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學院的一日遊

棕紅色的厚重木門關上,隨着下課鈴聲的響起,以巴比和約翰爲首的高年級學生圍攏在書房外邊,作爲老師的暴風女和鐳射眼無奈地搖頭,這幫孩子的好奇心實在太重,學校也沒有嚴格的規定,使得他們有些時候難免要跳脫許多。

有着一頭銀髮的暴風女奧羅羅,跟同伴斯科特站在門外,其實他們也跟學生一樣,頗爲好奇教授究竟在跟那個年輕人談些什麼。

身爲光頭老人的學生,這幫年輕的X戰警們其實感受到了學校內部最近發生的微妙變化,雖然教授並未直接表明態度,但是他們隱約察覺,以前一再強調的低調原則,似乎開始發生鬆動。

模糊不清的聲音,透過厚重的木門傳出,高年級學生貼在邊上偷聽着書房裡的對話,原本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伴着談話的深入逐漸停止下來,那些清澈或天真的眼睛轉動着,他們或許聽不懂雙方談論的具體內容,但是大概也能明白,這是關於變種人未來的一場討論。

肖恩拔高的聲音清晰傳入門外衆人的耳中,那番擲地有聲的言論不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其中感觸最大的,其實是高年級學生,他們在發現變種人的身份之前,都過着正常人的生活,只是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這些孩子失去了父母和家庭。

性格內斂的冰人巴比,眼睛裡蘊着閃爍的淚光,正是因爲變種人的身份,才使得他無法享受家庭的溫暖,失去了父母的呵護與溫情,只得從波士頓背井離鄉來到紐約。

父母至今還不知道兒子的真實身份,以爲他就讀於大學預科班,偶爾提出幾次要來學院看望他,都被慌亂害怕的巴比找藉口委婉拒絕。

其他年輕的變種人也深受觸動,他們之所以會來到這座特殊的學校,不正是因爲變種人的身份,遭到正常社會的排斥和歧視,尤其是小淘氣體會更深,她受到過社區鄰居的驅趕,甚至還有人報警抓捕,這個可憐的女孩從密西西比州逃到加拿大,路上偶遇到了金剛狼羅根,一路輾轉才找到這片寧靜的避風港。

幾乎每個變種人都有過以上的類似遭遇,這個社會對於他們的敵視和排斥無處不在,所以只能過着隱匿躲藏的悲慘生活,即便是最親密的家人或者朋友,也很少能接受一個變種人——因爲輿論的引導或者信息的缺乏,大多數人都認爲這是一種疾病或者詛咒。

“他說得真好。”小淘氣低聲道,眼睛裡透着一絲渴望與憧憬。

對於肖恩描述的美好未來,每個人都曾經無比期盼,只是現實把他們心存的希望徹底碾碎,只能依靠着教授的庇護,生活在這一片狹小的天地之中。

大概二十分鐘以後,當肖恩拉開大門,如一道人牆堵在外邊的高年級學生,讓他愣了一會兒,不遠處暴風女和鐳射眼若有所思,向來抱有敵意的斯科特,眼神稍許變得和緩。

慈祥的老人坐在輪椅上,他望着這些天真可愛的孩子們,心中不由地再次迴盪着肖恩那番話語,自己畢生經營的學校是變種人同胞的避風港,但不能把他們一輩子禁錮在這裡,外面的天地廣闊無垠,倘若有機會能擺脫身份的顧慮,誰又會甘心躲藏在不受注意的小小角落。

也許是時候踏出第一步了?

