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什麼都說了,還請王爺大恩大德,放過水韻山莊的人,放過莊主。”怕雲恆反口。洪叔磕起了頭。
整個模樣痛心疾首。
雲恆臉色陰沉不定,沒有說話,陸彥臣上前道:“王爺,洪叔只是一時犯了糊塗,王爺能否饒了洪叔一命,讓洪叔知錯能改?”
雲恆緩過神,低頭瞧了眼跪在地上的洪叔。
望向容尺素,見容尺素沒有說話,似是要把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雲恆思慮了一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賣陸莊主一個面子,放過他。但倘若再發生像今日這樣的事情,陸莊主……”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彥臣給打斷。
“王爺、王妃儘管放心便可。陸某用整個水韻山莊做保證,絕對不會再發生像現在這樣的事情。”
處理完洪叔一事,怕再有黑衣人來,雲恆又讓從燕都裡帶出來的暗衛守住容尺素、容娉婷居住的兩個院子。
省的再出什麼意外。
恰是這個時候,阮城太守求見雲恆,讓人來稟告了幾次,非要見到雲恆不可。
雲恆被纏的煩,容尺素怕許是真有什麼事情,就讓雲恆先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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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只剩下三人。
容尺素包紮好傷口,看着眼前的阿九、君阡陌。
“方纔的事情。多謝你們。”
阿九率先道:“王妃無需客氣,保護小姐、王妃是屬下的責任。”
態度淡漠,好似沒有任何事情可以牽動他的情緒。
莞爾了一下,容尺素也沒多言什麼。
再看君阡陌坐在一旁,自顧自的吃着糕點喝着茶,好似在自己的家裡。整個人自在的不行。
瞧見容尺素的目光,君阡陌吊兒郎當的笑道:“不用太感謝我,我只是恰好路過。”
“救命之恩感激不盡。”她依舊道。
耳畔的阿九說了句:“王妃,若沒事的話,小的去看看小姐,就先退下了。”
容尺素看了眼阿九,見阿九里滿是擔心緊張,也不留他。
阿九離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君阡陌與她二人。
“君公子是否該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阿七呢?”
剛剛阿七是真的出現了,不是她的錯覺。
這一點,容尺素無比肯定。
“看來,你那侍衛對你來說,還真的是很重要。”
見她蹙眉,要動怒。
君阡陌打着哈哈,不急不忙地說道,“開個玩笑,別這麼認真。你的侍衛沒事,只是他現在還不能出來,我讓他藏好了。”
“哦?不能出來?”微微眯着眼:“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君阡陌聳肩道:“這人可是我劫出來的,你仇人這麼多。誰知道這附近還埋伏着多少眼線,這若是讓人瞧到了你那侍衛,說出去,我還不得翹辮子了。”
“你說的倒是有道理,只是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來的如此湊巧。
君阡陌撇嘴:“若說真的是這麼湊巧,你可信?”
“嗯?”容尺素挑眉。
君阡陌把那日離開商親王府過後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一遍容尺素,甚至是包括他救阿七這一段。
不過他說着太過於含糊,倒是有些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有一點容尺素可以肯定,那就是阿九失蹤,跟趙悅靈有關係。
而君阡陌能找到這裡,則是跟那些黑衣人一起來的。
聽完,容尺素陷入了沉思。
眉心越蹙越緊。
不想趙悅靈身後的人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也怪不得能夠控制到老太君,還能讓趙悅靈如此囂張。
做了這麼多事情,卻怎也揪不出來。
琅邪閣,琅邪閣……竟是跟江湖有關係。
“怎麼?怕了?”見她不說話,君阡陌興味地道。
白了君阡陌一眼,沒說話。
君阡陌換了個坐姿,修長有力的胳膊搭在膝蓋上,“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君公子,你做這麼多,到底是有什麼目的,想要做什麼?”容尺素微微地眯起眼,問君阡陌。
黑潤的眼眸,如夜深沉。
君阡陌被容尺素盯得怪不自在的。
“放心好了,我不會害你的。至於我想要做什麼,有什麼目的。這個你倒是不用太擔心。往後你總會知道的。”
君阡陌望了望一旁的沙漏,時辰儼然不早。
“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總之,有什麼事情,我還會找你。”像是大爺一樣說完,君阡陌剛要走,容尺素叫住他:“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阿九?我又該怎麼找你?”
