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瞎扯!你們幾個,跑來這個黑虎幫最大堂口的老巢坐了一下午,而偏偏前段時間,那『混』蛋和黑虎幫還有鐵鷹幫發生了衝突,你說,你們還想怎麼騙我?!”夏雨咬牙說道。
夏天愕然之下問道:“表妹,你怎麼也知道了這兒是仁字堂的堂口所在?”
“來的路上我問了在臨安的分部的。”夏雨乾脆地答道。“快說,那『混』蛋在哪啊?”
不知怎麼,她眼中似乎顯出了些許焦慮之『色』。正當幾人不知該再說什麼的時候,蘇杭說話了。他緩緩合上了雜誌,轉頭看了眼遠處餐廳一角的吧檯。那兒坐着兩個帶着墨鏡的年輕人,見到他看了過來,立刻轉回了頭喝酒去了。
蘇杭眼中閃過一縷嘲『弄』地光芒,回過頭看着夏雨,輕聲道:“子文他不在這裡,而且我們來這他原本也不知道。我們到這兒來,是爲了牽制黑虎幫。”
“哦,他不在。”夏雨點了點頭,她輕輕舒了口氣,然後又問了,“你說牽制黑虎幫是什麼意思?”
“你說你把我們糊『弄』到這兒來,是爲了牽制黑虎幫?爲什麼?”商朝一臉肅然地問道。
見到衆人疑『惑』的目光全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蘇杭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們都知道,老張他和臨安這商朝兩大巨頭都起了恩怨,雖然不知具體情況和原因如何,但我敢肯定,他絕對不是想簡單報復一下就完事了。如果我估算的沒錯,他肯定是想徹底解決掉這兩大幫會。”
“徹底解決?爲什麼?那小子怎麼可能做得到?”夏雨急忙說道。
“對啊,你說的太誇張了點吧,不是說張老大他只是和這兩個幫會發生了點衝突嗎?而且,他纔來臨安沒多久,怎麼可能有這個打算要剷除這兩大地頭蛇?”
“我說了,具體原因我也不大清楚,他又沒和我說。”蘇杭聳聳肩答道。
夏天敲了敲自己的咖啡杯,緩緩問道:“你說牽制黑虎幫,那你的意思是老張他要對鐵鷹幫下手?”
蘇杭答道:“不是他要對鐵鷹幫下手,而是我們替他選擇鐵鷹幫。”
“你的話越來越難懂了。”夏天不滿道。
蘇杭笑了笑,然後說道:“從得到的情況來看,原本老張他和黑虎幫的衝突更爲『激』烈些,所以那些傢伙肯定以爲他會選擇黑虎幫來開刀。但這樣一來,黑虎幫的防備也更嚴密些,所以我們這樣一搞,張子文他就會選擇相對來說防範鬆懈些的鐵鷹幫了。”
“你這麼搞,老張他又不知道,說不定根本白費勁了。”商朝說道。
夏天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道:“剛纔他知道了。”
商朝呆了一下,訕訕道:“我忘了,嘿嘿……”
可蘇杭還是有些不解,問道:“萬一他不打電話來,你就不怕他不清楚狀況?”
蘇杭搖搖頭道:“他要對這兩大幫會動手,那肯定就是有了不少的準備,你覺得他會沒有相關的情報來源嗎?所以我們在這的消息,就算沒這個電話,他也會知道的。而且萬一他真不清楚,到時過來了,我們一起,力量就更強大些,也是樁好事。”
聽了他的話,衆人默默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夏天正要招呼『侍』者來點餐吃晚飯的時候,夏雨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死死盯着蘇杭,一臉『激』動的神『色』,這把他嚇了一跳。
“你又怎麼了?表妹?”他也起身低聲問道。
夏雨根本不理會他,而是一字一句咬牙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會開始動手,是在今晚?!”
