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鵬飛重新調整好重心的時候,才赫然發現寧寧已經不見了。
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路邊挖開的那個大坑,一腳踩空的寧寧跌落到了深深的土坑當中,因爲坑緣太過於陡峭,她的身體正順着坡度滾落到旁邊的人工河當中。
隨着“噗通”一聲巨響,寧寧正式落水了。
沒有任何猶豫,一個躍身就跳進河水當中。
飛快的游到浮浮沉沉的寧寧身邊,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環住了她的脖子,用一隻手划着水拖着寧寧朝河岸遊動。
直到這個時候,蕭鵬飛才驚訝的發現這條人工河其實非常淺,最深的地方也只漫過腰際,只是腳下的淤泥太深,雙腳一旦陷進去就很難拔出來。
踩着滑滑膩膩的淤泥,好不容易纔把寧寧重新拖回到岸上。巨大的落水聲早已經引來了幾對着那個在談情說愛的小情侶,甚至還有個熱心的小女生要張羅着打急救電話。
河水那麼淺,就算是真的想溺水都很困難,自然用不着打什麼急救電話。而且落水的時間非常短暫,最多隻是弄溼了身上的衣服,弄的滿身都是又黑又臭的河底泥。
兩個人都是一身的爛泥,自然也就不能再散步了,只能狼狽的回到家中。
“呀,你們這是……這是怎麼了?”
“我不小心掉河裡了,幸虧鵬飛哥哥不顧一切的救了我……”寧寧的頭髮緊緊貼在額頭,伸手抹了一把滴滴答答的水珠子:“真涼啊,快給鵬飛哥哥洗換洗換,要不然該感冒了!”
那麼淺的水,根本就淹不死人,也就談不上什麼救命不救命的。
不過寧寧一家人卻把蕭鵬飛當成了救命恩人,又是忙着剝蕭鵬飛身上的髒衣服,又是忙着弄熱水的,好一通忙活。
幾分鐘之後,蕭鵬飛就進到衛生間去洗澡了。
寧寧還縮在屋子裡瑟瑟發抖,從她身上低落下來的水珠把地面弄的一片狼藉。
房東大哥走過來,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妹子,真有你的,我一直都以爲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關鍵時刻還是很有辦法的嘛。”
寧寧大聲的打了噴嚏,算做是對堂兄的回答。
寧寧在這裡長大,附近的地形早就爛熟於心了,那條爛尾路已經修了兩年多,卻始終只修了一小半,後半截都是挖開的大坑根本就不能通行。這一帶的人們從來不會走的太遠,經常走那條路的寧寧就算是閉着眼睛也不會栽到坑裡去,更不可能掉進河中。
今天她怎麼就栽進去了呢?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其中的答案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只的蕭鵬飛矇在鼓裡。
雖然這個小手段並不怎麼高明,卻非常有效。
至少,證明了蕭鵬飛可以爲了她毫不猶豫的跳進河裡,說明他還是很在意自己的,而且可以藉助這次“落水”拉近和蕭鵬飛的距離。想到這一點,寧寧就覺得再栽進去一百次都物超所值。
時間不大,草草洗掉了身上臭泥之後,蕭鵬飛穿着寧寧她老爹的衣裳從浴室裡出來,很是關切的對裹着一條小毯子正在發抖的寧寧說道:“快去洗洗,水很熱,洗完就不冷了,別給凍壞了,快去吧。”
寧寧的媽媽已經把熱好的飯菜再次有一次擺上了桌子,連那瓶有些年份的“珍藏版”西鳳都打開了:“菜已經熱好了,甭管餓不餓都要先吃點。”
寧寧的父親也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一手拉着趙德倫一手拉着蕭鵬飛,把二人按在椅子上:“七月的河水寒骨縫,先喝兩盅散散寒氣。”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趙哥,咱們還是走吧。”
趙德倫故意做出一副嘴饞的樣子,夾起一塊肥的流油的紅燒肉塞進口中:“折騰了半夜,總算能逮到口吃的,就算是走也得先吃飽了走哇。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寧寧的救命恩人,要是連口酒都不喝,我叔和我嬸能放你走?”
