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薦道:“那王妃,奴婢去打探一下葉侍妾近日都跟誰接觸了。”
“嗯。”她應允,蘭溪俯身退下。
身旁還跟着晴河一人,晴河拉了拉容尺素的袖子。容尺素挑眉,晴河小聲的跟容尺素道:“王妃,老太君的人在身後。”
眼角餘光微微撇過晴河說的方向,隱隱可以看出藏在假山後的衣袖。
琉璃之色的目光沉了沉,抿緊了嘴角,一言不發繼續走前面的路。
晴河卻清楚的注意到容尺素眼裡那抹陰霾。
“……”
****
因着容尺素今天在花園裡提的家宴一事,王府上下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且,近日葉侍妾得了容尺素的應允,來同夢閣也來的勤快。每每都是來同夢閣小坐一會便離開。
每回都會換着花樣做各種各樣的,糕點來給容尺素品嚐,連着同夢閣的丫鬟都有份。
葉侍妾做的糕點甜而不膩,倒是可口,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費不了幾個銀錢,容尺素也收下,不拒絕葉侍妾的好意。
只是,聽說葉侍妾近來跟林侍妾、走的挺近,倒是讓容尺素有些……
雲恆的假期已經完了,屆時又開始了每日要上朝的日子。冬共冬巴。
陪容尺素的時間也不如之前多,不過只要一有空。都會膩在同夢閣裡。
只是偶有時候,雲恆也會到其她侍妾側妃的院子裡走走坐坐,留宿。
對此,容尺素只是看在眼裡,並不多言。
畢竟雲恆不是她一個人的夫君。
她雖正室,卻不能干涉雲恆要寵愛誰。
隱隱中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變化着,只是誰也不知道,誰也沒有察覺。
趙悅靈走了,春緋留在府裡儼然已經沒有多少的用處。
春緋把容尺素要的東西給了她之後,容尺素便已經讓人送春緋出城,離開這燕京。
趙悅靈估計這一輩子也不知道。飛燕畫舫一事,是她爲她精心設計的局!
而她一直還沒有下手的春緋,則是在這一個局裡起了巨大的作用。
眨眼間。
七夕已經到了。
府中張燈結綵,倒也喜慶。
容尺素特許讓這些侍妾側妃到外面逛逛,衆人便結伴與交好的姐妹到外面逛逛買些小玩意。
葉侍妾與茗側妃在同夢閣的水閣裡陪着容尺素賞花。
“王妃,今日是七夕,您怎麼不出去逛逛?”葉侍妾疑惑的問容尺素:“往年七夕都會有許多表演,王妃您不去真的可惜了。”葉侍妾惋惜的搖頭嘆息。
“有什麼好可惜的?”順着小三兒的毛髮。她看着水閣下生意怏然的蓮葉,“你們兩個,不也是留在這裡,沒有去麼?”
額?
葉侍妾怔住:“妾身是怕大家出去了,王妃一個人留在福利無聊。”她面色微微紅着。
懷着的是什麼心思,容尺素不是傻子,經過這幾天,她倒也看得出來。
葉侍妾來同夢閣來的勤快,恐怕不是爲了陪她說話,只是爲了來看雲恆吧?
容尺素也不戳破葉侍妾的小心思,“倒是有心了。”
葉侍妾咧嘴一笑。
茗側妃似是不經意地道了句:“聽說這幾日王爺都去了葉侍妾那裡?葉侍妾倒真是好福分。”微微眯起的眼,笑的有幾分意味不明。
葉侍妾怔了怔,神情頗爲尷尬,慌忙說道:“也是多的王妃姐姐垂憐,妾身才得以有這個福分。”
她感激的看了容尺素一眼,眼裡滿是真誠的笑意。
皺了皺眉。也不知葉侍妾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話扯上她。
容尺素面色如常,不把心裡情緒表現出來。
“王爺的寵愛,該有的,總該會一分不少。”
葉侍妾有些不明白容尺素的意思,眨了眨眼。
她勾了勾脣,懷裡的小三兒適時叫了一聲,容尺素擺擺手道:“你們且先回去吧,我乏了。”
茗側妃葉侍妾相視一眼,兩人起身告退。
回了廂房,天有些炎熱,屋子裡放了冰塊也不頂用,容尺素洗了個澡,換下身上的錦緞子,穿上籠煙紗衣,整個人都清涼了不少。
倚在淡漆色的貴妃軟木塌上,春景春秀給容尺素捶腿捏肩。
茗側妃卻去而復返。
睜開眼眸,長睫輕顫,容尺素睨了她一眼問道:“茗側妃可還有什麼事情?”