一抹櫻脣緊抿成一條線。
緊盯着君阡陌的背影。
君阡陌腳剛擡上窗臺,聞聲扭頭看了容尺素一眼,“你需要我的時候,我自是會出現。至於阿七的話,他現在受傷了,不方便見你。不過你放心,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完好無損,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的回來。”
說完,也不等容尺素在說話,君阡陌使用輕功從窗戶裡出去。
偌大壓制的房間一瞬又只剩下容尺素一人。
盯着君阡陌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到底是什麼人?!
******
晚飯的時候,雲恆還沒有回來。
聽蘭溪說容娉婷醒了,容尺素正準備去看容娉婷,劉侍妾卻是匆匆地趕了過來。
“王妃,妾身聽說您遇襲了,您沒事吧?”劉侍妾一臉的擔心緊張。
漂亮的眼眸把容尺素打量了一遍,見着容尺素除了受了一點兒小傷,並無大礙,眼裡情緒閃了閃。
似是鬆了口氣,但那不達眼底的關心下,卻是透着幾分失落。
把劉侍妾的神色不動聲色的收進眼裡,臉上神情淡漠:“我沒事。劉侍妾不是在太守府裡麼?怎麼回來了?”
此番出行,非是容尺素、雲恆還有容娉婷三人。
臨行前本欲是劉侍妾要跟她們一起出發,但劉侍妾的堂弟在江南出了點事情,劉侍妾便事先出發,到了江南一趟。
昨日纔回來,今日則是代替容尺素到太守府上走了一遭。
劉侍妾訕訕地笑着:“妾身聽說王妃您受傷了,便匆匆地趕了回來。見到王妃您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說話間,見晴河手裡提着個盒子,劉侍妾又不解地問道:“王妃,您這是要去那裡?”瞧了眼手裡提着的食盒,容尺素道:“t婷兒受傷剛醒,我過去看看她。”
“啊?容二小姐也受傷了啊?”劉侍妾甚是驚詫,容尺素頷首,三言兩語劉侍妾跟着她一起去容娉婷養傷的院子裡探望容娉婷。
到院子裡的時候,容娉婷正斜靠着在牀榻上,猶豫手不能動,屋裡也有什麼丫頭,阿九正喂着安安靜靜的容娉婷喝藥。
見到容尺素、劉侍妾進來,皆是頓了頓。
阿九連忙起身:“見過王妃。”
容尺素尷尬一笑:“無需拘禮。”
又睨了眼躺在牀榻上臉低得都快鑽進被子裡的容娉婷,興味地打趣道:“看來本王妃來的不太是時候,打擾到你們兩個了。”
“姐姐。”容娉婷擡頭嗔怪了容尺素一眼,俏臉霞紅。
咬着脣,極是羞憤。
劉侍妾跟在容尺素的身後看的滿頭霧水。
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還是一個暗衛喂容娉婷喝粥,容尺素這個做姐姐的,不單止不訓斥倒也算了,竟然還打趣容娉婷、
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劉侍妾不知的是,容娉婷曾經鬧過要與阿九成親的事情。
容家非勢力的人。
只要這兩人是真心相愛,阿九又的確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這門婚事,她們也就默許了。
可近一兩年來,容娉婷卻與阿九疏離了不少,也不再提起要嫁給阿九這一事,這門婚事,倒也……
容尺素不知曉劉侍妾的心思,也不在意。
“怎麼?做都做了,還不許我這個做姐姐的說你兩句?”
阿九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放下手裡端着的青瓷碗:“既然王妃來了,那屬下就先退下了。”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開口,阿九跟逃了似得,離開屋子。
屋子裡一下又剩下了幾人。
容尺素在容娉婷身旁的牀沿坐下:“可好些了?”
