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殷姝帶着婢女匆匆來到玉熹宮,見殷越正在自斟自飲,很是悠然自得的樣子。
殷姝匆匆在殷越身旁落坐:“姐姐,慕王妃已經死了,你聽說了嗎?”
殷越臉上絲毫不見驚訝之情,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殷姝聲音不由地有些顫抖:“姐姐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了!”殷越點點頭。
“莫非此事是姐姐所爲?”殷姝不由地站了起來。
殷越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沒有叫她上吊。”
殷姝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地發抖:“難道姐姐請母后賜宴,便是爲了這個結果?”
殷越不屑地撇嘴道:“我還真是高估了那個慕婉晴了!我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脆弱不堪,就這麼一點小事就上吊死了,真是沒意思!”
殷姝的臉色漸漸變白,嘴脣顫了顫,說道:“這下出人命了,怎麼辦,姐姐?”
殷越不滿地皺眉,“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出人命了!”殷姝緊張地道,“上次遠兒砸宮,父王就大發雷霆責罰了遠兒,後來慕王妃遇刺,若不是母后講情,恐怕父王也會深究下去,若是父王查出那件事是姐姐所爲,恐怕姐姐也要受到責罰!母后是爲了保全姐姐,也是爲後宮的安寧,才請求父王將姐姐賜婚給楊將軍,可是這次姐姐把事情弄得這麼大,父王要是知道了,那可怎麼得了?”
殷越胸有成竹地笑道:“你放心吧,這一次,誰也不敢出賣我,誰也不敢胡說什麼。我保證父王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可是,咱們宮裡並沒有其他人了,姐姐又……恐怕父王會懷疑到姐姐的頭上來。”
“你放心吧!”殷越笑道,“光是懷疑沒有用,父王沒有任
何證據能證明這件事與我有關,父王就是想治我的罪,那也沒辦法。”
“真的嗎?”殷姝將信將疑,“這一次真的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殷越得意地點了點頭。
“可是慕王妃死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呀!”殷姝難過地說。
殷越不屑地“嗤”道:“人命?不過是一個亡國奴而已,那個賤人的命也算是人命?行了,姝兒,你就不要悲天憫人了,我若不除了她,說不定父王就會被他們姐弟倆迷惑,到時候危及的可就不光是母后以及我們姐妹之間的地位了!萬一父王被他們迷得神魂顛倒,連朝政都不顧了,那可怎麼辦?我現在提前除了慕婉晴,不就能免了一半的後顧之憂嗎?”
殷姝低了頭,沒說什麼。
殷越又道:“慕婉晴一死,慕子羽那小賤人必也遭受重創,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膽子,還敢在咱們徐國王宮裡興風作浪!他若有這麼大的膽子,小心下場和他姐姐一樣!”
“可是……”
“你就別可是了。夜也深了,趕緊回去睡吧!”殷越說着,掩口打了一個呵欠,說:“我等了半宿了,這也要休息去了。慕婉晴死了,我可就能睡個好覺了!”
殷姝望着姐姐,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點了點頭:“那好吧,姐姐安寢,妹妹告退。”
“去吧!”殷越笑着揮了揮衣袖。
王后宮裡。張王后行過禮,與殷乘風坐了下來。
望着始終眉頭深鎖的殷乘風,張王后輕聲問:“王,夜已深了,爲何還不就寢?還在想着慕王妃的事麼?”
殷乘風嘆了口氣,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實在難脫其咎。我實在想不到,我其實也沒說什麼,慕王妃怎的就如此想不開,竟然便輕
生了。”
“人死不能復生,王也不要難過了。妾已經問過侍衛軍了,當時的情形下,王進行例行盤問並沒有錯,只能說慕王妃太過於剛烈了,此事不能怪在王的頭上,王不要太過自責了。”
見殷乘風仍是悶悶不語,張王后又安慰道:“如果王是擔心此事會影響到王與慕公子的關係,那王請放寬心,妾已經交待下去了,今日之事誰也不許再提,違者重罰。”
殷乘風點點頭:“還是王后想得周到。多謝王后。”
“王的事便是妾的事,何須言謝。”
“好吧,那我先回昭文殿去了。楊坎尚還在昭文殿等候發落呢。”說着,殷乘風站起身來。不過,他又有些疑惑地皺眉道:“你說是你把楊坎請進宮來用御膳,爲什麼楊坎又會被請到別的宮去了?”
張王后一怔。
“你宴請楊坎之事,慕王妃不會知道吧?”殷乘風盯着張王后的眼睛。
張王后又是一愣。“慕王妃應該不會知道吧?”
殷乘風的臉色沉了下來。“很好。想必這件事的始終俑者,便是越兒無疑了!”
“不,王……”張王后想要爲女兒爭辯,卻是語結詞窮。
她又何嘗不是想到,這件事情可能就是女兒殷越造成的呢?除了殷越,還有誰會對慕家姐弟懷着如此深重的敵意,她沒有,殷姝也沒有。而殷遠年紀尚小,就算他有這個心,恐怕也無法做到如此周詳。
從派人到宮門口截走楊坎,到將楊坎帶入無名宮中以酒灌醉,同時命人遣散漱玉宮的所有宮人,又將紅珠引開,此時將楊坎引到漱玉宮,又再報知乘風王有刺客,如此一來,便滴水不漏地完成了這個栽贓陷害的計策。
除了殷越,還有誰能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