救命恩人只不過是一種誇張的說法罷了,就算蕭鵬飛不跳下去撈寧寧,也鐵定淹不死她,最多是弄一身爛泥而已。要是蕭鵬飛早知道河水那麼淺的話,估計也就不會跳下去了。
可他畢竟是跳下去了,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寧寧的“救命恩人”,至少寧寧一家人是這麼認爲的。
於是乎,這場生日晚宴也就變成了“謝恩宴”。
很快,洗的乾乾淨淨的寧寧又重新換上了一件無袖的小背心,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十分自然的重新坐回蕭鵬飛的身邊——這個位置是大家刻意給她預留出來的。
曾經喜慶的氣氛後來變得尷尬而又沉悶,現在有重新變得熱烈起來。
寧寧的父母熱情的有些誇張了,不住口的贊着蕭鵬飛下河救人的“壯舉”。
“今兒個是寧寧的生日,趁着還沒有過午夜十二點,咱們趕緊把這杯酒乾了,也算是給咱家的壽星佬慶賀一下。”
在房東大哥趙德倫的提議下,衆人紛紛舉杯。
“不愧是珍藏了二十年的西鳳,果然夠味兒。”
寧寧的父親呵呵一笑:“這瓶酒還是當年你老爹送給我的呢,一直都捨不得喝,今天是時候了,滿上,都滿上。”
酒至杯中,頓時酒香四溢,大家齊齊舉杯。
接連兩杯酒下去,寧寧的臉色頓時就紅了,嬌豔欲滴更顯可愛,一副不勝酒裡的樣子。
蕭鵬飛端起第三杯酒:“我也不會說什麼祝酒詞,就藉着今天的這杯酒,祝伯父伯母身體健康,祝寧寧這個大壽星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
寧寧一家人趕緊端起酒杯。
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氣氛愈發熱烈起來。
“別光顧着喝酒,多吃點菜,”寧寧媽媽已經把蕭鵬飛當作了“準女婿”,望向他的目光當中充滿了親切,不住的在蕭鵬飛的碟子裡添菜:“嚐嚐我做的紅燒肉,絕對是專業廚師的水準,應該對你的胃口。”
雖說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總算是有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結局,一家人已經有意無意的把蕭鵬飛看做是這個家庭的一員了。
“今兒個確實不早了,要不然你們倆就別回去了,在家裡過一夜再走。”
在寧寧家裡過夜?那肯定是不行的。
蕭鵬飛急忙推辭:“還不算太晚,應該還能打得到車,明天還有筆業務要談,我還得回去準備準備。”
父親用筷子頭點着自己的
女兒,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看看人家鵬飛多敬業,怪不得能做總裁呢。以後你得多跟他學着點。”
寧寧調皮的笑了笑:“我一直都是很用心的跟着鵬飛哥哥學習呢,等我學會了,就可以單獨出去做業務了。”
“既然還要回去做事情,那就不攔你了,”寧寧媽媽說道:“寧寧你也跟着德倫和鵬飛一起回去,免得明天上班耽誤時間。”
“對了,鵬飛那身髒衣服就留在家裡吧,等我洗乾淨了再找機會給你送過去。”
“洗衣服的事情就不煩勞伯母了,我還是拿回去自己洗吧。”
在寧寧媽媽的心目當中,蕭鵬飛這種做總裁的人天生就要要做大事情的,怎麼能自己洗衣服:“大男人家的,應該專注於事業,別總是做洗衣做飯之類的家務,太耽誤時間。”
“其實我也不是經常自己洗,很多時候都是小白和小花替我洗的。”
“以後你的衣服穿髒了就丟給寧寧,別麻煩人家白副總和花經理了。”
不知不覺當中,寧寧的媽媽已經把白小環和花月月當作了外人,似乎寧寧給蕭鵬飛洗洗衣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吃過這頓已經太晚的晚飯之後,寧寧兄妹二人和蕭鵬飛終於離開了家門,有一次回到了市區的住處。
在樓道口,寧寧猛然抱住蕭鵬飛,在他的臉上狠狠的“啄”了一下,然後就羞的滿臉通紅的跑回屋去了,絲毫也不避諱房東大哥這個特大號的“電燈泡”。
“這……寧寧真是的。”
“哈哈,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房東大哥笑道:“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咱們明天見。”
當蕭鵬飛推開房門的時候,才驚訝的發現花月月和白小環還沒有睡覺:“怎麼還不睡?”
“我倆在等你回來呀。”
“等我幹嘛?”
“我們擔心你又被人打個頭破血流,還準備給你急救啊,”白小環依舊不改一貫的說話方式,皺着眉頭盯着蕭鵬飛身上的衣服左看右看:“咦?你好像不是穿着這套衣服出去的吧?”
蕭鵬飛穿着什麼衣服出門,白小環和花月月都很清楚,之所以這麼問,就是想知道他換衣服的原因。
“這是寧寧她爸的衣裳,臨時給我穿一下。”
“你幹嘛穿那老頭子的衣裳?”
蕭鵬飛打着呵欠拉開臥室的房門,頭也不回的說道:“寧寧不小心掉河裡了,我撈她時候把衣裳弄的很髒,所以換了她爸爸的衣服。實在是太困了,不說了先去睡覺。”
蕭鵬飛已經回臥室睡覺去了,二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花月月壓低了嗓音說出四個字來:“故伎重施。”
白小環也氣呼呼的說道:“上次是釘子扎傷了腳丫子,這次是掉河裡,寧寧這丫頭玩這一招還真是熟門熟路啊,就不能換點新鮮的麼?”
“雖不是什麼新鮮的招數,從鵬飛的神態就可以看得出這一招很有效,小白你要學着點哦。”
“我跟寧寧那小丫頭學?哼!”白小環用鼻子發出的聲音表達了對寧寧的鄙視:“她那兩下子也太小兒科了,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戲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