容娉婷下意識的看了眼被包裹的跟糉子一樣的手,“不過是小傷罷了,我沒事,奈何不了我的。”
“沒事就好。”替容娉婷把額前散落的碎髮撩開,“你若出了點什麼事情,回去我可不知該如何跟父親、母親交代。”
容娉婷笑了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了想,才道:“姐姐,那洪叔怎麼樣了?死了沒有?”方纔聽阿九說,是雲恆及時趕回來救了她們,但因着容尺素突然間過來,容娉婷倒是還沒有來得及問阿九,那洪叔被雲恆怎麼樣了。
今日一事,真是太險了。
一個不慎,她可是要把自己的小命都給搭上了。
這得多不值啊?
“這事你不用管,你姐夫會處理。現下你先把傷養好再說,這若留下什麼傷疤,可就不好看了。”
“喔。”悶悶地應了聲,沒再多問。
監督容娉婷把一碗清淡的小米粥喝完,容尺素又允了容娉婷吃了幾個甜而不膩的糕點過過味道,讓容娉婷休息,這才離開容娉婷的院子。
出了容娉婷的院子,容尺素與劉侍妾道:“這水韻山莊恐是不太安全,晚上你一個人可得小心點兒,莫要出什麼事情了。”
劉侍妾頓了頓,輕笑着道:“謝謝王妃關心,妾身會注意的。”
“嗯。天色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梳洗安寢吧。”
“是。”劉侍妾俯身行禮,就退了下去。
瞧着劉侍妾離開的背影,蘭溪小聲的嘟囔了句:“王妃,您怎麼還叮囑她呢。”
“你方纔可沒有瞧見她眼裡的失望,嘴上臉上一直在念着王妃您好,早就恨得王妃不要在這世上了。”蘭溪撇嘴。
容尺素輕笑,她安能沒有注意到?
只是,不撕破臉,總是好的。
回了院子的時候,雲恆已經回來了。
躺在牀榻上,枕着手臂望着幔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容尺素回來的動靜,扭頭望了容尺素一眼,輕笑道:“素素,你回來了。”
“嗯。”頷首把燈交給了一旁的晴河、蘭溪。
晴河蘭溪識相的退下,臨的時候,還不忘記幫二人把門給帶上。
“王爺怎麼去那麼久,可是出什麼事情了?”躺在雲恆的身旁,容尺素不避諱的問雲恆。
“沒什麼,就是問我重建索安城橋的事情。”
前些日子下大雪推翻了索安的城橋,上了兩次奏摺到朝廷也無濟於事,銀兩拖着一直沒有發下來。
橋的工程拖延不得,太守正急着團團轉,恰好碰到雲恆來阮城。
便馬上迫不及待的與雲恆說了這事,想懇請雲恆把這事說給皇帝聽,幫忙美言幾句。
朝廷好早些撥下銀兩來修橋。
這事早前也聽洪叔說過,容尺素倒也不訝異,頷首點了點頭。
見容尺素不說話,雲恆以爲容尺素還介意着白天裡的事情,把她摟在懷裡,摟得緊緊的。
“素素,白天裡的事情,你……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的,靈兒她……”
醞釀了半天,雲恆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的好。
雖然跟趙悅靈已經成爲過去式,但到底曾經是他的女人,縱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雲恆的立場,倒也是尷尬。
“王爺不必擔心,靖寧沒有想什麼。”
淡淡迴應,是趙悅靈做的,她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雲恆不知道趙悅靈是什麼樣的人,可容尺素卻是清楚趙悅靈是什麼人。
想要唾罵雲恆是不是瞎了眼,纔看中趙悅靈那樣的女人。
可知曉雲恆爲什麼會喜歡趙悅靈,容尺素也是……
不得不嘆氣幾聲。
“若此番找到靈兒,我絕對不會偏袒靈兒。”像是承諾一樣給容尺素說道。
把她幾近小他一倍的手緊握在手心,渡給她溫暖。
“嗯。”小聲應着。
想到了什麼,雲恆與容尺素道:“素素,近日我有些事情要忙,可能甚少陪你,你可不要生氣。”擡起容尺素的俏臉,吻了吻她紅潤的脣兒:“不過我像你保證,絕對不會去尋花問柳。”
“你若敢的話,我定然閹了你。”容尺素用認真的口吻給雲恆道。
從前她不在意這個男人,她可以不管他的一切,包括他有多少女人。
可現在,她在乎,她愛上了他。
所以,這個男人,只能是她的!
