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晴一死,慕子羽便病倒了。離湮無法,只得私下命一個掖庭宮女香憐照顧着慕子羽,而她,殷乘風因爲擔心慕婉晴的死令她想不開,因此寸步不離地守護在她身邊,令她想去看望慕子羽都抽不開身來,生怕引起殷乘風的疑心。
兩天過去了,慕子羽的病情仍是沒有好轉。
躺在簡陋的牀上,慕子羽似睡似醒間,只覺得四肢沉重,昏昏沉沉,頭痛欲裂。
香憐端來湯藥,喂慕子羽喝下。
“公子呢?”慕子羽聲音微弱地問。
香憐答道:“公子在陪王駕呢。”
“這兩天來,王都在宿鳳宮陪着公子嗎?”慕子羽問。
香憐點頭:“是呀!慕王妃去世了,王擔心公子傷心過度,因此日夜都守在宿鳳宮,陪着公子,連朝政都交給國相來管理了。”
慕子羽聽了,不由在心裡冷笑,原來這也不過是一個貪圖美色的昏君罷了!好得很,他只管沉溺於離湮的美色吧,最好所有的國事他都不再過問,徐朝滅亡也就指日可待了!
不過,想到這兩日來離湮都沒有抽身過來看他,慕子羽的心裡又很不是滋味。
殷乘風的恩寵是不是把離湮感動了?因此,她將他拋諸腦後,不聞不問了?她不會沉醉在殷乘風對她的寵溺中,而忘了要將他營救出益城一事吧?
這樣一想,慕子羽不禁又氣又急,一口血和着剛喝進去的藥湯就噴了出來。
香憐嚇壞了,慌忙扶住慕子羽:“離湮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沒事吧?”
望着眼含淚花的香憐,慕子羽淒冷的心中不由一暖。
不就吐了一口血嗎,他又還沒死。只是想不到,在這仇人的宮闈裡,竟然還有人會爲他落淚。
“你叫什麼名字?”慕子羽不顧自己嘴角殘餘的血漬,卻問香憐的名字。
香憐解下手帕替慕子羽擦去嘴角的血漬,答道:“我的名字叫香憐。”
慕子羽訕訕道:“我不太記得你們的名字。”
香憐笑道:“那是當然了!離湮姐姐一直陪着慕公子,很少與我們接觸,因此不認得我們這些小婢,卻也正常。來,躺下吧,離湮姐姐。”
香憐扶慕子羽躺下,慕子羽輕聲道:“多謝你了,香憐。”
“謝什麼,公子讓香憐照顧姐姐,這就是香憐的責任。”香憐麻利地替慕子羽蓋好被子,有些擔心地問:“剛纔吐了……姐姐覺得有哪裡不適嗎?要不要報知公子,給姐姐請太醫診看一番?”
慕子羽擺了擺手:“不了。王駕在,就不要驚擾公子了,我沒事,你且忙去吧,不用管我了。”
“我沒什麼忙的,剛纔的湯藥都吐出來了,我再去替姐姐端碗藥來吧。”
香憐說着,轉身就出門去了。
瞧這香憐的模樣,雖然還是稚氣未脫,長得也不如離湮精緻好看,但也很是可人,眉眼間頗有離湮的風韻。慕子羽望着香憐纖細的背影,不由想起與離湮初次見面時的情形,心裡一陣痠痛。
彼時離湮的話猶歷歷在目呢,她說:“王子放心,從今天起,離湮會扮成王子的模樣,王子所要承受的責與罰,離湮都會替王子受過,絕不會讓王子的清白之身受到污辱。”
眼下,她到的確是在替他承受着殷乘風的寵愛,而且她似乎對殷乘風的寵溺很是享受。不知她可還記得自己當初許下的諾言,可還會與他同甘苦,共進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