“王妃,妾身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茗側妃有些遲疑,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說吧。” wWW⊙тtκan⊙c○
茗側妃抿着脣,“王妃,妾身覺得,葉侍妾近來好似怪怪的。”
容尺素有些意外:“哦?此話怎講?”
葉侍妾性格好,平素裡跟茗側妃也是個說得上話的。
茗側妃會特意折回來跟她說這個,如何令容尺素不意外。
“往日裡葉侍妾甚少出葉萃閣,與人話也不多。但近來,葉侍妾卻頻頻到王妃您這裡,與府中其她侍妾交流也多了許多。”
“人總該是會變化的,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不是?”她問茗側妃,茗側妃有些不死心,又繼續道:“王妃許是不知道吧,近日王爺去葉侍妾那裡去的可多了。”
“王妃,您也沒瞧着,葉侍妾近來在着裝上都變化了不少,從前她可都是極爲節省,把銀子送回家裡接濟她弟妹,從來捨不得往自己身上多花費銀子。”
“可現在,瞧着葉侍妾身上帶的首飾,穿的衣裳,可不是往日裡一個等次的,便是胭脂也用上了近來京裡風靡的雪花膏,雪花膏這可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
“只小小的一盒就要用上二十兩銀子,葉侍妾不過是一個侍妾,一個月的月俸才這麼點兒,平素裡也沒什麼打賞賞錢,怎會有銀錢買這些。王妃,您就不覺得奇怪嗎?”
茗側妃把近來觀察的一一告訴容尺素。
這樣聽來,倒是好像也有那麼一回事。
容尺素不語,蘭溪插了句話進來。
“王妃,奴婢覺得茗側妃說的有道理,近來葉侍妾的確怪怪的。好幾次,奴婢還見着葉侍妾跟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鳴翠,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呢。”
“老夫人?”容尺素挑眉,這事情,怎又扯上老夫人了。
蘭溪點頭如搗蒜:“是的,王妃。”
沉思半響,她道:“好了,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們先盯緊葉侍妾,看她有什麼異常,再跟我稟報。”
茗側妃還想說什麼,不過見着容尺素的模樣,沉思了一下,又什麼都沒說。
恰好這個時候,雲恆回來了。
身上穿着下朝還沒有換下的朝服,不過卻不呆板的穿的正正經經,衣襬白他撩起塞在白玉腰帶裡,官帽被他捧在懷裡,額頭還有着汗。
見着雲恆回來,茗側妃連忙俯身給雲恆行禮:“妾身見過王妃。”
容尺素還倚靠在軟塌,沒有起來行禮的意思。
雲恆掃了眼眼前的茗側妃,點點頭:“青兒也在這裡啊?”
茗側妃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耳根稍微染紅。
“妾身是來與王妃說點事情。”
“哦?那我回來的倒不是時候,你們且先說着吧。”說完,雲恆準備進裡面更衣。
茗側妃又道:“不……不了,王爺。妾身已經說完了,就不打擾王爺王妃,先退下了。”
雲恆瞧着茗側妃離開的背影,挑了挑眉。
扭頭看着容尺素,笑吟吟地問道:“你們可是說了什麼?與我有關的?”擠着眉一動一動,有些好笑。
容尺素嗔了雲恆一眼:“王爺倒是猜猜靖寧與茗側妃說了望您你什麼。”
雲恆仲怔片刻:“還真說的與本王有關?”