她的愛情,她容不下半點兒沙子!
雲恆咬住她的嘴脣,狠狠地欺負着她:“好,我要是敢亂來,你就閹了我。”這樣說,他的手早就跟着行動了起來。
“素素,我要你……”這樣說着,手跟着嫺熟的把她衣裳一層層解開,撩撥着她身體最敏感的部位。
夜色有些醉人,萬丈光華傾瀉折射進來。
屋裡春!宵一片。
接下來的日子倒真是如雲恆所言,有事情要忙了起來。
幾乎早上醒來就沒有了雲恆的身影,一整天要到晚上將近入睡的時候,雲恆才踩踏着夜色回來。
爲此,容娉婷還曾向容尺素八卦過,雲恆去幹嘛了。
是不是在外面養了美嬌妾,這纔不歸家。
對於容娉婷這樣的問題,容尺素也回答不了她。
“姐姐,你倒還真是相信姐夫,難道你忘記了姐夫之前是怎麼對你的了嗎?”容娉婷嘟囔着,雖然雲恆現在的確是有從良當個好夫君的模樣,但從前做的事情,還是深入容娉婷的心。
一時半會兒,還是改不掉對雲恆的印象。
“我自有我的分寸。”淡淡的說了句。
容尺素不多言。
水閣外飄着鵝毛雪,池塘淡淡結了一層薄冰,錦鯉魚在蹦躂跳躍,妄想撞破水面上的薄冰。
容尺素看着不亦樂乎,往湖面上投着魚食。
容娉婷撇嘴,正猶豫着要不要說點兒什麼的時候。
恰是這時候,一旁的蘭溪提醒道:“王妃,劉侍妾來了。”
擡了擡眼皮,劉侍妾領着丫鬟已經到了容尺素的跟前,俯身給兩人行禮:“妾身見過王妃,容二小姐。”
“坐吧。”容尺素淡淡道。
劉侍妾也不客氣,在兩人的一旁坐下。
容尺素把手裡的魚食丟到池塘裡,扭頭問劉侍妾,“劉侍妾怎麼來了?”
“妾身聽說王妃與容小姐在這裡餵魚,妾身便過來看看。還請王妃不要怪罪。”劉侍妾態度端的進退恰到好處。
“劉侍妾言重了。”
“姐姐雖然看起來冷淡了些,但是還是挺好說話的。你在王府也有些年頭了吧?張口一個怪罪,閉口一個怪罪,倒是把我善良的姐姐說的那麼壞,你有何居心啊?”容娉婷睨着劉侍妾陰陽怪氣的說道。
對劉侍妾,或是說對雲恆除了她姐姐容尺素外的任何女人都沒有任何好感。
或者還很不喜歡。
彼時看到劉侍妾,自然也不會好聲好氣的。
劉侍妾臉色刷的變了變,“容小姐,妾身不是那個意思,王妃自是個好人,妾身對王妃全是敬重,萬沒有詆譭王妃的意思。”劉侍妾想要辯解,激動的快要哭了出來。
顯得有些太假。
“婷兒。”容尺素喝止了容娉婷,容娉婷撇了撇嘴,容尺素這才與劉侍妾道:“婷兒童言無忌,劉侍妾不要太在意。”
“王妃說的是,妾身不敢跟容小姐計較。”
“喲,怎麼,還委屈上了啊?我就隨口說兩句,你整成個媳婦樣子做什麼?搞不好,別人還真是以爲我以小欺大,欺負你了呢。”
“婷兒,休得無禮。”搶在劉侍妾跟前呵責了容娉婷。
