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小繪能主動結束爭執，已經是讓步的行爲了。”見陳禹一臉的難以置信，於淼淼抓了抓頭髮，“之前和你說過她真發火的時候很恐怖，你還記得嗎？”
“記得，但是你還沒和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所以我現在正打算告訴你。”
胸膛隨着深呼吸上下起伏，她緊閉雙眼回憶了一陣纔開口：“大概是上半年期末那段時間的事了吧，當時小繪也是現在這個狀態。記得我是好不容易纔勸她休息了一會兒，結果沒想到她在網上和人吵起來了。”
“因爲什麼？”
“無非就是看見有人詆譭她了唄。”於淼淼深深嘆了口氣，“換成平時，她多半也就是皺皺眉就過去了，最多不過反駁個一兩句。但是那天她正在氣頭上……”
“所以就和人吵起來了？”
“也就只有最開始的時候能夠算作是爭吵。”於淼淼嘴角泛起苦澀，“絕對不超過五分鐘，對方就被小繪瘋狂地文字量和誅心的話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陳禹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的經歷，如果在短時間內聽到太多那種惡意滿滿的話，一般人不是勃然大怒就是吐血倒地了吧——更何況根據眼前少女的說法，那還是收斂之後的樣子。
“你別以爲是因爲對方沒什麼吵架經驗才敗下陣來的。那人也是小有名氣的噴子，讓很多創作者都頭痛不已。”停頓下來換了口氣，於淼淼的聲音又壓低了幾分，“而且，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楚繪她吵架上癮了嗎？”陳禹一驚。
“不是小繪她又去找別人吵啦。”於淼淼連連擺手，“是對面叫人來幫忙了啊。大約有十個人過來助陣，最後卻只能看見小繪一個人在瘋狂地刷屏，他們要麼放狠話要麼一聲不吭，溜了個乾淨。”
“我有點好奇楚繪究竟說了什麼。”聽到這一“輝煌”的戰績，陳禹下意識地伸手按住太陽穴。
聽到他的疑惑，面前的少女整張臉忽然垮了下來：“抱歉，光是回想那些，壓力都太大了，我恐怕沒辦法給你複述。”
“那就別想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不過我更清楚她的殺傷力了。”開口阻止了她的痛苦回憶，陳禹短促地嘆息道，“那後來，那些人有報復過嗎？”
“沒有。”於淼淼把視線移開，“我再補充一些，在那羣人溜掉之後，小繪她還做了一些行動……最終的結果是，那羣傢伙只有一個人還敢使用原來的賬號，這還是小繪發泄夠了手下留情的緣故。”
兩人沉默許久，相視一眼，齊齊長嘆出聲。
“總之，在這個狀態下，要和她擰着來是絕對討不到好處的。”於淼淼苦惱地揪着頭髮，“我也只能偶爾旁敲側擊，根本沒有辦法啊。部長，你有什麼主意嗎？”
“你都沒辦法我能怎麼樣？”對此陳禹也只能攤手搖頭，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露出疑惑的目光，“不過，她這麼拼命我在學校都沒有看出端倪，難道她真的沒問題？”
“怎麼可能會沒問題。”於淼淼瞪了過來，而後自己率先垂下雙肩，“人類哪有可能受到了她高強度的作業啊？她只是經歷過這樣的節奏多少有些適應了，等到這陣勢頭過去了，副作用馬上就會出來。上次她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月才緩過來，這次恐怕會更嚴重。”
因爲猜測而有了片刻的遲疑，陳禹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難道是因爲話劇社的事？”
“沒錯，小繪她最近聯繫了幾個在這方面有建樹的人士，自己整理出了很多資料。”於淼淼忍不住跺了跺腳，“真是的，知道這段時間會忙起來又爲什麼要攬下這麼麻煩的事啊？”
“而且，行動方式還那麼吃力不討好。”陳禹也忍不住捂住了腦袋。
毫無進展的僵持局面最後還是由於淼淼打破了。
她清了清嗓子，將這一話題強行終止：“小繪不說，就算是我們想破腦袋恐怕也想不出原因。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能讓她別這麼拼命，不過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想出來的。”
歪着腦袋唸叨了一陣，她露出無奈地表情：“部長你先回去吧，家裡不是還有人在等你麼？”
“那楚繪她？”
“放心，就交給我來照顧了。”於淼淼氣勢十足地拍打心口，又很快露出了羞愧的表情，“對了，部長你能不能抽空來教我功課呢？和小繪一起復習會拖累她的速度。”
“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地點定在哪好呢？”
“就在這裡好了，休息的時候我還可以照顧一下小繪。”
“嗯……我考慮一下吧。”
“那好吧，部長我就不送你了。”
……
解決掉略顯簡陋的晚飯，清理好餐具的陳禹剛走出廚房就迎面撞見了等候多時的阿爾法。
搶在他出聲之前，魔杖就把目的講了出來：“她有些事想要問你。”
“情緒怎麼樣？”
“你覺得她主動找你說話的時候情緒會怎麼樣？”阿爾法只恨自己因爲先天條件做不出翻白眼的動作。
陳禹面帶尷尬地撓了撓頭：“好吧，我知道了。”
“呼，我想說一句，你可別想着隱瞞什麼，要是被她發現了，絕對有你好受的。”
“你覺得她問什麼，我有不說的嗎？”陳禹苦笑着迴應，“退一步講，就算我想，我能瞞的過她嗎？”
“也對。總之，你說話千萬要小心點。”
“知道了，你今天怎麼特地來囑咐這些啊，平常你不都是在旁邊插科打諢的嗎？”對於它忽然轉了性子，特地過來苦口婆心地勸說，陳禹不禁升起了疑惑。
“平時我也是再幫忙處理問題好不好？”
“你見過誰解決問題是讓別人火更大的啊。”
“唉，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根本就是你自己也圓不回來吧？”
很可疑地發出一陣口哨聲，阿爾法的聲音不知爲何突然嚴肅起來：“以前的事我們先不提，最近她的狀態有點不好，你可別把她惹火了。”
“呼，我知道了。”陳禹也鄭重地點了點頭，“但是別以爲這樣就能敷衍過去。”
“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