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
容尺素輕笑了一聲,“母親且等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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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一事,由鑰歌思過冷宮三個月給扯過。
任憑皇后等人再不甘心,但皇帝護着鑰歌。衆人皆是拿她沒有辦法。
反觀朝廷一事,近日神秘兮兮,總是早出晚歸的雲恆倒是比較令容尺素疑惑。
問了池生和江則蘇,皆是解釋雲恆再忙,容尺素便也放寬心,讓自己相信,不要懷疑雲恆。
畢竟,別人她不知,難道雲恆對她的心意,她還能不知嗎?
如此,又過了好些天,雲恆回來的時辰。倒也不再晚那麼多,不過行爲卻更加令人懷疑。
夜晚,容尺素替雲恆寬衣的時候。意外的聞到了雲恆身上竟然有一種淡淡的胭脂香。
因着常年生病,又甚少出門的緣故。
她幾近不施粉黛,更不會有胭脂。
那麼雲恆身上的胭脂味道是那裡來的?
解下他的外袍,容尺素淡淡的問了句:“王爺今個兒去那裡了?”
雲恆頓了頓,眼裡閃過一抹異色:“今日就去校場練兵了,怎麼了?”
容尺素淡淡的答道:“沒有,只是聞到王爺身上有種淡淡的胭脂味,便隨口問問王爺罷了。”
聞言,雲恆也作勢聞身上的味道。
“今日被曹瑞拉着去翠煙樓了,可能是不小心蹭上的。”雲恆回答的很坦然隨意。扣着容尺素的肩膀。深情款款的睨着容尺素清潤的眸子:“素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我真的只是去喝了幾杯酒,什麼都沒有做。”雲恆一臉的小心翼翼。
眸光流轉,容尺素淡笑道:“王爺多慮了,靖寧怎會生王爺的氣?”
應酬這些事情對雲恆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這回真的就是去了翠煙樓麼?
“真的沒有?”雲恆還有些不確定。
容尺素點頭:“真的。”
雲恆把她摟緊懷裡,緊緊地摟着,鼻息裡充斥滿了雲恆的味道。
雲恆道:“讓你替我擔心了。”
容尺素沒說話,只是靠着他。
心裡的不安,她無法忽視。
“素素,我明日沐休。可要我陪你到爾月湖走走?如今爾月湖的荷花正是開的正豔的時候。”
燕京四大美景。
春天的臨園河畔,夏天的爾月湖,秋天的雁回塔,碧和園,冬天的梅林。
如今正直夏季。去爾月湖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巧,她也許久沒有跟雲恆出去過了。
便點了頭。
第二日梳洗穿戴好,用過早膳兩人便去了爾月湖。
今日到爾月湖裡來的人不多,卻也不少。
甚至還有些相熟的面孔,相視一笑後,便又各自走自己的。
爾月湖裡有個換做雨荷亭,據聞曾經先皇與太后便是在這裡相遇的。
而雨荷亭也是後來皇帝根據太后的名字起的名字。
只是也不知是否屬實。
到了爾月湖,自然也不能少了去雨荷亭。
繞了爾月湖走了一回,兩人便去了雨荷亭。
不想,卻有人比他們捷足先登。
雨荷亭裡面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一臉的華貴逼人。
容尺素認得,這是端王妃,段倩雪。
端王妃見着容尺素、雲恆二人也極是驚訝。
互相打了個招呼,容尺素與雲恆在端王妃的一旁坐下。
端王妃道:“今個兒是吹的什麼風,把商王、商王妃都給吹出來。”微微笑着,話中並無惡意。
“今日王爺沐休,便出來走走。倒是端王妃,怎有空到爾月湖裡賞花?”端王一家極爲低調,平素裡甚少在京城裡露面。
若不是端王是皇帝的親兄弟,位高權重,京城裡恐怕大家都要遺忘燕京裡還有這一號人物。
“出來散散心。”端王妃笑了笑,整個人溫和的宛若荷塘裡淡淡的荷花,劃不起半點波瀾。
相繼又是無言。
一旁有婢女正彈奏着曲子,聽着倒也是舒心。
聊着聊着,聊上了宮中仙賢妃鑰歌的事情。
端王妃道:“鑰歌是個好孩子,如今能成爲仙賢妃,被皇帝寵幸仍是她的大幸。”
過於平淡的聲音毫無波瀾,可容尺素卻意外的在端王妃眼裡看到了別樣的情緒。
容尺素輕笑:“聽說賢妃娘娘與端王、端王妃感情甚好,果真不假。也不怪不得端王會隔三差五的進宮探望賢妃娘娘。有端王、端王妃這樣的義父義母,真仍是仙賢妃的大幸。”
仲怔片刻,端王妃微微皺眉,道:“我們沒有女兒,王爺向來把鑰歌當作親生女兒來對待。”
這算是解釋麼?