對容娉婷道:“外面風大雪大,也出來有些時辰了。婷兒你傷勢還未痊癒,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容尺素道。
直接給容娉婷下來逐客令,連反駁的話都沒有給容娉婷說,就讓晴河送容娉婷回去。
容娉婷縱使有不滿,但也真的怕惹怒容尺素,不敢太多反駁,只好回院子裡。
水閣裡一下子剩下容尺素、劉侍妾二人。
一陣習習冷風吹來,掛着的簾幔輕輕吹起,如同裹着輕紗的舞姬,在空中隨風而舞。
桌子上的紫香爐還燃着炭火,縈繞着暖暖地暖氣,在水閣裡也算不得太冷。
劉侍妾試探的問容尺素:“王妃,這幾日都不見王爺,王爺可是去那裡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原本以爲容尺素讓她跟着來這水韻山莊,不說如何,可好歹也能多見雲恆幾次,甚至還能在容尺素不適的時候侍寢。
可來了這水韻山莊都快半個月了,別說侍寢,就是見也攏共見不了幾次。
原本以爲是容尺素搞的鬼,她才見不着雲恆。
可聽丫鬟說,雲恆甚少歸來,容尺素也只有晚上才能見着雲恆一面,劉侍妾的心才舒坦了不少。
“王爺自是有她的事情要忙,你我身爲王爺的女人,不能幫王的忙便算了。其它的事情,還是少管爲妙。”
額。
劉侍妾訕笑了一下,“王妃說的是。”
“王妃,妾身聽丫鬟說,這阮城裡有個梅園,那裡的梅花開的極好,等到天晴了,王妃你可要去看看?”
“哦?是嗎?”她隨意問了句。
劉侍妾不知道容尺素這是有興趣還是沒興趣,還是一一給她講解了那梅園趣事。
劉侍妾講的認真,容尺素也不好不給點兒表示。
頷首道:“既然如此,等到天晴了,就去看看吧。”
“嗯。”
容尺素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盞,問劉侍妾:“劉侍妾可認識一位叫做君阡陌的男子?”
狀做不經意的眼眸,實則緊緊地盯着她,不願意放過劉侍妾眼裡一份情緒。
劉侍妾仲怔片刻,迷茫的搖頭。
“不認識,王妃,這是何人啊?”
眸色深了深,容尺素道:“你許是不知,前些日子,溫侍妾與我說,曾經見過君公子幾番偷偷去過茗側妃的院子裡。逝者已唉,本欲我是不想再追究此事,可是欠兩日,那刺殺本王妃的人裡,恰好有君公子。可惜,卻是被逃了,沒能捉住。”
“外面都說茗側妃是本王妃害死的,彼時那君公子來刺殺本王妃,恐怕是想要爲茗側妃報仇。”
低低地說着,容尺素擡頭看劉侍妾,“往日裡,你跟茗側妃的關係最好了。劉侍妾,你不要瞞我,你可曾從茗側妃口中得知過這君阡陌是什麼人?與茗側妃有什麼關係?”