夏雨的話,不僅讓站着的夏天驚的下巴都快掉下去了,也讓坐着的蘇杭和商朝呆若木『雞』。他們的眼裡,只剩下蘇杭臉上那默然的神情。
深夜十二點二十分,天遠大廈。這棟十八層的大樓十層以下都已是一片漆黑,唯有十層以上的部分亮着星星點點的燈光,除此之外,第十層則是燈火通明。
總經理辦公室內,一陣綿軟的聲音響了起來,咋一聽幾乎像個『女』人在說話,但又缺少了『女』子那種甜美的感覺,反而有着一絲澀澀的寒意。“章叔,最近賓館的生意真的這麼差了?”
“是啊二少爺,最近連續幾個月入住率都不過三成左右,一定得想想辦法才行。”
“嗯……嗨,章叔,差就差唄,也許只是暫時的現象嘛。再說了,我們又不是要靠這個賓館來賺錢養活幫裡,如果真這樣,只怕兄弟們早就喝西北風去了,哈哈,還是多留心點幾個的賭場生意就行了。”
“哦……是,二少爺說的是。”
章鳴低下頭,暗自嘆了口氣。他知道馬如龍說的不錯,幫裡主要的資金來源不是靠那幾個酒店賓館的收入。但問題是,賭場生意畢竟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就算他們鐵鷹幫在臨安是一方霸主,手眼通天之輩,這生意能做得多長久,還真沒法說,一旦出事,還會給鐵鷹幫帶來很大麻煩。
而且,他們鐵鷹幫畢竟還頂着個白道幫會的帽子,國人大都好面子這層皮。酒店還有個用處,就是可以幫助把從賭場賺來的錢洗白了。就是基於這種種考慮,他們的『門』主,馬躍纔會如此大力的經營這些光明正大的產業。
可惜啊,將來要接掌他大業的這兩個兒子,對此完全不以爲然,甚至還屢次提議別放那麼多『精』力在這些只能“賺些小錢”的行當上。自己雖爲副『門』主,這兩個小子也尊稱一聲“章叔”,不過實質仍不過就是馬家的一個僕從而已。對於這一點,章鳴還是看得很清楚的,所以對於馬如龍的這些言行,他也只能默然接受了。
“副『門』主,二少爺。”正當兩人都陷入沉默之時,一個矮胖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站在『門』口對兩人鞠了個躬。
“哦,小武子啊,什麼事?”馬如龍懶懶地問道。原本按他自己的意願,這會早摟着哪個妞兒快活去了,可偏偏被老爹一頓責罵,說好久都不關心幫裡的生意了,沒奈何只好來這裡,和章鳴討論起最近幫會的生意來。
如是旁人進來,他根本就懶得理會,不過這個武海是幫裡他老爹很器重的一個後起之秀,而且一向和他關係也很不錯,纔有此一問。
武海恭敬地答道:“下面的賭場剛進來了兩男兩『女』,都身負兵器,持的是我們發給怒蛟幫的貴賓卡。”
馬如龍擡起頭,奇怪地問道:“進來就進來了唄,也許是路過臨安,怒蛟幫江湖上的朋友,這也要來跟我說?”
聽到馬如龍的言辭里根本就不把自己當回事,章鳴眼中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逝,言語裡也有了幾分不耐煩的意味。“說清楚!”
