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大失所望:“那你答應我的事……”
張楓逸眼珠子一轉:“那傢伙是不是真的快死了,只有見到人才知道。假如他沒事,那當然約定仍然有效,敢惹我莊帆,只要他一天沒死,該有的報復一件也不會少!他現在在哪家醫院?”
小磊大喜道:“師父沒說,但我可以去找找,一有消息馬上告訴你!”
張楓逸正要說話,敲門聲響起,同時傳來蕭採伊的聲音:“莊帆!莊帆!”
兩人對視一眼,小磊忙去開門,奇道:“伊伊你怎麼知道莊帆在我這?”
蕭採伊沒好氣地道:“他不在他房間,當然是在你這個狐朋狗友這裡。”
小磊訕訕一笑:“你們聊,我有事先去了。”跟張楓逸使了個眼色,溜了。
蕭採伊走進房間,反手關上門,忽然眼眶一紅,淚珠滾落。
張楓逸駭然道:“就算我逗過你,也不用哭得這麼慘吧?”
蕭採伊剛剛涌起的情緒頓時被這一句破壞,嬌嗔道:“誰說我是爲那個哭的?”
張楓逸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我事那我先走了。”作勢欲離。
蕭採伊伸臂攔着他:“不準走,我……有事跟你說。”
“看你這表情,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張楓逸細察她神情,“別告訴我你在爲冷述那王八蛋傷心!”
蕭採伊一震:“你爲什麼罵他?難道他就是你不肯說的那人?”
張楓逸撓頭道:“我隨便罵罵,嘿!先說你的事。”
蕭採伊在椅子上坐下,悽然道:“我現在心裡很亂,唉。聽說冷述的事後,我很擔心,就去找傅大哥說話解悶,哪知道……哪知道他竟然說,冷述那種人死不足惜……”
張楓逸大訝:“討厭冷述的人不少,他這麼說有什麼奇怪?”
蕭採伊眼中水光又現:“可是你告訴過我,說傅大哥一定會找那個陷害他的人報仇,整個武館他只討厭冷述一個人,現在冷述又變成這樣……你說,冷述是不是……是不是……”
張楓逸心中微震,暗叫聰明。
蕭採伊人雖單純,但絕對不是笨蛋,這麼多跡象連在一起,確實容易被她猜透。看這意思,恐怕她是因爲猜測冷述是被傅清絕所害,可是她對後者又是情深,兩相矛盾,所以纔會心亂如麻。
蕭採伊看向他:“一直以來,傅大哥都跟我說了些奇怪的話,以前我都不覺得有問題,可是剛剛我突然想起,覺得……覺得……”
張楓逸在桌邊也坐了下來:“他說了什麼?”
蕭採伊心神已亂,忍不住說了出來:“上次你跟我說咱們武館半夜運屍體的事,後來我沒有再跟你去查,就是傅大哥跟我說不能管,我纔沒再管的。”
張楓逸愕然道:“他說你就聽?”
“他說,假如真的有問題,查出來是對我大哥不利,就等於我害了我大哥。假如是假的,要是大哥知道我去查,這肯定會破壞我們兄妹的感情。”蕭採伊垂首道,“我……我不想害我大哥,也不想破壞我和大哥的感情,就沒管了……”
張楓逸恍然大悟。
原本他當時事後還想着怎麼搞定這事,哪知道後來蕭採伊再沒提運屍的事,原來是有這層緣由。
這樣看來,自己還得謝謝傅清絕,雖然那傢伙勸蕭採伊的目的可能只是因爲暫時還不清楚他這個莊帆是什麼來路,並不是爲了幫他。
“還有,他還問過我好幾次,我大哥是不是一直武術水平都是現在這樣。”蕭採伊茫然道,“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大哥從回國找到我和我二哥時起,拳術水平一直都是這樣,他爲什麼要這麼問?”
張楓逸暗忖看來蕭蒙渠是把家人也瞞住了,整個武館上下,恐怕知道他真實水平的人恐怕一隻手的手指都數得過來,難怪傅清絕和韓國盛都查不出結果。
蕭採伊眼睛又潤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莊帆你告訴我,冷述是不是其實不是生病,是被他弄傷了?”
張楓逸很想說“是”,讓這美女直接把整件事捅破,使傅清絕再難在武館裡呆下去,但卻搖頭道:“我有不同的看法。”
蕭採伊眼中浮起希望:“什麼樣的看法?”
張楓逸暗歎一聲,心說傅清絕你這是要欠我人情了,正容道:“咱們一件一件地說,問你大哥的武術水平,恐怕就跟我一樣,是因爲好奇。畢竟金龍武館你大哥是館主,居然不如你二哥厲害,誰都會感覺奇怪,我都問過小磊好幾次。”
蕭採伊輕聲道:“這個我理解,可是冷述的事……”
“其實……有件事我撒了謊。”張楓逸露出遲疑之色,半晌痛下決心,“記得那天救我們的人嗎?當時我已經認出了他是誰。”
“爲什麼提那事?”蕭採伊不解道。
“聽我說完你就知道了。”張楓逸嘆道,“那個人就是冷述,我至少有八九成把握!”
“不可能!”蕭採伊失聲道,“冷述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槍法!”
“這個存疑,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我不會認錯,那個人的眼睛和冷述一模一樣。”張楓逸半真半假地道,“我在山裡打獵,長年都是處在生死邊緣,所以必須用盡一切辦法保護自己和抓到獵物,因此眼力練了起來。比如說我現在完全可以拿筆把你那天衣服被解開後,胸部的形狀和大小給你畫出來,保證差錯不會超過一毫米,因爲我看了就記得。”
他這個時候提到這話題,蕭採伊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纔好,只好道:“就算是冷述,那又怎樣?”
張楓逸頹然道:“陸子琛抓我時,我不是什麼都沒說,而是把那人可能是冷述的事告訴了他。”
蕭採伊霍然起身:“什麼!”
張楓逸苦笑道:“我怕冷述會報復我,所以不敢說出來。唉,現在說出來也遲了,但他現在出現問題,確實最大可能是陸子琛對他下的手。至於你傅大哥,恐怕和我是一樣的,現在只是純粹的幸災樂禍而已。”
蕭採伊飽滿的酥胸劇烈地起伏起來。
張楓逸硬着頭皮道:“蕭小姐,坦白說我到現在都不後悔,因爲冷述早就想殺我。那天救我們時,他看着我時,眼裡的殺機可不是假的。不過有你在場,他始終不敢亂來,纔會離開。那傢伙是死有餘辜,陪練員死的事,他就是個幫兇,不然怎麼會半夜幫着運屍體?”
蕭採伊脫口叫道:“你騙我!我要告訴我大哥!”一轉身,拉開門奔了出去。
張楓逸嘆了口氣,沒有攔她。
他在說出這一切時,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最壞的結果就是蕭採伊把事情告訴了蕭蒙渠,然後後者一怒之下把他莊帆逐出武館,又或者甚至大怒下起殺機。
但無論如何,傅清絕的身份和可疑處被掩了下來,這傢伙的任務就不會受到影響。
要知道兩人雖然目標相同,但和傅清絕相比,他張楓逸乃是從韓國盛那邊來的私人任務,而傅清絕卻是關乎國家利益的公務,身爲前神劍特種兵,現在又是國安部的特別調查員,張楓逸腦中向來都是以國家利益爲重,因此纔不惜破壞自己的任務,來替傅清絕掩飾。
門口處,一人聲音忽然響起:“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