劉侍妾聽的一愣一愣的,連忙道:“妾身雖與茗側妃交好,可真的沒有聽茗側妃說過君阡陌這個人。王妃,這會不會是溫侍妾看錯了啊?王妃,您也知曉的,溫侍妾與和青一直不好,這會不會是……”劉侍妾點到爲止。夾島貞扛。
意有所指溫侍妾陷害誣陷茗側妃。
似是愣了愣,容尺素道:“這倒是不好說。此事劉侍妾你且還是先保密,不要說出去。否則的話,要是被人拿出來做把柄,茗側妃就算在泉下也不得安生了。”
閃躲了一下容尺素的視線,劉侍妾低聲應道:“妾身知曉該怎麼做,王妃儘管放心便可。”
“嗯。”望了望天:“時辰不早了,先回屋子吧。”
分別回了屋子,蘭溪跟在容尺素的身旁,暗自思慮容尺素剛纔跟劉侍妾說的那番話,到底是出自於什麼目的。
****
“主子,王妃她是不是懷疑……”劉侍妾的丫鬟碧雲小聲的在劉侍妾的耳畔說着,劉侍妾扭頭瞪了她一眼,碧雲猛地閉上了嘴。
“要是在胡說八道,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說完,劉侍妾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臉色不太好。
心裡則是在盤算着剛剛容尺素書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隱隱有些不安。
這一日,雲恆回來的特別早。
剛備好午膳就回來了。
裝了飯,容尺素給雲恆夾了一些菜,問雲恆:“王爺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微微笑着,臉上並無太多的情緒。
雲恆揉了揉眉心,像是思慮了很久,纔跟容尺素道:“素素,京中有密旨,我要回京一趟。一時半會回不來這裡,你一個人在這裡,怕不怕?”雲恆雙眸鎖着她。
眼裡柔情萬丈。
“王爺要回府做什麼?”容尺素不解地問雲恆。
心裡卻隱隱明白了什麼。
這回,京中恐怕真的要大變了。
雲恆看了眼一旁的晴河,晴河蘭溪二人識相的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也跟着退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容尺素、與他二人。
雲恆嘆了嘆,把當日跟皇上做的協議告訴了容尺素。
當下朝中情況很不妙。
申國公權傾朝野,又家財萬貫,多年來給五皇子收買拉攏了不少官員。
上次皇帝讓容明清徹查了此事,皇帝才查出來的。
加之申貴妃竟是在皇帝每日食用的藥裡下慢性毒藥,意圖毒害皇帝,登基爲皇。
避免讓五皇子與申貴妃的奸計得逞,皇帝就設下了這個局,打算將計就計,一舉拿下五皇子一黨。
五皇子在京中勢力龐大,但皇上出了雲恆,容明清幾人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可以相信的。
雲恆的雲家軍擺在了那裡,若是雲恆調動兵馬,五皇子的人肯定是會知曉。
指不定還不等他們動手,五皇子黨就做好了防備。
爲此,皇帝找夷光公主、容明清、雲恆等人商議了一番,決定讓雲恆還有容尺素假意出京,到時候秘密跟阮城太守,與早前就在這裡隱藏着的人會合,待命。
等京中傳來消息,就立刻進京營救皇上,抓拿五皇子黨。
而恰好方纔,京中有飛鴿傳書來,五皇子黨已經有了動作,皇帝速度召雲恆回京。
聽完,容尺素並不覺得很驚訝,反而還有一種意料之中的味道。
早前,她就覺得有那裡不對勁了。
沒想到還真是被她想對了。
不過理解歸理解,雲恆欺瞞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對此,容尺素拿捏好,表示自己很在意雲恆跟她說了謊。
雲恆扶額,這個結果比相信的還要好上一些,不算太糟糕。
但云恆還是很真心真意的給容尺素請罪,祈求他的原諒。
當時,他本尋思過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容尺素。
但夷光公主表示不想讓容尺素參與進來這些事情。
雲恆覺得甚有道理,倒也聽了夷光公主的話,沒把這事說給容尺素聽。
彼時說出來,也是根本就瞞不住了。
他若一聲不吭的走了,把容尺素留在這裡。
恐怕就算有夷光公主、容明清等人給他說清,容尺素也沒那麼容易就原諒她。
“你倒是還知曉我會生氣。”容尺素沒好氣的道。
雲恆腆着臉,沒皮沒臉地往容尺素身上蹭。
“我知曉此番是我不對,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爲了你好。素素,你別生氣了。你想要我做什麼都行,只要別生我的氣就好。”
認錯態度誠懇,配上他豐俊神朗的俊臉,想怪罪都不忍心。
“罷了。我也沒說生你的氣,只是此番路途兇險,你要小心一些。”
雲恆正了正色,握着容尺素的手,“我擔心的是你,我這一早,萬一有什麼人再盯上你,想要對你下手怎麼辦?到時候,誰與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嗯?”
