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路唯有前進,也只能前進。要憋着一口氣衝上去衝到頂,不是看你的資質有多牛多可怕,那些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都叫做潛質。要憋着一口氣不放棄,不是看你的後臺有多硬,你就註定能成爲絕世高手。
修煉是一個水磨工夫,你不能心急,一心急就容易出岔子。心魔與執念輪到你頭上的時候你會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葉老在姬大東的耳畔語重心長。
姬大東自然能夠體會葉老口中的話,他就是這麼一步步走過來。靠山山倒,靠水水斷。但他靠得是自己,也做的是自己。
外力永遠有窮盡,可是自身卻永遠沒有盡頭。孰輕孰重一眼就能分辨清楚,這也是姬大東明白的道理。
姬大東感受着自己身體裡面正在不停流淌的澎湃能量,他裝了四個天雷子就出了洞府朝着外面飛去。
新的血腥味再度擴散開,暈染在已經成了血腥味大染缸的空氣中。
姬大東的身體在空中劃破,穩穩當當落在了地面上。
一張張石桌子擺在練心洞裡面。而此時一個身穿血色長袍的男子已經端坐在上方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的人。
周圍的石桌子上已經佈滿了人。
都是之前參加過大戰的意識還清醒無比的散修,其中偶爾穿着宗門服裝的金丹修士也是冷眼打量四周的一切,彷彿是在記住那些人的臉一般。
姬大東冷眼看着臺上的那個持刀的血衣男子。
血衣男子目光如電,朝着下方的石桌上掃了眼,看到衆人都已經到齊也就站起來。
“大夥都已經到齊全了,那外面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宗門手中我們硬是將這名額從他們的手裡搶奪了過來,這證明我們散修還是有着驚人的實力,我們也一樣能夠讓那些宗門瑟瑟發抖。今日我血刀李匡就告訴大家,我們現在還有一戰,因爲名額我知曉了只有十個。”
李匡站在頂端,眼神如刀,朝着場下的那些散修們冷笑着說道:“你們想的沒錯,這十個名額誰要是想要的話,那就得有個保證。那就是能夠讓自己活下來。”
周圍的散修此刻已經大亂,看着臺上的李匡就是一陣亂罵。
“咱們大傢伙拼死得到的一切,怎麼能夠讓上面這傢伙摘桃子。這我不服!”說話的是一個已經享受到殺戮快感的巨刀男子,他撫摸着自己長長的刀柄,眼神中露出來的卻是滿滿興奮。
李匡聽聞此人說出不服的聲音,也沒有反駁,而是大笑一聲。
“成,這事本來就還得打上一場,你若不服,那麼我們繼續打上一場就好。”說着李匡的刀消失不見。
姬大東眼神收縮,這並非是消失不見,而是這李匡的身體實在太過驚人,竟然在別人拔刀的瞬間他就將手中大刀御使出去,對準了那個大刀男子的身體穿透。
長刀出鞘,唯有飲血纔會停止殺戮。
刀在空中散發出一陣輕盈的味道,隨後一抖刀身就落入了李匡的手中。噌的一聲就回到了刀鞘中。
“哼!還有誰不服的,我可以替大家減員。”李匡的眼中帶着陰狠。
話音未落,一個手持鐵棍的修士就站起來,雖是簡簡單單的行走,但在姬大東的眼中卻彷彿是瞬移一般。腳步才一落地,身體就消失無蹤。
一道棍影沉悶的在這李匡的頭頂落下。
李匡長刀出鞘,大笑一聲迎了上去:“我的刀只斬有名之徒,報上名來!”
“渾家筍林。”
長棍敲擊在長刀上猶如打在鼓點上的棒槌。
一聲沉悶的聲響之後李匡的聲音響徹:“呵呵,我承認你有這個資格。”
話音剛落,這筍林就消失不見,再度出現時好端端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之上。
周圍的那些人鴉雀無聲,在外面惡戰之後此時的散修總共也就幾十人,而明顯筍林的修爲是他所在的區域那些修士中最爲強大的一個。
見到筍林都挑戰成功,一個穿着宗門衣服的金丹也站起來,雖然有金丹初期的修爲但看眼中的自信只怕是搏鬥經驗異常豐富。
背後的長劍告訴世人,他就是之前被覆滅的赤焰劍宗中碩果僅存的幾人。
雖然已早已是散修中的棋子,但他卻並不甘心因爲自己的背叛而導致宗門的覆滅。現在他的雙眼定定看着臺上的李匡,眼中滿是憤怒。
“嘿,這小子看來也是一個送死的。雖然修煉了這赤焰劍宗的赤焰劍,但是在對手已經將刀的精髓掌握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面前,經驗再多也只是送菜的。”葉老忍不住嘴,偷偷對着姬大東說道。
聽聞葉老的說話,姬大東看着臺上的李匡。
果然,李匡搖了搖頭,看着下方的挑戰者臉色平靜的問道:“你怎會自信能夠勝過我?挑戰者,報上你的名字。”
“赤焰劍宗李宗偉,經驗而已。”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個理由之後,李宗偉的身體淡化,就彷彿空氣中多了一道搖曳的火花。
一柄劍從四面八方開始出現,朝着中央的李匡衝去。
李宗偉的劍道也已經舉重若輕,而且道道劍芒從四面八方如雨般衝向李匡,又熱辣的似火焰一般朝着中央的李匡不停吞吐着狂暴的力量。
