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覺得你心神不寧呢？”柳倩歪着腦袋，把蓄着長髮的少女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隨後微微眯眼。
擡起右手撥弄一下耳邊的碎髮，陸詩瑤嘴角輕揚：“怎麼會呢，是柳姨你想多了。”
“這樣啊。要是真有什麼事，你不妨說出來。”看到她臉上的笑容自然，柳倩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只能稍加引導，“你們那個會長果然還是有要緊事吧。”
“沒有。”恰到好處地掛起苦笑，陸詩瑤雪白的下巴左右晃動，“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嘛，只是關於今天白天去處理文件的事。”
“誰知道你這丫頭說的是真的假的。”
“柳姨，我還能騙你不成？”
“這話你也敢說出來，你不說實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好不好？”
“那不都是無關緊要的時候嗎？”她全力維持着表情的淡然，但內心早就已經炸開了鍋。
從剛纔開始魔杖那邊就聯繫不上，完全沒法把握現場的情況。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陳禹正在調用自己給予的武器——也就是說他們不在一起？還各自遇到了危險？
她內心焦躁，數次生出動用特殊手段的念頭，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她還是能夠感受出來，陳禹並沒有陷入危機。
……
乘人之危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陳禹倒還不至於迂腐到如今還講什麼江湖道義、光明磊落，只是……身後還有一位昏迷不醒的少女，她可是徹頭徹尾的普通人，要是被兩人的戰鬥波及到，最好的情況也是要吃一番苦頭的。
所以他只好放棄了出手的機會，轉身抱起洛凌筱衝了出去。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授受不親，溫柔對待，用最快的速度將副會長依靠在舞臺下方，陳禹深吸氣，反身撲回到門口。
只要把戰場控制在後臺，副會長應該就不會有事。他心中做了估算，擡起左手把槍口對準才穩定下來的身影。
“你之前做了什麼？”歐陽幾近噴火的雙眸中混入了些許驚恐。剛纔她可不僅僅是趔趄那麼簡單，否則陳禹也不可能順利完成那一串動作。
她在身子前傾的瞬間就感到眼前一黑，四肢有些不聽使喚，慢了半拍才執行大腦給出的指令。縱然勉強沒有摔倒，她還是感到氣血翻滾，好像有什麼要從身體中分離出來。
所以她纔會怒吼——被強行喚醒就成了這個狀態，第一懷疑人自然就是陳禹。
“我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學姐你的手背劃了個口子而已。”
歐陽立刻擡起雙手，果然看到左手背上有一道不長不短的傷口，在黑色霧氣的作用下，已經結痂了。
“你就是這麼叫醒我的？”
“多有得罪了。”
“不可能就這麼簡單。”對方露出抓狂的表情，“如果只是這樣，我現在的狀態又是怎麼回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問題，她也就懶得隱瞞。
“就算不相信，但事實的確如此。”陳禹攤手，“不過我倒是對你變化的原因略知一二。”
“那就趕緊說，說不定我心情好了還能放過你。”
“我覺得你要是說不會讓我太痛苦，我倒還可以試着相信一下。”
歐陽臉色陰沉：“看來只能訴諸暴力嘍。”
“這可未必。”右手平舉攔下對方動手的意圖，陳禹晃晃腦袋，“我確實不打算輕易告訴你，但也沒說絕對不會說。”
“少在那講繞口令。”對方鬆開剛下悄悄握緊的手掌冷哼一聲，“那就來談交易吧，倒也是我喜歡的方式。”
“痛快。”他雙手下垂，示意自己沒有攻擊的意願，“那就來談條件，我們交換情報怎麼樣？”
“好啊，先說說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問的可有很多，比如是誰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覺得這應該是你做的好事吧？”
陳禹臉色一滯：“學姐，你知道我說的是更之前的事。”
“知道，那又能怎麼樣？”對方聳肩，避開了他的視線，“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和我想不想無關。”
“難道……”
歐陽毫不客氣地開口打斷：“隨你怎麼想，只要知道我是絕對不會說的就好。”
果然是被下了什麼限制麼？陳禹心中一沉。
但現在不是嘆息的時候，他迅速轉換心情開口：“那我就只能換個問題了，副會長她是怎麼回事？這所學校的保安也是一樣的嗎？”
“這是兩個問題吧？想在我這空手套白狼嗎？”
“當然不會，我既然說過要告訴你原因，那就一定會兌現。”
“是嗎？”對方架起臂膀，語調中滿滿地都是不以爲然，“但很可惜我跟你不熟，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可沒譜——所以，是不是你先透露一點呢？”
“抱歉，我所能給出的情報雖然能觸及核心但卻很少，沒辦法拆分着說。”
“所以就讓我白白泄密了？”
不能讓談判就此決裂，聽得出對方語氣中滿滿的不悅，陳禹抿了一下嘴脣：“這樣如何，學姐你只告訴我一個問題的答案，我就講出自己的情報，接下來的問題就看你心情回答。”
“我猜你是想問洛凌筱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他點頭，嘴角稍顯苦澀：“被猜到了啊。”
“沒什麼難度。”歐陽扯起半邊嘴脣，“那個傢伙只是做夢罷了——就結論來說。”
“光是做夢不會到這種程度吧？而且也和學姐你的意圖沒什麼關聯。”陳禹逼視過去，“麻煩學姐不要拿我開涮了，早點解決對你我都好不是嗎？”
“我這算是回答過你的問題了吧？”
“如果這能算數的話，那我從一開始就已經作答過了。”
“沒辦法，我就說得再詳細一點好了。她現在正在夢境中體驗一些不太美好的經歷，而且還沒辦法醒過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放心，不會對生命產生威脅的。”
陳禹沉聲問道：“會對她的記憶或者認知產生什麼影響嗎？”
“你還真是總能問出尖銳的問題啊。”歐陽笑了起來，“很遺憾，現在是你交代的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