臉若紅霞,半響她吐出這樣一句話:“王爺越來越肉麻了。”
雲恆抓起她白嫩的小手,吻了吻:“對你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那裡肉麻了。”
他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第二日一早,雲恆秘密帶兵進京。
以免讓人發現雲恆不在,雲恆特意留下了個貼身。
他的軍師,江則蘇。
江則蘇跟在雲恆身邊也有好些年頭,身形與雲恆相仿,帶上高價請人制成的面具,加之對雲恆的生活習慣熟知,乍看,若不是最親密的人,還真是分辨不出來,眼前的人,不是雲恆,而是一個替身。
爲了不讓人知曉雲恆離開了阮城,容尺素更是送都沒有去送雲恆,只求逼真。
夜裡,兩人還溫存纏綿,這天一亮,馬上就要分隔兩地了。
臨走的時候,雲恆拉着容尺素的手,細細地吻着她:“素素,等我來接你回去。”
“嗯。”她應允。
眼裡的不捨,讓雲恆欣喜若狂。
第二天,劉侍妾來跟容尺素請安,意外的見着江則蘇(雲恆)跟容尺素在用膳,甚是訝異今日這麼晚的天,雲恆竟然還在。
眼裡閃着一抹欣喜,連忙給兩人問安。
一個勁的給江則蘇拋着眉眼,試圖江則蘇能多看他幾眼。
奈何江則蘇反應一直看平淡,倒是一旁的容尺素看的好笑。
卻也強忍着。
省的穿幫可不好了。
劉侍妾在這裡討了個沒趣,呆了一會,只好訕訕地離開。
中午,晴河蘭溪被容娉婷拉着去教她做糕點。
屋子裡,只剩下江則蘇與容尺素。
兩人甚是無趣,下棋了圍棋。
一人黑一人白,環環相扣,互不相讓,殺個你死我活。
兩人和局了幾次,也互殺了幾次。
這一盤,容尺素棋高一技,連殺了江則蘇好幾個棋子。
江則蘇有些吃力了起來,額頭有汗珠滲出:“王妃棋藝高湛,屬下佩服。”
“王爺還是喚我素素來的好,不若讓人瞧出了破綻,王爺的心血可就要白費了。”
“另外,下棋的時候,不要分心。”容尺素淺笑。
雖然喚素素挺肉麻的,但云恆愛這麼叫她,她也甚是無奈。
除了初初成婚時,雲恆還會叫她全名,倒也好像沒有喚過她王妃。
“素素說的是。”江則蘇輕笑,儘量用雲恆的調調。
這時,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給二人道:“王爺、王妃、陸莊主讓人送了一些鮮果過來。”
睨着小丫鬟手裡端着賣相極好的新鮮瓜果。
容尺素頷首,讓丫鬟下去把瓜果給洗了,順帶給容娉婷還有劉侍妾那裡送了一些過去。
近日雲恆不長呆在屋子裡,這若一整天都蹲在屋子裡,不免惹人生疑。
特別是,這莊子裡,可還有一個是申貴妃送來的人。
中午的時候,用過午膳,江則蘇叮囑容尺素在莊子小心些,若一有什麼事情,就讓躲在暗處裡的暗衛去找他,亦或者是通知陸彥臣,萬不要發生什麼意外。
容尺素是雲恆的心肝寶貝,江則蘇清楚的很,萬不能讓容尺素出了什麼事情,否則,他就真的死不足惜了。
****
午膳後,每日準時過來報道的宋賀,就迫不及待的端了他親自調配的營養湯過來讓容尺素喝下。
道是喝了這個容易舒解她身體裡的寒氣,有利益身子,甚至還能幫助她懷上孩子。
神奇的不要不要的。
睨了眼碗裡那些看不出是什麼做的湯,容尺素皺眉,有些噁心。
強忍着不悅道:“有勞宋大人,但是,這東西能不能往後不要做了?本王妃自出孃胎身子便是如此,這湯固然珍貴,但對本王妃來說,許是並沒有很大的用場。”
“王妃此言差矣,這湯是下官特意根據王妃的身體情況來煮的,怎會不適合王妃呢……”宋賀開啓洗腦模式,給容尺素灌輸這湯的好處。
容尺素本就是多疑的性子,宋賀天天逼着她喝這東西,不由地讓她以爲這湯裡莫不是被人下了什麼東西的。
但讓晴河、蘭溪又或者是她親自上場,也驗不出來,這湯裡到底有什麼不對。
這纔是,讓她感到最可怕的。
最後經不住宋賀各種洗腦的話,把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煮的湯喝了下去。
看着被喝得連渣渣都不剩下的湯藥,宋賀這才鬆了口氣。
微笑着與容尺素道:“王妃也先不用着急,凡事都不是可以一步登天的。一切貴在堅持,只要堅持了下去,王妃您的身子總能好。”
容尺素輕笑,“多謝宋大人的關心。若此番宋大人能夠治好本王妃的病,本王妃自當重重有賞。”
“能爲王妃辦事,是下官的榮幸。”
喝了口茶漱後,想到了什麼,容尺素思慮了一番,問道:“宋大人跟着貴妃娘娘多久了?”