“嗯。”她頷首:“王爺且猜猜。”
雲恆搖頭:“我不猜,這萬一若是猜到什麼不好的,惹你生氣了怎好?”
把手裡的官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方纔去校場走了一趟,這天熱的都快把我給油炸了。”雲恆嘆了嘆。
忽而對容尺素笑笑:“素素,我先換件衣裳,太熱了。”
雲恆走進內廂,剛準備解衣,突然間又雙手,從後面伸了過來,替他寬衣解帶,雲恆怔了怔,回過頭,容尺素正低着頭,認真的給他更衣。
他怔然了一下,不拒絕,享受着容尺素給他妻子一樣的服務。
這一刻,眷戀的,險些便讓他以爲,他與容尺素只是一對平凡的夫妻,她們之間,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不愉快。
換下官袍,穿上一襲較爲清涼的青裳。
“王爺似乎對青裳情有獨鍾?”容尺素似是不經意的問了雲恆一句。
雲恆仲怔片刻,低着頭看着身上的衣裳,那一抹倩影從腦間閃過,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情緒,問容尺素:“難道你不喜歡嗎?”
“王爺喜歡,靖寧也喜歡。”
把容尺素摟緊懷裡,下巴擱在她消瘦的香肩上,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藥香。
“素素,能娶你仍吾之幸。多想,就這樣子跟你到白頭。”
“王爺今日可是吃糖了?”
雲恆微怔:“此話怎講?”
她笑:“若沒有吃糖的話,王爺今日嘴怎這麼甜?”
仲怔片刻,一瞬瞭然容尺素的意思。
突然放開了她,勾起她的下顎,眯着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給她說道:“吃沒吃糖,你且嚐嚐不就知道了嗎?”
他擒着她的下巴,吻上她柔軟的脣一點點的品嚐着她的柔軟香甜的脣,把她吻軟在自己的懷裡,攻略着她的脣?。
眼瞳微微曠大,她看着男人跟她擠眉弄眼,沒好氣瞪了雲恆一眼,男人摟着她纖腰的手緊了緊,深情款款地睨着她,一個沒注意,他在她脣裡攪動了起來。
她閉上眼,深陷他給她編織的溫柔。
兩人旁若無人的纏!綿!一旁的丫頭羞得臉都紅了,紛紛埋頭悄悄退下,給這兩夫妻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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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了衣裳,挽上了髮髻,雲恆拉着容尺素給她描眉,準備好一切,兩人穿着雲恆瞞着她偷偷讓人趕的,一套類似情侶裝的煙紫色衣裳。
雲恆的是一襲紫袍,腰束玉帶,墨發用紫玉冠束起。
而容尺素穿的則是對襟流沙海棠錦繡長裙。
梳妝打扮好,雲恆這才讓她挽着他的手,到大堂裡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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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家宴,除了容尺素雲恆,一竿側妃侍妾之外,平素裡甚少出輕琅院的老太君今日也在。
雖說是家宴,可諸位侍妾,個個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臉上的妝容、髮髻首飾都是精心打扮過的,可見,衆人對這場家宴的重視。
見着容尺素雲恆過來,便紛紛給兩人請安,只有老太君一個人端坐在主位,不動。
讓衆多侍妾側妃坐下之後,雲恆拉着容尺素到老太君跟前給老太君問安:“祖母,您來了。”
容尺素微微俯身:“靖寧見過老太君。”
老太君睨了眼雲恆,不急着讓容尺素起來,“既然來了,就坐吧,別站着了。”老太君慈愛的笑着,示意雲恆坐下,卻始終不提容尺素,也不然她起身坐下。
顯然是想給容尺素一個下馬威,在府中衆多侍妾側妃跟前落容尺素的面子。
