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與教授的第二次會面

一輛黑色轎車駛入韋斯特切斯特的變種人學院,校園裡嬉戲打鬧的低年級生們,紛紛投以驚訝和好奇的目光。他們的生活範圍只限於學校附近,一般很少會看到有陌生人造訪。

主樓的陽臺上,琴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教授,望着那個年輕人從車裡走出,偶爾還對從身邊走過的變種人小孩,報以溫和的笑容。

同草坪上教導學生的暴風女遠遠的打個招呼,肖恩帶着秘書百合子走進主樓的大門,沿着幽深的長廊一路前行,途中看到了不少年輕的學生,譬如尚且稚嫩青澀的巴比,和他的好友火人約翰,這對組合悄悄從教室裡探出頭。

上次史崔克入侵校園,他們在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面前,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後來得知是肖恩把他們營救出來,而且還一舉摧毀了囚禁同胞的大壩基地,這不由地讓高年級的學生產生好奇心,畢竟即使是無所不能般的教授,都在那位號稱“變種人屠夫”的上校先生手裡,栽了一個大跟頭。

“看上去像是一個普通人。”約翰撇撇嘴,這個挽救了變種人學院的大救星,既不是強壯過人的肌肉硬漢,也並非氣勢逼人的恐怖強者。

“那他是怎麼打敗史崔克的?”巴比給出了反駁意見,他看着氣度從容的肖恩,身後還跟着一位外表柔弱的女秘書,不禁也有些迷惑。

看上去對方還沒歷史老師羅根來得強悍,至少那位被稱作金剛狼的強壯男人,渾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尤其是一副鋼筋鐵骨和無堅不摧的艾德曼合金利爪,很多人都堅信,如果史崔克入侵學校的時候,有羅根留守下來,根本不會被軍方一網打盡。

“也許他是像託尼-斯塔克一樣,有着一身高科技裝甲。”冰火二人組後面,探出一顆小腦袋,那是剛加入學校的新成員,小淘氣瑪麗。

女孩的解釋得到了巴比和約翰的贊同,畢竟肖恩看起來確實更像一位大人物,那種常在電視上出現的有錢富豪。

“回到教室去!”板着臉的斯科特把三個開小差的傢伙拎回去,他看了眼長廊上的肖恩,一臉警惕的神色。

鐳射眼的本名叫做斯科特-薩默斯,天生雙眼有着發射紅色衝擊波的能力,後來被教授找到,招募進入X戰警。因爲曾經在學校受到過霸凌欺負,加上變種人身份曝光後,來自家庭和各方的歧視和排斥,斯科特對於人類抱有一種隱晦的敵視。

這位時刻戴着一副黑色眼鏡的年輕變種人,覺得肖恩是不懷好意的陰險之輩,他感覺到教授對於變種人和人類的態度,最近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再總是強調和平相處,而且開增設了戰術訓練課程,這讓鐳射眼心中隱隱不安,而這一系列的源頭,無疑就是肖恩。

一路走到長廊的盡頭,肖恩讓秘書等在外面,自己則推開書房的大門,教授坐在書桌邊上,琴則站在陽臺上,溫暖的光線揮灑落下,勾勒出一道美好的剪影。

關上兩扇沉重厚實的棕紅色木門,肖恩坐在書桌的對面,平靜地與光頭老人對視着。

“至尊法師找過你了?”教授輕聲問道。

他與那位地球上最偉大的法師是熟識,曾是一個名爲“光照會”的秘密成員,偶爾會碰面交談,他們都是能力非凡的強者,同樣也都有着自身的守護職責。

“古一法師親自登門拜訪了我。”肖恩輕描淡寫,並未提及與至尊法師達成的默契。

“你說和平需要自己去爭取,變種人得耐心等候一個合適的契機。”教授的眼睛盯着年輕人,和緩的問道:“今天過來,你是要告訴我,那個契機已經來了麼?”