宋賀不解其意,但如實答道:“下官跟貴妃娘娘,已有三年多。”
“三年多,倒是有些年頭了,也怪不得……”容尺素低聲喃喃地說了句。
“王妃?”宋賀不解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笑了笑:“沒什麼。”扭頭與晴河道:“宋大人這些天也辛苦了,晴河,你去把皇上賞賜給我那雙羊脂瑪瑙玉鐲拿過來給宋大人。”
一聽是這樣珍貴的東西,宋賀連忙搖頭:“王妃使不得,使不得,這樣珍貴的東西下官怎麼能要?”
“這是宋大人該得的,宋大人無需客氣。”
宋賀原本還想拒絕,可看到眼前那兩個晶瑩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的手鐲,吞了吞口水,拒絕的話慢慢地淹沒在他的貪婪口水中。
雖然跟着申貴妃這樣久,又在宮裡當差,得到的賞賜固然不少,但則宋賀有兩個不太好的習慣。
一是嗜賭如命。
二則是喜歡逛窯子,愛美人。
平素裡的俸祿賞賜,不是輸在了賭場,就是到了別的宮娥,或者是青樓的姐兒那裡。
看着風光無限,但奈何卻是囊中頗爲羞澀。
加之前些日子,又看上了麗春樓裡的一個姐兒,答應了給她贖身,正愁着去那裡找銀兩的時候,這不是就有銀子送上門。
宋賀那裡還有心思去分析容尺素爲什麼要賞他這個手鐲,又有什麼目的?
道了聲謝謝,樂呵樂呵的就收了手鐲,就離開了院子。
盯着宋賀離開的背影,容尺素眸色深深,透着一股意味深長。
“王妃,奴婢去跟着看看他去了那裡,好攔着他。”蘭溪自告奮勇。
準備來了引君入甕,整死他。
跟在她家王妃眼前班門弄斧,想害容尺素。
容尺素不語,點了點頭,蘭溪這就趕緊跟了出去。
目光落在一旁一株幾近凋謝的花上面,陷入了沉思。
想到了什麼,問晴河:“婷兒呢?又去那裡了?”
“回王妃,二小姐兩個時辰前,纏着陸莊主帶她出去逛街去了。”
“嗯。”
見她若有所思,晴河道:“王妃,您不用太擔心,有阿九跟陸莊主在,二小姐不會有事的。”
“嗯。”容尺素頷首。
阿九武功甚高,而陸彥臣武功也是不錯,有他們二人在,容尺素自然不用擔心。
她想的,不過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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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天氣晴朗。
容尺素與劉侍妾、容娉婷三人剛準備去劉侍妾說的那個梅園那裡瞧瞧,這個冬天,最後的一季紅梅。
恰是這個時候,有人找上了王府。
道是那宋賀輕薄了良家婦女,要容尺素換一個公道。
容尺素三人還沒有來得及出門,又紛紛趕去客廳。
宋賀衣衫不整的跪在客廳裡,被捆綁的跟個糉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