火焰的劍氣在劍刃上醞釀,隨後一道可怖的劍氣沖霄而起,隨着天空中不斷落下的光芒,李宗偉的劍在洞府之中似乎要蕩平這李匡的座椅。
“轟隆”一聲,一柄刀,修長的刀出現在李宗偉的劍道上面。李匡讚許的看着面前的李宗偉,但他卻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行,你還是擋不住我一刀。所以你還是請回吧。”長刀收回,李匡的刀再度握在手裡,除了座椅四周被熾熱的劍氣稍稍融化了部分之外依舊無損。
“我不知道能不能試一下。”
姬大東站起來,手掌握住劍。他並沒有施展精妙的步伐,就這般一步步的在衆人紛紛擾擾的流言中朝着頂端的李匡走去。
每走一步,姬大東眼中的血色就會加深一層。
周圍的人看着姬大東並未施展步伐,不由得都鬨堂大笑起來。
“嘿,別逗了年輕人,就算你能夠機緣巧合修煉到了金丹期,可你的閱歷能夠同我們這些老骨頭相比較麼。還是乖乖的回到你的溫柔鄉中去吧,這裡不適合你。”一旁的赤膊大漢在嘲笑姬大東。
“嘖嘖,就你這小身板,還想與上面的李匡大哥相比較,你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吧。這裡可不是你亂來的地方,你還是回去吧。”
這是筍林身旁的一個瘦小修士說的。
“我的劍,雖然鑄就時間並不長,可它足夠堅硬。雖然它名聲不響,但卻能割掉那些響亮的舌頭,廢了那是是非非的嘴。今日你是想要留下性命,還是留下你的舌頭任由你選擇。”姬大東冷哼一聲,身形炸裂開,瞬息之間就如追影趕月一般的出現在兩處位置,隨後再度恢復如初。
這一劍叫流星,是他從石壁之中領悟到的劍法中起手式。
沒有任何取巧之處,唯有快與急速才能詮釋這個劍法中的真諦。
劍如流星般出現,如流星般消失,留下的只有朦朧一般的印象。沒有人能夠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如何還原。也只是因爲一個快字。
周圍的人閉上了嘴巴。
兩個人,一個的嘴巴已經少了條舌頭。那條舌頭還在他的手中捏着。另一個舌頭還在嘴中,可他的命卻沒了。
姬大東此刻的形象在衆人的面前就成功樹立成了一個一言不合就會大開殺戒的強大修士。
而且那瞬間出手所暴露出來的金丹中期的修爲就能夠鎮壓在場的大部分人了。
大夥鴉雀無聲的看着姬大東朝着頂端走去。
“有意思,想不到今日的風頭竟然有你來與我分享,看來我也不得不拿出點手段與你搏鬥一場。”李匡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可笑容凝固。
劍芒出現在他的身後,劍尖在他的身前。
“這是什麼劍……”
李匡呆呆的看着自己身前的長劍,這柄劍與其他的劍並無不同,最多就是平凡了些許,可在一瞬間他卻敗了。
“彗星劍。”姬大東沒有再進一步,身形化作遁光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可大夥都沉浸在原先的震天一劍當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速度越來越快,原本想要進入的衆人都在上前試探一番後這才發現李匡如同一顆頑石一般,將那些修爲不夠的人牢牢擋在門外,最終有資格的包含姬大東在內的僅僅只有十人。
姬大東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閉上雙眼開始打坐起來,那些資格不夠的散修們在鄙視過一番也選擇了離場。但每個人的臉上卻洋溢着滿足,外面可是有着許多的寶貝等着他們去撿取。
隨着他們的離開,練心洞的洞口不知何時竟是被封閉起來。
李匡的眼神盯住了自己身後的那個石門,聲音也漸漸從石門上響起。
姬大東也睜開眼看着那扇石門,石門開始顫抖起來。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陣巨大的力道,重達萬斤的石門此刻竟是被直接打飛。
黑黝黝的十個洞口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十人站定,李匡大笑着說道:“這道路每條只能夠通行一個人,大夥自行選擇一個通道進入即可。”
說着李匡也沒有耐心等待其他人,自己就隨意挑選了一條走進去。在他走進去的瞬間這條通道就消失不見。
姬大東也挑選了一條,踏出了步子,卻聽到了一聲慘叫。
趕忙回頭看過去,姬大東竟是看到了之前攜手對抗李匡纔得到名額的夫妻,此時妻子竟然狠狠地被丈夫一刀穿透了身體。
血水從妻子的嘴巴里面冒出來,從刀尖流淌出來。血水將地面都打溼,這一幕讓放鬆了警惕的姬大東再度渾身緊繃。
沒來由的一陣煩怒,長劍在空中出現,隨後一道劍芒噴涌而出,可卻斬殺到了堅硬的通道上,他的通道已經被封閉起來。
嘆了口氣,葉老出現在姬大東的身側,幽幽的說道:“別想太多了,走吧,去煉魂域的第二層,有些事你永遠都管不完。”
姬大東點點頭,大步流星般朝着通道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