肖恩微笑着,他轉頭眺望着陽光明媚的窗外,綠色植物爬滿了磚牆,偶有孩子嬉笑的聲音遠遠傳來,充滿着活潑生機的生命氣息。

“在未來的版圖中,變種人會佔有一席之地,這是我向你的保證。”他迴應着教授的問題,“邁出和平的第一步,總是艱難而坎坷的,變種人想要爭取屬於自己的權利,不會比當初黑人來得容易,即使在林肯發表解放黑奴宣言的一百五十年後,種族歧視仍然時常發生在這片所謂的自由之土上。”

光頭老人垂下眼瞼,神色中似乎有些疲憊,從肖恩記憶中窺見的未來碎片,不停地拷問着他的內心,像是一次又一次的反覆詰問,敲打着自己曾經堅信不疑的和平理念。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教授擡起頭,他想知道這個信心十足的年輕人有着怎樣的解決辦法。

“我找到了一位同樣帶着和平理念的政治家,他會率先爲變種人的艱難處境發出公義的申辯,就如同當年的林肯總統一樣。”

“想必這不會是無償的幫助。”教授深邃的眼睛閃動着,老人並不是沒有和政客做過交易,古巴導彈危機的時候,他和埃瑞克一起與美國情報部門進行過短暫合作。

“這是自然。”肖恩坦然點頭,他輕聲道:“一時的仁慈之心難以長久,利益的交換才最爲穩固。”

“首先,國會將通過《變種人註冊法案》。”年輕人的話語,讓光頭老人的眼神倏然凌厲,宛若呼嘯的巨浪翻騰襲來。

書房中猛然升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巨大壓力,坐在輪椅上的教授,身影不斷拔升,猶如頂天立地的巨人一般,慈祥的面目上透着無窮威嚴。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想要得到和平,必須有人要做出讓步。”肖恩面色如常,並未迴避教授的凌厲目光,“政府需要穩定,而變種人則渴望自由與平等,這兩者並不衝突,爲何要躲藏在社會中間,過着卑微或苟且的生活?”

年輕人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他毫不詫異教授的激烈反應,這位光頭老人曾經試圖相信過政府,結果當越南戰爭爆發以後,他的學生們被當成武器,接連送上硝煙瀰漫的戰場,那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差點讓年輕的查爾斯一蹶不振。

“我和副總統先生商量過,他會公開發表支持變種人的演說,將在曼哈頓或者華盛頓成立專門的辦事處,並且由變種人擔任聯絡官員,而且向聯合國發起提議,推舉一位變種人作爲和平大使。”

肖恩的一字一句似乎蘊含着莫大力量,精神的浪潮迅速退去,那股無形的壓力也消散一空,教授的眼中迸發出光彩,質問道:“政客的諾言值得相信嗎?”

光頭老人曾經爲自己的天真付出過代價,這一次,他不得不心存猶豫,小心謹慎。

“這是一場交易,副總統獲得政治資本,實現自己的目標,而變種人可以獲得喘息的機會,至少他們不必再繼續躲藏,被社區的鄰居排斥,不能正常的上學,這些受到不公對待的變種人,他們可以放心的站出來,向着所有人宣佈自己的身份。”

“你的學生不會強制被送上戰場,也不必躲藏在這所校園裡,他們有着踏出這片狹小天地的機會。”

肖恩許下保證,他信誓旦旦道:“安布雷拉會成爲第一家公開招募變種人的科研機構,奧斯本工業也會提供一部分就業名額,那些孩子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得到屬於自己的薪水,結婚生子,組建家庭,這些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遙遠夢想。”

“它將在你的手中,變爲即將觸碰的現實!”

心中的枷鎖被這番話語徹底斬斷,這位老人顫抖地伸出手,緊緊握住肖恩,眼中涌動着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得到什麼,但是不要讓我失望,我不能再去辜負他們的信任了。”教授語氣中透着懇求。

肖恩重重地點頭答應,立在陽臺的琴望着與教授對坐的年輕人,心底隱約迴盪着剛纔那番話,一股強烈的情緒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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