容尺素豈會不知老太君的心思,緊抿着薄脣,老太君不讓她起來,她也不起來,就這樣彎着腰,微微曲着膝,保持着行禮的動作。
雲恆皺了皺眉,“素素,你過來坐我旁邊。”
容尺素不坐,而是擡起頭望向老太君,抿着脣,一副徵詢老太君意見的模樣。
“祖母?”雲恆扭頭看向老太君,一副要給容尺素說話的模樣。
雲恆開口,老太君再不想讓容尺素坐,也不能駁了雲恆的面子。
冷哼了一聲,讓容尺素坐下。
臉色不太好。
另一邊身旁坐着的是鶯側妃,鶯側妃體貼的給老太君泡了一杯茶,讓貼身丫鬟端上給老太君:“老太君,這是鶯兒採晨露泡的花茶,對身體有益,您嚐嚐。”她微微笑着。
今夜的鶯側妃也上了淡妝,畫着胭脂的臉不似往日裡那般蒼白,也有了血色。
老太君甚是滿意的點點頭,“還是你最爲體貼了。”
“老太君擡愛了。”
老太君笑着:“你這個孩子就是謙虛,這院子裡啊,就屬你最討老婆子我歡心了,那像是有些人啊。”說起有些人,老太君臉上的笑意,又淺了些。
雲恆道:“祖母,菜都快亮了,還是先用膳吧。”
老太君知曉雲恆是在護着容尺素,有些不滿,但到底沒說什麼,點了點頭,雲恆便讓衆人上菜。
菜上來,雲恆道了句讓大家用膳,衆人便紛紛往雲恆碗裡夾菜,一筷子,我一筷子菜的夾起來,很快雲恆的碗裡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些侍妾還催促着雲恆:“王爺,這個菜好吃,您多吃一點。”
坐在離雲恆遠的侍妾只能乾着急,眼巴巴的嫉妒着,那些離雲恆坐的近的侍妾。
雲恆有些頭疼,鶯側妃看着雲恆跟前已經放不下了的碗,收回了手中的筷子,把夾着的菜放回了自己的碗裡,小聲說道,“王爺多吃點。”
“鶯兒……”雲恆皺了皺眉。
鶯側妃笑了笑,表示並不在意。
容尺素在雲恆身旁,自顧自的吃着自己的,仿似沒有注意到。
導致雲恆想跟容尺素解釋點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那些侍妾眼巴巴的看着雲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王爺,可是菜不合您胃口嗎?”
雲恆想扶額,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沒有,沒有,你們都吃吧。”
見如此,那些侍妾才笑着,眼巴巴的看雲恆吃了一口,才低着頭,自己吃自己的。
雲恆嘆了嘆,好似從來沒有察覺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有這麼多的侍妾了。
只是……
嘆了嘆。
容尺素給雲恆分擔了一下,把他碗裡一些沒那麼油膩的菜,往自己的碗裡夾過來。
輕聲說道:“王爺且慢點吃吧。”
雲恆微怔,望着容尺素笑了笑,繼續用膳。
他望容尺素那溫柔的眉眼,羨煞了一屋子女人,對容尺素那叫一個妒忌啊。
她往嘴裡塞了塊青菜,不經意地道:“王爺,茗側妃、秋側妃近來爲府中幸苦了不少,您是不是該好好犒勞一下她們二人?”
瞭然容尺素的意思,雲恆分別給一旁的秋側妃、茗側妃夾了塊肉:“靖寧說的對,你們兩個爲府中操勞了不少,是該好好獎勵你們的。”
兩人目中閃現欣喜。
雲恆扭頭給管家劉伯道:“劉伯,晚些把庫房裡皇上賜下的那雙如意手鐲,和紅寶石戲鳳點翠頭面給青兒、秋晴送過去。”
劉伯應道:“是,王爺。”茗側妃,秋側妃也紛紛起身給雲恆謝恩。
更多的是,朝容尺素投來感謝的目光。
容尺素便也全部收下她們的謝意。
老太君看着眸色沉了沉,有些不悅,卻沒有表現出來。
鶯側妃給老太君加了塊魚肉,“老太君,這魚肉做的極是鮮美多汁,您嚐嚐。”
瞧着鶯側妃溫順乖巧的模樣,老太君的臉色纔好了些。
晚膳用的有些不愉快,到宴席要散的時候,老太君道鶯側妃的身子虛弱,讓雲恆送她回去,今晚就歇在鶯側妃那裡。
見容尺素的臉色有些不好,老太君把頭扭向容尺素,“王府裡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好消息,恆兒的年歲不小,趁着老婆子我還帶的動,也應該早些添個孩子,讓我這老婆子抱抱曾孫了,獨寵總歸是不妥的,該雨露均沾纔是。你所對不對,靖寧?”