武海慌忙對章鳴行了一禮,急忙答道:“是,副『門』主。這種事本來的確很平常,不過我看其中一個男的,似乎很像那個二少爺提過的和您發生了衝突的張子文,所以才……”
“什麼?他怎麼來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驚詫而起的馬如龍打斷了。
見到這二少爺正呆呆地瞪着自己,章鳴也是一臉驚疑不定地神『色』,他尷尬地答道:“這個……屬下實在不知道。守『門』的弟兄見到他們持有我們發的貴賓卡,驗證無誤後就放他們進去了,還是屬下巡場的時候見到他們,纔想起來的。”
聽完他的話,馬如龍轉頭看向了章鳴,臉上顯出幾分慌『亂』的神『色』。他和他大哥馬如虎都沒和張子文正面『交』過手,本來不怎麼把張子文放在心上的。只是後來張子文在江邊酒吧暴打牛氏兄弟的事情發生後,他才醒覺這人的功夫非同一般。
而且那次和黑虎幫聯合圍堵張子文別墅的事情失敗後,章鳴回來對張子文的評價非常高,他老爹和黑虎幫接觸幾次後也回來嚴厲告誡他,再對付張子文要小心行事,所以這會他才變得有些失了方寸。
整天想着怎麼好好羞辱對方,如今卻突然被人主動找上『門』來了,這事還真有些詭異……
“章…叔,你,你不是說他和黑虎幫的仇怨大些,要反擊也會先對付那邊嗎?怎麼這會……”他急切地問道。事到臨頭就慌成這樣,真是難成大器……想到這個,章鳴的心情就更黯淡了,畢竟鐵鷹幫將來是要靠這兩兄弟的。
他暗自搖了搖頭,收拾了下心情,然後說道:“彆着急,二少爺。既然對方意圖不明,我們也先別動,看看再說。這兒可是我們鐵鷹幫總部所在,幫裡的好手大都在這,老徐他們幾個也住在附近,一旦事情不對,還可以立即把他們召來。”
“啊……,不錯不錯,哈哈哈哈……”馬如龍愣了一下,繼而仰頭狂笑,“這個婊子養的,居然一頭撞到了我們的老窩裡,這個蠢貨,哈哈,這回老子要把他閹了,然後扒光了倒吊到長江大橋上去!”這傢伙越笑越張狂,幾乎連眼淚都要出來了。
蠢貨?那天和黑虎幫一起圍堵,被提前察覺而跑掉了,至今都還沒『摸』到搬哪兒去了,這回又拿着怒蛟幫的牌子闖了進來,人家會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也是蠢貨能幹得出來的?
見到馬如龍那輕浮的樣子,章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來,對武海說道:“走,帶我去看看。”
“是,副『門海點點頭,轉身往『門』外走去。
“章叔,你可得給我盯緊了,千萬別讓那小子給我跑了,過會就叫兄弟們一起上,把他抓住,我要給他個終身難忘的夜晚,哈哈……”馬如龍對着章鳴的背影,滿面憎獰地喊道。
“好的,二少爺。”章鳴頭也不回地答道。這會兒,他實在懶得再多看馬如龍一眼。
人家既然大搖大擺地來了,是那麼容易抓到的嗎?得趕緊通知老徐他們過來。一念及此,他立刻拿出了手機。
“老徐啊,對,是我,你現在過來一下……不,不,不是,具體的情況你過來了再說……好,好,我還要通知大『毛』他們,掛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下了電話,這時已經走到了賭場控制室的『門』口。其實,他之所以如此鄭重其事,除了從以外的那些事情看重張子文的實力之外,更多的,是對張子文這次居然拿着原來青虎幫的貴賓卡來而感到不安。
更何況,這次是人家主動找上『門』來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戰?是和?想到這些,章鳴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帶着一臉焦慮的神『色』走進了控制室。章鳴快步走進監控室裡,見到早他一步來到的武海正站在一個監視器前,好似在低頭訓斥着面前的人。
“怎麼回事?”章鳴走了過去問道。他望向兩人身後的監視器,上面正清晰地顯示着張子文他們的畫面。只見一行四人正在一臺俄羅斯輪盤面前,張子文坐在正中,瘦小的沈山山站在他身後,黃翠鶯和沈琉璃一左一右伴在他身旁。
從裡面顯示的情況看來,賭場裡的氣氛很正常啊,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賭得熱火朝天,沒見有什麼『騷』『亂』的情形。章鳴提起的心又稍稍放下了些。
見到章鳴一臉疑問地盯着自己,武海急忙衝對面的人喝叱道:“還不趕快把你發現的情況對副『門』主說清楚!”