容尺素沒說什麼。
恰是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過來,在端王妃耳畔耳語了什麼,端王妃便起身跟兩人告辭。
端王妃走了,雨荷亭裡就只剩下容尺素與雲恆二人。
夏風習習吹來,如同羽毛般劃過臉龐,癢癢的。
雲恆見她一副有心事的模樣,便問容尺素怎麼了。
容尺素搖頭。
女人之間的爭鬥,該由女人來解決。
容尺素並不打算把她的想法告訴雲恆。
而云恆心裡也明白這一點。
所幸,從來不會插手容尺素做的事情,只是默默地給予她幫助支持罷了。
爾月湖的風景正式美好的時候,可容尺素卻沒有什麼心思去觀賞。
吩咐了年歡去辦一件事情,兩人在爾月湖裡遊湖了一會兒,便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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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歌還被關在冷宮裡,雖然事事不如在傾城殿裡。
不過因着有皇帝罩着,下面的人可不敢虧待鑰歌。
任何事物,皆是給她最好的。
免得將來鑰歌從冷宮裡面出來後嫉恨她們,給小鞋穿這就不說了,殺死他們就好比捏死一個螞蟻那樣的容易。
“已經是多少天了?”鑰歌把玩着手裡的一支玉釵問明珠。
明珠道:“娘娘,快一個月了。”
突兀的冷笑了一聲。狀他向號。
一個月?
不過一眨眼時間,她竟然就在這個冷宮裡待了一個月了。
不過已經夠了。
扭頭跟明珠道:“想個辦法把皇上引來冷宮,本宮要見皇上。”
“這……娘娘,這恐怕不妥吧?若是讓太后與皇后娘娘知道了,恐怕會借題發揮。”明珠有些遲疑。
孰知,鑰歌要的就是她們借題發揮。
冷冷地睨了明珠一眼:“本宮的話,你照做就是了,何時需要你一個下人來教本宮做事?”
明珠咯噔,連忙跪在鑰歌跟前:“奴婢不敢,求娘娘恕罪。”說着就要給鑰歌磕頭。
鑰歌揮揮手,“下去。”
屏退了明珠,這時候,一個小太監提着食盒走了進來,“娘娘,該用膳了。”鑰歌睨了太監一眼,見着太監微微的笑意,皺了皺眉,沒說話,接過太監的適合,太監順手塞了張紙條給鑰歌,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把食盒放在一旁,鑰歌打開紙條,只有簡單的幾行話。
眸色深了深,打開適合,在最底層,果然見到了一個小瓶子。
櫻色的脣瓣微微翹起,把小瓶子在手裡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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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切準備就緒。
沐浴過後,鑰歌拿着蕭,身上只着薄若蟬翼的輕紗裙,撒了一地的玫瑰花瓣,倚靠在窗前淡淡吹起了一起了曲子。
月色下,極是撩人。
皇帝來到的時候,還以爲是見到了仙子。
怔在門前,一時不忍進去打擾鑰歌。
就怔怔地看着鑰歌在月下吹曲。
一曲終散,鑰歌回頭,看着皇帝,整個人都呆怔了起來,紅着眼,朝皇帝跑了過去,整個人撲在皇帝的懷裡,“皇上……”
“怎麼了,玥兒?”皇帝聲音低沉暗啞,擡起手在半空中怔了怔,這纔給鑰歌順背。
鑰歌咽嗚着抽泣:“皇上,臣妾的皇上,您終於來看臣妾了……嗚嗚……臣妾以爲皇上不要臣妾了……”鑰歌毫不掩飾的哭泣着,仿似一個被情郎拋棄的癡情女子。
何時,有女人敢在皇帝跟前,如此哭過?
一時間,皇帝有些手無足措,不知曉該怎麼安慰鑰歌。
“莫哭了,朕這不是來看你了麼?朕怎會不要你。”
“皇上好狠的心,這都已經一個月了,皇上纔來看臣妾。”鑰歌吸了吸鼻子,小女人般脾氣,得寸進尺。
皇帝好笑,“乖,母后這還在氣頭上,朕也是沒有辦法的。”
鑰歌擡頭,眼眶紅紅,如同小白兔般楚楚可憐的看着皇帝,“皇上……”
“怎麼了,玥兒?”