說是詢問的話,眼裡卻沒有分毫詢問的意思,那分明便是威脅。
渾濁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容尺素,似是容尺素敢說一聲‘不’便要開始變臉。
雲恆要說什麼,容尺素卻是掙脫開了雲恆緊握住她的手,容尺素溫順的笑了笑:“老太君說的是。”扭頭與雲恆道:“王爺還是送鶯側妃回去吧。”
“素素……”他想說點兒什麼,老太君那肯給雲恆機會啊?
當下就打斷他:“好了恆兒,鶯兒身子不好,站多了可不行,趕緊送鶯兒回去吧。”
老太君的話,聽在容尺素耳裡滿是嘲諷。
鶯側妃的身子不好,難道容尺素的又好?
偏見這東西,果真是會矇蔽了別人的眼。
老太君是雲恆的祖母,雲恆不能違背老太君的意思,深深地望了容尺素一眼,這廂,才點頭送鶯側妃離開客廳,回鶯側妃的院子。
臨走的時候,老太君冷冷地睨了眼容尺素:“到底,我這個老婆子還沒有死呢。”冷哼一聲,老太君才轉身離開。
極盡嘲諷,警告的意思,容尺素怎會聽不懂。
老太君是在警告她,她還沒有死,這府中便不是她容尺素一個人能說的算,凡事,還得依着,聽着老太君的意思纔是。
廣袖下握成拳的手緊了緊。
“王妃……”葉侍妾小聲地喚了容尺素一聲。
容尺素回頭,又是一臉恬淡的笑。
“時辰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
葉侍妾一臉擔心地望着容尺素。
容尺素倒也不在意,笑了笑,挺直了腰桿,帶着晴河蘭溪離去。
高傲不可一世的背影,怎的,看起來卻是有些落寞。
長睫輕顫,葉侍妾看着容尺素離開的背影,想要追上去,茗側妃拉住了葉侍妾:“葉侍妾,聽聞你刺繡了得,我白日裡剛繡了一副刺繡,不知道你可否替我指點一二?”
葉侍妾怔了怔,有些受寵若驚,“茗側妃言重了,妾身繡工笨拙,指點倒是說不上,要是您不介意地話……”
“……”
******
“王妃,您怎麼就讓王爺跟那鶯側妃去了?;老太君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回到同夢閣,蘭溪把憋了一會的話,給容尺素說道。
老太君做的這麼明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何況這府裡,可沒有一個是傻子。
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子,她秀眉蹙的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深了,外面一陣蟲鳴蛙叫,容尺素換下衣裳,便也準備入睡。
剛滅了燈,晴河蘭溪嘆息了下,退下。
她還沒有睡着,突然間外面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她敏感地注意到。
眉心蹙了蹙,心生警惕,防備的看着門外。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黑夜裡,呈現出來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
憑照着從窗戶門外折射進來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出走過來人的輪廓五官。
而她,也可以清楚的認出眼前這個男人是雲恆。
容尺素坐了起身,“王爺,您怎麼回來了?”雲恆在她身旁停下,“素素,我帶你去個地方。”
容尺素有些疑惑,雲恆不由分說,拉着容尺素起身,又把剛纔脫下的衣服給穿上。
摟着容尺素的細腰,使用輕功帶容尺素離開王府。
飛檐越壁,在一處屋頂停了下來,往下看,可以看到街道上還熙熙攘攘的人羣,和那五顏六色的燈籠。
“王爺?”她有些不解雲恆想要做什麼。
雲恆“噓”了一聲,指向一個方向,讓容尺素看過去。
突然間,天空是飄起了一個孔明燈,緊接着又是一個,兩個,五個,十個……飄了起來,最後在空中形成一個‘素’字,沒維持多久,又在天空中散去,如同無數的星星,在空中綻放,最後飄得越來越遠。
迷了眼,亂了心,容尺素微微頓住,有些傻眼了。
不由地想起過年期間,雲恆害她沒了孩子,她回相府,他把她拐出來看煙花的場景。
這個男人又想做什麼?