那人額頭都是汗珠點點了,慌忙點了點頭,然後對章鳴躬身說道:“副『門』主,海哥讓我盯緊這三個人。剛纔海哥出去後,這四人就來到了這張輪盤檯面前……”
“說重點!”章鳴面『色』不善地說道。
“是人臉『色』更顯惶然,使勁嚥了下口水,再答道,“就在海哥上去的這段時間裡,他們連押了十把,全中了。”
“全中就全中,十把而已,大驚小怪什麼,可能是他們運氣好罷了。”章鳴不悅地說道。這輪盤賭是由輪盤和象牙小球組成的遊戲,參賭的人下好注後,莊家開動輪盤,由小球最後所停的格內的數字來判定個人押中與否。一般來說,除了莊家,也就是賭場自己,其餘參賭的人是很難作弊的,基本靠運氣居多。
那答話的人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可他們全是單中的。”
“什麼,全是單中?!”章鳴大驚失『色』,急忙問道。
“啊……嗯,是的,全押的是零或雙零。”那人立刻回答道。
鐵鷹幫的這個賭場,採用的是美式輪盤,它分爲38個小槽,其中36個上面寫着數字1至36,剩下兩格一個零及一個雙零。所謂單中就是你只下注一個號碼,賠率是36倍。
章鳴臉『色』變得異常灰黯,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要知道,在這輪盤中,零和雙零兩格是正對着的,一個在零點方位,一個在六點方位,而且按規矩,小球落到這兩格,無論參賭之人押中其他數字與否,都是莊家通吃。
如果張子文一行中的是其他數字,就算都是單中,也可以勉強解釋爲運氣好到了極點。可這每次都押這兩個特殊數字,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是張子文他們刻意『操』縱的結果……
刻意『操』縱……
章鳴慌忙直起身子,往監視器看去。那四人裡,那個瘦小的沈山山一直站在張子文背後,而那兩個『女』子,端莊的那個斜倚着張子文,雙手都扶在張子文肩頭,清冷的那個雙手揹負身後,一臉漠然地望着賭桌。只有張子文,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右手食指還在輕輕地敲擊着檯面……
見到此情此景,章鳴只覺得自己背上是冷汗直流。和賭桌接觸的只有張子文,十有**就是張子文通過賭桌利用自己的真氣遙控那個小球,因爲那個小球是象牙材質的,既非金屬製品,也非電子器件。
如此控制體內真氣的水準,章鳴自問自己想要做到是很勉強的,而張子文此時,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章鳴這才感到,自己以往對這個少年的評價,還太低了……
他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猛然站起衝到那個答話的傢伙面前問道:“場子輸了多少?”他覺得是不是張子文想來賭垮他們這個賭場。
聽了他的問題,被他問話的傢伙臉『色』卻浮現出古怪的神『色』,猶猶豫豫地答道:“也……也沒多少,他們每次……都只押一個一千塊的籌碼。”
“什……什麼?”要不是知道自己在這些屬下面前一向都甚有威望,章鳴差點以爲面前這小子是在耍他了。這一千塊的籌碼,是這賭場裡最小的,大多數情況下,都用來賭客打賞那些『女』『侍』,極少有人用它來下注的,更遑論每次只押一枚了。
這樣算來,就算張子文連贏了十把,也不過才進賬不到四十萬而已。這些錢對普通人來說是筆大數目,可對於他們賭場就是九牛一『毛』了。
這小子究竟在搞什麼?!他們這個賭場,常有江湖中人往來,而且還不在少數,可也沒有像張子文這麼厲害的人物光臨。如此水準的高手,誰還會這麼無聊把功夫用在賭錢上啊,就算擺明來過不去的,也大都通過手上功夫決勝了。
但是你要說張子文是想這麼來踢他們場子的,可這每次都只押這麼點小錢算怎麼回事?聚沙成塔?不過就算這樣一直贏到賭場天亮關『門』,也難以傷筋動骨啊。每天都來這麼一回?那我明天不讓你進『門』不就是了,那小子也不會這麼傻,或者以爲我賭場這麼愚蠢?
