不交……也是可以的……”

逃犯向來沒有人權,死了都沒人理,只要切了頭拿去換賞銀便是。

羅溪玉邊吃着餛飩,邊看向那被捆着的人,那男的似乎是年輕女子的爹,不知因何事成爲入獄,又是如何逃出,看他面容方正,黑鬚虎眼,儘管臉下全是傷,似乎站也站不住,但恐怕絕不是普通之輩,且他胸口……居然有白芒,雖然並不大,但異常的亮。

而旁邊的女子也有白芒,比之父親要大些,但亮度卻略遜色,這一對父女不知是何人。

那女子此時雙襟白衣,腰繫綠帶,生得確是花容月貌,芙蓉如面,眉角似蹙非蹙籠煙眉,當是絕色,而此時卻是面目蒼白。

那白麪帶玉冠項公子聽到此頓時來了興致,衝着女子便道:“好兄弟,來來,你這小娘子快來給小爺敬茶,看你伺候好的份上,我可求劉兄免你一死……”

後面小廝解了女子的繩索,一把將其推到桌前,女子腳下踉蹌了下,差點摔倒嗑在桌角,此時見到那白麪帶玉冠色迷迷的樣子,還伸手摸她的臉,不由的憤怒啐了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休想要我給你們浮人做牛馬……”

那白麪帶玉冠的男子見着頓時嘻嘻的笑,接着道:“本少爺不要你做牛做馬,只要你做我的小娘你,乖乖的叫我一聲相公,來給相公香一個……”說完便有興趣的搖晃起身,歪歪的抓着女子的手,然後勾女子的下巴就要大庭廣衆之下行非禮之事。

女子不由的拼命掙扎,全力的一推之下,那本來就醉的眼中雙影的白麪男子,頓時一個不穩仰倒在地,摔了個烏龜大馬趴。

“我靠你爺爺的,你敢摔小爺,你這個臭……啊呸……”白麪帶玉冠項公子吐出了嘴裡一口泥,頓時惱羞成怒起來,以他的身份本就高高在上,此時竟在鄉野被一個女子給摔了狗吃屎,若傳出去對他而言簡直是恥辱。

不雪此恥難以立足,白麪玉冠項公子大怒道:“劉兄,這小娘皮竟然敢摔我,孃的,我今天饒不了她……”

而那劉兄卻是趕緊讓人扶起他,此時聽罷倒也渾不在意道:“本來就是個消遣玩意兒,也得不到什麼賞錢,項弟愛怎樣便怎樣,隨你的便,說完又慢悠悠的坐下端起了茶杯。

“劉兄好,劉兄小爺我記你的好!你以後就是我的好,好兄弟!劉兄你且,看我怎麼整治她,保管她,乖乖的來求我,我……跪着求小爺……”說完白麪玉冠男子揮開身邊扶着他的小廝,一雙桃花眼四下的瞅,看到人不少,頓時用力的拍手……

“各位各位,今兒個你們可有眼福了……看到沒?小娘子長得俊,俊吧?一會兒我讓她脫衣服給你,你們看怎麼樣?保管一文錢不要,白給你們看小娘皮xx……”

這世上總有色膽包天,一見這女子花容月貌,頓時本來想走的人,立即又挪了回來,剛纔他們的話都已經聽到了,這二人是逃犯,又不是良家子,這等好事還有什麼客氣的,有人還在起鬨,“快脫啊……”

“定讓你們飽眼,眼福了,來人,給小爺我扒光她的衣服吊起來,讓你這小娘皮推我,小爺兒我今個就偏要讓你做牛做馬,讓,讓人,哎呀,對,馬,來人,快把我的馬兒牽過來,哎喲我的寶馬還沒有嘗過女人味兒,今個就讓我的愛馬嘗,呃嚐嚐……”

從這些人一進來,聖主就厭惡的放下筷子,羅溪玉與葛老對視一眼,本來就要走的,以前如果遇到白芒,她一定是極力想辦法能不能弄到,能幫就幫,不能幫的討好聖主也要幫一把,可是現在,她想的卻不是白芒,反而是不想讓聖主沾上麻煩了。

爲了他心情順暢,她寧願捨棄些白芒換取,所以兩人都準備起身,想勸聖主離開。

可是接下來的發展,使得聖主厭惡之餘,卻是皺着眉看着不遠的男女,半點也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更像是要弄清什麼似的,要接着看戲下去。

羅溪玉手伸來想拉他,他卻擋住,將她的手放回到桌上,眼神一直盯着幾人身上,目光閃了閃。

可是聖主不走,羅溪玉又要看下去,越看越是怒火中燒的,這麼一羣是個什麼東西,這麼欺負一個女子簡直畜生都不如,她不由看向聖主,可是聖主此時袖手旁觀,絕沒有插手打斷這齣戲的意思。

而葛老,一見羅溪玉的目光,便捏着鬍子轉開臉,當作沒看見。

此時,幾個小廝已經過去撕扯女子衣服,上衣很快被撕了下來,小衣也整件撕裂,露出女子白皙的肩膀和後背,頓時整個棚了起鬨聲越來越大。

其中夾雜着小廝怒踹那四十歲的男子,與男子的咆哮,及女子哭聲大叫着爹,還有白麪男子與小廝戲謔的笑聲,簡直是亂成一團。

“你們別繞圈子了,快點抓住她,給扒了,全扒光,哈哈哈,快看,又白又大圓又圓……”

“聖主……”羅溪玉簡直難以忍受,就如坐在釘子上受酷刑一樣,當她在看到女子慘狀時,實在忍無可忍的從座位上“蹭”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