雲恆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問她:“喜歡嗎?”
容尺素點頭,“靖寧喜歡,謝謝王爺。”
“方纔委屈了你。”他低低的跟他說道。
容尺素知曉雲恆說的是方纔,家宴上老太君爲難她的事情,微微莞爾,“靖寧委屈。”
她這樣說,雲恆更是憐惜他。
拉着她在房檐裡坐下,十指緊扣,另一隻手輕撫着容尺素的腦袋,讓容尺素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我會讓祖母喜歡你的。”堅定的語氣,讓人不由地不敢去懷疑。
容尺素笑而不言。
依偎着他的肩膀,琉璃之色的眼眸,睨着天空上飄散着的孔明燈,心不由地亂了。
這個男人總是給她這樣出其不意的驚喜,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不討厭,甚至是……還有點點的喜歡。
這樣的感覺,不由地讓她感到害怕。
***
今夜抱得美人歸。
雲恆心情格外的好,第二日上朝,也是一臉的春風得意,這樣不少朝臣訝異,紛紛上前詢問雲恆可是遇到了什麼美事,怎高興成了這個模樣,雲恆笑而不言。
資深的成婚男人,便打趣道:“商王爺昨夜定然是過了春!夜!良!宵!吧。”
“我看也是,聽說商王爺與商親王妃的感情不怎麼好,怎的,商王爺,這是與那個美妾一起風流了,還是與那靖寧郡主和好了啊?”笑的一臉日愛日末,男人便都懂這個意思。
趙行書不知道從那裡躥出來,拍了拍與雲恆說話的中書令的肩膀:“人家兩夫妻的事情,你問這麼多作甚?韓大人想知曉,回去與你夫人試試不就知曉了?”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中書令韓秋摸了摸?子,“我不過就隨便問問罷了。”望了望不早了的天,韓秋拱手跟雲恆、趙行書道:“商王爺、趙大人、下官就先走了。”
韓秋走了,其它幾個官員也就紛紛散了。
雲恆睨着笑容褪去,轉而是一臉憂愁的趙行書:“怎的愁眉苦臉的,莫不成天驕與你吵架了?”
“她若是願意跟我吵我還高興呢,現在,你可不知我家是怎麼個情況。”趙行書嘆了嘆氣,想起府中那些繁雜事,又是一陣頭疼。
趙行書家裡那些事情,雲恆也略知一二,彼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趙行書,開解他。
拍了拍趙行書的肩膀。
一向與雲恆不怎相熟的秦國公秦珂,卻是來跟雲恆答話,“商親王。”
雲恆有些意外,還是禮貌性的回了句:“秦國公可是有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事情,上次你救了我家嬙兒,我還沒有好好的跟你道謝一番。”
“下個月就是小女嬙兒的生辰了,也不知曉商王爺、趙大人可否有空,到府中飲杯酒?”秦國公秦珂問雲恆,同時還不忘把趙行書給拉下水。
秦國公親自開口邀約,雲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與趙行書相視了一眼,便也答應了秦國公。
想要看看,秦國公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
回了王府,雲恆也忘了要把這事告訴容尺素。
在秦嬙的生辰馬上要到的時候,一次秦嬙上門拜訪老太君,雲恆剛好跟秦嬙在花園裡賞花的時候,秦嬙偶然與兩人提起,並盛情邀請老太君一起去參加她的生日宴的時候,雲恆才猛然記起此事。
當着諸多人的跟前,雲恆找不到機會給容尺素解釋。
唯好等回了同夢閣,雲恆才捏着耳朵,一副要請罪的模樣,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容尺素,並且真請可切的祈求容尺素的原諒。
此事也非是雲恆的錯,容尺素倒也說不得是怪他,便讓他起來,只是臉色還不是太高,心裡終歸還是正生氣的。
這麼大的事情,雲恆竟然從來沒有跟她說過。
秦嬙與她同年,年長她幾個月,正是成婚的好年紀,彼時辦什麼生日宴,不是傻子都知曉是秦國公想要給秦嬙物色夫婿。
可雲恆這傻子竟然傻傻地不清楚,還把這事情給忘了。
不過想起挑選夫婿這茬,容尺素又陷入了沉思。
雲恆已經成婚了,按道理說,這裡面不該有云恆的名單纔是。
可秦國公爲何還要親自邀約雲恆,去參加秦嬙的生日宴?