章鳴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怎麼也想不明白張子文究竟要幹些什麼。開『門』迎客,也不好明着把張子文他們哄出去。而且就算要哄,以這四人的實力,其餘不論,就算張子文一個人,他就覺得很難辦到了。一擁而上當然是個可行的法子,但那樣一來只怕這個賭場就算是完蛋了。
沒辦法,他只好暗令手下讓輪盤賭每局都慢點進行,也好等等他剛纔電話通知的那幾個老傢伙趕過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徐繼明,『毛』順,以及羅龍趕了過來。這三人是鐵鷹幫五大供奉裡的三個,實力比章鳴只高不低。徐繼明的潑風棍在江湖中極有名氣,『毛』順擅使鴛鴦刀,羅龍的彈『腿』源自滄州正宗,威力奇大。
章鳴把情形給他們說了清楚,四人合計,也不得其解,只好暫時靜觀其變了。此時,章鳴突然發現一個嬌小玲瓏,面如敷月的甜美『女』子走到了張子文身邊,低下頭不知說了些什麼,讓張子文笑得極爲歡暢,左手還在那『女』子背『臀』上撫『弄』着。
“她過去幹什麼?”章鳴指着監視器問武海道。這『女』子他是認識的,叫李香香,以前在金陵人稱柳梢月,身爲秦淮四『豔』之一。去年來到臨安後,就在他們這個賭場做了頭號紅牌,主要陪些大客戶在vip房間裡賭牌。
“哦,香香方纔在休息,聽了底下小弟說起這事,覺得有趣,她說去替賭場『摸』『摸』那小子的底子。”武海連忙答道。
鳴點了點頭,神『色』稍緩,況且常說同行相忌,所以也都覺得這姐妹之事只是說笑罷了。更重要的是,李香香是去年就來了臨安,一直在他們這賭場裡做事的。但他哪知道,『女』人間的友誼,有時候是很奇怪的……
“現在該怎麼辦?”沈琉璃在張子文耳邊低聲問道。她雖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張子文還是從她語氣的『波』動中聽出了這個美姐姐心中的不快。
他掃了已經遠去的李香香一眼,然後轉頭笑道:“怎麼,姐你吃醋了?”
沈琉璃臉『色』微紅,左手使勁擰了張子文背部一把,嬌嗔道:“是的怎麼了?就算給你提供些情報,你也不用這樣在人家身上『摸』來『摸』去嘛,最後還借給籌碼的機會把手伸到人家『胸』部裡去了,說,是不是手感很好啊?”
拜託,作戲作全套,這不是給那些盯着監視器的傢伙看,以保香香的安全嘛。張子文無奈地笑了笑,忍着背部傳來的痛感悄聲說道:“姐,作戲而已。”
沈琉璃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她一邊用手輕『揉』着剛纔自己掐張子文的部位,一邊說道:“知道啦。快說,是不是立即行動?”