教授微微嘆息,如果可以改變同胞的艱難處境,那麼即使跟政府合作也沒什麼,只是希望這一次的結果,不要再讓自己滿心的熱情化作夢幻泡影。

“我希望你能跟這羣孩子們多多接觸。”光頭老人露出一貫的和藹笑容,他推動着輪椅,“我帶你四處看看。”

肖恩看了眼靜默如雕像般的女秘書,百合子點了下頭,示意今天並沒有什麼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

他接替了琴-葛蕾女士的工作,推着輪椅走出主樓,漫步在這座歷史頗爲久遠的古老莊園裡,教授詳細的講解着每一處地方。

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餘暉的光芒映照在草坪上,年輕與衰老的兩道身影彼此重合,融成一道夕陽下的美麗剪影。

享用過晚餐以後,肖恩獨自站在陽臺上靜靜地俯視着大地,內心深處一片平和,經過與教授的一番深談,至少他已經爭取到了學院的力量,等待一段日子,再把萬磁王和他的兄弟會打發到遼闊富饒的非洲大陸,基本的佈局便已完成。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一時的仁慈往往難以持續,唯有彼此之間的利益互換纔是真正恆久,想要牢牢地把變種人綁在戰車上,首先就得讓教授看到自己的誠意。

肖恩並非是和平主義者,他也不是突然大發善心,想要幫助變種人脫離困境,只是未來的版圖之中,這個特殊的族羣佔有重要地位,自然要被完整地握在手心裡。

步出休息的房間,幽深的長廊上空無一人,唯有牆壁兩旁的昏黃燈光閃動着,肖恩信步而走,發現儲藏室裡亮着光芒,一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孩坐在桌上,拿着勺子挖着一盒雪糕,吃得津津有味,壓根沒發覺有人靠在門框,注視着這一切。

“晚上吃這麼多,不會發胖嗎?”年輕人的出聲嚇到了女孩,她趕緊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雪糕,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想必這番動作演練過許多次,簡直嫺熟無比,肖恩望着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內心毫無波動,這一招家裡那隻小蘿莉實在用過太多遍了。

“除了巧克力和牛奶以外,這裡有威士忌或者百威啤酒麼?”肖恩打開冰箱,並沒有發現想找的東西。

“櫃子裡有蘇打水。”小口享受着雪糕的女孩提醒道。

有陌生人在場,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繼續之前奔放的作風,偷偷瞟了肖恩幾眼,終於按捺不住的問道:“你說得那番話是真的嗎?變種人也有可能像正常人一樣,上學、工作、結婚?”

“我們總得要有一個目標,或許想要完成它很艱難,但是隻要仍然有希望,就應該努力去做。”

肖恩抿了口蘇打水,他笑着道:“我記得你,安娜-瑪麗,他們都叫你小淘氣。”

在他的心靈世界中,戴着一雙黑色長筒手套的女孩充斥着一股虛無的黑暗,如同吞噬萬物的恐怖黑洞。

女孩低下頭,光潔的額頭垂下幾縷髮絲,她似乎有些害怕陌生人的接近,像是一隻警惕心極高的幼獸。

“斯科特他說你不是好人。”女孩舔舐着勺子上的雪糕,小聲說道。

肖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雖然自己的確稱不上什麼好人,而且他也沒有打算成爲一個超級英雄去拯救世界,可是這種話從一個漂亮女孩口中說出來,也不是讓人開心的事情。

“不過你也不像個壞人。”單純的女孩補充道。

“幹嘛要一個人躲着,你好像都不跟他們一起玩。”肖恩注意到女孩總是遊離在學生的羣體之外。

“我會傷害到別人。”女孩低下頭,她有一次差點讓羅根失去生命,對此始終耿耿於懷。

肖恩忽然記起,對方有着通過肌膚接觸,奪取別人力量甚至生命的特殊能力,所以她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生怕誤傷到其他人。

在曾經的時間線上,小淘氣爲了擺脫這種苦惱,寧願注射沃森頓的抑制血清,以放棄變種人的身份。

“這又不是你的錯,上天賦予了你這種能力,幹嘛要去畏懼它呢。”肖恩慢慢走近,伸出手撥弄着女孩的頭髮,“安布雷拉有專門用以抑制變種人能力的藥劑,但是我覺得你不需要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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