且,這近來秦嬙來王府來的這麼勤快,到底是寓意何爲?
難道,秦嬙是看上雲恆了?
這個認知,在容尺素心裡埋下了不好的根源。
秦嬙心高氣傲,怎會看上一個已婚的男人?且雲恆身後還有這麼多的妻妾。
驀地,好半天,容尺素纔想到了什麼。
臉色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雲恆還捏着耳朵坐在容尺素的一旁,瞧着她的臉一點點的沉了下去,心情似是還很不好。
有些奇怪,容尺素突然間的變化,卻猜想不透,容尺素到底是怎麼了。
放下捏着耳朵的手,拉了拉容尺素的袖子,“素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錯了,不該把這事忘了,沒有告訴你,你不要生氣了可好?”
緩過神,瞪了雲恆一眼。
“你是不是又想納妾了。”好半天,她吐出這樣一句話,可把雲恆給嚇到了。
險些沒有跪下去,吞了吞口水,拉着容尺素的手給容尺素解釋:“素素,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天地良心,我現在有你一個人就夠了,那裡還會想着納妾啊?你若是不喜歡府中這些妾侍,我可以把她們……”
容尺素知曉雲恆又想說要把這些妾侍全部給送出去了。
沒好氣地瞪着他,鬆了口氣:“別把我想的這麼兇險狹隘,雖然我確實是很不喜歡府中這些妾室。”她說的坦白。
雲恆還是有些小心翼翼:“那你……?”那你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後面的話,雲恆不敢問出來,怕又要惹容尺素生氣。
深吸了口氣,容尺素問他:“王爺可知,秦嬙此次的生日宴的目的爲何?”
雲恆搖了搖頭,生日宴不過就是生日宴罷了,他倒是沒有去細想這裡面的事情。
他這樣,容尺素更氣。
抿緊一抹櫻脣:“如今秦嬙年方十六,正是嫁娶的好年華。”她說了一句,死死地盯着雲恆。
仲怔片刻,雲恆總算知曉容尺素的意思了。
沒生氣,也沒慌亂,只是嘴角微微上翹,揚起一抹愉悅的笑意。
容尺素像是小女孩撒嬌一樣,扭了扭雲恆的手臂,嗔怪他:“你還笑。”
雲恆疼得吸了口涼氣,把生氣的小女人摟緊懷裡:“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
他吻了吻她的發:“素素,告訴我,你是不是吃醋了?吃我的醋了?”
“……”
心不由地慌亂了一下。
仿似有千軍萬馬在她心裡打着仗一樣。
“咚、咚、咚……”
“鏘、鏘、鏘……”
“噠、噠、噠……”
亂成了一團,思緒好半天才連在了一起。
她吃雲恆的醋了?
把她呆若木雞的小表情,收入眼裡,雲恆又吻了吻她的發,吸着她淡淡清秀的髮香:“我不會再納妾的,你已經在我心裡紮了根,住着不肯出去了。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所以素素,你明白了嗎?”