立即行動?剛纔香香過來告訴說,鐵鷹幫的許多關鍵資料都是十樓,他們幫裡的大佬,除了『門』主馬躍以外,五大供奉來了三個,馬如龍那廢材也在上面,的確是時候了,可沈哥那邊呢?還有暄暄那邊……
他正陷入沉思之中,一陣短促的鈴音把他驚醒了。來了!他拿出手機,仔細看了那條英文短信,一絲微笑浮上他的面龐。他剛看完這條短信,一陣鈴音後,又來了一條。全部看完之後,他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
“好了?”黃翠鶯也低下頭來,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張子文沒有回答,而是一陣『操』作後,自己也發出了一條短信,然後才說道:“嗯,好戲——該上場了。”
話音剛落,他右手一揮,把面前的籌碼全部推到了賭桌上那個標有數字“0”的格子上,淡淡說道:“全押了。”
賭桌上的其餘賭客早看出事情不對,早在幾把前都收手了,這時更是議論紛紛。
那坐莊負責『操』縱轉盤的傢伙臉一下綠了,『腿』都軟得險些栽倒到地上去。經過剛纔那段時間,以他這麼些年『混』在鐵鷹幫的經歷,他當然看出面前這人十成是故意來找茬的。可幫裡的老大們不發話,他只有這麼硬撐着。方纔還好,張子文都只是一千一千的押,可這回,那些籌碼全加起來,可是有近百萬之巨,如果繼續一鋪賠下來……
他再也顧不得被張子文看出什麼,回頭看向對着這賭檯的那個攝像頭,一臉絕望的神『色』,手足冰冷。可他哪知道,在監控室裡章鳴等人也是一臉呆滯地看着監視器,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張先生是吧?”張子文擡起頭,見到賭桌對面的荷官已經換成了一個矮胖的年輕人,不再是開始那個中年大叔了。
“是我,怎麼,莫非我押得太多,這輪盤停業了?”他微笑着說道。
武海並沒有答話,而是堆起滿臉的笑容說道:“張先生,不管你來意如何,我們鐵鷹幫都『交』了你這個朋友。那,這兒是張一百萬的支票,連同剛纔張先生你贏到手的,全都送給張先生『花』銷了,就當我們的誠意。”
張子文伸手接過那張支票,在眼前晃了兩下後扔在桌面上,右手『摸』了『摸』鼻尖淡淡說道:“我這裡有近一百萬的籌碼,押中三十六倍後,你算算是比這張支票多,還是少?我小學算術沒學好,就請你代勞了。”
“哈……”他背後傳來沈山山一陣悶笑,連帶旁邊的沈琉璃也嬌嗔地橫了他一眼,只有沈琉璃地臉仍冷若冰雪一般,靜靜地看着對面的武海。
武海眼中的怒氣一閃而逝,說話的語氣也轉冷了。“張先生,不管以前您和本『門』有什麼過節,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希望張先生你也不別太計較。更何況,據我所知,張先生你也不過是來臨安讀書,人生地不熟的,出『門』在外,萬事平安的好。”
“威脅我?”張子文看着他,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
武海暗哼一聲,傲然道:“哪裡哪裡,這張支票,足以表示本『門』的誠意了,怎麼談得上威脅?”
其實他在心裡並不太看得起張子文這個看來比他還年輕不少的傢伙,只是章鳴告誡他不要『激』怒張子文,語氣要恭敬一點,他開始才一副很有禮貌的樣子。這會,張子文的“不識相”把他心裡的傲氣和怒氣都『激』起來了,於是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張子文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讓他覺得這人是不是傻了?
“當、當、當……”忽然一陣輕微的敲擊聲有節奏的響了起來。武海仔細一看,原來是張子文右手中指正在輕輕敲打這賭檯。
玩什麼玄虛?!正當武海惱火地準備喝叱張子文的時候,突然,一陣更急促細密的響聲越來越大,居然漸漸蓋過了賭場大廳裡所有人說話的聲音。
“哐當哐當哐當……”一聲聲清脆的撞擊之聲,似乎響在每個人的心裡,不少人紛紛『色』變,有一些已經偷偷退出賭場去了。
這個賭場可是位於大樓的地下二層,就算外面是十級的大風,也不會影響到裡面,而沈琉璃身邊的人,無論挨着她的張子文,還是側後不遠的其他觀望的人,身上的衣物絲毫的動靜都沒有。
武海稍微強點,慌『亂』之下他後連退了幾步,結果一腳踹翻了身後的椅子,自己還差點被拌了一跤。待他狼狽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他指着沈琉璃,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們想幹什麼,這兒可……可是我們總部,『亂』來的……話,小心出不了……”
武海知道情況到了一刀見血的時刻,強運一口氣,惡狠狠地大喊道:“兄弟們,砸場子的來了,大夥上,副『門』主和三位供奉就在旁邊!”