鑰歌甜甜一笑,搖了搖頭,“臣妾就想喚喚皇上。”擡手去輕撫皇帝的臉龐,細細地描繪着皇上棱角分明的輪廓,“臣妾很想念皇上,很想,很想……”長睫輕顫,眼裡全都是思念之情。
若有似無的往皇帝身上蹭,豐盈緊貼,沒一會兒,皇帝便有了反應,把鑰歌攔腰橫抱起,“朕也甚是想念你,今夜就讓朕來好好疼愛疼愛你。”
語罷,把鑰歌抱上了牀榻,整個人壓了上去,把鑰歌身上薄若蟬翼的衣裳給挑開,細吻她肌膚的每一寸。
在皇帝看不見的位置裡,鑰歌拿出一個小瓶子,滴出兩滴晶瑩抹在脣瓣上,低着頭去覆上皇帝的脣,探進去,主動勾引糾纏皇帝,且,還返身壓倒了皇帝身上。
面對皇帝的錯愕,鑰歌眨了眨眼,“皇帝,今夜臣妾在上,可好?”一臉的俏皮。
迷了皇帝的眼,自然應允,接受鑰歌今夜的熱情。
一屋春色壓不住。
守在門外的人,皆是羞紅了臉。
鑰歌在冷宮承寵的消息,第二日在整個皇宮傳了開來。
惹得不少妃嬪摔了不知道多少珍貴的花瓶。
最生氣的莫過於太后和皇后。
當下去了冷宮,卻不慎看到鑰歌與皇帝在纏!綿!幾言不合,因着鑰歌,太后與皇帝生了口角,太后再次被皇帝氣昏。
不過此番情況卻是極差。
上一次,還只是氣昏,昏迷了一會就清醒過來了,此番,卻是直接昏迷不醒,倒了下來。
情況漸差,沒撐到夷光公主、容尺素進宮,太后就駕鶴歸西了。
等夷光公主與容尺素等人進宮的時候,乾禧宮一片哀嚎,掛上了白帆。
皇帝正坐在牀沿旁握着太后的手,一臉的傷心,而皇后和一竿妃嬪則是跪在地上,哭了一片。
夷光公主、容尺素等人直接傻眼了。
太后竟是如此就走了?
“母后……”夷光公主大聲哭喊了句,朝太后撲倒了過去,“母后,您醒醒啊母后……”
“母后您怎麼就丟下女兒這樣走了?母后……”
“夷光……”皇帝想要說點兒什麼,夷光公主突然間擡頭紅着眼瞪着皇帝:“皇上,你到底還要寵那個狐媚子到什麼時候,那個狐媚子都已經把母后給氣死了,難道你非要讓鑰歌那狐媚子連我也氣死,皇兄你才滿意嗎?”夷光公主聲聲質問。
一口一個狐媚子,皇帝面紅耳赤。
“夷光,她是你嫂子,不是什麼狐媚子。母后的死,是朕的錯,與她無關,是朕去的冷宮,你莫要怪她。”
到這個時候,皇帝焉要維護鑰歌,把責任全部攔在了自己的身上。
夷光公主險些沒有被皇帝給氣死。
“皇兄,這個時候你都還要給她說話,她到底是餵了什麼迷魂湯給你,把你迷得如此神魂顛倒,連母親,連這江山都不想要了。”
“夷光!!”皇帝冷喝了夷光公主一聲,鐵青着臉色,隱隱有了暴怒。
容尺素連忙拉住夷光公主,“母親,皇姥姥剛剛駕鶴歸去,便不要吵着皇姥姥了。逝者已矣,有什麼還是等皇姥姥安葬之後再說吧。”抿着一抹櫻脣。
容尺素也是紅了眼,聲音哽咽。
雲恆緊緊地握着她的手,給予她溫暖。
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說纔是最好的。
夷光公主有些不甘,可看着躺在牀榻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太后,咬着脣?,也不再多言,跪倒在了太后的跟前,哭的傷心欲絕。
皇帝肅着臉,也全是傷心之色。
乾禧宮裡,除了一片哭聲,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太后駕鶴歸西,皇宮一片哀嚎。
因着現在天氣炎熱,屍體不宜久留。
皇帝下令三日後太后安葬皇陵,諡號爲“仁安”史稱仁安黃太后。
爲了祭奠太后逝去,舉國上下,齋戒三日。
家家皆是掛起了白帆。
“素素,用膳吧。”參加完太后的葬禮回來,容尺素已經一天沒有用膳了,雲恆擔心容尺素的身體會受不住,便讓廚房準備了好些皆是容尺素喜歡的菜色給容尺素,容尺素也沒胃口。
不過,見着雲恆如此爲自己擔心,容尺素再吃不下去,也強撐着,喝了一碗雞絲粥。
見雲恆還是皺着眉,一臉的嚴肅擔心,容尺素輕嘆了嘆與雲恆道:“王爺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
“臉色這麼白?那裡像是沒事了?”雲恆不太高興的說道。
輕撫了一下容尺素蒼白的臉,“都瘦成這樣了,素素,你讓我安能不心疼?”
容尺素把臉貼在雲恆的胸膛,“皇姥姥自小待我好,她走了,我安能不傷心。”
仲怔片刻,雲恆抿着脣不說話。
心裡,則是想起了當初老太君死的時候。
那會兒,他又安能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