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當喪鐘開始燒烤精加工，頭頂就有點下小雨了，因爲他在樹下烤肉，樹上趴着的那些小黑豹們就都在流口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喪鐘的身上或者腳邊。
“你們過去都是瓦坎達的國王，天天不說錦衣玉食吧，至少肯定吃的不差，怎麼還盯着烤駝峰了？”蘇明等着豹神聞到氣味回家，閒得無聊就和轉生的靈魂們閒聊起來：“這可是給你們的神準備的，不是給你們吃的，去，去，不要打擾我烤肉。”
嚴格來說，豹神扣下這些死者靈魂，將他們轉化爲豹子在這裡獲得永生，其實也是不合程序的，因爲它們本來應該屬於死亡女士，是下地獄受苦，還是直接去投胎，都歸那女人管。
但之前也說過，這方面更多是民不舉官不究的狀態，死亡是很少理會這些事情的。
像奧丁製造的英靈殿那樣，暫時扣下那麼多英靈準備諸神黃昏，就是另一回事了，那是他和死亡的交易，就不提了。
總之仔細想想，好像混得好一點的存在，都能從靈魂循環的途徑中扣點什麼下來。
轉動手裡的鐵釺，讓駝峰旋轉起來，同時絞殺給上面均勻地撒着調料，看着肥肉在火焰上漸漸變得焦黃，還真的聞起來不錯。
“我們知道，我們就看看，吸溜！”
一隻黑色豹子這麼說，但口水還是不受控制地滴到了喪鐘肩上。
鬼知道他是誰，所有轉生的黑豹長得都一樣，大概是特查拉的哪個祖先吧，這麼說真的不是因爲種族歧視。
“我昨晚可是泡了溫泉的，原本身上乾乾淨淨，你們就不用給我淋浴了。”
蘇明有點無奈，他從腰包裡掏出幾十罐斯帕姆午餐肉來，讓絞殺打開給這些大貓每人分一罐：
“這些給你們吃，真是的，特查拉也太不像話了，逢年過節他就不給你們燒點什麼嗎？說好的非洲最流行先祖崇拜呢？”
“謝謝，至尊法師，你真是個好人。”豹子接過了午餐肉，雖然明顯不如貓薄荷有誘惑力，但有得吃就不錯：“你說的燒東西是什麼意思？”
“就是一種把祭祀儀式。”喪鐘聳聳肩，又用手肘給駝峰上撒點海鹽：“在天朝那邊有這麼個習俗，就是活人給死去的祖先們送點好玩意。”
豹子們面面相覷，貓臉上都寫滿了費解，他們都完全不能理解陰陽兩界的隔閡是如何那麼容易打通的，更別說傳送物質了。
顯然豹神雖然養着他們，卻並沒有告訴他們太多的東西，這種感覺有點像是養寵物。
這麼一想，大貓養大貓算是養寵物，是不是和人類養人類當寵物的概念一樣？都是把同類當寵物養。
說起來還真有點變態呢。
“啊，東方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好羨慕。”吃午餐肉的豹子擡了下頭，舔舔自己的嘴脣：“我活着的時候瓦坎達還不像今天這麼發達，我們的歷史比起東方還是太短了。”
“那是多少年前？”蘇明把駝峰離開烤架，用弒神者撥拉幾下火堆，又把肉放回去。
“生活在這裡，對於外界的時間感知並不明顯，不過我覺得應該有七八百年吧？”豹子撓頭，他顯然在回憶什麼，不過顯然他記性不怎麼好，甚至忘了自己多大年紀了。
“哈，你是武者阿什查，歷代國王裡最長壽的那個。”喪鐘有點驚奇地看着豹子，還又給了他幾根火腿腸：“你參加過在崑崙舉辦的‘天國七都比武大會’，而且你應該認識我的老師古一。”
吃罐頭的黑貓露出個笑臉，抖抖鬍鬚：“古一大師我認識，不過我死了那麼久了，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對於你的年紀來說，真是了不起。”
喪鐘只是微笑，給出標準答案：“因爲我是至尊法師。”
其實並不是因爲這個，而是因爲當年喪鐘來瓦坎達偷挖心形草的事。
種植草藥的那個山洞就是瓦坎達的祭祀地點，裡面放着歷代酋長或國王的骨灰罐，記錄故事的壁畫上還有黑豹家族的族譜來着。
對照時間一回憶，就有話題聊了唄。
正準備和這個‘熟人豹子’多聊幾句呢，視線的盡頭，也就是地平線的位置上突然浮現出一道煙塵，看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朝這邊狂奔而來。
“嚶。”
絞殺表示味道不對，不是豹神，跑來的這位帶起了狂風，聞起來還有點腥臊。
就這麼用神經交流的短短一瞬間，來者已經到了面前，在塵土中展露了自己的真容，那是一隻巨大的白色老虎，卻有着類似獅子一樣的白色鬃毛。
比起豹神總是看上去笑眯眯的放鬆表情來說，它看上去就苦大仇深許多，面孔猙獰且佈滿傷痕，一雙眼睛像是綠色的大燈泡。
“哎呀，這不是虎神嗎？平時不都在你的山洞裡睡覺，怎麼今天串門到豹神的地盤上來了？”
虎神是出了名的性情暴虐，堪比人類中狂躁症患者，但蘇明並不怕它，畢竟這也是隻大貓，仔細看看還挺可愛的。
“原來是小至尊法師，你在烤什麼？”虎神吸吸黑色的大鼻子，溼潤的鼻頭反射着篝火的光，它應該也是被貓薄荷的氣味吸引過來的。
貓的嗅覺雖然不如狗和豬那麼強，但也同樣不弱，更何況是虎神這樣的超凡存在。
“烤駝峰，我表弟昨天結婚，我的女人就帶人烤了幾萬頭駱駝招待賓客，結果就是，這些東西上了桌基本上都沒人吃，我只能帶出來看看我的老朋友豹神想不想要，對了，你看到他去哪裡了嗎？”
“哦，他應該是去獅子辛......”
虎神盯着烤肉回答喪鐘的問題，一副不斷舔嘴脣的饞貓模樣，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瞬間來到身邊的喪鐘捂住了嘴巴。
至尊法師連連搖頭，目光嚴肅地告誡道：
“那獅子的名字可不興說啊老鐵，還有那野豬，以及貓鼬還是獰獾？總之別提他們的名字。”
白虎點點頭，它有點疑惑地撓撓腦門上的王字，不過還是決定不說那個話題了，它伸出巨大的爪子，彈出一根鋒利的指甲戳戳篝火上的烤肉：
“既然豹子不在家，那這東西能給我嚐嚐嗎？”
“當然可以，你也是我的老熟人了，雖然就打過一次交道而已......不過烤肉不能白吃，你得給我點消息，咱們來談個條件吧。”
一邊這麼說着，喪鐘一邊取下火堆上滴油的巨大駝峰，單手舉着籤子，就像是舉着一把寶劍般橫在了大貓的鼻子下面。