如果不是他最後那句,其餘那些鐵鷹幫的傢伙還真有些提不起膽子來。這會,一個個提着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來的刀劍,紛紛撲了上來,嘴裡還大呼小叫地。他們當然不是喝罵張子文,只不過給自己壯壯膽子罷了……
武海的兵器是奇『門』兵刃峨嵋刺,他一手一個,舞出兩團『混』圓的銀光,當先往張子文殺了過來。他這可不是什麼勇猛,而是明白如果自己不一馬當先,那其餘人肯定就要立馬散架了。他思量着自己好歹也能撐上了三五分鐘,這樣更多的『門』衆就會殺過來,而且章鳴他們就在一牆之隔的樓上監控室,也能及時過來出手了。
可惜他的估算完全錯誤了,才衝出不過兩步,張子文右手按着的斜倒在地上的半邊賭檯就像子彈般飛『射』過來,結結實實地撞在他的『胸』口。可憐的傢伙連哼沒來得及,一口漫天的鮮血噴在空中後,就這麼昏厥在了地上,還被那沉重的賭檯壓在了『腿』上,就算醒轉過來,大概也難以移動寸步了。
子文淡然一笑道。隨着他話音落下,四人分成四個方向電『射』而出。一時間,慘叫聲,驚呼聲,不絕於耳。這個方纔還熱鬧火爆的賭場,似乎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一般。
就連沈山山,也一改他以往多次和張子文對練時那種飄忽詭詐的武功風格,全是些大開大合的強硬招數,不過也由此看出他如今的先天氣功修爲,比起剛遇上張子文時大有長進,凡是捱上他掌指之人,大都皮開『肉』綻,筋斷骨傷。
而且他的先天氣功一旦盡數展開,那是虎虎生風,威勢十足。所以相比起其他三人,竟然是他這邊人散得最快,跑得最急。畢竟,人身都是『肉』長的,如果當你看到自己一刀劈過去,卻被對方的拳頭打得刀鋒都豁了口,那你會怎麼想?
可笑的是,反而是張子文這個四人中武功最高的人,所面對的鐵鷹幫嘍羅最多。這就要拜他那副文雅俊秀的相貌,以及無聲無息,『春』風化雨般的招數風格所賜。其實倒在他手下的,比起其他三人要多,可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下,那些嘍羅們那有空注意到身邊不時少了人?
張子文還在奇怪是不是太久沒和人真刀真槍地幹,功夫有所退步了,不然怎麼這片刻間手下都放倒不下三四十人了,可壓力卻沒有多少減輕的樣子呢?
看外面涌進來的人,好像越來越多的樣子,難道就這麼糾纏下去?張子文皺了皺眉。拿出人蹤滅劍,或者用上傳自武當內宗的拳法,當然世界一下就清靜了。可在如今這個社會,如果一下『弄』出幾十上百條人命,別說那些政fu的暴力機關,首先霸下就不會放過他,就算有小師叔護着,那也無濟於事。
所以來這之前,他就和沈琉璃他們說好了,一般的傢伙,送去醫院躺個個把倆月的就行了,人命還是不要『弄』出來的好。
一腳踢飛了一個拿着把西瓜刀的傢伙,又順手抓了一個攥着把鋼叉的傢伙,順勢把他手裡的鋼叉送進了右邊那個鼻子上豆大一顆黑痣的『混』『混』大『腿』裡,趁那廝慘叫嚇退了幾個人的空當裡,張子文環顧了一下這個地下賭場大廳。
整個大廳除了進來的大『門』,就只剩下兩側兩道往樓上而去的螺旋階梯。廳裡柱子太多,如果是弱勢的一方,這倒是個有利的條件,可對於現在出於強勢地位的張子文而言,就有些束手束腳了。
唉,始終還是經驗有所不足,臨時決定的行動,突然『性』是達到了,可自身的準備也不夠,對鐵鷹幫的查探也不徹底。他暗歎了一聲。
他在樓下頭疼,樓上的章鳴等人也不好過。徐繼明提議帶上兩撥人從兩邊旋梯衝下去兩頭夾擊,不過馬上酒杯章鳴否決了。張子文他們明擺着個個都具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還夾擊有個鳥用?