深情的話,她忽而卻笑不出來,頷首點了點頭。
雲恆握緊她的手,知曉她心裡的芥蒂還沒有消除,也不強迫着她。
他會給她時間的。
******
“王妃,近日秦國公府的小姐秦嬙,來王府,怎來的這麼勤快?該不會是……”茗側妃給容尺素抱怨,話到最後沒有說出來,但兩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想來茗側妃也是看出了秦嬙的心思。
不過也是,同樣是女人,那些小心思,又怎會看不出來?
“再過半個月便是秦嬙的生辰,秦國公給王爺下了帖子,到時候我將會跟王爺一同出席。”
茗側妃仲怔片刻,臉色有些不好看。
“那秦嬙是不是太過份了?王爺都已經有妻妾了,還往王府這裡貼,要不要臉啊。”茗側妃不滿,說起話來,不免也亂了一些分寸。
茗側妃是最早進府的,也是親眼看着雲恆一個一個把這些女人全部娶進來的。
那些女人是雲恆心甘情願自己要娶的,加上當時雲恆沒有正妃,她且忍了,但現下雲恆已經有了正妃,而秦嬙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非是雲恆中意的,茗側妃安能忍受。
“她進不了這個府的。”容尺素勾了勾脣,笑的有些冷。
茗側妃怔住,疑惑的看着容尺素:“王妃可有主意了?”
“茗側妃,若本王妃沒記錯的話,你弟弟尚還沒有成婚對吧?”
“是的王妃,妾身的弟弟明年也該雙十了,弱冠已到,是該成婚的年紀了。”茗側妃的眼別有深意的看着容尺素:“王妃,可是打算……”
她笑而不言,但眸中的意思,茗側妃安能看不懂。
兩人正說着,在要轉彎處,蘭溪拉了拉容尺素的手,制止了她的腳步,指着轉彎處的左邊給容尺素道:“王妃,您看。”
兩人聞聲看了過去,一抹倩影偷偷摸摸地望了四周一眼,往王府的後面小跑了過去。
身上披着斗篷,但容尺素也能認出那抹身影是葉侍妾的。
兩人皺了皺眉。
“王妃,那不是葉侍妾嗎?”茗側妃疑惑的問容尺素,柳眉緊蹙。
容尺素未語,蘭溪提議道:“王妃,可要跟過去看看?”
想了想,容尺素點頭。
一行人循着葉侍妾的身影跟了過去,果真是到了王府的後門。
站在一處隱秘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葉侍妾想要做什麼。
葉侍妾與守着後門的小廝說了幾句話,便往那小廝手裡塞了一個荷包,看了下四周,確定沒有人,葉侍妾便從後門出府了。
晴河道:“王妃,葉侍妾這是出府了?”
沉思了一下,容尺素與蘭溪說道:“你去跟着她,看看她去那裡了。”
“是。”
蘭溪應了一聲,便連忙跟了出去。
蘭溪有容尺素的令牌,小廝不敢攔着蘭溪,恭恭敬敬地放蘭溪出去了。
容尺素又讓晴河過去問問,葉侍妾方纔到底與那小廝說了些什麼。
“王妃,這葉侍妾,果然不對勁。”茗側妃與容尺素道。
確實是不對勁,但現下儼然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緊盯着晴河與那家丁交談。
少頃,晴河回來。
“問到什麼了?”茗側妃急忙問晴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葉侍妾到底想要做什麼。
晴河道:“那家丁說葉侍妾母親病了,葉侍妾回家給她爹送銀子。”
往家裡送銀子,回家探望家人,葉侍妾不是第一次做,平素裡偶有時候,也會回家。
這並非什麼大事,而葉侍妾每次也如她所言早去早回。
葉侍妾往那家丁塞了銀子,又因着知曉葉侍妾與容尺素交好,是個不可得罪的,自然也就不會攔着葉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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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騙騙那些家丁還好,說出來,茗側妃怎麼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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