『毛』順於是說用雜物堵死一邊,然後四個人帶人一起從另一側下去,集中力量。章鳴覺得可以,就吩咐了下去,用桌子椅子等東西砸碎了堵死樓梯,淋上汽油,必要時點上把火。準備好了,拿上自己的日月雙輪,章鳴剛要出『門』,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接通,立時神『色』大變,臉都青了。
“大哥……嗯嗯,我們這邊也是……好好,大哥我知道了!”結束通話,他愣了一下,使勁一甩,手機飛了出去撞在牆上,立時四分五裂。
見他面沉似水的樣子,羅龍問道:“章哥,怎麼了?老大他……”
“**他祖宗十八代!”章鳴突然怒聲喝罵道,把四周的人嚇了一大跳,“所有在職的小子們,全都給我衝下去!砍中那小子一刀的,獎十萬,掛了他的,一百萬!滾下去!還有,凡是住在附近的,給我通通叫來,哪個不來,老子明天去幹掉他全家!”
頓時樓上鐵鷹幫的衆『門』徒『亂』成一團,抄傢伙的抄傢伙,打電話的打電話,幾乎堪比菜市場了。見到這『混』『亂』的模樣,又見一向深沉多智的章鳴如此失態,羅龍湊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章哥,大哥那邊究竟出什麼事了?”
章鳴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答道:“大哥在迎風樓也被人圍攻了!”
“這……怎麼可能?”羅龍大驚失『色』,“那情況怎麼樣?誰幹的?”
章鳴沉重地低聲道:“不知道是什麼人,全都『蒙』着臉。不過有老劉和老黃在,暫時還算沒事。老大原本的意思是讓我們去支援的,可……唉……”
“難道說老大那邊的麻煩也是樓下那小子搞出來的?”羅龍皺着眉頭說道。
『毛』順一腳踹飛了一把椅子,恨恨道:“不是他還有誰,否則哪能這麼巧。”
“但事前我們都調查過了,那小子沒什麼根底,那你說,這會圍攻老大的人,從何而來?要知道,能讓老大何老劉他們一時脫不了身,還讓我們過去支援,這羣人可不簡單!”羅龍立時反問道。
“這個……”『毛』順有些啞口了。
脾氣火爆的徐繼明聞言大聲道:“他***,囉裡八嗦幹嘛?!我們趕快下去宰了那個兔崽子,然後過去支援老大得了!”
“副『門』主,他們……他們要衝上來了!”唯一一個留在監控室盯着監視器的傢伙這時大聲叫道。章鳴扭頭一看,果然,張子文他們已經向一側的樓梯移動,多如螞蟻的鐵鷹幫『門』衆根本沒法抵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我們快走!”章鳴不再猶豫,當先衝出『門』去,其餘三人也緊跟着出去了。
“早這樣就對啦,老大,你剛纔那副文縐縐的打法,在這種羣戰裡不行啦。”沈山山順手一掌拍碎了前面一個傢伙的鼻骨,打得那個傢伙呼天搶地得在那嚎叫,然後得意地對張子文說道。
張子文有樣學樣,一腳踢斷了左側一個瘦子的小『腿』脛骨,見到那傢伙抱着已經從『肉』裡刺出來斷骨的小『腿』在地上打滾,他鬱悶地說道:“我又沒怎麼經歷過這種場面,哪像你小子經驗豐富。”
念及彼岸黑白曼陀羅,黃泉路上,龍的皮卡丘號會員要到期了,幾個書友羣也許會玩壞掉,啊嗚,問題很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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